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眼熟的眼睛男(1 / 1)
夭夭总是用一根皮筋束成规矩的马尾,额前的刘海绝不盖过眉毛,也决不学那写乖戾的小孩,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如同杂毛的花雀。她是一个注重形象的好学生。
也有例外的时候,比如现在。
她穿着重点高中的校服做在酒吧最显眼的位置上,娇媚地冲每一个来搭讪的男人微笑,就是不理台上那个用凶恶眼神一直瞪着她的乐队主唱。夭夭知道这一刻自己是美丽的,如同一朵暗夜蔷薇盛开在他的眼睛里。
“叮”手机闹玲指示九点整,陶哲轩终究放了全场人的鸽子,旋风一样冲到她面前。
虽然被人拽着衣领拎出去,这种退场方式多少令人有些尴尬。但夭夭还是冲每一个跌破眼镜目瞪口呆的观众报以谦逊的微笑。她打赌这个将她的胳膊拽地发疼的男生,终究不会让她在外逗留到九点还不回家。坏男生陶哲轩抽烟打架,却决不允许学生会长陶夭夭夜不归宿。
于是,“你赢了。”陶哲轩一脸阴沉地将夭夭抱起来,放到他的哈雷机车后座上,“我送你回家”。
“好呀。”夭夭乖巧地点头,夏夜的凉风呼啦啦地扑到她脸上,她的头发就放肆地张扬起来了。
传说学生会长陶夭夭文静优雅,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孩子,脸上总是带着温和的微笑,从不在外逗留到晚上九点以后。只有陶哲轩知道,她遵守规矩是为了更轻易地破坏规矩;面带微笑是更便算计别人;九点前回家,是为了九点以后从窗台爬到围墙边上的木棉树上,然后赤着脚丫去每一个想去的地方。
传说大架大王陶哲轩抽烟喝酒,是个暴劣的坏分子,总是皱着眉头,眼神凶恶,在混乱的酒吧里夜夜笙歌。
只有夭夭知道,陶哲轩和街头恶霸打架,却从来不欺负比自己小的孩子;眼神凶恶,是因为不善言谈的他回避任何人;去酒吧里夜宵唱歌,却饿着肚子存钱上学,从来不逃一堂课,也决不拉下脸求后母替他分担。
夭夭了解陶哲轩的善良,正如他了解她的邪恶。
夏夜的凉风卷着南方特有的湿润的水气,扑上夭夭的脸颊。他坐在天桥的围栏上,赤着的脚丫空空地荡漾在空气里,天桥边的霓虹灯闪呀闪的,晃疼了她的眼睛。
凉爽的风吹的衣着单薄的她有些颤抖,不由用手紧紧抱紧自己,嘴中又是一句咒骂:“该死的,今天这风和我作对吗?!”
风似乎真的和夭夭作对,咒骂声刚落,似乎更狂妄了,呼呼刮着,残忍地虐待着夭夭吊带睡衣外面的大片雪白肌肤。
“我,我,错,阿■”夭夭打了个大喷嚏,又哀声道:“我真的错了!”
风似乎真得小了许多,夭夭傻眼了,这是何方神圣啊,难不成这风还有人性?她使劲甩甩头,将那可笑的想法抛了出去,低下头,眼神黯淡地没有一丝光芒“又不是童话。”
夭夭又想起陶哲轩了,自己守了十几年的陶哲轩,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知道了他可能是自己的哥哥!
“嗨,这里很危险!”一个忽然出现的戴眼镜的男生,打扰了夭夭的思绪,她从围栏上跳下来,甩甩她有长有黑的头发,然后转身要走。
眼睛男靠在围栏边,冲她微笑,露出白色的牙齿。
夭夭回他一个张牙舞爪的笑,然后高高地抬起下巴,大步离开。
好好的心情被眼睛男破坏了,夭夭早早躺在柔软的床上
“该死!”夭夭的拳头重重地落在被单上,心乱如麻,眼睛男的笑容一直在她脑里回荡,眼睛明亮得如同装下整片星辰。
她心里的某个缺口,仿佛被这笑容直直撞了进去。
怎么了?就见了他一眼而已,虽然觉得好像有点眼熟,但也不至于为他失眠吧!
夭夭一把将被子盖住脑袋。不是喜欢哲轩吗?就算有点荒唐,但也不是没有希望啊,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见异思迁吧!夭夭你在想什么啊!睡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