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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 第七十三回 为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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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一眨眼,六天假期便已过去。已入四月,邱士瑜也要恢复早朝了。

清晨,天已亮了,房间内还是一片朦胧。朝阳斜照格子窗,在地上笼上一层淡金。迷迷糊糊中,邱士瑜觉得有人在推他。眼睛还没睁开,神志却已清楚,知道推他的人是谁。他笑笑,一伸手翻身将慕容子衿抱住,然后才睁开眼来。

虽然是新婚夫妇,却也过了四天了,但慕容子衿的脸上还是有些红红的。她看着邱士瑜笑笑:“你今天不是要上朝吗?该起床了吧?”

邱士瑜闭上眼睛点点头,然后将慕容子衿揽到怀里抱了抱,这才坐起身来。下了床,转身替慕容子衿掖好被子,待丫鬟将洗漱的东西送到,他便走到里间开始洗漱。

慕容子衿独自一人伏在床边,心里有些感慨。虽然方才邱士瑜及时替她将被子掩好,但他一离开,被子里的温度就被带走了大半。慕容子衿轻叹一声,想起李商隐的两句诗来,喃喃道:“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但刚说完自己也笑了,耽于儿女私情,这不是她的风格,也不是邱士瑜的作风。想了想,她睡意全消,便也坐起身来。

邱士瑜从里间出来,见慕容子衿穿着中衣坐在床边,微微一愣,走上前轻轻摸摸她的头:“怎么了?”

慕容子衿抬头看看他,一笑:“没什么,只是不想睡了。”说完站起身来,到一旁拿来邱士瑜的官服,打开走到邱士瑜身后,示意他穿衣。邱士瑜微微怔了一下,然后笑着摇摇头,伸出手去将官服套上身来。刚要伸手系上肩带,却听慕容子衿突然喊道:“别动,我来!”说完人已绕到邱士瑜身旁,伸手拈起两根细带灵巧地打了个结。

邱士瑜忍不住笑:“你今天怎么有心情帮我打理衣服了?之前没这么早起床的。”

慕容子衿走到他面前,替他整理袖子和衣摆,然后拿过衣架上的腰带,一边替他束好,一边道:“只是不想睡了。那张床太大,一个人躺着有点冷。”

“青青!”邱士瑜听她语气有些哀怨,心里未免不舍,待要劝慰一番,却见慕容子衿抬起头来对他一笑,伸手在他肩上捋了捋,替他将衣服上的褶子抚平。邱士瑜看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想起她九岁时独自跑到郊外为自己送行的那一回。当年懵懂任性的小姑娘,如今竟然已经成为他的妻子了,而且还是个很称职很出色的妻子,让他不禁满怀感慨。邱士瑜淡淡地一笑:“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慕容子衿走到他身后,替他将腰带那里的衣褶弄好,嘴里回答道:“姐姐请我去穆家看看怀忧,我可能大半天都会待在那里。”话刚说完,突然想起程澈的那个孩子。慕容子衿仰头看看邱士瑜的背影,他此刻对她的心思毫无知觉,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她将衣服整理好。慕容子衿心里叹息一声,不动声色地转到邱士瑜面前,对他笑笑:“好了!”

邱士瑜低头看看身上的官服,然后对慕容子衿笑笑:“你是想告诉满朝的文武百官,我邱士瑜娶了个贤惠的妻子?”

慕容子衿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说完四下看看,微笑道:“我可没有在你衣服上留下标记啊!”

“可是我以前上朝的时候,衣服从没这样整齐服帖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邱御史的衣服一定是别人替他打理的。”邱士瑜笑笑,伸手在衣袖上拍了两下,将阳光里落在袖子上的一缕灰尘掸落。

慕容子衿觉得有些好笑,顺口接道:“那就让他们知道好了,对你又没什么损失!再说,御史中丞要纠察百官过失,自己要先为表率,服饰庄重是最基本的要求!”说着托住下巴做打量状左看右看,然后一笑,伸手到衣领上:“领子没有弄好。”刚伸手抚了两下,冷不防被邱士瑜伸手紧紧握住。慕容子衿脸上一烫,只听邱士瑜语气中满含笑意:“青青,谢谢你!”

慕容子衿看到他眼中的倾慕和爱意,心中仍免不了慌乱,手微微地有些抖起来。她嗔了邱士瑜一眼:“你先让我把这里整理好!”

邱士瑜见她脸上又泛起红晕,忍不住又觉得好玩。已经四天了,慕容子衿现在还是说脸红就脸红,依然像个没出阁的姑娘家,和程澈当年截然不同。一想到程澈,邱士瑜的表情立刻冻住了,嘴角挂着一丝苦笑。程澈的大方淡然固然是因为她的年纪和性格,也是因为他邱士瑜从来就没有付出过真爱。既然没有相爱,又怎会像慕容子衿一样露出这般娇憨的姿态?

慕容子衿替他将衣领弄好,刚要缩回手来,却见他一脸神伤,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愣了一下,突然踮起脚凑上去在邱士瑜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跳回床上捂着被窝藏了个严实。

邱士瑜一时间没明白过来,等转头,却见慕容子衿整个儿埋在被窝里。原本郁闷的心情被一扫而空,他以为是小丫头又害羞了,轻笑着走过来拉慕容子衿掩在头上的被子。刚拉了一下,却听慕容子衿在被窝里道:“别拉了,快去用膳吧,早朝别迟到了!我只是不想看着你走,所以回来再捂一会儿。”

邱士瑜一怔,一种淡淡的情愫萦绕在心头,说不清是欢喜还是烦恼。他看看躲在被子里的慕容子衿,想说他走了,但嘴巴一动,却又立刻合上。最终,他只是淡淡地笑笑,伸手拍拍妻子,就静静地退出了房间。

许久,待得房里恢复了平静,平静得只能听见慕容子衿自己的呼吸声,她才慢慢地拉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邱士瑜已经离开了。房间空空如也,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床沿,身后是渐渐冷却的床榻和被褥。窗前一片透亮,偶尔有飞鸟经过在窗上投下只影。慕容子衿叹息一声,终于从床上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衣架上拿起衣服……

穆家虽然也是当年的四大世家之一,但其庭院的规模和当年其他三家比起来实在是差远了。中庭不如慕容府那般大,但胜在没有山石和竹林遮挡,显得开阔许多。地上杂七杂八种了些花草,大多是春天里开花的,此时都已凋落,深深浅浅的绿色显得这个庭院的布置毫无规划。沿着小路竟种着一溜草莓。此时温度适宜,草莓那粉色白色的小花在深绿的叶丛中若隐若现,偶尔有青白色的小草莓从叶丛中溜出来挂在路边。

慕容子衿站在中庭,看着墙角下一树蔷薇花开如雪,心里却在考虑即邱士瑜即将到来的生日。

突然腿上有些痒痒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挠。慕容子衿一惊,低头一看,却又忍俊不禁了——原来是一岁的穆怀忧正抱着自己的腿。慕容子衿笑笑,蹲下身来将穆怀忧抱起来,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子。正逗他,却听一旁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过不了多久,你也会有的!”

慕容子衿有些不好意思,扭过头去含笑嗔了一眼:“姐姐好小气,我难得抱抱怀忧,你就舍不得了?”

慕容子琪微笑着走上前来,见穆怀忧嘴角有些亮亮的,掏出手绢怜爱地替他将嘴角的口水擦掉,然后笑着摇摇头:“不是我小气,而是本该如此。妇道人家的职责,就是相夫教子。你难道不想为邱大人生儿育女吗?”

慕容子衿一时有些尴尬,一时又羞于正面回答,只是笑道:“姐姐说的都有道理。可惜有些事非人力所能强求的,这些都顺其自然吧!”

慕容子琪伸手从妹妹手中接过儿子,抱在怀里哄了哄,嘴上却揶揄道:“话说回来,青青,我是请你来陪我说说话,你怎么净盯着我家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看呢?邱大人府中没有吗?还是你平时只光顾着看别人忽略了?”

慕容子衿扶额笑着摇头:“都不是,我是看你这一路的草莓长势喜人,可惜未到成熟的季节,只能干瞪眼了。”

慕容子琪瞥了一眼地上的草莓,笑道:“这些是禾秀种的,说是给怀忧玩的。”

“玩的?”慕容子衿眨了眨眼,开始想象穆怀忧挎着小竹篮蹲在路边采草莓的样子,然后就忍不住笑了,采草莓玩似乎应该是女孩子的游戏吧。她看看慕容子琪怀里的穆怀忧,小男孩快满周岁了,长得圆乎乎的健壮极了,一看就是练武的好料子,看来穆家枪法后继有人了。慕容子衿伸出手去,穆怀忧那双乌溜溜的眼睛便紧跟着慕容子衿的手指转悠,有意思极了。

慕容子琪看着妹妹逗弄孩子的样子,心中一阵感慨。她将孩子放在臂弯里抖了抖,对慕容子衿道:“青青,你幸福吗?你和邱大人……”

慕容子衿一愣,随即笑了:“姐,我已经成亲好几天了,你今天才问?要是我不幸福,后悔也来不及啊!”说完笑笑,伸手拉着慕容子琪的手:“你放心,我们肯定比你和姐夫幸福!你别嫉妒就行了!”

原以为慕容子琪会摇头笑笑撇开话题,谁知她却一本正经道:“你别拿话敷衍我,我认真和你说事呢!”

慕容子衿一愣,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么认真起来,但见她一脸严肃,少不得自己也正色回应:“姐姐,你想要说什么?”

慕容子琪看着妹妹的双眼凝视半晌,然后叹了口气:“青青,我知道你一向都很有主见。邱大人曾经是你的师父,但如今你们既然已经成亲,这一点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只是,他是御史台的官员。你也知道御史的职责,也清楚邱大人的脾性。虽然你是为了自己的感情嫁给他,但若有一天他无法保护你,被迫离开你,甚至惹祸上身连累你,你会后悔今日的选择吗?”

慕容子衿看着姐姐,两弯柳叶眉微微蹙起,然后不解地摇了摇头:“姐姐,事到如今,你不该再问这样的问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选择。你喜欢平静恬淡的生活,所以你选择接受父母的安排嫁给姐夫。而我,只要和叔琰在一起就可以了。我们相识十几年,他的优点弱点我都很清楚,他的脾性和他的所作所为我都能理解包容,他对我亦是如此。得此良人,你觉得我会后悔吗?或者这么说,你会后悔嫁给姐夫吗?”

慕容子衿说完看着姐姐,她和穆禾秀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情深意笃了,何况两家那么早就定下了这门亲事。但出乎意料的是,慕容子琪居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叹息了一声,听来心中无限惆怅。慕容子衿一愣,随即感觉到什么,扶住姐姐的肩膀:“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吗?”

慕容子琪看看妹妹,苦笑着摇摇头:“我知道我不如你深明大义。可是,我只是想安分守己地做个贤妻良母,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这样的想法,算是奢望吗?”

慕容子衿见姐姐说着说着两眼就红了,立刻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严重,急忙对慕容子琪道:“姐姐,你已经是贤妻良母了,说什么奢望呢?难道姐夫和你想法不同?莫非你和姐夫吵架了?”

慕容子琪眼中流下两滴眼泪,却不小心滴落在穆怀忧的脸上,滑进了穆怀忧的嘴里。小小的穆怀忧下意识地吮了一下,嘴里立刻弥漫起一股又咸又涩的味道。那辛酸味道让他莫名地感到难受,当即开口哭了起来。慕容子衿见姐姐有些恍惚,急忙伸手替小怀忧擦掉泪水,然后接过来抱在怀里抖了抖,哄他停止了哭泣。抬头却听慕容子琪道:“他说他想去参军。他说,舅舅和姑父都已经上了前线,他年轻力壮,更加责无旁贷。可是,我舍不得。打仗不是儿戏,那些蒙古人个个如狼似虎,大宋军队节节败退,我怕,我怕他真要是去了,就不会回来了……”慕容子琪说着呜咽起来。

慕容子衿怔怔地看着姐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除了穆桑柔,她对穆家的其他人并没有很深刻的认识。但不知为什么,每次她看到穆野这位大伯,总觉得他心事重重的,好像永远在压抑着什么。而穆禾秀,这些年来,他越长越像穆野,不但是相貌,连脾气都很像。慕容子衿甚至觉得自己这位姐夫是在模仿他的父亲。奇怪的是,穆野并没有提过要参军之类的话,为什么穆禾秀会突然生出这种想法呢?

见姐姐忧心不已,慕容子衿想了个主意,安慰她道:“其实你又何必担心呢?百行孝为先,如果伯父伯母不答应,姐夫就算想从军也不行啊!”

“可是……”慕容子琪欲言又止,一时沉默下来。她余光瞥了一眼慕容子衿,见妹妹一脸质询,却不敢再说什么。思绪飘回某个夜晚,她偶然经过穆野贺芄兰的房间,无意中听到公婆在吵架。

在慕容子琪的印象中,公公深沉内敛,婆婆娴静寡言,这样的两个人,只会愁没有话说,怎么会争吵呢?慕容子琪一时好奇,稍稍放慢了脚步,便听到了其中几句。

穆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我既然答应了你,便是答应了,你又何必多心?”

贺芄兰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哀求,又像是威胁:“穆野,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你要为这一家子考虑,不能光顾着你自己的私心。大宋连连败退,就算你去又能怎样,根本无济于事。反而是我跟禾秀他们,还有武馆的那些武师,我们才是真正需要你的呀!”

穆野似乎有些生气:“我是为国而战,你怎么能说这是私心呢?”

贺芄兰也毫不相让:“你所谓的‘为国而战’,只是为了成就自己忠君报国的名声。你有为我们这一大家子想过吗?如果你是孑然一身毫无牵挂的,那当然另当别论,可是你有家有业有这么多牵绊。就算你不怕最后丢下我们孤儿寡母,难道你忍心祖宗的基业断送在自己手中吗?你看看刘家跟贺家的下场,那是多么凄凉,你忍心让穆家步他们的后尘吗?”

一时间,房间里沉默了。慕容子琪不敢多留,匆匆地离开了那里。回到自己房中,她按捺不住,暗中试探了一下穆禾秀的态度。也就是那天晚上,她才知道,原来穆禾秀和穆野是同样的想法,都想参军抗元,但又都为家室所累,放不下亲人和祖业。慕容子琪忧心不已,生怕哪一天丈夫和公公两人一声不吭地抛下自己和婆婆去到前线。但这件事既未挑明,她也只好藏在心里,慢慢自苦起来。

慕容子衿见姐姐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姐姐,你还有什么心事吗?”

慕容子琪抬眼看看妹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没了。”

慕容子衿见她有些言不由衷,估计她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开的,只好也淡淡一笑:“想开了就好,凡事都不要钻牛角尖,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你真那么舍不得姐夫上前线,那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姐夫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他会为了你和怀忧留下来的。你想要的那种宁静祥和的日子还多着呢!”

慕容子琪看着妹妹点点头,突然又有些犹豫地说道:“青青,我这样牵绊禾秀,是不是很小家子气?”

“哪里?”慕容子衿笑着安慰,“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你求的是穆家的和睦与平安,怎么能说小家子气呢?姐姐,别太多心,既然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努力争取吧!”

“嗯!”慕容子琪听到妹妹的肯定和鼓励,总算露出真心的笑容,对妹妹点了点头。她低头向慕容子衿怀里的穆怀忧看去,却见穆怀忧闭着两眼,气息平和,显然已经睡着了。慕容子琪笑着叹息一声,伸手将儿子从妹妹手里接过来,然后便送他回房休息去了。

慕容子衿站在原地看着姐姐心满意足离开的背影,悄悄地叹息一声,却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奈,心头浮起一丝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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