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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落叶归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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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卷到此就完结了。

各位看官请了,林小七深深一鞠躬。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林小七刚要扑向某位看官,就被兰昔拉了回去。

“请问小七同学,看官都说你过得憋屈。你自己怎么想?”

答:“同志啊~~~~~~~~~~~”她伸出爪子紧紧抓住某看官的手。

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

秋凉,点着灯,靠在床上,摇头晃脑地给兰昔解释这个句子,正说到老苏同志因为放了春姑娘的鸽子而强登山。

突然外头灯烛火把亮如白昼,人声,马声,喧哗声,官兵已经把这里团团困住。有人吩咐各屋的人都到院子里去。兰昔穿了鞋就要走,我一把拖住她。从柜子里面翻了厚衣服,给我俩都装备上,抓了一些首饰,这都是老爷夫人前几年赏赐的,兰昔看我如此郑重其事,便依样画葫芦。临出门前还往怀里塞了几个面饼。我对兰昔说,咱们的闲日子到头了。

院子里面大人小孩哭声一片,一溜几十辆囚车,主簿老爷和副史都被请上了前面的囚车。我挨过去站在余先生后面,先生的胡子花白,月光下被风吹起,道不尽的凄凉。我把手里的大褂给先生披上,先生回过头感激地对我点点头。

一个公司的好坏,财务最知道,我们点算间就是这个官铸馆的财务,我很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我跪在先生面前发过誓,什么都不会说。

除了老爷和管事的副史,我们点算间这里算是待遇好的了,堪称四星级。四个人一个车,你碰不到我,我挤不到你。后面的囚车就寒酸了一些,每车十个人左右,排队入住。

才一个时辰,偌大的官铸馆被人掏空。

兰昔害怕地抱着我发抖,她是不知内情的人,尚且如此,何况我呢。

不过,害怕没有什么用。

押解我们的足有千人。

要不是随时有臭鸡蛋,烂菜皮等招呼,我还是很乐意坐车游览。

山清水秀,秋意盎然。

隔三差五还有野外露营等小惊喜。

只是主簿大人的身体更差了,我整夜能听到他的咳嗽声。

余先生说,这个方向应该是去京城。途中,余先生试图悬梁过两次,都未遂,被我和兰昔及时发现。从金小姐后,我的第六感变得灵敏,看他眼神不对,就与兰昔商量轮流值夜班。反正白天在车上是能睡得。

我们走了大概有一个半月。

人人嘴上都起了大泡,病病恹恹。有几个没有带够衣服的,在路上冻死了。

兰昔佩服地看着我。我无奈地摇摇头。

主薄大人只剩一口气,请了几次大夫,调养了几天缓过来便接着走。

十一月的头上,我们到了京城。

管城门的老大不乐意。

对押解我们的副将说:“刘将军,您这早不来晚不来,文王爷招郡马的大喜日子,您到了。”

哦! 原来文王爷嫁女儿,兴许他心情一好,不至于把我们都杀了,我胡思乱想。

刘将军低沉道“这也是王爷一等一的要犯,耽误不得,让我们进城。”

城门开。

满眼满世界的红色。老谋子电影里面常有的画面。

街上围了好多人,酒馆茶座也都是挤满了。

我再自作多情,都不会以为这是十里长街送小七。

“囚车,晦气!”有人开始骂骂咧咧。

我们的队伍实在太庞大,想躲也没处躲。只能让人看了。

红色的人影攒动,前面开始鸣锣,吹吹打打的队伍眼看就要到。刘将军指挥着千人的队伍,分成各个小队,退到侧胡同里。

我实在是好奇,把脖子伸出去老长,活脱脱一只鸭子。

围观的人们兴高采烈起来,不住喝好,气氛达到了□□。

前面是仪仗队,后面是管乐队,再后面是亲卫队,终于看到花轿和新郎了。

我揉了揉眼睛,又揉,还揉,兰昔说,“你怎了,沙子进去了?”

眼睛瞎了我也认得出这个身影。高头大马,状元巾,红袍,金花,温文尔雅的公子,不是田恬是谁。果然今非昔比了,褪去稚气,眉宇间多了一份傲骨。

我不伤心,我只是觉得有人偷走了我的东西,心里堵得慌。他那里春风得意,我这里跪座囚车,多么和谐。

百姓欢呼,“状元公!!!郡马爷!!!”

好!实在是太好了!

人生四大喜事被他占俩,至于他乡遇故知,其实也能算上,只怕他巴不得不认这个故知。

见我笑得毛骨悚然,车里的其他三人有点坐立不安,平日只有他们行为怪异,今儿到见我像是中了邪。

迎亲队伍过了,我们的队伍也从侧面出来,继续赶路。

到了大理寺的监狱,管事,铸工,和家眷等后面几十车人被带了下去。队伍精简为四车,老爷,副史们和我们。

刘将军,押了我们往文王府后门,找了个清静的院子,暂且搁下。

一路上,我不是没有想过,会在京城遇见他或着蔡五爷,我甚至幻想他们能救我。但是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刺激,我有些消化不良。

隐约能听前堂前的鼓乐声和嬉笑声,只是那些都离我很远,带再多的衣服都挡不住今夜的寒冷。

有人误闯院子,把手在门口的官兵跟那人闲磕。

小卒道“蔡五爷,您今个儿喝的可不多。怎么不多喝些。”

蔡五爷:“我们六扇门的都醉了,万一有贼人怎么办?”

小卒干笑:“您说的是!”

我燃起生的希望,原来感情也好,辛酸也好,在小命面前不值一提。

小卒继续问:“您可见到我家小姐了么?您不是说她长得像您的故人?”

蔡五爷:“闹洞房的时候见着了。”

“像么”小卒追问。

那边突然没有声响。

我害怕仅有的希望也落空,忙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首饰拿了出来,兰昔的我也全都要来,递给靠我们最近的一个参将。

一路上我也给过他几次东西,还算是熟路。

塞在他手里,压低了嗓音,抖声道:“官爷,能不能烦劳您同门口的蔡五爷,传句话,就问,五年前,大黄可曾回家?”那人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刚要打官腔,我诚心诚意地给他磕了好几个头。余先生与李副史面面相觑,不懂我卖得什么药。

那参将去了,门口一阵喧哗。

有人飞奔了过来,参将急了,紧在后面追:“五爷,这是王爷的要犯,任何人不得靠近。”

他隔着笼子看到我,我也望见他。我笑语中带着哭腔:“你就是那个对大黄马始乱终弃的官爷!”想必他一定能记起我曾说过的话。

他放缓了脚步,皱着眉看着我。“最后抛弃大黄的可是你哦,苯丫头”我潸然泪下。有太多的话要问他,比如我娘,家里,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转身出去,留了一句话:“等着,我找人救你!!”

我靠在兰昔身上喃喃说,“让我歇一下,唔”

过了一阵子,又有声响。

兰昔的身体在发抖。

门口的小卒几乎都要哭了“郡马爷,蔡五爷,饶了小的吧。”

灯笼火把,大红的状元袍站在我面前,咳,故人来了。

被灯笼一照,我就像Phantom一般原形毕露,看看我再看看人家,

尴尬地说:“刚才街上见你了,恭喜呀!” 我果然很苯,很苯。

蔡五爷冷冷地问他:“郡马您看?”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动,只是冷静地看着我。

门口好像又来人,我估计那小卒已经有死的心。

又是好多的灯笼,新娘子站在我前面,嗯?今天怎么了。不闹洞房闹囚车。

后面还有一堆婆子喜娘紧追。

光线太强烈,我又低下了头。

兰昔说:“小七,郡主娘娘长得像你!”

“郡主娘娘怎么可能像我呢?她那么金贵!” 我伸手去抓兰昔。在囚车里她无处可逃。

“不过的确挺眼熟”我自顾自话。

“世上纵有容貌相同,但是你说谁对你最好?”我一本正经地看着兰昔。

“林小七!” 她被我掐住了脸含糊不清。

“嗯”我很满意地放过了她。

蔡五爷已经开始乐了。

田郡马指着我的鼻子,踱脚:“林小七你给我出来!”

我翻着白眼,如果能出来我还呆着干嘛。

其他车里的人,完全不明白状况只是一味看着我。

门口喊“王——爷——到!!!!!”

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兰昔又不知死活地说了一句:“王爷怎么长得也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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