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离开（1 / 1）

天华999年仲秋，凉国与庆、龄联军开战，首战选定逐鹿平原。凉国将帅为二王子轩辕落，大将樊信仁、叶凌、程凌云，庆、龄联军由庆王玄夜和龄王万俟雅御驾亲征，大将凌波、云战、俞嘉尹。

玄夜拿着手中的密报，眼中流火。好个飞鹰，好个凉国淳亲王轩辕绝尘暗卫，竟然能查到应华予掉落无崖山断崖，轩辕绝尘么，还真是不可小觑呢。至于那个乔正则，既然你改名换姓，不再做庆王室成员，那么也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居然把庆王宫的地下通道都告诉轩辕绝尘，胆子倒是不小，当初放过你还真是失策了。奉溪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暗暗叹气，自从琴妃逃走以后，王上做事更加凌厉，可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天比一天多，虽然那笑是危险的毒药。

凉国为了这一战，几乎全民皆兵，敛星和断秋，连秋香都上了战场，华予送他们出征的时候突然觉得好像是妈妈看女儿出嫁。他们都是她直接或者间接带出来的，如今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人让华予觉得有些沧桑。凉王还是照旧上朝处理政务，只有华予、绝尘和卞之辰知道其实他已经病重，或许他在等，等凉国真正统一了天华。

凉国由三卿六部支撑着，一切都按照原来的节奏进行着，然而只需一留心就会发现老人妇女小孩们都满怀希望的憧憬着。绝尘在朝中帮忙，他们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凉王病重。华予则住回连环山庄，因为大哥二哥、敛星秋香断秋都去了前线，她不放心莲蕊一个人在庄里，更何况在过个把月她就该生了。一切都在井然中运行着。

三个月的准备，一个月的开战，凉国奉行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策略，一路游击，每个士兵将领得到的指示便是在一切有可能的个人条件下刺杀庆王和龄王。轩辕落很有军事才能，他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家，而樊信仁和叶凌用有大量的实战经验，懂得巧妙的运用手中的军队，程凌云，正如华予之前预料的，他是奇才，不拘泥不夸功，也知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有这些人在，华予对着那些几乎每日都来的战报丝毫不理会，继续她照顾莲蕊和凤歌，和绝尘聊天喝茶的悠闲日子。

腊月，华予亲自帮莲蕊接生，她的第一个侄子应墨陵来到了人世。

“累了吧。”绝尘递上一杯茶说。

华予接过，舒服的喝上一口，从来都不知道接生是件这么累的事呢，不过，莲蕊她也吃了不少苦头吧。突然想到自己带出的第一个生命，小小的脆弱的仿佛一触即碎，真是奇怪的感觉呢。

“绝尘，那孩子叫应墨陵。”华予笑着说。这名字还是她取的，当初不知道男女的时候就定下了，因为是墨字辈的，男孩就叫墨陵，女孩就叫墨竹。

“王兄驾薨了。”绝尘平静地说。

华予一惊，拿着茶杯的手瞬时僵在空中。“大臣们，知道么？”

绝尘摇摇头，说：“前方来报，凉军大胜，龄国女王万俟雅亡，庆王玄夜被俘，王兄便……”

华予低了头，果然，他是在等。“绝尘，你看这个。”

绝尘接过一看，惊。“王兄交给你的？”

“是。所以我要把它给大哥，他是连环山庄的主人，凉国王室的守护者。”

第二日，华予坐着马车，带着王谕和墨陵出生的消息赶往逐鹿。

洌泽听说莲蕊顺利产下一子自是高兴，轩辕落更是摆宴为他庆祝，应墨陵，他代表的是将来的连环山庄。酒过，华予私下把王谕交给他，看着他一脸惊愕的表情，华予朝他深深一拜，他是她最亲最亲的亲人，她信任他正如信任绝尘。借着要回去照顾莲蕊，华予只在逐鹿待了半天便匆匆赶了回去。临行前，华予特别去看了玄夜。

看着房中一身清冷的玄夜，华予有一瞬心痛。玄夜感觉有人来，转身一看，顿时愣在了那里。

“琴儿？”

华予一笑，说：“玄，好久不见了。”

玄夜上前想把她搂进怀里，无奈她身后的侍卫把她好好的挡护在身后。“琴儿？”

“玄，我不是庆国宰相府的司徒琴音，我是凉国连环山庄的三小姐，应华予。”

玄夜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仰天笑了起来。“应华予……应华予……你可知我为你堵上了整个庆国！你可知雅儿就是为我挡箭才死的！你可还记得当初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你不会离开，可是结果呢？”

华予看着他，默然不语，她明白，他爱她极深，可是……

“我可以不要我的国家不要我的王位，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惟独你应华予。我知道留不住你，所以我拿了我的国家我的性命来堵，可是我输了。你来看我，当初身为庆王你都不曾主动来看过我，现在却来看身为阶下囚的我，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究竟你想怎样？”

“想让你好好活着。”华予平静地说，“你还有零姐姐芙姐姐，还有太后，还有秋忆和乐芸。”

玄夜笑了，笑的很张狂，这是华予从没见过的玄夜。

“当初在林家堡，我就该带你走的。”玄夜突然黯黯地说。

“我走了。”华予定定心，她该走了。

“琴儿！你可曾……爱过我？”

华予看了看他，说：“我爱你一如爱我的哥哥。”

华予坐在马车上，车夫一声喝，马儿向凉国王都奔去。可在接近王都的时候却改走了山间小道，直接往深山里走。车夫揭下易容，露出一张俊美的脸，不知什么时候跟在马车边的三只雪狼优雅地跑着，车中人抱着小儿拉开车帘，对回头看她的车夫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