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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江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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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江自双角山下流淌而过,我曾经的家就在双角山下的村庄,物是人非,如今已无多少乡人识得如今的绿珠正是当年的丫头。

我站在村口,迟迟不敢入内,有老者坐在村前的大树下闲聊,看我的目光,透着稀奇。更有村中来往的村妇,远远瞧我一眼,虽刻意换了布帛衣裳,自与贫苦的乡人不同,她们的神情中有羡慕,亦有些哧之以鼻的嘲讽。

近乡情怯,若不是当年阿母早丧,是否我还是她们中的一员,只是起早贪黑,为求温饱,早不能如幼时轻松自在、烂漫情怀。

“娘子~”小翠怀抱琴笛,负累而行,见我呆愣,不由出声提示,“白江已到,何不找个驻足地歇息,好过此等贫苦乡间。”

贫苦?她岂知我正生于此、长于此。远山青青、江水涛涛,四处皆景,唯有村中,黄土遍乡、沙尘四起,乡人面黄、衣着粗陋,实与这山清水秀甚不相符,却也如此生衍传承,代代不息。

眯了眯眼,提起裙摆转身离去,始终不曾踏入村门半步,往事已亦,何苦回味,凭添烦恼。

初春乍暖,白江水清,粼粼波光,耀目非常。江边有石巨大,石顶平坦,儿时常在此玩耍,昔日伙伴,今皆散亦,面目虽在,世事不同。我自坐在石上,无心抚琴,吹笛自娱。

笛声清悦,和着滚滚而前的波涛,时而舒缓,时而急切;时而如牧曲欢快,时而又似箫声无奈。此正为吾之心境——起伏跌荡,皆在暗处,不足为外人道亦。

想来天下女子,失意者众,得意者寡。近如妩娘,远如那桃花夫人、阿娇皇后,又或者汉时明君、三国二乔,凡此种种,谁人得意?虽有贫富之分,却无感伤之别,到头来,人人皆是话谈,只供后人评述,或悲或喜,浓淡不得自主。难怪世人重男,若生男者,好歹能放命一搏,成败不论,到底决然洒脱,不似女儿家辛苦无奈、随波逐流。

念及此,公子略带忧郁又如有不屑的眼神悄然浮于眼前,我想像公子嫡妻杨氏的模样,是何等佳人方能配得上如此男子——才貌皆绝、姿仪绝世……

她是否亦如妩娘般自视甚高?

不,她一定是委婉动人、曲意承欢的佳人,才得公子真心垂爱,而非畅谈知己。

她是否亦如妩娘般才华横溢?

不,她也许只是一介寻常妇人,以夫为天,以德为美,如此,才得公子满心敬爱,不欲近美人远嫡妻。

她是否亦如妩娘般艳丽姿质?

也许……如是。明蛑微转,垂目含羞,如此,才得公子一心怜悯,不忍惹其伤怀。

她是否……亦如我般稚嫩痴傻、犹余憨态?

……

不敢再往下想,因为这两相比较太过唐突,唐突到乱了自己的心境,乱了自己的笛音。

“小翠,不如你来抚琴。”我将古琴推到小翠跟前,她却有些怔愣,顺其目光望去,不远处有二人,一人骑马,一人随行。

缓缓起身,直至他二人走近。

“小娘子笛音杂乱,有侮师傅教导。”

不由笑了,却即故作恼意道:“公子那日离去,也不招呼,可否寻得旧友?”

此人正是那日桃林边巧遇的公子,此时他嘴角微扬,眉目一挑,却不答言,吩咐一旁仆役道:“汝速入城中,诸事妥贴后,自在楼中等我。”

“诺。”

“公子有事可先行。”

“小娘子怕甚?”他掉头问我,目光甚是尖利。

“怕~”我歪头琢磨,不知为何,见他总如长者,不觉已依赖信任。“怕公子拖延晚了,又急着打马而行。”

“哦?既如此,此次小娘子与吾共同进城如何?”

“娘子~”小翠在一旁提醒,我摆手道:“不谓不可,只是出来时禀明为阿母扫墓,如今还得往桃林一趟,却耽误了公子脚程。”

“如今桃花已盛放,正是赏时。”他接话,我站在石上,依上而下观之,瞧见他衣肩上几瓣花雨。

“公子倒是雅兴,如此,吾便去了。”嘻嘻笑着坐于石边,小心伸脚探下方落足之物。

他微笑下马,不待走近,我已跳下巨石,衣裳犹挂于石边。

“小娘子随性不羁,倒与我甚是投缘。”

“公子见笑。”我转身接过小翠递上的古琴,欲要走时方记得问,“两次巧遇公子,却不知公子名姓,他日再见,却不好称呼。”

他手牵马缰,微一挑眉,“自然有知道之日,却不在当下。”

还要问时,那公子翻身上马,冲我一笑,“他日还有缘再见,小娘子信否?”却不待我答,自往前了。

“此人言语古怪,娘子怎生与他相识?”

“那日桃林边偶遇,相识倒也说不上,只不过廖廖数语罢了。”我也有些诧异,猜不透他话里的玄机。想起桃林之景,无心再多做停留,携小翠同往。

桃花的好处在于一面盛放,一面凋谢。开也绚丽、落也灿烂。天生艳质,从始而终。我爱这份艳美,非其他花卉可比。每次看着花雨,就如同人世亦可以如此从一而终的美丽。

久久流恋于此不愿离去,直到鸨母派人前来催促,这才有些不悦。“今日出门,早已禀明鸨母,如今天色尚早,如何又着人紧催?”

“绿珠娘子不知,今日午后,有京中贵客前往,现下倚红楼张灯炽彩、热闹非凡,早已贴了明示,今日不再迎客,整个倚红楼,皆被此贵人包下了。”

“等了这许多日,怎么说来就来了,也没个下人先行通传?”

“这小的却不知,但知那贵客排场甚大,随从众多,往日贵客难与其比肩。才一入楼,即送了楼内娘子每人一套衣物首饰,皆非寻常贵物,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由笑了,贵人欲收买人心通常容易许多,钱财虽难入风流雅士之眼,其实也带来许多好处。“如此便回吧。”

顺小路蜿蜒而行,身后是桃树,身前是博白城。这条路我走了无数遍,每次来总觉内心似有所牵,小径曲折,人烟稀少,我与阿母之间,恍若被这条小径联系着,始终不曾远离。

才到城门,鸨母居然雇了小轿相候,守城将士哄笑一堂,仿佛我此去如嫁人般风光。不料如此重视,我也敛了敛衣裙,自将攀折的桃花递于小翠手中,捧琴入轿,晃晃悠悠,不过须臾功夫,已到得倚红楼前。

轿中安稳,轿外却锣鼓宣天,如此排场,果然如嫁人般热闹。我从轿帘望去,旧日悬的灯笼已换作新式花样,楼内伢女排成两排,垂首而立,皆穿着新制的衣裳,一样的深灰色细布,头上簪有发钗。态度行事与以往不同,人人皆透着小心谨慎。一旁有市井妇人围观,却又被随从以布障拦在外围,皆伸头观望,窃窃私语,神色好奇。

“绿珠来亦。”鸨母迎上前,掀开轿帘,此时已近黄昏,日光淡薄,而楼内早早点了烛台,齐齐燃烧,竟似比日光还辉煌几分。

“公子早到,就等你前厅相伴。”

“前厅?”

“自然,此贵客非同寻常,妩娘、丽姬等皆已去了,汝速速换了衣裳即来。”

“但不知何人如此显贵?”

“吾儿不知,此人乃洛阳城中第一富豪,官至侍中,贵不可言。”

侍中?我有些疑惑,从前亦有不少洛阳客商来往,若论官衔,这侍中实在算不得醒目。可瞧这阵势,鸨母所等之人,就是这朝上的侍中,她言语里的洛阳首富。

“小翠,你帮娘子梳洗,万事不可轻慢。”

“诺。”

鸨母满意展颜,携我进得楼内,早有娘子楼上楼下候着,个个盛装伺候,衣带飘逸、粉香浓厚,好一派富贵景象,几以为此非穷乡僻野博白城,恍若到了绅贵庭园——人声渲渲,却又井然有序。

“妈妈,今日若不接待其他客人,但不知潘公子如何?”不由追问,这派繁华景象,越发显得檀郎所居之处寂寞清净。

“吾儿放心,此贵客与潘公子乃旧交,如今二人已在雅间饮酒,汝自换了衣裳,乐师早已相候,席间正缺一名舞者。”

“习舞?”

“正是。”

“可绿珠从未为客起舞,这公子如此精贵,若有差池……”

“不妨,吾儿自去,衣裳早已备好,乃石公子所送,吾儿穿上,如在师傅面前般自如既可。”

说时鸨母自迎上楼去,又冲我撇了撇嘴,摆手示意,小翠即上前扶我往后院而去。日头落了,夕阳正红,烧得我的脸颊微热,再瞧那前厅的繁华,嘴角不自觉微扬,心下说不出的坦然,恍若离那繁华不远不近,正好与之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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