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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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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青鱼,你家主子在干嘛?”

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站的笔直的守门小仆,公孙翩若瑟缩着身子,喝着君子河狂猛的夜风,吸了吸鼻子。

“回公孙城主,少爷在休息。”小仆恭敬回答,看不过贵客瑟瑟发抖的模样,又道:“外面风大,公孙城主不如回舱休息?”

摆摆手拒绝了这个提议,小心翼翼压低声音问道:“你家主子就没开过口?”

对于这个颇怪异的问题,向来恪尽职守的青瑜认真的回忆了一下,慎重的回答:“午膳和晚膳的时候都有。”

身形偏了偏——不是那种开口……公孙翩若无奈叹口气,在又一阵强风中抖了抖,当机立断,伸手去解小仆身上的厚实披风。

青瑜小仆处变不惊,后退一步,从墨色披风中伸出双手,奉上了怀中折叠整齐的雪白貂裘。

“公孙城主,小仆的披风简陋,公孙城主需要就披上这个吧。”

“哎呀!小青鱼,你早拿出来本城主就不会冻成这样子了嘛!”吸着鼻子高高兴兴的披上,没注意小仆微微扭曲的面容。

——那是他家少爷专用的诶……不过如果是公孙城主的话,少爷是不会介意的吧。在他记忆中,与少爷关系较为亲密的也就这位性情怪异的日曜城主了。曾经一度他还偷偷猜测他们会结成连理……

“喂,小青鱼,你家主子到底在干嘛?”

同样的问话拉回了小仆逐渐飘远的思绪。

“公孙城主,您已经问过了。少爷在休息。”

“他休息了一整天了,不出来走动走动?”

“公孙城主找少爷有事的话,小仆可以通报。”

说起来也怪,今天上船后公孙城主就躲得远远的,午膳晚膳都刻意与少爷错开了时间,那这个时候来反复探问又是为什么呢?莫非是有事?

“不用!千万不要!”公孙翩若惊恐的一把扯住了他的披风,“你家少爷今天很可怕呢!”

青瑜一愣,仔细回想今天少爷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不会啊。”与平常没任何差别。

“难道是我自己做贼心虚?”低头自问一句,又觉得以自己英勇的个性不可能做这种事。借着楼船晃动一个巧劲将站的笔直的小仆拉下来,一起蹲在舱门前开始讨论——她认为是讨论,虽然开口说话的只有她自己……

“总之,你家少爷今天心情一定很不好。你可能比较迟钝没发现……”

——他迟钝?是这位城主自己太怪吧。

“……那样的情况,简直就是被当面拒绝了。向来被少女们捧在掌心的司徒少爷被人当面拒绝,你说是不是很糟糕?简直是太糟糕了!你家少爷的自尊心一定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少爷被拒绝?怎么可能,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拒绝少爷嘛!不对,倒不如说,少爷根本不可能主动去找女子呀!

“……哎呀小泠儿,你惨了,虽然本城主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说那些口是心非的话,但你这次绝对是闯祸了!本城主总算明白何谓祸从口出了!就是眼下这种情况嘛!”

“……”始终无法从这些自言自语中理出头绪,青瑜的反应只能是无语到底。

“青瑜。”门内突然传来主子的召唤,青瑜迅速站起:“在!”

然后在公孙翩若怪异的怜悯眼光中快快进了船舱。

舱内燃着一盏油灯,他家少爷坐在长桌后面的圈椅上。因为公孙翩若的话,青瑜特意多看了几眼少爷清朗高逸的容颜——与平时真的没两样,但又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应该是火光闪烁的关系吧……

找了个理由应对心中被公孙翩若引起的不安,他像往常一样行礼。

“少爷请吩咐。”

“笔墨。”很简短的吩咐,少爷的话语似乎从未这么简短过。

青瑜心里打了个突,隐隐感到不同寻常。仍是很训练有素的在桌上备好纸墨,然后在少爷摊开右手示意将笔递上的动作中,终于确认了情况非同小可。

因为看不见的缘故,虽然少爷苦练过写字,也确实在老先生多年手把手的教导下练出了一手好字,但少爷平时都不会亲自动笔,总由他代劳……可今天……少爷亲自在写诶……是他不能知道的事吧……一定很严重吧……

愣愣递上小狼毫,一种“要出大事了”的不妙想法开始不断浮现在青瑜头脑中。

片刻后,司徒少爷落下最后一笔,将笔准确无误的搁上了一旁砚台,宽大袖口在纸上来回挥过一遍,将墨迹风干,而后折起,递向仍在不安怔愣中的小仆。

“明日到了渡口,你下船,将这封信送回司徒府。”

诶?!才出来一天就要回去?送信?!

青瑜瞠目结舌,“交,交给谁?”

“交给老爷。”

听到这四个字,小仆忍不住将头抬高——他家少爷那张如同往常一般俊逸出尘的脸上,似乎少了些惯常暖融融的笑意……

拿着那张不得了的纸,小仆僵硬的踏出舱门,在公孙翩若满是询问的眼光下,完全不在状态的愣愣自语:“少爷好像……真的不太高兴呢……”

◇◇◇

第二天同一个时辰,司徒府东院灯火通明。

书房中,老城主舒服倚坐太师椅,取过一旁书桌上清香阵阵的热茶,愉快的抿了一口。

“说吧!是不是个可造之材!”爽朗的问着座下两位胡子花白背半驼的老人。

“不是!”

“是!”

两个声音同时表达了完全相反的意见,老城主的眼中的光芒被点亮。放下茶,支起手肘半侧身,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两位老人互瞪一眼,互不相让的气势,但首先发言权仍交给了年龄上有点优势的米老头。

“朽木,简直是朽木!竟然直接将整套上官文斋丢还给我,说什么迂腐落后之书早该丢弃以免教坏孩童!她竟然说这凝聚了上官家历代总管心血的书迂腐落后!”

想到上午南院书房发生的事——那丫头不仅比他晚到,一出现就直接把一堆书仍在他面前的桌上,那可是他收藏了一辈子的宝贝书啊!顿时让他气的七窍生烟!一整天没消!

“老城主,小姑娘年纪轻轻,气势不差。与人应对上,虽欠恭逊,但极为机灵,懂得抓住对方弱点,一针见血,一举克敌!”木老头想到下午与那丫头精彩的对弈,不由的满意而笑,“若能改掉锋芒过露耐性不足的毛病,将来必成大器!”

“你看走眼了老木!她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疯丫头!”

“做一个成功的总管并不一定要会读书,小丫头的行动力和领悟力都相当好。”

“你!”达不成一致,米老头将矛头对准了主子,“老城主,傅西泠桀骜难驯,从不肯对人低头。古来成大事者能屈能伸,以她的个性,根本不适合担任总管之位,她只会为那溪树敌!那溪历来主张友让谦和,怎么能让一个如此咄咄逼人的小女孩当总管!”

“老城主,那溪历来缺乏傲视七城的气魄,这傅西泠,说不定能为那溪带来一番改变!”那眉宇间的坚毅与睥睨,冷傲又难测的神秘气质……木老头向往的眼神像是已经预见,“如果她能成为那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管,那么那溪出海的船只定会模仿她的样子雕刻船首,以佑航行,满载而归!”

“荒唐!简直是荒唐!”米老头简直要被木老头的这番怀想气昏过去。

“好啦好啦。”老城主这才像是看够了,出言缓颊,“瞧你们两个激动的,年纪不小了,身体要顾好。我看,那傅西泠能让你们斗成这样,已经算成功了。”

两位老人一愣,互看一眼,同时缓下了情绪,开始仔细回味主子的话。

司徒奉天见状轻笑一声,又道:“不过傅西泠好也罢,不好也罢,现在都不归咱们管了。”

从桌上的白玉龙雕纸镇下抽出一张纸,迎上两位老人疑问的表情,他抖了抖手中的纸。

“你们的少城主亲笔书信,委婉的表达了‘自己的总管自己调教’的决定。两位还是随我去找座山耕田种菜吧。”

“这,这……”太儿戏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这么随意的变来变去!两位老人这会儿倒是有志一同的连连摊手。

“好了别这了。难得你们无欲无求的少城主主动要人,咱们就成全了他吧。”

主子这话一出,老人们立刻安静了下来。察觉到事情并不单纯,木老头先开口试探:“老城主,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我有什么意思吗?”老城主笑的一脸奸诈。

◇◇◇

将两位老人赶回各自屋里收拾行装,老城主一个人踱着步子来到了南院。

抬手阻拦了丫鬟宝珠的通报,笼着双手踱进开着半扇门的书房。

房内一阵凉意,窗户洞开。靠窗长榻上落满了被风雨卷进的残叶,一身暗红的少女支腿靠坐窗侧,手边翻开的书页已覆盖几层落叶,证明她已经这样侧头看着窗外神游太虚很久了。

傅家值得称道的优良遗传给了她那张美丽出众的侧脸和纯正漂亮的翘尾凤眼。她在想什么?她的美丽想给谁看?她的眼中看到的又是谁?

要她当总管,却并未要求她住进南院。她搬进这个院落是为什么?为了这里原本的主人?

“咳。”刻意出声,引起少女注意。

西泠惊诧回神,下榻行礼。老城主笑的一脸慈蔼。

“雨停了,随我出去走走。”

西泠甩头回去看看窗外,这才发现晚膳时连绵的细雨早在自己晃神的时候停了。

从昨天早晨开始,她就过的很恍惚。当然跟两位老人家争锋的时候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至于其他时候……

凤眸滑过一丝厌恶。

她是在干嘛?!再不该说都说了,现在才来反悔无论如何都是枉然,根本无济于事!

边唾弃自己,边跟上了老城主悠哉的步子。分神想着老城主找她的原因——是要问进展吧。米老头应该已经把自己干的好事报告过了吧……那么现在是要如何?直接批判?迂回教导?

轻扯嘴角,她且等着。

隔了一步的距离跟在老城主身后,不免对这位将那溪从清贫带向繁荣的传奇城主上下打量了起来。据说他当年执掌城主封印的时候才十岁出头,双亲俱殁,身边能辅佐他的只有两位年近半百的老人。但就是在本城城民不看好,外城城民看好戏的情况下,他一步步将那溪治理成与锦绣无双并驾齐驱的繁华之城。他重开放,重商业,倡导利用君子河的优势内扩交流外航远方,他娶了锦绣最有钱的上官家族女子,并且将这场几乎被所有人认为是利益交换的婚姻成功扭转为真心相爱,伉俪情深……

想到这里,西泠有种想笑的冲动——她是不知道这位老城主的心态如何,但那位城主夫人所爱的,怕是另有其人吧。

“年轻的时候应该多出去走动。日曜的风情,锦绣的繁华,什么三清仙境,什刹鬼城……”老城主的声音打破了小竹林的冷清,“一个城又一个城,总会在某时某刻,找到让你停留的某个人。”

西泠心头一惊,停下了脚步。

“某个人,与你许下白首盟约,回过头却投向别人怀抱。”

说完这句,老城主也停住步伐,脚下树叶发出被碾碎的沙沙声。

“您……知道?”这话问出来,西泠就后悔了。爹与司徒夫人的事,娘跟老城主都是知道的,想来是自己愚蠢了,这种事情,想要瞒过身边最亲密的人,根本是不可能。

而老城主像是也知道她问的蠢了,并没有应答。他仍是笼着双手,微扬面孔。西泠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

乌云已散,星月未来。那溪墨蓝深沉的夜空有种太过空旷的孤寂。

广袤夜空下老城主的背影,突然让西泠觉得,死去的两人,才是最幸福的。

——娘放你走,一半就是因为你太自我,看事情的角度还不够宽,有些让娘失望。娘希望你出去长些见识,学些东西——

一年多前娘亲的话语再度浮上心间。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寂寥伤感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立刻就被老城主的下一句话引得相当无语。

“我的儿子是个呆瓜。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偏要装的什么都能看见。看见如何,看不见如何,无能为力的事,始终是无能为力。我早就告诫过他,但这个傻瓜还是每一件事都用成倍于别人的时间精力去学,明明可以只当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庆幸的是,他没有自不量力的妄想用自己的小手段扭转一切,这样做的人简直蠢到无可救药!”余光瞥了眼难得老实垂下头的小丫头,老城主扬眉而笑。

——虽然愚蠢,但却意外的惹人疼爱呢。不得不说,她当年的那些小花招在某种程度上帮他出了口气。毕竟没有什么比看到傅大总管对别人低头更爽快的了!

摸摸鼻子以掩饰偷笑,话还没说完,只能先将心里的快意放一边。

“教书的老头跟我说,让他走,让他离开那溪,说那溪会埋葬他的才华。我可从没要他留下,他为什么不走?那溪他又不要,他留下干嘛?来碍我眼吗?!”

“不是,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开口,已经为他做了辩解,但又不知如何继续。西泠蹙眉。

老城主见状故作姿态的咳了一声,像是表示方才的激动气愤只是自己一时的情绪波动。然后,沉稳的换了话题。

“两个老家伙让你头痛了?”

被老城主的善变弄的有些不知所措,西泠来不及多想,只能微楞的应了声“还好”,匆匆跟上他再度迈开的大步。

“明天去锦绣。你的下一课在那里。”

又是突来一笔!西泠惊诧不已。

“老城主……”

“与锦绣的君子河分税计划能不能谈成就看你的了,想如何借用那位城主都行,口碑,美貌之类。”

“……”

无法适应。这位老城主的反应永远出乎她的意料,又太难琢磨,她只能无语。

而他的下一句,更是让她彻底怔在当场,再没勇气追上那突然转疾的大步,只能听到他留下的长串朗笑——

“去吧!去把我的儿子捏在掌心玩弄一番吧!”

——去吧,去教会他喜怒哀乐,让他为你喜为你悲,为你饮下名为爱情的美酒,醉笑千场,至死方休!

“老城主!”背后的人高声拉住他的步伐,“刚才的问题,我会帮你问清楚的。”

老城主脸上的笑意随着乍起的夜风飘忽起来——

答案,他早已知晓。提及,只为让她去了解。

——儿子,不用太感谢为爹。为爹只是不想欠你而已。为了还你,明明可以走,却留下陪爹的那份心。

所爱的女子毫不犹豫的爱上别人——自己信任的、名为仆人却被自己当成兄弟的人。

她从未有过承诺,所以他没有立场去恨,却无法不恨,于是只能恨自己——是自己的错。竟然以为可以得到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夫妻间的冷漠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了独子,那个什么都看不见,却什么都比别人更明白的孩子。他懂得抛却忧患,抛却安乐,却抛不下明明很淡薄的父子情。

从未开口要求,就算心中期盼,不要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而他真的没有走。

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看着,却始终在自己身边。

这样外人看似无情的感情,才是自己需要的——自己都无能为力的事,任何人的介入,都只会令他更难堪。

那孩子,保留了他的尊严。

有时候,不说不做,并不代表没有感情。

傅家丫头,你能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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