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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布行,先去找寻点缀在衣服上的小配饰。别看它们乍看之下不起眼,甚至有些俗不可耐,但真正把它们一一缝制在衣服上以后,又将变成最为美丽而别致的点缀。它们是在衣服成型后最重要的一道工序,衣服的华丽感如何,但凭它们的再创造。
随后,在织锦布艺挑选合适的布料。我算的上是织锦布艺的老顾客了,所以和老板丽姨已经不是普通的老板和顾客的关系了,早成了忘年之交了。
“小纪啊,今天的布料选得格外多,你一个人没问题吗?”丽姨望着在地上一大袋的布料,有点担忧地看着我。
我掂量着这包布料的重量,确实有些沉。“还好,我应该抱得动,就当锻炼身体嘛。”因为陈露要得急,我也就几件汉服所需的布料一起买了。陈露的设计很炫目,但就是制作起来特别废料。
“赶紧找个男朋友吧。一个女孩子家的,尤其像你这么水灵的,干这种粗重活,丽姨我看了都不忍。”丽姨略带调侃地说。
经她一提醒,我才想起,似乎也许应该让萧敬来帮忙的。不过,他适合到这种地方么?甩甩头,这不是他那种贵公子涉足的领域。而且,自力更生惯了,还真不习惯招呼别人来帮忙。
“难道说,我们眼光贼高的小纪有男朋友了?”问的虽然是疑问句,但看丽姨自信满满的神色,似乎对自己的猜测毋庸置疑。
“丽姨,您怎么看出来的?”为何我身边的人对这事总是如此敏感?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丽姨是过来人,你方才那甜蜜的小挣扎,逃不过我的眼睛的。”甜蜜的小挣扎?我有吗?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铃声是新增的《百鬼夜行抄》的主题旋律——曲调温婉哀转,当二胡的声音响起之时,却又不失大气磅礴。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一首曲子,每次聆听,胸口萦绕着优美的古典气息,虽然有人评价这首曲子:闻者伤心。
顾着听旋律了,在丽姨的提醒之下,才想起应该接起电话。翻开手机,“萧敬”两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上。
“男朋友?”丽姨小心地询问。我点头示意,遂接起电话。
“喂。”
“殇殇,晚上有空吗?”
“晚上啊……”本来想说要赶任务的,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连周末的约会时间都推掉,那这恋爱就没得谈了。“有,怎了?”
“我订了两张音乐会的票,莫扎特音乐的专场,有兴趣一起去听吗?”
“好!”我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一直很喜欢莫扎特的音乐,他的音乐风格具有诚挚、细腻、通俗优雅、轻灵、流丽的特征,大都充满了乐观主义的情绪。从他的音乐中可以感受到纯净的快乐,即使在他一生中最穷困潦倒之际,也依然保持着他的“粉红色的音乐”,给人以无限向往,是一种治愈人心灵的慰藉。
一不留神,手机从我手中滑走了,然后就听到丽姨对着我的手机说:“小纪现在在布行的织锦布艺这里,需要帮忙,你有空过来一趟吗?”俨然一副关心小辈的长辈的口吻,不容置疑。
待到手机回到我手上时,萧敬已经收线了。丽姨则气定神闲地说:“他马上过来。”
这也太扯了吧?丽姨竟然抢我电话,还把萧敬给找来。
见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丽姨便开始语重心长地对我进行情感教育:“你个傻丫头,这就是男朋友派上用场的时候。难道要你一个人扛着这些重物打车回家?要是让别人知道,一定会认为他不够关心你,是要失掉面子的。恋爱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彼此之间没有足够的交流互动,那感情是很难持久的。我知道你独立惯了,但从现在开始就要开始尝试着去适应新的关系,懂吗?”
“哦。”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我确实单纯地很白痴。
不一会儿,我就见识到了萧敬的雷厉风行。简单问候之后,他拿起我的东西,我们随即告别丽姨。末了,还听着丽姨嘱咐萧敬“小纪是个好孩子”之类云云的,而萧敬也是一脸谦恭地听着,似是在长辈面前,收敛了一身强硬的气场。
萧敬在为我打开车门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明所以。开车后,他才说,我今天的穿着打扮,给他跟昨天迥然不同的感觉。
这是肯定的,今天我穿得十分休闲,肩上背个双肩包,脚踩运动鞋,跟昨天的淑女形象完全不同。于是,我解释道:“人靠衣装嘛。穿成这样方便行动。”
“我在想,若不是丽姨出声,你压根就没想到找我帮忙吧。”肯定的质疑,他投向我的眼神中,参杂着一丝责备的意味。看来还是丽姨说得对。
“好吧,我错了。以后一定随时找你当搬运工。”我可怜兮兮地说。
“为你服务,我荣幸之至。但求你不要对我这么生疏。”
“呃……我只是还不习惯嘛,我以后会注意的。”总得给我点时间适应。
今日天气晴好,接近中午时分,在阳光的沐浴下,给了我融融的暖意。摇下车窗,把自己的下巴搁在双手和抱处,倚着车窗边缘,眯着眼睛欣赏路旁景观。道旁的树木,街上的行人,从我的眼前呼啸晃过,最真切的感受便是匆匆岁月飞逝而过,从指尖流逝的光阴不在,而我们能做的,便是跟上时间的速度,不容置疑。
萧敬看我一脸沉醉状,出声提醒我:“殇殇,别把头探出去,很危险的。”
我小心地往里面挪了挪身子,却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宅在家里的时间多了,跟阳光亲密接触的机会可谓少之又少。何况为了自己的面皮着想,通常在艳阳高照的时候,都是要全副武装的。难得在这样一个冬季暖日里,尽情享受,连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阴霾,仿佛都被一扫而空似的。
过了一会儿,恍然觉得不对。因为萧敬的车开往的方向并不是我家,反而越发地觉得远离了市中心。道旁的绿色逐渐增多,移步换景,没有了高楼大厦,视野转而变得开阔,让人顿时很有大口呼吸的冲动,但眼见着旁边川流不息的车辆,我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空气污染啊!
“我们这是去哪?”我还是忍不住问起了萧敬。
“看你那么陶醉阳光,带你去个好地方。”
我便不再做声,纵情“山水”,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闲”。
目的地是一片花海,满眼成片的油菜花,美得令人惊叹。苍翠的绿色,掩藏着星星点点的嫩黄,在偶然徐来的微风吹拂下,风姿摇曳,别有一番情趣。长期在屋子那种狭小的地方浸润,突然在这么开阔的地方,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在叫嚣着,想要亲近自然。
所以,我也没顾上在身后向当地村民缴纳门票费用的萧敬,直接就走了进去。心里还琢磨着,现在的村民还真有经济头脑,如此开发第三产业,可谓一本万利。
微风吹来的冷意也被暖暖的日头的招抚之下,变成了绕指的温柔,轻柔地无伤大雅。盛放的花朵,肆意的花海,人自然而然地神清气爽起来,当下就举高双手,闭上双眼,沐浴着难得的阳光,吮吸鲜花青草的味道。
突然听到萧敬在身后唤我,转过身去,就听到“卡擦”的快门声,当下就愣住了。萧敬还得意地冲我扬扬手中的影像,吓得我“花容失色”。冲过去就要抢下他的手机,结果他手一抬高,我就望尘莫及了。身高的差距,郁闷得我几近抓狂!
“你快把它删了!”我焦急万分。虽然拍照对我来说已是家常便饭,但我只习惯自己信任的摄影师的镜头。作为平面模特,我多少还是对自己不够自信的,并不是每个角度都那么上佳。而且每次拍照,都是要经过前期仔细的化妆,以及后期细致的处理,也才敢把照片公诸于众。其他情况下,我真的很少拍照。
“为何?”萧敬挑眉一问。
“不好看啊!你要照片我那多得是,随你挑。”
“都可以当壁纸用的,哪里难看了?”萧敬随即就拿给我看。呃,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抓拍得很好,完全不逊色于我那些照片——微笑着回头,与身后的美景融为一体,整体的感觉清新自然。
“啧啧,好一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如此真实的你,我自己拍的才有成就感。”萧敬继续说着,绕过我身后,拥着我又拍了一张。
“你也会这么无聊地玩自拍啊?”我的口气里面无一不是鄙视。
“这是我们第一张合照,我传给你。”他完全不理会我的问题,径直夺过我的手机,一脸认真的表情。
后来,那张合照就一直躺在我的手机里,不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