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哲轩 逃避（1 / 1）
灿烂的夕阳缓慢地在西方落下,将整个大地涂抹上一层美丽的火红色。
赶了一天路的镜夜落在一条小溪旁，大幅度的动作让熟睡中的炎雪微微皱了下眉，便又陷入睡梦中。
突然感到围绕在她身边的温暖流走，反射性地抓住它，嘟着小嘴仿佛在堵气般，“不要！”
不大声音他却听地一清二楚，镜夜眼神复杂地看着被拉着的衣袖，那熟睡中的小脸慢慢和心中的身影重合，天衣无缝。
微微恍神，仿佛痴了般低声喃喃道，“夭夭。”
抓住镜夜衣袖的小手一抖，迷糊的脑袋仿佛被泼了冷水般，炎雪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才让镜夜回过神，有些尴尬。
“你刚刚说什么？”即使尽量掩饰，声音却仍有些颤抖。
“没！”有些窘色，镜夜并未发现炎雪的不正常，慌忙道，反而更让人起疑心。
怀疑地挑了挑眉，炎雪脸逼进镜夜，危险地眯着眼睛，“说！”紧捏的拳头却已经紧张地出了汗，并未和她的神色般轻松。
不敢正视那如星辰般闪亮的眼眸，镜夜很失形象地撇过头，有些无奈又有些厌烦的说道，“别再问了！”
“呃！”炎雪愣了愣，看着他的侧脸，完美地有些不现实。颓废地坐回原地，怎么可能是他？他们根本就不一样！他比他冷的多，比他残忍的多，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呆呆地望着他的侧脸，看不清此时的表情，心中忐忑着。
“你很像她。”
“呃！”炎雪惊讶地看着一脸落寞的镜夜，这样一个冷漠高傲不羁的人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她是恶魔的天使，纯洁的背后是报复的诡计，填补心中大片空虚。她很骄傲，绝不容许任何人辱没自己。她用最温暖的微笑掩饰掉内心的脆弱。即使有再大的痛苦也只会一个人躲着哭泣，从不在别人面前掉下一滴眼泪。”镜夜声音很悠远，飘渺地仿佛下一秒就会淹没在这空气之中。
炎雪屏息着，随着他的讲述，太阳的最后一角落下，大地被黑暗覆盖。
“她是最脆弱的人，亦是最坚强的人……她有时很邪恶，有时很调皮，有时很娇媚，有时……”镜夜缓缓说道，转过头，看着炎雪，夜色很好地掩饰掉她脸上的紧张。
“好多次，我都把你们当成一个人……”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啊，为什么，哲轩，为什么这个时候我才找到你，如果再早点，再早点……炎雪紧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送，手掌上留下五道白色的指印。她为什么没有发现呢，当初她才逃出来的时候，镜辰曾经说过“老婆”一次，为什么当初她没有问，如果问的的话，说不定，说不定结果就不是这样的……
“你还想和她重逢么？”炎雪微小的声音在夜里却现地那么响亮，环绕着被黑暗包围的树林中。
镜夜愣了愣，无奈地笑了笑，和平常的他判若两人，“想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你见到她，又怎么样呢？”炎雪咬着唇，美哞里闪着激动，更多的却是迷茫。
是啊，见到又怎么样呢？他们之间已经筑起一道无法穿透的墙，即使见了面，也只能维持着以往的尴尬的气氛，还不如将这美好收在心里，永远纪念。
一时间，都沉默了，只有不时几声鸟叫划破这寂静且漫长的夜。
“炎雪，你在这！”熟悉的声音让炎雪心头一颤，反射性地跳了起来，脑里满是惊讶，是他！
月光淡淡地洒在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熟悉的让她有点想逃避。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当把她踢走后，又来找她，他把她当什么了？呼来唤去的丫鬟还是任人捉弄的玩具！
镜夜微微皱眉，挡在炎雪的前面，声音冷且充满敌意，“冰朔兮，你还敢来？”
“我为什么不敢来？”他扬起眉，一脸挑衅，眼底的金芒不容违抗。
炎雪阴沉着脸，从镜夜身后站出来，抬起头，闪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红色的光芒，“你要干什么？”
“雪儿，其实这几天……”冰朔兮见炎雪出来，凛冽的气息顿时全无，眼里满是激动的神色。都是他大意，居然被那女人暗算了，还解开了那个封印，在混乱的时候控制他，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才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便懊恼地偷偷溜了出来，希望可以在她离开冰凌王朝境地的时候向她解释。
“我不想听你解释。”炎雪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
镜夜有些紧张的心也慢慢放松下来，他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为什么看到她的反应而感到送了一口气。
“雪儿，之前真的……”
“我不想听。”炎雪闭上眼睛，随即又露出不容质疑的眼神，她不想了，不想听任何解释，她累了，感情，她惧了，再也不敢再去触碰，害怕，梦醒了后的地狱。转过身，不想再看那熟悉的面孔，“镜夜，走。”
“雪儿，那之前真的不是我！是皇在我……”冰朔兮突然住了口，这个秘密他该说吗？如果说了的话，那后果便是可怕的战争，他不想雪儿在那噬血的世界生活。
“怎么？”炎雪不由停住脚步。为什么停下？还在期望？恨恨地摇了摇头，就算是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她是血婴，即使误会解开后，命运还是不会改变的，血灵说过，血婴是不能有感情的，不然结局更会让人肝长寸断。长痛不入短痛，她永世的伤可以换来他的放弃也好……深呼一口气，决然地大步离开。
“雪儿，为什么？”冰朔兮不解地看着她，紧握着的拳头上有滴滴嫣红，手上的疼痛却远比不上心中的痛，既然不喜欢，那为什么给他希望，却在他中毒最深的时刻离去。
她紧锁着眉，贝齿快要把嘴唇被咬破，努力克制着快要涌出的泪水。她可以想象地出他脸上的悲伤。
“不要走！”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她娇小的身影隐隐约约地在夜色中，仿佛随时都可以消失，恐惧蔓延在他心头，快要颠覆他的所有理志。
闭眼，深呼吸，然后转身。看着眼前给予过她温暖的男子，炎雪听着自己心碎的声音，被咬过的嘴唇上还有几滴血珠，微微上扬，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你叫我不走，我就不走？我想我在大殿上就说过了，这对我来说只是一场游戏，生命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再次转身，毫不犹豫，月光下，她黑色的羽翼从背上伸展开来，包裹着她小小的身体，消失在夜空中，“镜夜，帮我把他送回去。”
咔嚓，咔嚓，她听到自己左心房里在咔嚓作响，像是心脏的拼图破裂遗失掉了一块，从此就不再完整了。
可她还是坚定地朝黑夜奔去，奔去那个没有他的地方，纵使心已碎地再也不完整。
她嘲弄的声音生生地撕扯着朔兮的心脏，左胸的一小块地方瞬间崩塌。
可早已离去的炎雪并没有看到那空洞地可怕的眼神。
“冰朔兮？”镜夜有些震惊他的变化。
“来打一场吧？”蓦然，他盯着镜夜，扬起嘴角，他眼底的金芒在黑夜中更甚。
镜夜嘴角有些抽搐，为什么他又要帮她收拾烂摊子？！他不是她的手下好不好，怎么每次都这样命令他！而且自己居然心甘情愿，他绝对是疯了！
“你可搅了我的皇宫呢！”冰朔兮轻笑了声，和刚刚颓废的样子完全不同。
难道这小子受刺激太大了，暴走了？还是回光返照？镜夜的嘴巴足以吞下一个鸡蛋。
“轰”，“轰”……炎雪望着那团不时震动的地方，默默轻落在地上，倦缩在树旁，昏天黑地地想睡过去忘记这一切，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像是被刀子在一道一道地割开。
婆婆曾经说，难过的时候，心脏上会裂开小小的口子，冒出青蓝的泡沫。会听到心底发出小兽啃噬记忆的声音，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
听，就是这样疼痛的声音……
——那不是你这样一个孩子可以轻易承受的痛。
抱着膝盖，炎雪将头埋进膝间。
朔，对不起，我的不安全，我的恐惧，我的退缩。当着鸵鸟。对不起……
她不感触碰，那是个伤人的东西，以往的记忆快要将她吞噬，她害怕，所以，她只有逃避。
心很痛，连呼吸都很疼……
一鼓梨花的香气传入她的鼻息，恍惚间抬起头，一朵梨花在冷冽的空气里轻盈地兜兜转转……
炎雪下意识伸手接住它。
好冷。她低呼道，如她的心一般冷，透着风。
“雪儿？”
好熟悉，炎雪皱起眉，呆愣的眼神慢慢有些光彩，“你是？”
“轩辕寒！雪儿这么快就忘了我了？”他笑地很温柔，阳光般照亮了她的心房。
“轩辕寒？！”有些先知后觉，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是退不去的惊讶。
炎雪一系列的动作引地他有些发笑，这前后反应差距也太大了吧！
“你怎么没在冰凌的皇宫里？”安理说他应该在冰凌王朝的皇宫里，怎么会在这么远的地方？
大姐，皇宫都差点被你炸了好不好！轩辕寒苦笑，“皇宫……有点乱。”
“呃！”想起自己的杰作，想冰天雪也有些苦恼了吧！讪讪地笑了笑，“那你怎么在这？”
“只是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就碰到你了。”他总不能说他担心她，便不由自主地跟了过来吧？想起刚刚看到一幕，他的心轻轻疼了一下，有些痛恨自己帮不了她任何忙，甚至连安慰下都不行！
“那我们走吧。”炎雪瞄了一眼那还在震动的地方，脸色有些不自然，想逃离这个地方。
“恩。”深深地看着炎雪，想从她表情中找出什么来，却一无所获，这个把一切都埋藏在心底的女子，仍谁看了都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