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1 / 1）
“你出征去了江南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看着天空，期望你能平安回来……我那时候真的好担心。”
“我其实应该留下来保护你的安全”佑霆握住她的手“可我却把你一个人扔下，最后竟还选择了放弃……我被刺之前，是想以死换你和孩子的，那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想要彻底放弃。”
“你真是太傻了，先皇是个十分厉害的人，他了解你，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啊，父皇把我看穿了，他将我要走的每一步都算得差不多……可总有节外生枝的时候，如果那天容我和父皇将话说明，如果没有令少宇和佑昀，事情也许不会有今天。”
佑霆说完，偏过头看向挽宁，她的身子仍会微微颤抖。
“这是什么表情？”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翻身坐起，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低声道“挽宁，全都忘了，听到了吗？”
挽宁紧靠着他的胸膛，闭上双眼。
“你还恨他？”
“我不知道……”
“凌霄山庄起火之前，燃着长明灯，他好像一直在等你去汇合，不然绝不会被抓，那场火也确实是他自己放的。”
“可他还是被擒住了。”
“是父皇亲自动手”佑霆顿了顿，目光怅然“父皇就是因此重伤而逝，不过，也废了佑昀的武功和……他的腿。”
“……”挽宁张了张嘴，忽道“先皇是不是以此要求你不要伤他的性命。”
佑霆点点头“父皇要我在病榻前发誓，绝不动佑昀性命，说对于他，这样的惩罚比死更可怕。”
“先皇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他明明十分疼爱成王，不忍杀他，但同样也为了你之后收复江南氏族铺路。”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才更重要。三哥资质均高于我，可是他太过骄傲，受不了一点委屈，结果落得现在的下场。在没找到你之前，我确实想过利用他，可现在，算了……”
“平儿姑娘呢？”
“出家了。”
“真可惜。”
“挽宁”佑霆托起挽宁的下颌，望着她的眼睛“我有时想，能先遇到你，真是上天垂青……如果当年你没有分到我府上，而是去了成王府，那你一定能改变他偏激的性格，就像改变我一样。那我这一生该怎么过？”
“怎么会有那样的事情呢？”
挽宁握住他的手，神情中全是紧张，佑霆却忽然笑了，低声问“都好了么？”
“什么？”
“可以一起谈论他，说明我们两个都放下了，是不是？”
“……佑霆，你不问我么？问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角儿，都告诉你了吧。”
“她看到的一定不是全部。”
“佑霆……”挽宁深情地看着他，脸上露出笑容，眼中却闪动着泪光“别的呢？你也不问么？你都知道了……那棵灵芝草，你知道它是做什么的。”
“我知道。都知道了还问什么？”
“是先皇告诉你的，还是田先生？”
“都有。”
佑霆的手抚摸着她的长发，挽宁低下头，半晌才问“你会不会害怕我？”
“你说呢？”
“我骗了你。”
“现在那些……都不再重要了，我只要你，别的都不重要。”
“可我必须说”挽宁微笑着，依恋地蜷缩在他怀里“我的心里自始自终，从来只爱过一个人，就是你。”
“挽宁！”
“我不是苏挽情，我们是两个人。为了保住性命，我才会冒充，可竟没有机会澄清……但我与先皇没有半分瓜葛。佑霆，你相信我吗？”
“……我信。”
低柔的晚风从一边吹来，仿佛吹进人的心中，荡涤掉心头所覆的纷乱尘杂，只留下一片宁静。佑霆默默地抱着她，仰头望向夜空。
原来有些无法解开的事情，等到过后，真的就不算什么了……所有的疑惑，都可以轻易化解，只要……她还在。
“如果我早敢把这些说出来，也许也不会有今天。命运真是弄人，是不是？”宁静中，挽宁缓缓怅然地问道。
佑霆没有说话，眉宇间最后的一丝忧郁也不见了，他倾听着，小心地抱紧她，感受现在的幸福。
“我们从认识到现在，真正快乐在一起的时候有几天呢？”
“就算片刻也值得。”佑霆认真地道。
“是……片刻，也值得”挽宁轻声复述，缓缓闭上眼睛“佑霆……”
“嗯？”
“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到时候你怎么办？”
“不会让你担心的，我天天念着你，然后做个好皇帝。”
“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清醒多久，要是明天又变成一个疯子，该怎么办？”
“……我不许”佑霆深吸了口气，勉强笑着“不是说我们谁也不要再那样了，都放下了么？”
“可我，没有你坚强……万一呢？”
“我……照顾你，就像现在这样。”
“那可不行！答应我，你要先照顾好自己，尤其，不许再难过再自责。”
“好，我答应你。”
挽宁笑了笑，困倦地揉揉眼睛。
佑霆抱起她，朝寝殿走去“困了就睡吧。”
“不行，要是睡着了再醒不来……”挽宁难过地皱起眉。
“那做什么？”佑霆抿着嘴唇，眼光柔和地盯着她。
挽宁的眼睛顿时睁大了，脸上腾起红晕，佑霆便笑了，将她放在床上，轻声道“再给我一个孩子，挽宁。”
“我……”
“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这样我也不会再孤单了。”
挽宁像是忽然醒悟，眼里闪烁光华，低声答“是，我们的孩子会陪着你。”
佑霆刮了刮她的鼻尖儿，笑道“傻瓜。”
他俯下身，温柔地爱抚她。
明黄色的帘帐静静垂下，隐约可以听到挽宁柔媚略带迷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道“佑霆……不要让我，睡着了……”
“不会的”佑霆的声音低沉沙哑“不会。”
“啊——”她轻声低吟，随着一波波让人虚脱的快乐缠绵，再也无法保持清醒。
“睡吧，挽宁。”佑霆为她盖好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唔——”
“你一定会醒过来，就算不是，我也会让你再醒过来。挽宁，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弃，就算我们这一生都磨难重重，我也决不放弃。”
“佑霆……”挽宁半睁开眼睛，手紧紧握着他不肯放松，十指相交相扣，紧密不分。
“再多的苦，我也学会甘之如饴，不要再担心我。”
“嗯。”
“睡吧，我守着你，一直守着。”
相爱的甜蜜，也许就是连它的苦难，也会甘之如饴，也会无法割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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