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蚀心隐忧(1 / 1)
九年后
“美人如玉剑如虹!”青衣在一旁笑着说,而我独自舞着母亲的墨玉。自母亲清醒后,便开始自己教我墨玉剑法及轻功,并把墨玉赠与了我,说是父亲当年送与她的。九年了,我的剑法更胜于母亲,然而轻功却仍是不及青衣,每每与他追逐都处于下风。“青衣,你定是极怕死之人,不然怎能将轻功练成如此境地?”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小猫。明明自己没那天分,硬说我怕死。”青衣一脸戏笑的说。
“看剑!”有点耍赖,因为我是先出招再说话的,然而多年的相处,青衣早已知道我的作风,一个飞跃就逃离了我的出击。一边笑着说:“你永远也追不上我的。”
“啊!”我惨叫一声,青衣闻声,脸色一变,猛的冲过来问道:“怎么了?”
一把将他抱住,笑嘻嘻的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谁永远也追不上你的?”青衣脸上一抽,狠狠的看着我,“你这小妮子。”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却轻柔的将我抱着落地。
“兵不厌诈。”我一脸贼笑的看着他,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而我,就是青衣的弱点,至少目前是,以后就不得知了。
今年我也二八年华了,而青衣也二十有三了。曾笑问他:“青衣,你不小了,小心柏叔叔给你找媳妇。”
而青衣总是笑着说:“府里没人能逼我做什么事的。小猫,这么关心我的终身大事,我们都这么熟了,干脆就凑合着一起过吧。”
“不要,你武功太差,保护不了我。”我无情的打破他的白日梦。
“武功不好也可以保护你的啊,有我在,普天之下没有人敢近你身的。”青衣无辜的说着。
牙一紧,的确,他是可能有那本事的,这么多年来他所研究的毒贼多,每次都让我看他的研究成果。一次比一次厉害。曾不止一次在心里暗叹,这种人还好是朋友,要是敌人或与他有仇的话,晚上做梦都不敢合眼的。
斜瞥了他一眼,“跟你太熟了,什么心动的感觉都整没了,对你也没想法了。”
青衣嘴角一抽,毫不客气的推开了我:“真是没感情的小猫。”
“青衣,听说过蚀心草吗?”我突然问道。
感觉青衣浑身一震,蓦的看着我,“谁跟你说了什么?”
见他反应这么大,隐约觉得这不是一般之物。虽然母亲和柏叔叔二人都会医术,但我却不喜习医,因此当听到蚀心草时并不知为何物,只是心里觉得不安,果然,现见青衣如此,更加肯定有事。“你先跟我说说。”我不依的说着。
青衣未搭理我,却将手摸向我的脉搏,确定无事后才淡笑着说:“我不感兴趣的东西,不是很清楚,小猫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我看着他的眼里有着闪躲,心下更加疑惑,他越是这般就越有事。他怎会不知呢,即使不感兴趣也是知道的,就凭他研制了这千百种的□□便可知,若非懂医理及各种草药,是不能有此造诣的。见他不说,便转身离开,决定自己亲自去书阁寻答案。
身后,青衣轻轻的叹着气。
翻着无数医书,终于看到自己想要的,然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竟似拿不稳那本薄薄的书本。
想起那日无意经过大堂听到太奶奶与陈叔说的话。“老夫人,少爷这些年心境较稳定,蚀心草都未再发作了。”
“只要木儿在许儿身旁,他的心便可安宁下来。只是,虽未再发,可蚀心草早晚会害了我的许儿的。”太奶奶的声音掩不住颤抖及难过。我的心猛的如冻住般,柏叔叔出什么事了?心下一颤,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了,母亲好不容易才从父亲的漩涡中走出来,她绝对再受不了相同的刺激了。这些年,她已习惯柏叔叔将她如孩子般疼爱着,老天怎么可以再将快乐从她身上收回?
“老夫人,这么多年了,您说鬼手冥医还会来找青衣少爷吗?”
青衣?怎么扯到他了?
“现在他是我唯一的赌注了。留着他在,鬼手冥医至少还有可能会来,这样许儿就有一线生机。”太奶奶虽如是说着,可是口气中却有连她自己都能察觉得出来的不自信。
青衣?鬼手冥医?究竟他们与柏叔叔有什么关联?不管如何,我再不要让母亲受伤了。
身子沉沉的靠在书架上,柏叔叔是中了蚀心草吗?无奈及恐慌涌上心头,蚀心草何其之毒,虽不立即致命,却慢慢侵蚀人体,难怪柏叔叔微笑的面容总隐着微微的苍白。
紧拽书本,我该怎么做?鬼手冥医是谁?尚在思虑,一人已立于面前。
“青衣,你知道的是吗?鬼手冥医与你什么关系?带我去找他好吗?”看着眼前的人,我恳求的说着。
青衣搂着我,轻声说道:“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仰头看他:“我要救柏叔叔,母亲已经死过一次了,我不能让她再尝试一次失去心爱的人的痛苦,我要保护她。”目光坚定的看着青衣。
只觉青衣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你才是需要保护的人呢,小猫。”思索片刻又说:“鬼手冥医是我师父,找他也未必有用的,真有法子何须等了这十来年呢?这世上还不知是否真有紫竹草,若有也定是不易寻得之物。我曾听师父说过只有紫竹草能根治蚀心草之毒。”
我目光一亮:“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去寻紫竹草。”
青衣摸着我的发说:“你要去可以,须和我同去,你一人我怎能放心?”
朝青衣一笑,就算他不说也要拉他下水的,我不识得药草,再说这么多年得交情,找他帮忙最合适不过了。如今,唯一放不下得就是母亲了。十多年来,从未离开她身边的。
母亲纳闷的看着我和青衣,青衣淡淡的笑着说:“木姨,放心,我不会把安安弄丢的。”
这家伙这个时候倒还懂得给我留面子。我一脸乞求的看着母亲:“母亲,就让我去青衣家乡玩玩吧,长这么大我还没怎么出远门呢。”
然而柏叔叔的眉头却皱起来了,因为他知道青衣是为什么这十几年来都从未回家过,但却猜不出我的意图。这是我,青衣和太奶奶的秘密。只有太奶奶答应了,青衣才能离开。
母亲虽不舍,却拗不过我,最后硬是要我答应每七日一信方可让我离去。
一直以为母亲是最难过的那关,原来柏叔叔才是最不易说动之人,如此聪明之人,我竟是忘了。
趁母亲不在,他直视我的眼,缓缓道:“安安,你不是个爱玩的孩子。”
在他面前只是无语,能说什么呢?实话只能将计划扼杀。
他叹气道:“青衣与你,定是有事瞒我。”柏叔叔尚不知我已知晓他的病情,青衣在柏府看似自由,实际也一直被暗中跟着,因为他是太奶奶唯一的赌注,如今太奶奶居然肯放人,定是有问题。柏叔叔虽知,却仍想不通究竟是何事,只是不愿我与青衣出门。这么多年,他一直视我如己出,怎舍得我有事?他毕竟还是比母亲想的多了。
“柏叔叔,我想出去看看。再不出去,以后嫁人了就跑不了了。”我眨眼笑着看他,虽知他不会相信我的说辞,却是目前最能让他接受的了。
果然,只见他定定的看着我,无奈的说道:“自小你的决定便不会改。若真要出去,让齐武叔叔跟着可好?”
摇头,巧笑:“不要,青衣这个大包袱就够我背的了,不要再多人了,那玩的不够爽快,齐武叔叔比母亲还罗嗦的。而且,我的武功也不差的,柏叔叔不相信吗?”若是让齐武叔叔去了,寻药一事便不再是秘密了。
柏叔叔看着我,知对我无可奈何,看着我脖颈上的墨玉,目光柔和的说:“如若有事,可带你身上墨玉于钱庄,自会有人助你。”低头看了下墨玉,这是母亲在我十岁生日时送的,而原主则是面前的柏叔叔,我不知它值多少,只知那日连太奶奶眼睛都直了,而柏叔叔只是笑着看母亲。
一切准备妥当,开门,看着一身便装的青衣和红着眼的母亲,及她身后提着一大包东西的小宝叔叔。
“母亲,我是去玩的,会很开心的,不要难过,这样会提早进入更年期的。”尽量笑着安慰母亲,虽然早预料到她会这般,还是不忍悄悄离开让她更加难过。
“安安,你要按时吃饭,多穿衣服,不要讲究风度和苗条,钱不够了写信回来说。”母亲边擦着眼泪边说,而我的嘴角已开始不停的抽搐,青衣头低着看不见表情,却知他的身子在微微的抖动。无奈的听着母亲的训话,这时还是让她说过瘾的好。一旁,柏叔叔静静的看着母亲,一会看着我,一切尽在无语中,该说的彼此都已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