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幸福支离破碎（1 / 1）
回家的路上，小妮一直兴奋不已：“小苹姐姐，你说我爸爸会给我带什么礼物呢？”
“贝壳之类的吧。”小苹很羡慕小妮，要是自己的爸爸还活着，妈妈就不会病倒，自己就不用出来打工，想到爸爸，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
“小苹姐姐，我爸爸肯定也会给你带礼物的，呵呵，我听到妈妈提醒他的。”小妮天真无邪的边跑边说。
小苹无言地拉起小妮的手，半年的相处，她已经融入了这个家庭。清蕊一家对她越好，她的内疚越深。
清蕊不仅在生活上关心她，甚至她的将来，也在为她考虑。这段时间，在清蕊的鼓励下，她又拿起了书本，不出意外的话，考成校是没有问题的。清蕊说过，只要她能考上，所有的学费都会帮她出，而且只要她想读，读完高中可以再读大学。
可是，每每想到自己干得那些事，她就觉得无地自容。特别是上次的照片事件后，她总觉得自己该下地狱。她是真的不想再做伤害清蕊的事，可是如果不听老板的话，她到哪里去找那么多钱还给他。
她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兜，摸到一个小小的物件，她知道这东西城里人叫它安全套。老板让她把这东西放到清蕊的床头柜，不能再做对不起清蕊的事，她咬咬牙，把它丢进路旁的垃圾桶。
走到家门口，小妮抑制不住兴奋，一边拍门，一边喊爸爸。小苹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帮她打开门。
小妮边喊爸爸边往里冲，突然看到倒在地上的妈妈，发出一声凄呖的尖叫。
小苹意识到灾难的来临，出于对小妮的本能保护，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当然，此刻她还不知道这一拉的重大意义，如果她知道正是这一拉，才改变了她以后的人生，她应该庆幸自己良知尚存。
周涛听到外面的喧闹，赶紧披上浴袍跑出来。实在是太累了，刚才一泡进浴缸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一脚刚跨进客厅，周涛就像被点了穴位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宽大的屏幕上两具白花花的肉体正不堪入目地纠缠着，他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还不关？”小苹发出一声怒吼。
周涛如梦初醒，冲过去关了屏幕，回头一把抱起妻子：“老婆，你怎么啦？老婆，你别吓我。。。。。。”
小苹松开小妮，一把推开周涛，一手把清蕊护在怀里，一手掐住清蕊的人中。爸爸刚走时，妈妈老是哭晕过去，每次都是她用这个方法救回妈妈。
清蕊慢慢地醒过来，目无表情地看着周涛，周涛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敢出声。清蕊绝望地闭上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小苹，帮我和小妮收拾几件衣服，我们离开这里。”
小苹抬头恨恨地瞪一眼周涛，然后把清蕊扶到沙发上，转身去了房间。
周涛走到清蕊面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单独谈谈，就算要判刑，也要给我一个申诉的机会。”
清蕊用劲全身的力气，把手里一直撰着的信扔到他的脸上。那女人对他们的过往了如直掌，让清蕊觉得屈辱不堪，更何况那女人还试着接近自己，而自己却一直傻傻地把人家当朋友。她就是“皇帝的新装”中那个可笑的皇帝，一直活在自己编织起来的童话中。
小苹提了一个大箱子出来，清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们走。”
小苹赶紧扶住清蕊，她们谁也没留意小妮，直到走到门口，才发现小妮没跟上来，小苹连喊两声小妮，可没人回应。这下，他们都急了起来。
周涛第一个发现女儿，女儿蜷缩在桌子底下，身边满地撕碎的照片。
清蕊和小苹愣在那儿，小苹护住了屏幕，却不知道还有照片，在她忙着救清蕊的时候，小妮发现了照片。九岁的孩子，什么都似懂非懂。
周涛企图拉她出来，她突然像一只发狂的小豹，疯狂地咬住他的手臂，小小的牙齿汇聚了全身的力量，直到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才缓缓地松开。
抬起头，已是满脸泪水，倔强的眼神像极了清蕊：“我恨你，我不想再见到你。”
女儿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清蕊，她永远无法原谅周涛的残忍，是他的一已私欲无情地毁灭了她和女儿的天堂。
女儿走到她身旁，用一种和她年龄极不相符的口吻说：“妈妈，别伤心，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们要快乐地生活，现在，我们应该笑着离开，因为是我们不要他，该哭的是他。”
小苹响应小妮：“真棒，小妮，说得太好了，我们走，笑着离开。”
清蕊感觉心在一丝一丝地裂开，所有的不幸由我一个人承担就够了，为什么要扯上无辜的孩子？我可怜的女儿，你本应是无忧无虑的年龄，怎么可以把你也拉进成人的是非？女儿是那么爱她爸爸，爸爸曾是她的英雄，她的守护神，当她说出那个恨字的时候，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啊？
走进电梯，清蕊再也坚持不住，抱住女儿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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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安静下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梦境，可是女儿留下的伤痕却无情地证实了风波的存在。
周涛从最初的震惊和惶恐中清醒过来，卢肖肖，一定是卢肖肖干的，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他摸出手机，愤怒的拨通卢肖肖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卢肖肖并未感应到这边的急风骤雨，风情万种地拎起电话：“怎么，分开这么点时间就想我了？”
“是，想你了。”周涛咬牙切齿地说，“我现在一个人在家，你过来吧。”
肖肖并未多想，只当是情人的浪漫，问清地址二话不说就出门。
周涛夹着烟，不停地在玄关来回踱步，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大门上，几乎是在门铃响起的同时，一把打开大门，眼明手快地把一脸惊讶的卢肖肖拉进门内。
“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周涛扬着手上的信，恶狠狠地盯着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卢肖肖今天必死无疑。
卢肖肖怯怯接过信，脸色越来越白。
周涛冷冷地等她看完：“看完了？好，说说你的目的。”
卢肖肖不接他的话，面无表情地问：“录影带呢？”
周涛发出一阵怪异的冷笑：“怎么，还想欣赏一下？好，成全你，我给你亲自放上。”
肖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必须自己理清思路。
带子是剪辑过的，前面自己装醉勾引周涛的那段已经被剪掉，画面一开始就直接进入自己和周涛的床上戏，很明显，它是想引导别人，周涛不是被勾引而是在偷情。事情的幕后主使毫无疑问，肯定是罗昊天。他说过他只是想揪住周涛的小辫子，以达到牵制的目的，可是现在把人家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目的显然没这么简单。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自己明明已经把带子扔进大海，可是这带子又怎么会落到罗昊天的手上呢？
卢肖肖越想越可怕，她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她无法对周涛解释什么，说明实情吗？那只能让周涛更厌恶自己。违心承认是自己干的吗？结果也是一样。
她是喜欢周涛，虽然不是自己盼望的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是只要想起他，她会不自觉地微笑，她喜欢这种微妙的感觉，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触动。她越来越明白，自己对罗昊天的爱可能迷恋的成份更多一些，从十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就暗恋他，这些年想的最多的就是怎样吸引他，征服他，可能也正是这些杂念混淆自己的感情，以至于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真的爱他还是只是要得到他？
从昨晚到现在，她问了自己很多遍，接下来该怎么办？两个男人，一个不想爱她，一个不能爱她，她越想越乱，天地良心，她从来没想过要破坏周涛的家庭，她生平最恨第三者，可是现在，不仅扮演了这不光彩的角色，还无情地催毁了另一个女人的幸福。
周涛见卢肖肖一直沉默不语，终于按耐不住，站到卢肖肖面前，气急败坏地说：“好了，说吧，说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肖肖无话可说，只能抬起头，无助地望着暴跳如雷的周涛。
突然，她看到周涛身后的结婚照。中国的大部分家庭，都会把结婚照挂在客厅最醒目的地方，周涛他们也不例外。卢肖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清蕊，怎么回事？周涛的妻子是王清蕊，而王清蕊和罗昊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罗昊天要拿到周涛的把柄，姐姐卢音说过，王清蕊和罗昊天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天啊，太可怕了，王清蕊明明知道自己喜欢罗昊天，却利用自己帮她扫平离婚的障碍，原来，利用自己的不仅是罗昊天一个人，还有你王清蕊！不，这不是真的。
卢肖肖目光呆滞，缓缓地站起来，视若无睹地往外走，周涛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卢肖肖好像受到了打击，难道她也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