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水与茶的背后（1 / 1）

随着那大叔的步子我们向凌天阁进发，看着离看楼越来越近，我将那楼看的越来越精细。以我的专业眼光来看只能说凌天阁是座真正的艺术品，从八角重檐屋檐，到挂落，在到扶栏上的花纹，以及门窗毫不重复的花色，可见主人对这楼是上了心的。建的绝对够唯美，也绝对够科学。

“几位公子请。”那大叔做了个请的手势带头进了楼。就其内部装潢来看除了月白色还是月白色，布置的细腻温婉。和大叔的风格气质基本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这样的布置倒更像一个女子的手法。而这楼的性质则更像现代的私人会馆的感觉。仆人感觉都像家仆，而唯一和现在的画面冲突的是周围隐藏的人。我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是我知道那些人应该同上次来找我的人是一路人马。

“几位公子请随我上四楼。”那大叔引着我们向上走，一路上幽幽的香气，引的我找了许久才发现原来是楼梯扶手是用黑檀香木做成的，经年依然芬芳，只是不那么浓郁。顶楼的路不算长，因为途中有平台即可看风光亦可稍适休息。随着眼界越来越开阔，我第一次发现登高望远是件幸福的事情。看来以后若能逃出这个樊笼我会经常登高远眺。确实能让人心旷神怡。

“几位公子请坐。”由于古代建筑技术和材料的限制，高了以后面积就会变小所以顶楼其实不大，但是还是有屏风隔断，共有六扇窗子，采光其实很好了。而这里的座位也很奇怪，只是用芦苇编的席子放在塌上。一切颜色都是浅浅的，我坐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这间屋子，屏风上的人引起了我无限的主意。屏风一共有四折共八面，每一面上都画一个极美的女子，眉间的倔强让我很自然的想起紫葛婆婆。只是每张的姿态都不一样，想必是与她极有渊源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画吧。

“今天叨扰大叔了，真过意不去，还不知道如何称呼您？”许久我收回了目光，刚好看到大叔的探究我微微一笑问道。

“呵呵，就叫大叔吧，反正这里也没有别的和我年纪相仿的人了。”那大叔捻着不长的胡子也微微一笑答道。

“大叔的好茶呢？”我其实无意在这里久留，既然他不进入正题，那么我进入也无妨。

“老爷，这是今天大早去城外灼泉里取的新水。”我话音才落一个男仆就捧着一个中等大小的土陶摊子上来了。

“老爷，这是去年冬天老丘家孝敬您的上好木炭。”随后一个男仆提着一火炉上来。其中是烧旺了的炭火。

“老爷，这是您要的二十年前均窑烧的竹韵杯。好不容易让奴家给找到了，收了那么久，还好没收出岔子来。”随后一个身着浅杏色春衫的女人，不应该说老女人翩翩而来。看样子也是进四十的女人了，可是那种妖娆一点也不减啊。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还是有些娇嗔。说毕就指挥着男仆架上架子。麻利的用一只不起眼的陶灌在泉水中盛了一罐就炖在了炉子上面，只看着那陶灌随着水气的蒸发逐渐由黑转成黄最后变成了几近透明的琥珀色。既而接过不知道大叔从哪里拿出了差，开始了精细而熟练的操作。我看着那罐子，有看了看二皇兄，二皇兄的眉头越来越紧。我只知道这个罐子不是俗物。

“几位公子，这灼泉的水可是非同一般的，夏天时冰凉刺骨，冬天时却有滚烫灼人。可是只有这一季的灼泉才是泡茶最合适的。水制甘冽芬芳，泡出来茶的滋味特别美妙。”大叔首先给我们炫耀了下他的水。看着那杏色春杉女子将茶汤倾注在杯中之时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翻涌出来。我情不自禁的深呼吸，仿佛就已经置身山林之中。而更秒的是那杯子，质地轻薄的不同一般的瓷胎，杯身上画的碧竹在茶水的荡漾中看起来就像活的。我轻轻啜了一口，口齿留香，果然是好茶。

“这位大叔您的东西可真是考究，只怕帝王之家也未必用得上这天下独一无二的莲香竹韵杯啊。”身在旁边的三皇弟突然开口说到。

“只是不知您何处得来的这琥珀骨陶罐？具在下所知这样工艺的罐子天下只有两把，还是已经过身的‘天下第一巧工’朱鬼刀去世前最后的两件器具，穷尽其心智才完成的杰作。不是说早就失传了么？您怎么会有呢？”二皇兄也发话了。

“看样子二位公子都是识货之人，这些东西都是当年老夫所爱之人最喜欢的器具，于是老夫就穷尽了这二十年来收集这些玩意。”大叔似乎陷入了一种沉思中，眼中有开心，有悲伤，有绝望，有期待，有太多太多我不能理解和看懂的复杂。他继续说。

“二十五年前，我见到了我这辈子都不能放手的女人。或许你们会觉得奇怪有什么是不能放手的？当年的我，有名望，有地位，有钱，有权，该有的都有了就是缺一个我爱的女人；到现在我并不在乎她爱不爱我，我只在乎她属不属于我。自从遇到了她，我就明白她就是我寻觅了那么久的人；我不顾一切的讨好她，只要她想要没有什么我不能给她，只要她头一天说喜欢什么东西那么第二天那东西必然就出现在她面前，整整两年；纵然如此我向她家提亲是还是失败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不能接受我？然而更让我心寒的是她居然不辞而别，就在我提亲后一天她离开了京城，独自去了一个很多人都无法去到的地方。我开始恨，恨她连让我争取的机会都没给，就这样的离开。我亲手毁了她在城中最喜欢的居所，醉月楼；也就是现在凌天阁的前身。二十年来我悔过，恨过，祈求过，只希望她能回来，就算只能远远的看着，也是心安的。于是我把我当年毁掉的东西再次一一找回来，莲香杯已经被被我毁了，所以只独剩了着套竹韵；琥珀骨陶罐的另一只亦然。”大叔将这些事情的时候将的云淡风轻，只有他眼中的灼热泄露了他的心情。我微微一笑，虽然他没有说那女子是谁，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说的就是婆婆，只是没有想到当年婆婆竟然如此受欢迎啊！

“紫葛，原谅我好么？就让我这样守着你，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可以，知道么？灼泉水我只为你留，雨前茶我只为你泡，而这些器具一直等待着你；只要你愿意来我这里偶尔喝喝茶……”大叔似乎误会了，他再次看向了我，目光中的深情让我有些无奈。

“大叔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您口中的女子。”我冷冷的把话放下。

“紫葛原谅我好不好？我错在哪里你告诉我，我一定改。”大叔依然不放弃，我翻了白眼。

“二姨娘她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下山了，至于有没有回去我不清楚，谢谢您的茶，天色晚了，我们走。”我实在忍无可忍的把婆婆抛了出去，只要我们能脱身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说完我就拉起二皇兄和三皇弟欲走。

“站住，你若不承认也不要怪我用强了。”突然之间大叔又开始暴烈起来。周围出现了一圈的黑衣人将我们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