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说英雄话英雄(1 / 1)
这是属于男人们的战争,而我是多余的那个。
赵大人的来到是一个导火索,顷刻间点燃了这场争斗的烽火。他们之间不需要婆婆妈妈的对话,弓满弦,剑出鞘,他们用兵刃互致敬意。六扇门的那几位,押着蔡五爷在一边观战。
裘老爷子藏的都是高手,赵大人挑的也是啸咤起清风的枭杰。金属与金属的每一次碰撞都是一番生死较量。招式,气力,速度,计谋,如果没有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可轻易逃脱。而我就是拴住他们的那块大石头,杀出一条缺口,就又有十几柄剑封过来。没有人护着我,所有人又都护着我。他们围成一个圈子,而我就在正中。黑云压城城欲摧,人人道男儿死无时,马革裹尸还。但他们鲜活的生命在你面前流汗流血,破损暗淡,这又该当如何。一将功成万骨枯,死在战场上该是何等荣耀,死在这里怕是连个名儿都没有,他们的英灵都在咒骂我!
这一把黑黢黢的匕首,是余先生送我防身的,从十岁开始相伴左右,曾经削过萝卜皮,剁过排骨,也曾经威胁过当朝太子。想不到有一天,我自己也要断送在它的利刃之下。一横心,一闭眼,抬起来就往脖子上送,有人惊呼,但他们都离我太远,且交战正酣,□□无术。当时那把匕首,离我的喉咙只有零点零一公分,但是四分之一炷香之后,我依然安然无恙地活着。
刚才情急之下,飞身过来阻止,怕也是来不及的,蔡五爷将剑鞘当暗器,不偏不倚击中我的手腕。匕首落地的时候,人也到了面前,一俯身将我负起。
提起剑的那一瞬间,他道:“活,我背着你,死,我背着你!”竟是我那天在殿上说的故事。想不到隔了那么久,他还能记得,当日他身在何处,我都不知。只顾得自己滔滔不绝地讲,不料想还真有人能放在心上。
“老五!!你!”圈外,马二爷的声音几乎被厮杀声埋没,说了什么,只听得这几个字。
我鼻子一酸,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有一个人尊重你、喜欢你、保护你、愿意永永远远、生生世世、陪在你身边,和你一同抵受患难屈辱、艰险困苦。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虽说穿越女主基本都能遇到七个八个,但活生生发生在自个儿的身上,滋味还是不一样。
烽火燃不熄征战无以时,他们杀得天昏地暗。无论是赵大人还是吕不举,身上全是血,全是血。多少是他们自己的,多少又是别人的。黑宝塔背着我,勉强也只是个守,我们的圈子,越来越小,每一个人越靠越近。喘息声,人声,脚步声,兵器相击声,清晰可辨。眼看大势已去,吕布韦靠过来,大口大口吞着空气,看他一条左手臂无力地垂在肩上,血湿透半片衣裳,断断续续道:“宝宝,唱个歌儿来听!”
“你,你的手”我失声。这个人,早上我还想象过他的各种死法,现在我却不想他死得如此模样。
我强打精神骂:“你丫——”
他飞快地给自己止血,五花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断断续续道:
“不对,你骂得没有声势。应该这么骂,赵书宏你丫说的是人话不,这么迟了怎么还没个动静。老子可没说要许命给你!”
我带着哭腔说:“你别多说话!八戒抬身价了,五花肉涨疯了,但人家是猪。你这般禽兽的肉,怕也是酸的。”
他一定是痛极了,扶着左肩膀的手,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蔡五爷默不作声地挡住吕布韦身前的刀剑。要换了平日,一个是官一个是贼,蔡五爷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哪有可能帮他。只是在这寡不敌众的时刻,是敌是友不容我们分清。
“你赶紧给唱个歌儿,实在是疼”虽然点了穴位,但是手臂还是不断地在往外渗血。
我都快哭了,早知道我就该多学学天雷公主,侧妃娘娘,学学她们怎么用美色包治百病,比电线杆上老军医还灵。或者一口一个卡门也不错,听得男人神魂颠倒,也能忘记疼痛。
我们已经退到背靠背的地步,敌人的数目跟蝗虫一样,还在不断增加。
吕布韦眼看就撑不住,“嘡啷!”一声,长剑落地。
他的生命就像耗干的油灯般一寸一寸枯竭。留恋人生,本是人的通性。他盘坐在地上,脸孔因为疼痛而扭曲,鲜血继续吞噬着他的衣衫。死的本身不痛苦,痛苦的是临死前的等待。纵有铁石的心肠的人,也不忍心看这一幕。
女人是这样的,只要看见她心爱的那个人,就什么危险什么困难也看不见了。
裘老爷机关算尽,但是漏算了一点,女人从不按常理出牌。
有两个姑娘凌波微步来到包围圈内,并不是她们的功夫多么了得。而是庄子上那些侍卫,根本不敢伤她们,正是那个虎头虎脑的姑娘和那个地瓜姑娘。
庄子里的侍卫们,不再往前攻,我方剩下的那几位英雄,也逮到这机会喘口气。
裘老爷子盛怒之下,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一掌印在粗大的红漆柱上,屋子都晃了三晃。
“风儿,沙儿,你们,你们——好!”这个好字,比不好还要不好上千倍。
地瓜少女道:“爹,这许多年来,女儿对爹言听计从,爹让女儿做什么女儿就做什么。爹让女儿串通姐夫在酒楼演戏,女儿也没说过半个不字。只是今日,女儿要带这个人走。爹莫要管,爹要插手的话,女儿血溅当场!”
想不到地瓜姑娘还是个痴情的烈性子。更想不到,裘老爷的女儿之中非但有女金刚那般妙趣横生的人物,也有地瓜姑娘这样一往情深的女子,我估计不是一个娘生的,否则差距也太大了点。
虎头虎脑的姑娘给她姐姐壮声势:“姐姐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姐姐要救这个人,我便也要救。”
我实在忍不住:“那你姐姐要嫁吕布韦生小娃子,你也要嫁不成?世界上不吃饭的女人还能找出几个,不吃味女人已经死绝了。”
“呸!”两个姑娘一起啐我,我摸摸鼻子,我有那么不招人待见么。
吕不举这会儿竟还有力气说话:“宝宝,还是你了解我,我心里想的也是这一句。”
地瓜姑娘胀红了脸,她还真较真,用剑指吕不举:“你叫她什么?”
为了我们这些个人的性命,我忙说,“禽兽都这样,他管你叫啥,宝贝?亲爱的?老婆?还是哈尼?”
虎头虎脑的姑娘没心没肺地说:“好像叫老婆!”
我嘴快:“那就是上过床的!错不了!”
敌我双方的高手,只要还有口气的,都向吕不举投去钦佩的目光。赵大人看着我,无奈地摇头。
地瓜姑娘此刻也不管她心上人命在旦夕,抖起剑就砍向我。那叫一个快意恩仇啊
幸好,蔡五爷哪怕只剩下十分之一的气力,对付她还是轻而易举。腾挪间,躲过一剑。
时机就是这样,错过了一时,可能就错过了一世。如果没有吕不举从中作梗,没有赵大人暗藏伏兵,没有这两个姑娘胡搅蛮缠。可能我已经落入裘老爷子的手里。黑暗无论多么深沉,光明迟早要到来的。
就在我们僵持之际,外头有喧哗声,水泄不通的包围圈,从外部开始瓦解。我们欣喜若狂地等待着奇迹的出现。来营救的难道是火影忍者小分队?门两边的墙被挤塌了好大一块,阳光下,比蓝精灵还可爱上千倍的一支蓝衣部队,挤满了院子,挤满了庄子,满眼满世界的蓝色。难怪老谋子的电影向来是倡导:□□么,挤一挤总有的。
为首的那个蓝衣将军,杀得满头大汗。
“左贤弟,你等得我们好苦。”赵大人如是说。
来的是左青,来的是工部员外郎左青,来的是打起仗来,连圣上都要敬三分的左青。
左青道:“大哥莫要着急,小弟来也~~~~~”
人就是这样的,比如憋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厕所,当然要一泻千里。而吕布韦强弩之末挺了那么长时间,看见了救兵,心里一松,身体就缓缓倒了下去。
地瓜姑娘扔掉剑,扑上去尖声惊叫。
我一捶黑宝塔,让他放我下地,从怀里摸出十七八样常规药,基本都是当时从药铺里顺来的,比如同笑堂牌脚癣一次净,同笑堂牌泻停封,同笑堂牌牛黄解毒丸。把止血止疼消炎去暑的丹药一股脑儿倒出来,怯生生递给虎头虎脑的姑娘,由她再传给她姐姐。
地瓜姑娘的眼里再没有我这个人的存在,也想不起来,刚才为什么要杀我。一颗一颗把药丸喂进吕不举的嘴里。
吕不举啊吕不举,能不能挨过这一关,这下就该看你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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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救美访谈:(77 VS吕不举)不喜欢看的读者朋友可以直接无视:
话说最近卡文卡得严重,我低声下气向吕不举求救:“穿越文,英雄救美的桥段要如何写?”
他掰着指头,胸脯拍得啪啪作响:“穿越文嘛,不就是那老三套。放心,我帮你!首先,这个英雄是不是男主?如果是请按一,如果不是按二。”
我毫不犹豫地按了二。
他喋喋不休:“为什么不是?老赵长那么漂亮怎么就不是呢,你难道有容貌自卑症。”
我白了他一眼:“老大!你可别害我,因为吕禽兽你暂时没死,我一晚上少了两个收藏你知不知道,可怜我头发都要愁白了,老赵是有老婆的人。且不说文下的万千少女情何以堪,单是妈妈少妇们的口水就足可把我淹死。”
“谬论——真是谬论!”吕禽兽痛心疾首地往桌布上擦鼻涕。
他平复了心情,翘着二郎腿,口若悬河如数家珍:
既然不是男主,请准备好三张卡,好人卡,才艺卡,男主吃醋卡。
英雄救美,英雄如下山猛虎,手起刀落把女主身边的白菜萝卜都咔嚓干净。请注意这里的镜头要放慢,慢——再慢。
被获救的女主感动地掏出三张王牌卡:
首先是好人卡——女主一般为男配角的真心所动,但是泪如雨下地说出台词,你——是一个好人。但我的心儿已经属于了某某,至死不渝!
其次是才艺卡——女主动情地为男配念几句诗词,唱出埋藏在心口的一支山歌。男配被迷得七荤八素。朱丽叶啊朱丽叶,你唱的rap如此好听,此曲只应天上有,男配对女主迷恋更甚。
最后是男主吃醋卡——暴跳如雷的男主,眼见别的男人出了风头,扑上去强吻女主,可以的话请来点H。如果不介意我可以示范。”
几个时辰后,刑警803在河边发现了吕禽兽的尸体,他们痛哭流涕,奔走相告。
“苍天啊!□□犯终于被绳之以法,死在军旗党旗国旗的威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