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约定】（1 / 1）

已经彻底崩溃了，从出发到机场，眼泪就一直流个不停，看着这样的我，杰平一定很心疼吧，本来想对他展现最美的笑容，可是，完全不能自控。既然如此脆弱不堪，当初还硬撑着说什么要靠自己的力量赢得未来，呵，实在太可笑了。

连日来失眠、厌食、压抑忧伤的身体因为超负荷而虚弱无力，持续的低烧，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杰平一直紧紧地搂着我，沉默不语。他还在，这真好。

“陈暖，没事吧？”一旁的杰爸爸问。

“有点发烧，刚吃了药。”

“唉，这孩子实在太倔了，劝她在家好好休息，不要来送了，就是不肯。”杰妈妈递了瓶水过来，“杰平，让她喝点水，哭坏了可怎么办？”

“我们去帮你办登机手续，你好好陪着陈暖。”

“陈暖，对不起，什么都没法为你做。”杰平忽然对我说。

我轻轻摇头，“不，是我自己太没用了，只会哭。”

“如果，留下，不走的话，能不能让你的眼泪停止呢？”

“呵，别说傻话了。我没事的，累了就没事了。”杰平的眼睛里映着我苍白的面容，我们像冬季里两只迷路的小猫，不断徘徊着，不知如何相互依偎取暖。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哭了，即使要哭，也等我回来。”

“嗯。”

“我会给你打电话、写信。”

“嗯。”

“一放假就回来看你。”

“嗯。”

“我不在你身边，要坚强些，知道么？”

“嗯。”

“有什么事就对我说，不要藏着，开心也好，生气也好，无聊也好，全部都要对我说。”

“嗯。”

“现在，还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么？”

“不。。。不是。。。有你。。。还有你。。”

一直为自己没能好好表达心意而懊恼，想说的，想问的，就在嘴边，却苍白无力，只能化作眼泪，此刻，全部释怀了，杰平和我一样吧，明明在拥抱着，还是感到寂寞，就是这样的心情。原来，他都懂。

我从包里拿出送给他的项链，替他戴上，“里面有我们去海边拍的大头贴合照，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他的眼眶红了起来，还努力装出开心的样子，让我的心更痛。

“杰平，要准备登机了。”杰爸爸将登机牌递给他。

“陈暖，对我，笑一个，好不好？”

我朝他灿烂地笑着，目送他一步步走远，无声地告别着。杰平，也许暂时不能守在你身边——可是，我会一直，一直这么看着你，哪怕在这残酷的世界里我们是如此渺小，哪怕，我们相隔着那样遥远的距离。

已经进了安检口的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向我跑来。

“陈暖！——”他又一次将我抱住，滚烫的泪水滴进我的手心。

“我，绝对，绝对不会背叛你！我爱你。。答应我，一定。。一定等我回来。”

世上没有比这更温柔的句子，从他嘴里飘逸而出，听上去却是如此的悲伤，简直，象是在远方呼唤着我。

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几乎是在瞬间，灵魂深处的暗涌再次像潮水一样，把我们仓惶淹没，就在这样的约定声中，告别了彼此。

嘿，杰平，看着飞机在视线里一点一点消失不见，拼命仰着头的我，怎么也无法改变眼泪落下的速度，说好会一个人坚强的我，心早已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