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古墓(1 / 1)
楼兰是历史上的一朵奇葩,它拥有天方夜谭一般的神秘,对于一个探险旅游者来说,这无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所以当教授告诉我在新疆发现了一个楼兰古墓时,我软磨硬泡的让他带着我来了。
我们一路风尘仆仆的向所在地赶去,这里是一片发育中的雅丹地貌,距离孔雀河不过数里之遥,相似的沟壑一条条若即若离,我们几经周折才找到。当我站在这片浩瀚的沙漠面前,心里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在缓缓膨胀,有点酸,有点甜,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失而复得,胸口无端地有些发闷,呼吸渐渐沉重起来,我将手压在胸口,低低地呢喃,“ 楼兰,楼兰!我来啦!”
话刚落音,天上的云朵像受了惊吓一般,拳起了手脚,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形成一股强劲的疾风,发出类似悲鸣的声音,携带着黄沙擦过我的脸颊,仿佛是久别的恋人,伸出手指,亲昵地抚摸。
我心里一悸,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握住了心脏,揪地生疼,下意识地一把拽住刘宏的胳膊,脸上惊疑不定。
刘宏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用一个词来说,就是青梅竹马。他回过头,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食指微微弯曲,朝着我的头顶就是一个暴栗,声音很响,可是并不疼,他笑嘻嘻地说,“笨死了,这么害怕还要跟来,待会不要扯后腿。”我看看教授,他和蔼的朝我笑笑,自己也觉得丢人,脸上有些发热,吐吐舌头,一扫先前的阴霾,拿出手机开始兴奋地拍照。
这个墓地的规模很大,仿佛是坠落在地的太阳,中间有一个由一圈圈胡杨木桩构成的核,墓地的外围有一批鳞次栉比的小墓。
“这个墓的主人身份应该很高贵,旁边的小墓很有可能是陪葬者。”
我首先发表言论,教授轻轻点点头,我朝刘宏甩过一个略带得意的眼神,刘宏好看的嘴角不屑的上扬,仿佛在说“白痴都知道。”
我刚要杀过去的时候,教授大人传来了天籁之音,他低沉着嗓音道,“我们下去看看吧,大家小心些。”动了动嘴角,好像还想说什么,但终是什么也没说,表情严肃地往前走,我立刻调整表情,将背包严肃的垮在肩上,扯扯刘宏的袖子,大步跟在教授的后面。
“易凡,易凡!快过来!”
刘宏兴冲冲的指着一处废址的角落,他的眼睛闪着激动和喜悦的光芒,我赶紧一溜小跑过去。那里堆积着一些木材、毛布、羊皮之类的东西,我的心也不由剧烈地跳动起来,教授夹起一块碎屑仔细检验着,半响说道,“可能是两千年前左右的墓。”
刘宏拿着手电筒继续往里走去,越往里越是昏暗,最后已经完全将外面的阳光阻隔起来,道路也越来越窄,我们弯着腰依次走过,脚下不时的踩到凹凸不平的石块。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在一口棺木前停下,这是一个由胡杨林制成的船型棺木,两端圆弧形的木板上沿由一条条整齐的木板搭成,上面的花纹已经模糊不清,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但令我们震惊的是这个船,不,是棺木,里面竟然没有尸体,只有一套火红色的嫁衣,上面摆放着几根已经失了颜色的翎羽,料想当年应该是绚烂多彩的吧!令人更加诡异的是,正中间摆放的——一串淡紫色的水晶手链。
至此,我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除了惊叹还是惊叹,连教授都凝重的皱起了眉头,他说,“我们先出去吧,等明天天亮了我们再看看说不定有些别的发现,这些东西先不要乱动。”
不是说迷信什么鬼神,但就像是以前的盗墓者一般,对于坟墓里的诡异事件,大家还是有些忧虑的,总是有些不成文的规定,没有人会去妄动里面的东西。
在外面找了个避风的角落,熟练地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这时天已经黑透了,没有月亮,也没有一颗星,黑的深沉,黑的令人窒息。没有虫鸣,没有鸟叫,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躺下准备睡觉,我却难以入眠,脑中尽是那串诡异的水晶手链,两千多年前的墓穴里怎么会出现现代的东西呢?可是看见那个东西的一刹那,我却分明感到了胸口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自己有这种感觉,只是心里有隐隐的不安,漫无边际地猜测着墓地的主人对我们这些闪入者,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我起身悄悄钻出帐篷,蹑手蹑脚地像那个墓地走去,明明心里吓得怦怦直跳,理性告诉自己,不要去,不要去,可是冥冥之中,像是有一根线,牵着仿佛木偶一般的自己往前走去。
借着月光,我清楚地看见白天的墓旁竟然还有一口棺材,我惊讶白天怎么都没有人看见,于是大着胆子走了过去。
里面是一具优美的男性干尸,头发留置腰部,比较奇怪的是他放在胸前的右手里握着另一撮缠绕精致的女性头发,那可能是属于他心爱之人的,他们的头发都保存的完好。
“你来啦!”
突然间冒出的声音吓得我一声尖叫,出了身冷汗,待看清来人时又是一惊。那是个年轻男子,长得风神俊逸,五官精致,眉若烟波浩渺,鼻梁直挺高耸,眼眸如黑色的深渊,有着化不开的哀伤和痛苦,一头柔顺的黑发若瀑布般垂至腰际,他的穿着很是怪异,与汉朝服饰有些相似,一袭贴身白色长衫,无风自动。
“你是谁?”自以为冷静,声音却抖得支离破碎。
他靠近一步,嘴角挂上温柔的令人溺毙的笑容,声音魅惑地响起,“小凡,我们回去好不好?我找了你好久,等了你好久,小凡,不要再离开我了,我怕我找不到你了。”
一个字,就像一把锤头,重重地砸进了自己的胸口,疼痛漫延在四肢百骸,为什么,这样的笑容,带着这样的痛楚和落寞?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究竟是谁?我想要一步步退缩,可是却迈不动脚步,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郁痛深邃,“你一定要这么折磨我吗,你留给我的就只有这些头发吗?小凡,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的头嗡的一声空白一片,那撮头发分明是…..我机械的转过头往棺材里看去,脑袋顿时被拍成了浆糊,里面空空如也…..眼前一黑,终于成功的昏过去了,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渴望昏迷过。
“易凡,易凡!你这个家伙赶紧给我起来,快起来!”
睁开眼,是刘宏那张放大的脸,转转眼珠子,我躺在自己的帐篷里,蓦地起身。
“宏哥,我怎么在这里?”
他立马抬手给我一暴栗,好看的眉毛一拧,“废话,不在这里在哪儿,以为在软床上啊,我们这是在新疆楼兰的墓地!”
我揉揉额头,“我昨天不是昏倒了吗?”
他看了我一眼,抬起手,我赶紧往后靠了靠,他嗤笑道,“笨蛋,我是看看你是不是发烧烧坏脑子了!”
我心中疑惑,也不说话,径直钻出帐篷跑到昨晚“见鬼”的地方。
哪里还有那个诡异的棺材,我晃晃脑袋,看来是做恶梦了,展开双臂迎风站在那久违的阳光里,我无比饥渴的享受着。
“走吧,教授等我们半天了。”刘宏不由分说拖着我往墓穴里走,“阳光啊,我可爱的阳光啊!”天知道我现在有多害怕靠近那个墓,心里默念“那不过是个梦,那不过是个梦,阿门!”随手做了个抓住阳光的姿势往口袋里一塞。
“你白痴啊,发什么神经….”
教授已经站在昨天我们看见的那口棺木前,手里捏着几根翎羽,见我们进来,仔细叮嘱了几句又回头专注的看手里的东西,刘宏随手轻轻拿起那条紫水晶。
“几根破鸟毛有什么好研究的。”
我小声嘀咕着,伸手去抓那件火红色的嫁衣,却被横来的一只大手抓住,“就你那点水平当然看不出什么学问来,笨手笨脚的小心别弄坏了,两千多年前的东西比我们可矜贵多了。”
我嘟着嘴抖了抖肩上的包,刘宏看了我一眼,凑近我耳朵说:“教授现在出神了,等会儿我们再看那个,你真想研究不如先看看这个。”
说着把手链递到我手上,我喜滋滋的接过,顺势把手往里一套,突然间射出刺目的光芒,教授终于回过神来慌乱的大叫,“不要乱动墓里的东西…..”
呜呜,教授,你怎么不早说。
“易凡,你这个笨蛋!易凡…..”刘宏,不许再叫我笨蛋。
一阵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浑身似乎被千万斤巨石挤压着,光的重量有这么大吗,心里还在莫名其妙的疑惑着就被无数条强烈的光线吞噬进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