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1 / 1)
初夏的夜里紫藤花下浓郁的香气,薰风徐徐轻送树梢枝桠的絮语,平和中带来一丝慵懒气息。
清秀少年高高的,微微笑着,他从头顶上摘下一串花朵递给少女,明眸少女露齿一笑,“你很喜欢很喜欢我对不对?”
少年转身拥住她,在她额际轻轻一吻,悄悄在她耳边低喃。
她忍不住笑得象花一样盛开。
那些紫藤花是不能被遗忘的,那些耳边低语也是不能够遗忘的,渐渐的她开始醉眼迷离。
就算垂垂老矣,就算轮回转世,她都会记得……无法忘记。
……
“你真的要去吗?”
少年转身,少女站在离他六、七步远的地方,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衣,一头长发按散在胸前,她的脸色苍白得让他心疼。
感动瞬间盈满他的心,他走过去,轻轻拉开她的手,衣袖向上挽起,手腕上露出似是淤青与麻绳留下的擦伤。
“对不起”,他低下头,慢慢吻上那些伤痕。
“你不要去”,她用力抱住他,“我再也不拉琴了,再也不了。”
他抬头看向她,唇角微微上勾,绽露一丝微笑,晶亮的眼神温柔得醉人。“你拉琴的才华一定会让别人发现的,不要为了我而放弃。”他的手攀上了她的腰,反手拥住她,“等我吧,等我回来,我的曲子一定不会比你差,我相信。”
他温柔的笑着,却第一次拒绝她的哀求。
……
阴冷白森森的狭小房间,屋顶中央悬挂的白炽灯发出刺眼令人不舒服的一片白茫茫的光。
她一步步颤抖着走向前,步步如走在刀尖,五月的阳光炙热,可是她的手好冰,那天余下的时间,她都觉得好冷,透骨彻心的寒冷……
一步步,躺在床上的冰冷少年……裸体的身躯上是尽是凌虐的伤痕……
冰白染上脸颊,她无力控制,全身血液因眼前看到的冻结,世界崩陷的晕眩感!用尽全身的力量闭上眼抵抗,心口被撕裂般疼痛不已……她立即摇头否认,这样的他不是他……那样的了无生机……紧紧的拥住他,手中所到之处是一片冰冷……暗红色的血已干涸……往日的种种画面飞快地从眼前划过,少年温暖的微笑,春天的气息,悠扬的琴声,温柔的拥抱……肌肤曾微烫的温度……还有她所不能遗忘的耳边的呢喃“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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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
静寂的夜,细微的呼声是如此的清晰。
范姜熏从睡梦中醒来,看见流云罂披着单薄的睡衣站在他床头,月华如波,柔和的光影如同水银泄了一地,照在她雪白的长衫上,发出淡雅的银光。
理所当然的牵起她的手,那冷冰冰的温度让他的眉挑了一下。
“你不要走,好不好?”她的声音近似哀求的传来,眼神迷茫混乱,“我不再拉琴,永远不要拉了。”
她慌杂不安的样子不是他所熟悉,好似做了一场噩梦,他抱住她,却发现她在颤抖。
“好冷”,她说,这清冷的午夜谁能给她温暖便好。
心头扭紧,她无助的模样让范姜熏的心牵扯着疼痛,他把她抱在怀里,脸颊贴着她的头发,
忽然之间一股深入骨髓的寒冷,她把身体蜷成无依无靠的一团不停的颤抖,原来可以这样的冷,他的胸膛贴着她的背脊,他在她耳边说他会抱着她,温暖她。
慢慢的,她缓缓入睡。
范姜熏的眼神黯了黯,看她长长睫毛如蝴蝶般沉睡,柔软的舌尖,缓缓滑过长而湿润的眼睫毛,泪水那涩涩的滋味传进味蕾的感觉神经,就像传进心尖一样真实,非常苦,非常疼。
绵绵的爱着,却也隐隐的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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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
下午放学的钟声响起,范姜熏收拾好课本,第一个离开教室,也就在走廊的拐角,有一个轻微的声音叫住他,“范姜同学——”
范姜熏回头,走廊一角是方如雪,几天不见,她明显的消瘦下去,脸颊上原本有些红润的晕色也变得苍白。
“范姜同学,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你能过来一下吗?”方如雪几乎是请求着说这些话。
范姜熏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流云罂下课的时间也快要到了,但是看到方如雪包含祈求的眼神,终于不忍,“走吧。”
俩人向学校偏僻的树林深处走去。
……
树林一角。
“范姜同学,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初恋,虽然我知道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说到激动处,方如雪不住的咳嗽起来,低低喘着气,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红。范姜熏走上前,扶住她,对这个羞怯的女孩,他真的感到很抱歉,他有深深的疼惜,但是却没有一点点的爱怜,不像流云罂,只要她一出现,四周就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我明天要离开日本了,去接受心脏手术……不管你喜欢不喜欢我,我希望你能吻我一下。”方如雪白皙的面容上,有泪水隐含在眼眶,曾经,自己也是那样骄傲的受到众人拥捧的公主,却未料到也要如此低声的祈求。
范姜熏看着她,这个病弱纤瘦的女孩对爱情有着超乎一般人的执着,无法不让人疼惜她,终究不忍,他微微低下头,“对不起,我不能吻你”,他伸手抹去方如雪即将掉落的泪水,“我只能给你拥抱。”他轻轻的拥住她。
“多么感人的别离啊——”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俩人转过头,身后站着微微笑着的流云罂。
“那个,你们请继续,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流云罂的脸在笑,眼里没有一丝温暖。绽放的笑颜,艳白得像一蕊无心的花朵。
“姐——”,范姜熏放开方如雪,抓住即将离去的流云罂,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必须快点解释,不然她会走开,走到他再也抓不着的地方。“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方如雪要回去做手术了……”
“喔?” 流云罂仍在笑,但眸色变冷,“是不是只要她的请求,你就会答应?”
“我流云罂的东西,只要被她碰过,我都会统统扔掉。” 流云罂的话语如冰珠,一颗一颗坠入空气,都是深沉的寒意,严冬般的肃杀。
“姐,你是什么意思?”范姜熏牢牢的抓住流云罂的手,心越来越往黑暗深渊沉去。
“我的意思就是——你被我丢弃了。” 她甩开他的手,声音轻轻冷冷,一种范姜熏从未听过的语调,却让他直冷到骨里。
她径直走开,留下僵立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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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姜熏坐在窗台的边缘上,任两只长腿垂放在外;差那么一点,夜风只要再大一些,那纤细的身子就会被吹落。
然而他却毫不在乎地望着漆黑天际,伸手接住从天空中落下的雨点,用自己的体温慢慢将冰冷的雨点温暖着。
琥珀色的眸子开始一点点染上墨色的忧郁。
她说,“……她会统统扔掉……”
她说,“……你被我丢弃了……”
……
是的,她是真的做到了。
他就如玩具般的被丢弃掉了。
从那天开始,她不再对他笑,不对他说话,也不再看他……完全把他当作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甚至,比对陌生人更冷淡。
原来被弃的感觉,就是这样。
自己,又一次的被丢弃掉了么?
范姜熏笑了起来,低低的如同夜风的呜泣,喉间是浓浓的苦涩。
他感到自己的可悲,琥珀眸子里涌现出冷冷的、自嘲的、讥诮的笑意。谁叫他爱上她呢?他是她一时兴起的玩具也好,是她名义上的弟弟也好,不管她把他当作什么来对待,他都不在乎了,也无法在乎,他只能那样卑微的爱着她,看她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无法也不能反抗她。
漆黑的夜晚,机车的灯光自远到近。
范姜熏的身子一僵,昏黄的路灯下,一位女子娇笑着从机车后跳下,短发如流云般在夜空中流泻,还有那如花的笑颜,不过都是不属于他的,她正对着那个机车少年笑着,很温暖的那种笑容,然后,范姜熏看见那个少年搂住她,低下头,亲吻她。
声音哽在喉中,呼吸也就此停滞住了。
范姜熏的大半身子探出窗外,整个身体被雨水打湿,全身变得冰冷无比。
路灯下的少女无意间抬头,然后,笑,就此隐住;不知对着机车少年说了什么,她推开少年,走进房子。
……
“姐——”
洗完澡的流云罂擦拭着自己未干的头发刚要上楼,就看见范姜熏站在上层的楼梯口。
流云罂抬头看他,眼眸平静冷漠,然后,上楼,与楼梯口的熏擦肩而过。
她眼中的淡然,几乎撕裂他的灵魂。
突然,她的背后被温热的东西紧紧贴紧,熏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姐,不要再那样,不理我,不对我笑,不要把我当作陌生人……”
他将头紧紧埋人她颈部,语气脆弱,“不要疏远我,不要再生我的气,不要丢弃我,哪怕我只是你手中一件不堪的玩具……姐,不要再这样对待我了,求求你了,你以后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流云罂转过身,眼神平静,看着眼前这个慌乱的让人有些心疼的孩子。
她缓缓嘴角上扬,对着他,露出几天以来的第一次微笑,纯真无暇,“那我说我要玩□□游戏,你也会陪我玩的喽?”
那样纯真的笑颜,吐出的字句却一字一字如一把把刀插进熏的胸膛。
原来,自己在她眼中,真的是玩具,仅此而已。
熏的眼眸,一霎那,仿佛敛去所有的光彩,脸色苍白无力,肩膀也垂了下来。
“不愿意是么,” 流云罂仿佛预见到结果,笑笑即转身离去。
“如果这是你的要求,那么,我答应,是不是只要这样,你就能恢复到以前,不再疏远我……”背后,传来范姜熏轻轻的声音。
流云罂没有回头,她的的眼睛酸楚起来,青涩少年执着卑微的清雅面容在眼前晃过,但迅速将其替而代之的,是另一个少年温暖的脸,以及他裸体的身躯上是满是凌虐的伤痕。
“是的,这是我能原谅你的条件。”她的牙齿咬住唇瓣,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么,我接受。”范姜熏轻轻道。
流云罂走出几步,随即,又折了回来,站在范姜熏的面前,“我是个极为任性的家伙。” 她忽然抬手覆上他的头顶。“不要迷失自己。” 她的手下滑遮住他的眼。“迷失了自己你会遍体鳞伤的。”
“没有办法了,”熏的手也覆上她的,凉凉的,挪开她的手,少年的眼眸是悲凉的,“玩具的生命到主人离开的时刻就会嘎然而止的,所以,无法离开,只能迷失自己。”
流云罂愣住,却也是一瞬间的事,神色迅速的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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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发现jj抽了,晕,明天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