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 / 1）
一步，两步……五步，十步，每走一步，就离他们多了一步之遥，而每一步都将是难以跨越的。
不过，人生有相遇，就会有分离。庄翼蝶苦笑着，或许他们是相遇在了错误的时间和地点，不对，更准确的是她们是相遇在了错误的空间。但如果事情一旦用“错误”限定了，那就注定了不该再继续下去。
越早割舍，越快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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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心情，庄翼蝶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来。她想把阴霾统统吐出来，但她知道吐出来的和吸进去的并没有什么分别，因为空气不会通过心的最深处。
抬头望了望四周，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口中有些涩涩的感觉。庄翼蝶走进街旁一间看起来生意不错的酒楼。正在犹豫不知道如何开口，店小二已经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
“小姐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我……我可以见一下这里的老板吗？”庄翼蝶试着笑的自然些，但显然面前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她是有病在身。
听了她的话，愣了半晌，才回话道，“小姐对不住，掌柜的现在不在店里，这边请，小姐稍坐，掌柜的应该一会就回来。”
“恩，谢谢。”小二把她带入二楼一个雅致的阁间，庄翼蝶打量着这个能俯瞰到街景的宽敞阁间，疲惫的她临窗而坐。
不久，小二提来了热茶，笑容可拘，但没有多话。庄翼蝶正想开口询问，小二又转身不见了，当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出现的是一桌的佳肴美味。当小二要再次消失的时候，庄翼蝶终□□速的站起身，叫住了他。
“恩……我想，我想你一定是弄错了，我并没有点这些酒菜，而且我……”
“小姐不用担心银两的问题，这些酒菜和上房已经有客官打点好了，请小姐享用就是。”小二说的很恭敬，显然拿到了很丰厚的打赏。
“客官？是谁？”庄翼蝶皱了皱眉头，她不记得她在这个时代会有这么慷慨的“朋友”。
“小的也不清楚，但这位客官吩咐一定要尽力照顾好小姐，所以如果小姐有什么需要的话，请尽管吩咐。”小二说完又快速的消失了。
“等……等一下。。”庄翼蝶想叫住他，可太晚了。
门再次合上，桌上的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庄翼蝶坐回位置上，看了看门口，拿起了筷子，又看了看门口，像个准备做坏事的小孩子，总是在担心大人会突然出现。但事实上，大人没有出现在门口，而庄翼蝶忍不住把桌上的每一个菜都尝了一遍。
庄翼蝶舔了舔嘴唇，恩，美味美味。这让她的精力又慢慢在身体里聚集。她细细的品着茶，突然发现，桌上的菜都很清淡，似乎是特别为她的伤势准备的。她觉得这个神秘的客管真的好窝心，如果可以知道他是谁那该有多好啊。
茶足饭包之后，庄翼蝶皱起了眉头，这不会又是什么陷阱吧，说不定她吃下去的东西就是什么致命□□。她按着自己手腕的脉搏，幸好她还感觉得到，她又挽起袖子，仔细观察自己手臂上是不是多了条黑线之类的在武侠片里经常看见的东西，可是皮肤除了苍白了些还不见有什么异样的情况发生。但她确信回到这里的这几天，她没交到什么“朋友”，“敌人”倒是有一些，那这次的款待又怎么解释呢？她决定还是要找小二问个清楚，不然她吃也不会吃的安心，住也不会住的安心。
想到这，庄翼蝶起身向门口走去，窗外却由远而近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在这样安静祥和的城镇突然出现如此嘈杂的马蹄声显得很不和谐，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庄翼蝶急急的走向窗口，推开窗，向下看去。
街道上，五匹马飞驰而过，在地上上卷起了烟尘，虽然只是风过一般短暂的时间，也够庄翼蝶确定那马上人的身份了。
他们走了？如此急的离开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自己是他们想急于离开的原因？她越想极力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却越无法遏止。
看着那些远去的身影，庄翼蝶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失落。即使她不受到他们的欢迎，甚至还被敌视，但他们确是她在这个时空唯一认识的人，他们的离开，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丢进了一个陌生的森林，孤独和无助慢慢侵袭着她。
即使开始的时候她曾偷偷想过那慷慨的“朋友”会是他们其中的谁，现在她可以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了。但这个不知名的“朋友”却成了她现在支持下去的唯一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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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简短的信签犹如一道魔咒让洹洌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原在北方的家。而那信签的内容只有短短的四个字。
“圣旨，速回。”
当马匹在地上卷起烟尘的时候，众人都面色凝重，不发一言。一听到“圣旨”两个字反应最大的莫过于浣懿，洹洌空中“圣旨”两个字刚说出的时候，她的脸色立即苍白了起来。她极力维持着自己不要失去理智，但她却忍不住轻轻的颤抖着，身后的翼默默无声的取来一件斗篷披在了她的肩头。
洹洌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特别的神情，“我们立即起程。”
刚到客栈的子允和慕容仍旧风尘仆仆，他们甚至没有喝口茶或沐浴的时间，但他们什么都没说，因为只单单“圣旨”两个字，他们就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翼，备马。”浣懿尽量平复着自己的语调。
“是，夫人。”翼恭敬的应着，退出了房门。仿佛刚刚身上的伤从未发生过一般，没有埋怨或憎恨，他仍是他，那个被掩藏在面具后面的灵魂。
“我和你们一起骑马。”浣懿看着洹洌，她不想再有任何一刻离开他的身边。
洹洌点了点头。
“可是，公子，你的手臂……”红芙早已乖巧的整理好了包袱，看着洹洌手臂上子允和慕容还来不及弄明白的伤，担心的问道。
“没事。”
就这样迅速又简单，七人一行向司徒庄行进，用他们最快的速度。浣懿和洹洌共乘一骑，而红芙则和子允同马。坐在洹洌的怀中，尽管路途颠簸不适，但浣懿却希望这条回家的路永远走不到尽头，她疼惜着看着洹洌手臂上的伤，因为过度的用力，白色的绢布上已隐隐渗出了鲜红的颜色。浣懿紧紧皱起眉头，她厌恶那伤口，她更厌恶那伤口会因为这样的旅途而恶化，她更难以想象如果那会留下一道疤痕的话，那将是最最残忍的事情。但她却无能为力，几次她提出驾御马匹，都被洹洌无声的拒绝了。她能感觉的到，洹洌的心里，脑海里正想着另外一件事，那心不在焉是深藏的，但却逃不过浣懿的眼睛。但她却痛苦的不得不承认，她看不透洹洌究竟在想着什么，或是在想着谁。
子允的怀里坐着红芙，这不是任何人的预计，但红芙跳上了他的马，他别无选择。其实有美女在怀，对子允来说根本不是一件苦差事，反倒更有可能成为一种享受，但这次却不是。因为有太多的事正在同一时间捆饶着他。
“圣旨”两个字对一个普通人家或许是青天霹雳，但在如司徒，慕容这样显赫的人家，这只不过如同家常便饭。皇上对这样有名望，有财势的大家都是采取拉拢，招安的手段。不时的封赏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甚至如浣懿的赐婚也都是一种手段。但，这次却让他感觉到不一样，因为那不远千里送来的信签，那短的不能再短的四个字，都让他感到隐隐的不安，这决不仅仅会是又一次的封赏，这道圣旨绝对不简单。
太多的为什么夹杂在子允的脑海中，让他无暇顾及怀中的美人的一双眼眸此时正锁定在洹洌身上。红芙看着不远处马上威风凛凛的司徒洹洌，感受着他那那一种不可侵犯的凛然面容，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太冷了，冷的犹如一块水中的冰，你无法用火焰去融化他，因为他决不给任何一个机会让火焰靠近他，他总是能远远的躲开一切，却又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他被人在乎着，他仿佛是一切的领导与支柱，但他却漠然的对待着这一切。他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进在眼前却如同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红芙甚至怀疑，他是否知道自己的存在。他不太像个有七情六欲的人，这让她一筹莫展，他让人琢磨不透，更是让她无能为力。他仿佛没有弱点，也从不会脆弱。天，她该怎么办。似乎，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可以驱散那水，融化那冰，就是那坛神秘的“醉生梦死”，似乎洹洌只有在喝下那坛酒后，才会变得有血有肉起来，想起她偷看到的他的睡容，红芙不禁陶醉起来，那是如此一张令她痴迷的脸，完美的轮廓，平稳的呼吸，规律的心跳，时而轻微扇动的睫毛。天，她宁愿他就这样永远长睡不醒，那样的话，她情愿守在他的床边，就这样终此一生。…………可是，世上的的事往往都不尽如人意，她不是那个该用爱填满一生的人，而如果她真的可以让他长睡不醒的话，或许是救了他。
翼的马在最后方，仿佛一个无人在意的位置，但他并不介意。他控制着速度，和其余的马匹保持着距离，却也是刚刚好能看到浣懿的距离。他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浣懿，就如同她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洹洌一般，被注视的人都茫然不知，注视的人却眼中千回百转。
想起三年前，浣懿第一次掀起盖头，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就再也无法将她的脸从脑海中抹去。他该恨她的，因为她夺走了原本娘亲该有的地位，但当他看见她，他却无法恨她。那双眼睛如此惊讶的盯着自己，那双眼睛如此带着探究，睫毛扇动，眼波流转，他确信他曾在那眼中扑捉到一丝笑意，他虽然不知道如何解释，但他却为那一闪即逝的笑付出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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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最新消息，司徒庄有圣旨到。”
楚天浔皱了皱眉，圣旨吗？！只是圣旨吗？！他在窗前跺着步，“圣旨”两个字让他脸上的疤痕隐隐作痛，他还记得三年前的圣旨，那圣旨带走了一个人，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永远除不去的疤痕。
“不要去。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到天涯海角，到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
“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最大的幸福。”他走过去，想拉住她的手。她却立即闪开了，用一种厌恶，敌视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他。
“你怎么敢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她气愤而无助的低吼着，“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她转过身轻轻的低喃着，“如果是他，我一定不会犹豫，可是，为什么不是他……”
“你知道，从小到大，我的心里就只有你，我知道我不该等到此时此刻才告诉你，可，可……”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他冲过去，握住她消瘦的肩，支持着几乎要跌倒的她。“请给我信心，请相信我，让我给你幸福……”
她用力的挣脱他的怀抱，“不要说了！”
“我爱你，浣懿！”
“住口！”
飞刀脱袖而出，一道闪光，他还来不及反应，脸上猛的一阵热痛，一股浓浓的带着辛辣液体缓缓顺着脸颊滑下来。
他看着她，她的脸在红色中模糊，却更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