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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3·阿君(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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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君的全名叫野君,重叠刚听到的时候忍了很久才将那笑憋回肚子里。

据他说,他老爹原来有十几个老婆。但在他老爹被别妖杀死后,那些老婆就逃得逃,走得走,只有阿君的娘带着阿君还有他的三个兄弟在这秋千山里定居下来。

阿君在家排名老三,兄弟四个一百年前跟别的妖精打架死了两个,现在只剩下阿君和老二了。老二原本在北边熊妖底下干活,现在熊妖迁到了南边,阿君的哥哥做为他手下的兵也随着去了。家里就剩下阿君和他娘相依为命了。

阿君说到这儿的时候,神色随即黯淡下来。山里的生活简单朴素阿君都能忍受,可他很想念自己的哥哥。

“我们已经五年多没见面了。”阿君叹了口气。脸上蒙着不符少年的忧愁。

“那你可以去那儿找他,或者他可以回来看你们啊!”重叠觉得妖精可以腾云,那些应该不是问题。

阿君苦笑摇头:“不行的。在熊大王手下就像卖给他一样,如果回来,说不定又给了别妖什么借口将他给杀了。我原想着去那儿看他,可哥哥说路途险恶,而且我不会驾云,现在的妖精听说用那个内丹可以做买卖,暗地里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个。哥哥担心我,就不让我去了。”

“你们是在通信吗?”

“嗯。”阿君点头:“妖界有专门送信的鸽子精,每个月她都会经过这里,我们送她些山里特产,她就帮我们送信。”重叠点点头,似懂非懂。

阿君用衣袖擦了擦满脸的汗,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青果在衣服干净的地方擦擦才递给重叠:“重姐姐,你拿着吃。很好吃的,我娘特别喜欢,我就每天都给她摘。”

重叠看着青果,那个果实小小的,硬硬的。可咬上一口,酸甜酸甜的,真是衬着夏天的舒爽:“阿君,你对你娘真好。”

阿君挠挠头,被她这记夸奖弄得脸庞微红。他看看天色,太阳越来越高了,山林里也越来越闷热了。他们两个在这树荫子底下居然能聊了这么久。他看看重叠,她脸上竟然连滴汗都没有。一双漂亮的大眼正盯着那咬了一口的青果,似乎想到了什么而神情落寞。

阿君斜瞟了眼,青果上没有虫子。他不太明白她的心情,只小心着问:“姐姐,你有没有地方去啊?”

重叠回过神来,看看他透亮的眼,犹豫了下摇摇头。阿君蓦然笑了,少年的欢喜明白地摆到了脸上。他弯腰将那盛满了青果的大口袋扛到肩头,直了直身子对着重叠坦率地伸出手来:“那么,到阿君家里住几天好吗,阿君家很久没有妖精来做客了。阿君的娘一定很高兴姐姐来家里住。”

阿君的手上,有许多道深褐色条纹,那像是泥巴或什么别的脏东西。可重叠却觉得那手透着无比的温暖。她不由笑了,阳光从树荫里射下,她的笑容多了许多的快乐。她伸出手握住,阿君把她提了起来。

他的脸又红了,咂嘴低声道“姐姐的手好舒服啊!”说罢,忙转过身去。

重叠不由愣住,阳光从头顶绿叶的缝隙里洒落无数道金线,在那嫩白的凉凉的手心里变幻着斑斓模样。她望着前方摇晃身子的少年,一丝温暖从日渐坚硬的心窍里冒出了一枝嫩芽:阿君!让人舒服的是你啊!

阿君的家在悬崖后边的山腰里,远望去,三间一字并排的黄褐色茅草房坐北朝南,一排茂密的树丛在屋子的后方高大站立,遮蔽出大大的浓荫仿佛高大的士兵阻挡了不少夏日的酷热。

看似很近的路程其实非常的远。阿君在她的前头折断了许多旁枝末节。他们绕过了一条山石嶙峋的流水溪涧,在没有路的灌木中走了许久迂回曲折的道路,在经过山腰中一个浅水湖泊后又行进了一段比较平坦的路才到达那里。

房前用翠竹篱笆密密地围成一圈,阿君带她进去的时候,房前凌乱的茅草棚沿下,一块粗砺的大圆石上正坐着个深紫色衣裳,撑肘沉思的女子。她的脸庞小巧微黑,眉毛修长。一头乌黑浓发盘到了头顶,用三四根青竹做成的别致发簪牢牢固定住。她的眼睛看着远方,微微下垂的眼睑下一双乌水灵眸透着无比的苍凉。

阿君远远就撒娇般一声喊:“娘~”她才从神游的意识里醒转过来:“君儿回来了。”脸庞上顿时地浮出一种慈母般的笑容。

阿君将口袋放在了篱笆右侧,重叠看到左侧的篱笆下,鸡笼子似的围住了几个五彩山鸡。它们在那里面要么踱来踱去,要么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阿君的娘起身过来,用袖子擦擦阿君满脸的汗,又轻掸掉她儿子肩头那些口袋弄上的泥尘,这才瞥了眼重叠对阿君说:“君儿累了吧,先进屋吧。”

阿君忙拉着他母亲的手要介绍:“娘,这位是重叠姐姐。娘……”他没说下去,他的娘一根手指压住了他的唇,在制止了他后又转到了他的肩膀处轻捏了下,她的眼神里满是宠溺,口气无比的温柔:“娘知道,娘和你重叠姐姐说会儿话。君儿乖,到屋子里喝口水吧!”

直到阿君进屋,重叠才得以张嘴问候:“伯母,您好。”

阿君的娘转身摆手,轻笑道:“不敢当。”她的脸上立刻换上了现代人特有的疏离笑容,眼神却凌厉地打量着重叠,半晌才道:“阿君是个实诚孩子,他还不知道妖界的险恶。……姑娘看来也是个实诚孩子,看你的容貌,妖力应该与妾相仿,是否?”

妖力?重叠愕然。

这个被阿君称作娘的女妖,虽然容貌不出众,但身材苗条如十八九岁的少女,阿君不说娘,重叠怕是会误认为是阿君的表姐之类:“这个?……我不太清楚。”她老实地回答。因为没人跟她解释过这些问题,不过以后要有机会遇到晴空,她想她会考虑问问看。

“不清楚?”女妖挑了下长眉,眼神里一闪锐利,对这个回答表示怀疑。她缓步挪近,微翘的鼻子倏然一动:“重叠,你是哪里的妖精呢?”她说着冲她一笑,身子却凑得更近,几乎贴到了她的身上。

“我……”重叠咬牙不知作何反应。阿君的娘比她稍矮些。重叠侧目只看到她光洁的额头下翘起的一截不断耸动的鼻子。她忽然想到了那个令她害怕的夜晚,那个狐狸女妖也是这样。她的心跳快了几拍,一个后退,她努力镇定道:“伯母,您这是干嘛?”

阿君的娘抬起了头,她的眼中掠过丝异样。她“哦”了声,神情带了些恍惚:“没什么。来吧,先进屋去。今天太热了……来来,重叠。别客气,你是阿君的朋友就是妾身的朋友,千万别嫌弃妾身的茅屋啊!”说着话,她手臂一穿,一把揽住重叠的左臂,半推半拉着将她带进了屋中。

屋子简陋,靠着墙根的土胚掉落了不少。唯有正中一张式样简洁的褐色八仙桌合着配套的四张雕工精细的椅子,看着倒是个不错的木料,只是年代长久在桌脚处有些虫蛀。靠土墙的北侧角落安置着一个黄土打造的炉灶,一堆蓬乱的山中枯枝搁在一角。屋子里其他地方空荡荡的,只南边角落散落着几件木质农具。

午饭是简单的蔬果还有阿君娘特地去湖里弄来的一条鱼,但重叠自从身上飘香后就发誓不再碰肉,只夹着蔬菜吃。那娘儿俩你夹一筷给我,我夹一筷给你,吃得是其乐融融,让一旁的重叠好生羡慕。

饭后,阿君将西边的屋子让给了重叠,他睡到他娘东边房里的地上。阿君的娘说他们有午休的习惯。重叠不好挡着他们的时间,忙说自己也是。阿君娘一听,忙笑着赶她进屋休憩。

午后的阳光愈发的灼热,草房应了土胚结构难得有几分阴凉。重叠靠在芦絮枕上却无心睡眠。竹席由最初的凉凉变成了背部火般的滚烫。屋子外,丛林里的鸟大概也热得难熬,发着断续的两声便没了声响,倒是那些个蝉儿不知疲倦、没完没了的“知了”“知了”。她看着青灰的房顶飘荡的蛛网,又扭头看向床侧那蒙着黄纸的窗槛,思思碌碌中,意识又回到了过去的一个月里那些不堪回想的漂泊生活中。

自从离开叠翠后,她赶着偏僻的路径往北走着。渴了喝溪边的水,饿了就摘树上的果子吃。她本以为这样的路程是没有止境的,但那样的平静过了一星期多点。有天晚上,她走到了一处偏僻地界看到一户亮着烛火的屋子时,那微红的光芒突然让她心生伤感,她想到了晴空,想起了那些往事,竟情难自禁地低声啜泣。等她哭完想离去时,那屋门竟开了,里面出来个打扮朴素的妖。那个面目慈祥的妇人好似她幼年时第二个奶妈。

妇人冲她招手,亲切地问她怎么了,为什么这么晚还不回家。知道她没有家时,还特地挽留她住宿。她闻到她身上浓重的狐狸味,可还是被那温柔的神情所蛊惑,被那双手带着进了屋。那妖还拿来一盆肉和一碗白饭给她吃。她没吃肉,但是当白饭吃了一半的时候她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是醒来时,整个人却是躺在冰冷的地上。搁在吃饭桌上的三支红烛只留下一支散乱光芒,那个妇人已经不见了,地上有零星的血迹。大门开着,房子里其他的椅凳全部翻倒在地,似乎这里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她提着烛火顺着门厅,边叫着妇人边往前走。当她走到后院时就闻到了一股尸体腐败的臭味。她顺着气味打开了院子一角的房门,看到了房子里四五具动物尸体还有散落在角落的叠成一堆的森森白骨,那些还新鲜的尸体全多是一刀从喉咙割开,手法利落。而胖胖的大腿根部像是被随用随取地凌迟着割走了些许肉。应着夏日的热度,那些尸体上已经爬满着白蠕蠕的肥胖虫子,她想到了晚上的那盘肉,虽然没吃,可还是肚中泛呕将那碗白饭吐了个精光。

白着一张脸的她当时只说了句:“妖不可貌相。”这是她涉足妖界第一次总结出的经验。

后来再看到那样的房子她怎么也不敢靠近了,她开始往着妖精多的地方走了去,结果,没多久又在一处山岭中被围住。与第一次不同,那一伙妖精当着她的面杀害了另一个外来妖精。看着前一刻还是人身,后一刻就洒落一地鲜血的动物,她惊恐之中竟腾不起云来。活活被一个变色龙妖疾驰的舌头绕住了身躯。他们凑了过来,闻着她的气味,竟各个叫嚷着都想吃她。最后他们将她关进了后山的一处黑暗洞穴内,商议谁得胜谁来吃。

她利用那宝贵的时间用意念控制了那个看守的小妖精逃了出来。当时夕阳西下月儿刚上,山岗上蒙蒙的光。重叠没走多远就发现了树枝上垂挂的动物内脏,树底下流淌着的鲜红的血,再往前走两步,她就看到山沟里横七竖八的几个妖精在那短短的一刻钟内竟全全变成了没有生机的动物死尸。

她站在沟前良久,她对自己说:“这就是弱肉强食。”她竟然为了那些一刻钟前还要吃她的妖精感到重重的悲哀,但她随即明白过来,如果死的是自己,那些妖怪只会哈哈笑着分享着她的肉。她无法想象身体被分割的那种场面。她突然想起晴空说的:“在妖界,就算你不想打架也有人逼着你打,就算你不惹别的妖也会有别的妖想灭了你。”她现在突然有所明白。

后来,她干脆绕着山脚走。可一旦她走近,总会有一些嗅觉灵敏的妖怪凑过来。她说不清自己到底遭到了多少次的攻击。可她总硬不下心来攻击他们,她对自己说:“那些妖精也是为生活所迫,如果可以和平共处的生活,谁愿意杀别人。”

有着这样的想法,她经历的危机更多。可是奇怪的是,她总能平安度过。危急时刻总会得到帮助。可她一次也没看到那个身影。如果是逍遥,他早就嘻嘻笑着跑到她身边,如果是晴空,她一定会知道他,她和他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笃定,但她就是觉得此刻的晴空应该就在宽敞明亮的藏清殿里。她一边想着他,一边却硬下心来不让自己懦弱地跑回到他身旁。她对自己说,那就是她身体里可笑的半个人的自尊。

一路走来,妖精们的闲言碎语里,她终于知道了一个不吃人的妖精,重叠的内心多少还是认为自己是人,所以没多想就往这里来了。但在这炎热的中午里,她想到了阿君的娘,那个抖动的鼻子让她不由想起那夜叠翠后山那个狐狸女妖舔过肩头的舌头,竹席上的火热一霎退却,换成了直逼脑门的森然寒意。

下午是很无聊的,她坐在门前要么看山鸡走来走去,要么看树林里的光影。阿君在她身旁劈着竹条,边说着这山边妖精的驻地。过一个山岭,那边住着数目众多的老鼠精,听说他们还有什么后台。阿君说自己轻易不去和他们对峙。

秋千山已经很靠近北方熊妖领地,自从熊妖搬离后,每年山中的蜂蜜一样要送到南方熏鱼。除此外,熊妖是不会管这里一丁点事情的。所以那边妖精现在很乱,烧杀抢夺的事时有发生。到处都有霸山自称王者的。阿君说:“姐姐,你以后要是走,千万不要再往北边去了。那边很危险。”

重叠嗯声,她对这些比新生的妖精还不如。

竹条劈完后,阿君开始编制竹筐,他粗糙的手指灵巧地穿插着,开始很松散,很快就有了个成品出来。他舔舔唇,看看太阳,然后从屋中倒了杯茶给重叠,自己则就着水缸的水咕噜噜喝了好几口。又回到门前阴影处边织边说:“我跟我娘说了,姐姐你可以在这儿住多久都可以。”

“是吗?”重叠很意外,阿君娘那记异样的眼神挥之不去,她摇摇头说:“阿君,我想住了今晚,我就要回去了。”

“姐姐要走?”阿君很疑惑,脸上明显的失落。

这时,阿君的娘正从门口进来,手上还拿着一袋子什么。她的脸上又露出那种异样的神色,看重叠注意她,忙道:“为什么要走呢,你可以在这里住很久都没事的。”

重叠起身摇头:“不了,老麻烦别人不好。”说完,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语句里的错误,可是阿君的娘好像一无所觉,她将口袋放在了篱笆的墙角,掸了掸肩头的灰尘。这才道:“麻烦什么呀,其实啊!阿君这孩子很寂寞,山里又没有旁的妖精和他戏耍。就算要修炼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三天两头的,就会有隔壁山的老鼠精过来。他爹要还在,哪里容得那些妖精放肆。”

她说着,眼神里一闪的愤恨。

重叠忙安慰道:“起码你们在山里无拘无束,还有阿君陪着您呢。”

她叹口气,似乎为重叠无法理解而露出了一个失落的笑容。

阿君过去提起那袋子,将它弄到了里屋。半晌出来,手里竟拿了两个去了皮的土豆递给重叠:“娘新挖的土豆,很鲜的呢。”

重叠拿着那淡黄色的土豆,看着那张黝黑的笑脸,不知怎的竟觉得心酸:“阿君,你真好。”

阿君撅起嘴,带了点撒娇:“阿君好,姐姐还要走。阿君本来想带着姐姐到处游玩下。想不到——”

重叠拍拍他的肩膀:“姐姐以后会来看你的,反正你一直住在这里不是吗?”

她冲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阿君的脸又红了。

阿君的娘叹了口气,拍拍她儿子的肩膀。阿君的眼睛亮亮的,笑着露出一排白色:“没事,娘。阿君和姐姐过了这么好的一天。阿君已经很开心了。是吧,姐姐。”

重叠笑了,点头道:“是的。姐姐也很开心。阿君,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妖。因为你是个好妖!”

他娘搁在阿君肩头的手突然一颤,一双秋目透着深深的哀伤,她淡淡着说了句:“好妖没好报。”看重叠愕然神情又忙改口道:“没事没事,妖精啊,就是这样时不时发个牢骚。呵呵,重叠啊,你跟我儿子说会儿话,我呀准备晚饭。算是践行吧!”

重叠点点头,却觉得事情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她没想明白,就被阿君扯着坐下,他往她的怀里又塞了个土豆:“吃啊,姐姐。很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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