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五章、第六章（1 / 1）
第五章
精灵，从寿命的长度上来说仅次于矮人，但他们享受的青春却不比矮人们少。精灵在十六岁之前与人类的生长速度是相同的，每一年增长一岁，在十六岁以后，他们的生长速度与矮人相同，每十六年长一岁，到六十岁之后，又恢复了一年增长一岁的速度一直到死。
这是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历史学家和生物学家们认为，可以通过这一现象得出精灵、人类、矮人的祖先一定有某种我们所不知道的关联。
精灵也偶尔与人类通婚，生下的孩子被称为半精灵。半精灵与精灵的生长规律相同，耳朵微尖，能习武技，尤擅箭，魔法普及率极高，是出色的吟游诗人和魔弓手。半精灵与精灵的结合所生下的混血仍然是半精灵，与人类结合能生下纯血人类。
——《泛大陆种族面面观——精灵篇》
晚上睡得晚还持续做梦，白天一早被长天赤荧的有节奏又充满韵律的拍门声震醒，我的眼圈黑得能和趴趴熊结拜作姐妹花。
客店提供早饭，我们就在一楼的大厅里随便吃些好继续赶路。
长天赤荧“啪”地一屁股跨坐在我旁边的长凳上，一只手的手背撑着半张面皮，另一只手来捏我下巴，还使劲摇晃两下：“瞧你这眼圈儿，莫非昨晚意淫我整夜？”
我眼角瞥到昨晚见到的“鬼”先生恰巧也出来吃早饭，就坐在我们隔壁桌。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男人，三个人都穿着奇怪的黑色斗篷，没戴帽子，低头认真喝着稀饭。
我一掌拍掉长天赤荧的毛手，下巴朝“鬼”先生的方向抬了抬：“意淫他也不意淫你。”
两个同行的男人似乎不知道我说的是“鬼”先生，但他自己很敏锐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黑色的眼睛似乎闪烁了一下，接着又低头继续喝稀饭，动作很优雅，让人感觉这稀饭似乎价值千金。
长天赤荧也注意到这“鬼”先生，看到他喝稀饭的样子半天没说话。我推了他一下，他没理我，直直地走过去和“鬼”先生搭话。客店在早饭时间异常喧闹，长天赤荧好像刻意放低了声音似的，我楞是一句话也没听见。隔了一会，他走回来说“鬼”先生要和我们一起上路。
灵界人类的性开放程度大概相当于人界的北欧，虽然精灵很保守，但我仍是扮成男人的样子，所以理论上我们这群人没有男女之防，于是共同租了辆马车朝沸血关方向去。
长天赤荧对他们说，我是半精灵，为了躲避这次圣战，他送我去妖精森林投靠亲戚。“鬼”先生自称姓连，名之，是个药材商，这次要贩些珍贵的药材去沸血关，为了节省路费于是邀我们同乘。他的两个属下，黑发那个叫蓦然，棕发那个叫临澧，算是保镖兼搬运工。
原来用两条腿走路的时候我直嫌自己平时运动不够，现在乘上马车了我又一下子恢复大学放假时的无聊状态，可惜手边没有电脑或者手机。我试图和连之三人聊天，蓦然根本不搭理我，临澧一开始还有礼地回答，到后来干脆装睡觉，而连之的回答模式如下：
“连先生，您的药材是为了圣战才运去沸血关的吧？听说现在有很多商人都在往那赶。”
“恩。”
“啊，您的戒指很漂亮，是女朋友送的吧？”
“恩，谢谢。”
“她一定很美吧？”
“恩。”
我发誓我已经将自己所有能说的话题全部翻出来说过一遍，他就这反应……话说我在叶凛之前也是频繁换过一段时间男朋友的，不同类型的男孩子也接触过不少，就没见过这三人这样的，尤其是连之，怪胎啊怪胎。实在没办法了，我只好闭目养神，不过马车很颠，我常常猛然醒过来，不是摔在长天赤荧身上就是索性滚到一堆药材里。临澧能忍住笑意，蓦然始终绷着他的冰山脸好像有人欠他两百个金币，只有连之微微不悦，有时还会从鼻腔里发出“哼”声，好像不屑于我。我也懒得理他，莫名其妙。
车行了几天，在我的刻意热络之下，一群人好歹混得有些熟。这天下午就进了长天帝国南部最大的城——曳城，正好我们的补给也快消耗殆尽，于是不再赶路，找了家客店住下就添置东西去。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曳城有点奇怪？”我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哪里奇怪？”临澧也学我左右看看。
“你觉不觉得这里的精灵过于多了点？你看，很多女孩子耳朵都是尖……”还没说完就被长天赤荧弹了一下额头，“你乡下住多了是不是？你看这些女孩子身材这么丰满，脸蛋也不怎么样，哪里有一点点像精灵？”
临澧笑了笑，给我个台阶下：“普遍来说，精灵虽然身材平板但是脸蛋无可挑剔，特别是他们美丽的尖耳朵，都说是精灵王赐给精灵最宝贵的礼物，所以现在很多大城市里的人类女孩都喜欢戴上尖尖的耳朵套，或者索性找大夫将自己的耳朵里填充上一种胶质，永远做成尖的。当然，也有人特别喜欢半精灵那种有些尖但又不十分尖的耳朵。”
哦，感情是人造美女啊，咳咳，灵界居然还流行整容？
我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那身材平板的精灵女孩有没有去隆胸的？”
“什……什么……胸？”临澧咬到自己舌头，表情颇为古怪。
这回四个人的眼光都射向我。
原来还没有这么发达。我讪笑两声，奇怪地发现一直装空气的连之和蓦然居然也带着笑意。
第六章
沸血历 67年 圣战又一次打响
68年 长天帝国太子入妖精森林和亲，迎娶精灵王国长公主塞灵娜
70年 长天王崩，太子回朝，迎娶侧妃韩氏
71年 韩氏诞下长天瑶火
一个月后，长天裕重诞生，精灵王赐名艾斯瑞尔
——《沸血历史——解放王本纪》
前方远远可见一堆人围着个擂台，我扯扯长天赤荧：“前面在干嘛？”
长天赤荧指了指飘扬的旗帜：“不识字吗？自己看！”
妈的，我要识字还问他干嘛。
批米……诺……什么的，怎么那么长。嗨！不就是比武招亲吗？俺也认……识？汗！我又莫名地认了灵界的文字……要我原来是这学习速度，什么大学考不上？牛津剑桥俺还不希罕呢……俺偏偏要以一堆上海第一名的成绩考进母校，给俺们学校争光。
“是比武招亲诶！”我为了炫耀自己也识字，故意把这四个字念成重音。说完扯着长天赤荧和连之向人堆冲去。
台上两个人你来我往打得正欢。一人使刀，一人使剑。使刀那人把头发留成箫峰的样子，还是央视版的，一脸横肉满身匪气。使剑那人的剑珠光宝气，头上不伦不类地顶了块书生的方巾，脸上似乎还上过粉，不过是女孩子刚开始学化妆时的那个款，衣袂飘飘，明显自以为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使刀者大开大合，逼得使剑者步步后退，眼看就要被逼退至擂台线上，那使剑者一咬牙，完全放弃了守势，斜身微微下蹲，将左肩送向使刀者，双手握剑荡开长长的距离，忽然猛地向使刀者的腰部砍去。我暗赞这使剑者果然有几分机智，在这当口不拘泥于兵刃的成规用法，要是这使刀者也不顾自身安危坚持砍下这一刀，那必然造成两败俱伤之势，这于情理不合，如果他拿刀来挡格，这个角度必然使得他单手持刀并且不能用上全力。闪身让开是他做好的做法，穷寇莫追。果然，持刀者放弃了攻击，向后跳开，可是在闪避的过程中，他的刀处在了一个相当尴尬的位置，不能砍劈，失去优势，而使剑者也立刻发现了这个漏洞，他顺势持剑由上向下朝使刀者刺去。
我暗叫不好，这使剑者要上当，虽然使刀者的姿势尴尬，但并非没有还转余地。只见那使刀者以极快的速度向外轮了半圈格挡住了使剑者的攻击，使剑者微微仲楞，他并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正大开空门，使刀者顺势一脚将他踢出场外。
台下掌声雷动。
此时，在擂台后的椅子上端坐的老头站了起来，双手压了压场表示安静，微笑着说：“这位壮士已经连胜三场，还有哪位要挑战？如果没有，那小女就将许配给这位壮士。”看这情势，这老头一定是今天这比武招亲的小姐她爹了，这话哪里像是找女婿，放到拍卖行或许更合适。这死老头，自己闺女要嫁这么个长毛怪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是我太落伍还是这个世界的流行变化太快？
我将眼光投向旁边的小姐，对她表示无限同情，可一对上那小姐，我的心脏就猛烈地跳动了几下——脸蛋不错，这也就不去说它了，身材真是一极棒啊！丰胸细腰肥臀，林志玲见了也得感叹“既生瑜，何生亮”，那几个男人的眼睛恐怕早粘到人家身上去了吧。我酸溜溜地朝连之瞥去，呸，没有酸溜溜，重新来重新来，我笑眯眯地朝连之瞥去，没错，是看着人家姑娘呢，蓦然、临澧，恩，也在看，长天赤荧……
“长天赤荧你看我干嘛！”我朝他瞪眼睛，他嘴唇向小姐努了努，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说道：“看见没，那才叫女人。”
我呕血三升。
正说着，人群里“嗖”地蹿上去一人，可他动作不大雅观，好像被洗衣机用离心力甩出去的小水珠。来人身着紫袍，长身玉立面目清秀，一头火红的头发被随意地挑出了几撮在脑后扎了个小髻，耳朵如同我一样半尖，背着张水蓝色的长弓。那可是一张真正的长弓，目测超过1米5，再长些可以当城弩使了，弓制作得很精美，弓身上雕刻了些花草虫鱼的花纹。我的视力和听觉自从来了灵界之后就很无敌，原来300多度的近视完全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会将那弓身上的花纹看得一清二楚。
那人只是站在那里，台下便熙熙攘攘地哆嗦开了。
“那人怎么一头红发，张三，红头发的，除了那个人还有别人么？”
“除了他哪里还有什么别人？帝国王室全部都是火属性，可就他有那么一头红发。你再看那水蓝长弓，我老婆的弟弟的师傅的小舅子在帝国军队里是个小队长，他亲眼在战场上见过那个人用水蓝长弓在800步外一箭射中了他们大队长的额心。”
“吹牛的吧，一般神箭手也就百步穿杨呀！而且他都叛变了还来干嘛？”
“什么叛变了，我听说他成妖了……像精灵又像兽人！”
那擂台后小姐她爹也忍不住开口询问：“这……这位侠士……您……”
“他是长天裕重！”台下总有好事者。那人也不否认，回头望了大家一眼，黑色的眼睛扫视台下一周。
“请问可是二皇子裕重殿下？”老头见他不否认，声音也有点哆嗦。
那男子微笑着点点头：“好说，好说。”
老头见他承认，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可那“长天裕重”却并不想让人为难，自顾自地解释起来：“小姐美貌，芳名远播千里。在下虽然领导半兽人部落反抗帝国的不公正待遇，但却并未算叛出帝国。虽然在下已在半兽人部落娶了一名狐族女子为妻，但半兽人并不奉行一夫一妻，我作为王族也可以娶多位王妃。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故今日来向小姐求亲。”说罢他走向小姐，弓身行了个吻手礼。
说得比唱的好听。简单来说就是老子觉得一个老婆不够了，姑娘你生得不错，不如跟老子回兽人部落当压寨夫人二号。老子是皇子，包你吃香喝辣。这种人，我这个生在红旗下长在光辉里的是不会明白的。
可我不明白总有人明白，那小姐顿时满面通红，老头呆在当地。
“喂！我管你是王子还是王八，要娶美人，先赢了老子再说！”那胜了三场的使刀者不干了，眼看到手的美人要被个不知道哪里跳出来的皇子赢去，心有不甘，便横刀向他劈去。那“长天裕重”拿弓格挡开刀刃，先急速为自己补了个漂浮术，飘到半空离擂台两米多的地方时再从容念咒，朝台上使刀者头部扔了一团小火球，那使刀者被烧下台去。
此时我再也忍不住了。
他绝对不是长天裕重！破绽多得我都不想去一一列举，最明显的是他那把长弓，裕重的水蓝长弓是没有任何花纹的，用特殊的金属制成，弯曲弧度很小，弓身极薄，弓下微微回翘，粗厚一些，拿这弓一定要戴手套，隔着手套可以直接握住回翘部分当近身兵器用。而且，裕重是火灵体，他对于中级以下火魔法统统是瞬发，不需要咏唱，他用来照明的巫师之火都比这个人的小火球大多了。
我本不想揭穿他，特别是他提到长天裕重娶了个狐族女子为妻的时候，我心中涌上了一团怒火，可这个人实在太卑劣。他冒充别人也就算了，我明明看见他在对小姐行吻手礼的时候就偷偷默发了一个漂浮术，居然还装模作样。这说明他早就想好对付那人的战术了，这也说明他早就想好要将那人烧成重伤！
士可忍，孰不可忍？
我拨开人群，三两下爬到台上。“站住！你这个冒充长天裕重的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