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纸牌风波(1 / 1)
“喂,小鬼,出牌不悔,不许拿。”
“让我一下啦,我身上已经八只乌龟啦!”
“不行!哎哎,还有你,依娜,别以为我看不见。”
“呵呵,我手误,手误……”
“迦尔,我靠,你真的以前没有玩过吗?”
…… ……
自从伊都走后,没有人管着小塔克,他就常常往我这儿跑,次数越来越频繁,俨然变成了他的第二个家。后来我想了想,就制了两幅简易的扑克陪他玩,纸牌的魔力之大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从两千年后传来的文化很轻易的就征服了这里的人。
先是和塔克玩简单的“八一”,然后是“排火车”,渐渐的依娜也忍不住要求加入,迦尔则是二话不说,很淡定地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桌边,开始摸牌。我于是又教他们玩“升级”,一玩就是大半天,都兴致勃勃的不知疲倦。
塔克人小鬼大,性子比较好强,一连输了几把,反而越挫越勇,嚷嚷着非要掰回一局不可。依娜开始还很镇定,输得多了,就开始慌手慌脚,心浮气躁,七情上脸,摸到一把好牌就眉开眼笑,倒霉运的时候就一副苦大仇深状,结果越输越玩,越玩越输。
迦尔则是自始至终地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不因失了一城一池而慌乱,也不因赢了寸土而沾沾自喜,他脸上的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嘴角钳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让人根本无法从他的脸上判断出他究竟拿了怎样的牌,究竟下一步有怎样的打算。
“哎呦,小鬼,你又输啦!这次画在哪好呢?”我一脸惋惜的表情,捏着毛笔贼兮兮的眯起眼,“这么漂亮的小脸蛋,好像少了些什么呦,来,乖,我看看。”大灰狼开始引诱小红帽,狼爪子在他脸上东摸西摸。
“啊,你……你你…走开……”他一脸惶恐地闪躲着。
抗议无效,我一手按住他挥舞的小胳膊,一手执起毛笔,大笔一挥,一蹴而就,一直懒洋洋的小乌龟跃然脸上。满意地看看自己的杰作,转头瞄向依娜,刚刚还在捂着嘴笑的很灿烂的依娜,“刷“的一下子变了脸色。
我忽略不计,放下毛笔,托起一盘菜,“这盘菜你要吃完噢!”为了提高我的做菜能力,我每天都坚持不懈着,依娜很幸运的被我选中,开始她很兴奋能吃到我做的菜,输了还能有这样的优待,当场差点感动的哭了。吃完一口之后,真的要哭了,这菜,呵呵,好像不是很好吃。
“易凡姑娘,我……我……我可不可以不吃?”
“好了,她今天已经吃很多了,我饿了,我来吃吧。”迦尔淡笑道。
“哼,就你知道疼人。”我不满地道。
“姑娘,你又在胡说。”依娜红着脸娇嗔,瞪了我一眼。
迦尔接过盘子就开始吃,样子优雅至极,我和塔克不自觉吞了下口水,“那个,依娜姐姐,你确定这菜不是人吃的吗?”小塔克抬头看依娜,黑葡萄般的眼睛一亮一亮。
“我现在不确定了。”
我瞅了迦尔一眼,这个臭家伙一次都没有输过,害的我很没有成就感,我“啪”的一拍桌子,腿垮在凳子上,一只手遥遥的指着他,“我一定要打败你,你就等着把家当双手奉出吧。”
迦尔只是笑笑,她跟他说话三句话不离钱,□□裸的对金钱的渴望,可是眼里却纯净的能滴出水来,更好笑的是当自己拿着钱在她面前晃时,她居然问“这是什么?”我告诉她是钱,她显然愣了一会,然后清清嗓子说,“你帮我拿着就好,这个东西放在身上太沉。”我哭笑不得,居然有人嫌钱太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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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悠闲的日子晃晃悠悠地就过了七八天,这日塔克和迦尔还没有来,我搬了一盆花往院子里走,依娜急匆匆的迎面跑来,“易凡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她由于跑的急有些气喘。
“我哪里不好了,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儿吗?”一边放下花盆,用手拍拍她是背,帮她顺气。
“是单于,他派人通知说要你去见他!”
“啊!”我后退一步,花盆“彭”的一声踢倒在地。伊都才刚走麻烦就来了,不过单于怎么会知道我呢,无暇多想,我让依娜帮我以最快的速度换了一身衣服,稍稍打扮了一下,在侍卫的带领下去见单于。
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感觉浑身不自在,隐约听见什么“不知羞耻”,“别有用心”,“手段”之类的,我眯眼往四下一扫,果然是都在对我指指点点,不是我的错觉。不禁心里更是纳闷,他们认识我吗,平日里我几乎都不曾跨出我的小院,除了在家里整天打牌那几人,我不记得还见过谁。如此想着已经进来一个装饰堂皇的房间,带领我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榻上躺着一个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披红袍,一双狭长而深凹的眼睛半合着,脸色焦黄,显然是久病缠身。
“你看够了没有?”一声低沉虚弱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响起,我才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他看,慌忙跪下,这是第一次下跪,力道没有控制好,膝盖磕的生疼,呲了呲牙,埋头跪好。
“大王恕罪,小人刚刚是被大王的王者之气所震慑,还请开恩。”我在心里一字一句的小心拿捏着用词,眼前可是一个杀人像切瓜一样的主啊。
“哼! 你还能被震慑?我看你是无畏的很呢,第一次见我居然还能如此冷静。”
“谢大王夸奖。”我稍微抬眼,撇见他的嘴角有些抽搐。
“哼!听说你很会玩牌?”我惊愕的瞪大眼,他怎么知道的?他明明没有睁眼,我却分明看见一丝精光闪过。
我连忙道,“那是小人家乡的一种游戏,用于打发时间,大王也想玩玩吗?”
“那倒不必了,听说牌里面还有大王和副王?”
“啊?”背上的汗开始涔涔的往外冒,寒毛一根根立起,当初我只是单纯的为了玩,完全忘记了古代的忌讳,是我疏忽了,心里一凉,恭敬地回答,“回大王,牌的玩法只是我们家乡流传下来的一些玩法而已,绝对没有对您的不敬之意,小人一时蠢钝,犯了大王的忌讳,还请恕罪,但小人对您绝无半点不轨之心。”
“流传下来的?你是汉人吧?”话说的不温不火,我却听的心里直发毛,这下惨了,个人游戏似乎上升到国家高度了,我心里暗暗琢磨该怎么回答。
“大王,我虽是汉人,可是我自小并非在汉朝长大,也没有一个亲人了,一个人独自流浪,四海为家,哪里有关心我爱护我的朋友,哪里就是我的家。我很自私,心里没有国也没有家,只有我想要守护的人。我也没有什么志向,不求荣华富贵,不求功名利禄,只求开心自在,所以,大王,如果我的行为让你们误会,我道歉,但我绝对没有任何阴谋算计之心。”一番话完全是发自内心,如果他还是不信,我真没摺了,不敢抬头看他,心里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我战战兢兢的等着他发落,良久,似是微微叹了口气,他似乎是带着些疲惫的道,“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不过,记住你的身份,离伊都远一些,这对你,对他,都好。”
我有些不明所以,什么身份,难道我表达的还不明确?他是怕我会利用陷害伊都吗?我站起身,腿已经麻了,一步一瘸的往外蹭。刚到门口,擦肩过来一个人,我抬起头,她已经进去了,在电石火花的一瞬,我看到了她眼里的算计和憎恨。
我一愣,那不是颛渠阏氏吗,摇头苦笑,诸葛亮足不出户便可三分天下,而我整日当宅女也能得罪天下人,真是有一拼。不过通过今天的召见也让我意识到,自己恐怕早就成了被监视的对象了,明里暗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注视着我呢,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才是,最重要的,我应该是时候找机会离开了,不然再呆下去,还不知道会惹多少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