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筝(二)(1 / 1)
临夏没走几步就看到明玉站在那里幽幽地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临夏感到一阵心虚,不知明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们四个人中,沉璧冷傲,太歌率直,明玉温婉沉默,临夏永远也猜不出明玉在想什么。很多年后。当她知道明玉心里的想法时,明玉已经不在了,她已经欠明玉太多。
“明玉。”临夏微微地笑了。
明玉盯着她,幽幽地说道:“琦筝,我都看到了……”
临夏一愣,笑得勉强起来,“明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和十四爷以前是认识的。”
“琦筝,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了。”明玉柔柔地笑了,笑得教人心疼。
临夏没想到明玉会那样说,心里一下子释然,笑了起来。她没有看到明玉眼底那抹淡淡地忧伤和无奈。
永和宫外,临夏遇到了从永和宫出来的四爷,她和明玉马上给四爷请安。四爷淡淡地看了临夏一眼,便走了。
临夏直起身,回头去看四爷,心底莫名的难受起来。
“怎么了?”明玉关心地问道。
“明玉,你说沉璧说的可是真的,四爷和温宪公主真的像沉璧说的那样吗?”
“不要胡思乱想了,琦筝。”
临夏抿嘴对明玉笑了起来,“明玉,你真好。”
明玉淡淡地笑了,心里感到一阵无奈和苦楚。
--琦筝,将来你还会以为我好么?
晚上,德妃命人拿了一些绣线丝绸过来,说要看看她们的绣活,临夏一下子愁了起来,她是二十一世纪新兴人类,哪里会这种东西。明玉看到她对着一堆线和丝绸发呆,便问:“怎么了?”
临夏尴尬地笑了,“我忘了怎么弄这东西。”
明玉愣了一下,没料到会这样。
太歌立即笑了起来,“你忘的还真透,这打小就学的东西你也能忘,真不知你还有什么没忘。”
临夏感到一阵脸红。明玉微微地笑了,“现在只有现学现卖了,琦筝,我教你。”
临夏马上活了起来,跳到明玉面前,又是亲又是抱的,“明玉你真好。”
明玉被临夏弄得脸红起来,她把临夏推开来,责怪道:“抓紧时间学。”
临夏笑着点了点头,学着明玉的样子一针一线的绣。沉璧在一旁看着,发出一声冷笑。明玉被沉璧的那声冷笑刺激了一下,不小心刺伤了手指,鲜红的血珠就从她纤细的手指上可爱地冒出来。
“明玉,怎么了?”临夏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明玉摇头笑了笑,把手指放到嘴里含了一会。
太歌知道又是沉璧搞得鬼,恶狠狠地朝沉璧瞪了一眼。沉璧不以为意地笑了,满脸的孤傲。
临夏跟着明玉学了一段时日,倒也绣得像模像样起来。她把自己绣得拿给德妃时,德妃反复看了一下,疑问:“琦筝,你绣的是什么?”
“回娘娘是鸳鸯戏水。”
“鸳鸯戏水?”德妃不禁皱起了眉,这孩子挑的花色倒不错,但鸳鸯的形状有些不堪入目,她叹了口气,教人把临夏绣得还给她,“估计你这是临时抱佛脚绣出来的……这鸳鸯戏水你还是拿回去好好练习吧。”
临夏从嬷嬷的手里接过自己绣得鸳鸯戏水,脸上一阵一阵的红,“是。”
太歌和沉璧在她身后轻轻笑了出来,明玉也淡淡地笑了。临夏回头瞪了她们一眼,胡乱地把她的鸳鸯戏水塞到衣服里,愤愤然地出去了。德妃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这孩子……
走到转角处,临夏停下来,把鸳鸯戏水又拿出来仔细地瞧了瞧,越瞧越觉得丢脸,于是扬手把它扔了出去。可是她想了想,就这样扔了它有些不值,至少可以留作纪念,于是又忙去找她的鸳鸯戏水。
临夏的眼睛很好,一下子就看到鸳鸯戏水躺在那棵月桂下,马上捡。没想到一只白净的手快她一步把她的鸳鸯戏水捡了起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四爷。
“四爷……吉祥。”临夏别扭地给四爷请了个安。
四爷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皱起了眉,“这是你的?”
临夏硬着头皮答道:“是。”
“为什么要扔了?”
“没……奴婢没扔,不小心掉了。”临夏对四爷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
四爷眉头皱的更紧,“怎么会掉到这里来了?这上面绣得是什么?”
临夏不想被四爷看扁,于是说:“两只鸭子。”
四爷脸上有些抽搐,“鸭子……拿去吧。”
临夏马上过去拿那两只鸭子,并对四爷称谢。四爷眉心抽了抽,阴着脸走了。临夏笑了笑,把两只鸭子塞进了衣袖里,然后走了。她想她还是不适合这些精巧的,仅仅一对公鸭子就把她的脸光了。
后来太歌总拿那对鸭子笑话她,连一向孤傲的沉璧也跟着笑了起来。临夏感觉自己活大了,变得越来不像自己了,难道她的性格被这个身体影响了吗?她慌了起来,她不要变成琦筝那样的人。
正当临夏坐在院子外的台阶上发呆时,一个庞大的黑影罩了下来,挡住了她的光线。她疑惑地抬起了头去看那个人,原来是八爷。临夏马上站起来给八爷行礼,不知道刚才有没有惹恼八爷。
“八爷吉祥。”
八爷微微地笑了,“起来吧。”
听八爷的口气,他没有生气,心情还很好。临夏松了口气,站了起来,却听到八爷身后的九爷和十爷不满的声音,“怎么,你眼里难道只有八哥吗?”
临夏一愣,上给那两位混世魔王请安,“见过九爷和十爷,两位爷吉祥。”
“你就叫琦筝?”九爷傲慢地问道。
临夏不知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微微点了点头,“是。”
不料九爷上前一步,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用一种冷酷地眼神打量她的脸,“长的如此一般,真不知十四弟喜欢你什么?”说完,他恶嫌地推开了临夏。
临夏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直到撞上门梁才停下来。她惊讶着九爷阴柔的脸,一时忘了说什么。
“十四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真的?”八爷闻声问道。
临夏点了点头,眼睑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对八爷有种抗拒感,那种感觉在四爷和十四爷面前也有过,很强烈。
“真是无趣,早知如此十四弟就不该救你,忘恩负义的女人。”十爷愤愤然地说。
八爷微微地笑了,“老十,十四都不计较,你计较什么?走吧。”
九爷和十爷冷冷地瞪了临夏一眼,就跟随着八爷走了。临夏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历史上说的没错,九爷、十爷和十四爷都是八爷党。可是,她为什么会对八爷有抗拒感?这种感觉来自哪里?是来自这个皇宫还是这个身体,还是她本人?
这个问题直到很久以后临夏才弄清楚,而那时临夏已经不想知道答案了,那个答案让她生不如死,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