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曾经(五)(1 / 1)
接过于妗妍递过的酒杯,安怀远一饮而尽。
说不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在安怀远的眼中,肃无陵与于妗妍的身影总是交织在一起,让他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为了能够看得仔细一些,安怀远眯起了眼睛,细细的打量着眼前一脸娇羞的人。
记忆的绳索在酒精的催眠下瞬间绷断,只有肃无陵的音容笑貌在他的周围盘旋。
突然拉过近在咫尺的于妗妍,安怀远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看着微醺的安怀远突然靠近,于妗妍的心里有只兔子在不停的跳跃,靠在他厚实的胸膛,听着来自他胸腔内和自己一样急速的跳动声,她眼神越显迷离。
那样柔情似水一般的眼眸,曾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的梦境中,如今真的看到了,反而让人感觉不真实。
轻轻抚上她的眉眼,指下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沿着她小巧玲珑的鼻子滑下,最后落在那一片红润之上,反复的摩擦着。
感受着他的手指温度,于妗妍整个人就像踩在云朵之上一般,软绵绵轻飘飘的。
看着他缓缓在眼前放大的脸,于妗妍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向床铺......
“肃儿,你知不知道朕好想你!”迷蒙之中安怀远的一句话惊得于妗妍睁大了双眼。
他爱着无陵!他爱的人是无陵!
那么无陵呢?她是不是也爱着他?他知不知道无陵的身份?怎么会是这样?他居然不是因为爱着她而抱了她,竟然是因为她和无陵的相似而抱了她。
难道无陵也是爱着他的吗?要不然为什么那天当她说出她爱着他时,无陵会是那种反应。如果他们也是彼此相爱的话,她并不会强迫无陵把他让给自己。
抱着一丝的希翼,于妗妍想让他知道她也爱着他,只要他知道无陵的身份,她不介意与无陵一起侍奉他。
紧紧的环着他的腰,于妗妍靠在他的胸前,想像着他的心里的那个人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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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安怀远的第一直觉就是,这不是皇宫,而且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抽出被压的酸麻的手臂,安怀远静静的看着还在沉睡中的人,昨晚的记忆快速的回归到了他的脑海之中。
重重的一拍额头,安怀远真想一掌拍死自己,怎么会错把于妗妍当成是无陵了呢?这下该要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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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安怀远已经醒了,于妗妍不知道该要怎么面对他,只能继续装睡,但是他的一举一动她都能感受地到。
知道他在懊悔,于妗妍的心在流泪,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她不是肃无陵,让他在排斥她。
被单下的手指关节因为紧紧的抓着床单而微微泛白,几缕垂下的发丝刚好挡住了她轻轻颤抖的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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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早朝的时间就要到了,安怀远却不想动。
不是因为舍不下熟睡的人儿,而是不知道过了今天,他要怎么来决定她的人生。
拨开她额间的发丝,看着她的睡脸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会是你呢?你要朕以后该要怎么去面对肃儿?真本就答应要她做朕的唯一,如今,朕要怎么跟她解释呢?”
相似的容貌却不是相同的人,无论是性格,举止都是那么的截然不同,他怎么会错把她看作是肃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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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安怀远的叹息,于妗妍的心里越来越酸,原来他们早就已经彼此心意相通,所以无陵才会离家出走,她果然还是因为自己,因为她对安怀远的暧昧。
于妗妍的泪水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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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突然流出的泪水,安怀远一怔,原来她是醒着的。
“皇上不用担心,妗妍不会要什么名分,妗妍也不会让无陵和皇上为难。”泪眼迷蒙的坐了起来,手中的被单紧紧的抓在胸前,低垂的眼睫因为承受不住泪滴的重量而向下弯曲着。
“你......都知道了?”眼前的人是那么的楚楚可怜,就算她不是肃无陵的姐姐,他也会有怜香惜玉之心,更何况还是肃无陵的姐姐,是一个被他伤了的女人。
“一开始并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努力把话说得完整,“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的,请皇上就当作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狠下心,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看着于妗妍强自压抑的抽泣,安怀远的心里很是不忍,伸出手臂,圈住了她。
“等无陵回来,朕会跟她说,让你进宫的,”感到怀中的人身体一僵,“怎么,难道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不不不,妗妍并不想让皇上和无陵之间的关系......”
“朕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又是因朕而起,朕自会给你应得的,至于无陵那边,”深深的叹了口气,“朕会亲自跟她说的。”
感受到抱着自己的男人是真心的想要对自己负责,于妗妍认为他还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只要无陵不反对,她们可以效仿娥皇女英,她真的不介意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只要他对自己和无陵之间不会有什么不公,她会做个很好很好的人,很安分的静静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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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安分的爱着他?
于妗妍看着安怀远陷入梦中的睡脸,竟然笑了起来。
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单纯,以为只要可以和他在一起,她就可以得到他的爱,可以与他长相厮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无陵对于自己提出的共事一夫会那么强烈的反对?如果她当时和自己一起进宫了,那么她就不用再宫里听宋韵贤的冷嘲热讽,不用担心安怀远的心是不是一直在牵挂着身在宫外的她,不用知道原来在他的眼中,自己始终不过是她的替代品。
替代品吗?
如果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她也许会很任命的接受,可是自己的入宫之日却因为肃无陵的迟迟不归而整整晚了三年,她由一开始的不解慢慢变成了最后的不甘。
为什么她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安怀远的提议,要一次又一次的逼自己成为她的替代品?就只是因为自己比她早一步得到了安怀远让她入宫的誓言吗?
如果就只是因为这样,她就用这种手段来报复自己,让因为得不到她而把整颗心永远遗失在她身上的安怀远永远的想着她,爱着她,对她念念不忘的话,那么她不能原谅。
失去了她和安怀远的第一个孩子,就只是为了让她能够自动退出,不要再用这样幼稚的手段来对自己,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得到的趋确实安怀远对她更加的思念。
如果自己在肃无陵不在的这些日子还不能够让他忘了她的话,那么只能证明安怀远根本就没有把心对自己敞开过,他只是在利用自己让肃无陵吃醋,让她最后主动来找他,让她答应他进宫的要求。
恨恨的握紧拳头,指甲陷入了皮肉里,痛也不能让她此时的恨意有所减退。
安怀远,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是你没有把我当成是一个女人看,是你一直在看着我想着肃无陵,肃无陵就算真的在上次的事件中死了,也是因为你的缘故。
明知道没有找到肃无陵的尸首就是说明她还尚在人间,那么很容易的就会联想到,安怀远亲自前往夕谷的战场,无非就是想要带着被迫露面的肃无陵回来。
而如今他只身一人回来,又是这么的郁郁寡欢,一定是因为肃无陵真的出了什么事。
她真的死了倒好,如果她没死,那么这次一定要她死。
安怀远,我等着看你善心欲绝的模样,我要把你踩在脚底下,让你也体会一下被人忽视的感觉,我还要得到你看得最重的蒲罗国,我要一起夺走你最重要的两样东西,让你成为蒲罗国的大罪人,让肃无陵因你而背上千古的骂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