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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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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浩坐在凌家客厅里看警员送过来的报告,脸色渐渐沉暗,眉头微皱。他果真没想错,凌伯父的死果然是跟梵氏有牵连的!而且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

根据凌庭儒的秘书回忆说,他在驾车出去之前曾收到匿名传真,传真中称在财务上作假来陷害他的是何盛树,凌庭儒大怒,随即开车前往何盛树家,结果在途中发生了车祸。而经过调查,他当天所驾驶的车子是被人动过手脚的,这才酿成车祸。

何盛树是第一嫌疑人,而他的靠山梵氏极有可能参与其中。然而另一个疑点是匿名传真是出自谁之手?是何盛树和梵氏的对头,还是凌庭儒的对头?他想从中获得怎样的利益?如果何盛树作假一事是事实,以梵氏的做法又怎么会漏出马脚给第三方知道了呢?其中必定有更为复杂的不为人知的内幕。

正当他纠眉深思,一个白色的影子进了厨房,他连忙站起走过去“丫头!”

忆童回过身,看他一眼,手里捧着个杯子。

看到她憔悴又失魂落魄的样子,唐浩心中隐隐作痛。他抚着她披散的长发,柔声问道“丫头,想干什么呢?浩哥哥帮你好吗?”

忆童沙哑着声,无力地回答“我要喝牛奶。。。。。。那天,爸爸让我喝完牛奶再走,我不听话,没喝。。。。。。”说着,本就红肿的眼圈立刻变得更红。

唐浩咬牙忍了忍心里的难过,从她手中取过杯子“好,浩哥哥帮你弄。”

忆童站在原地,白着脸,赤着脚,身上只着单薄的衣裳,毫无生气,恍恍惚惚的,似乎被人一碰就倒。唐浩迅速将牛奶弄好,把杯子送到她手中“丫头,喝完就去休息一下,知道吗?”

忆童怔怔地点点头,缓缓走上楼。

唐浩走回客厅,环视四周,长叹一口气。

凌母,廖欣音,满脸疲倦地走进家中。

“伯母。”唐浩迎上前,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

“你来了。辛苦你了,工作那么忙还要你帮忙照看着童童。”廖欣音坐下,朝他露出带着疲惫的笑。

“伯母千万别这么说。辛苦的是您。是我没有能力,帮不上您什么忙。。。。。。”

廖欣音拍拍他的手背,点点头。

唐浩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报告递给廖欣音“伯母,这是事故调查的报告。”

廖欣音接过,看了一会,脸色一变“这个何盛树。。。。。。”

正说着,门铃响了,唐浩先站起身来“我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的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

“。。。。。。你好,唐警官。我来看一下忆童。。。。。。”梵司廷先开口。

“她休息了。”唐浩冷道。

梵司廷看了他一会,说“是吗?那我过些时候再来。”

“梵先生,她现在需要十分的安静,希望你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梵司廷下颚有些绷紧,目光开始变得凌厉“我不是想打扰她,只是想看看她好不好。我每次来你都说她在休息,不知道唐警官是否有意阻挠我见她?”

“刚经历丧父之痛的人会很好吗?梵先生估计无法体会吧。我确实是不愿让你见她,因为我不想一个虚伪的人在她面前假言辞色。”

梵司廷眼底腾起怒气“你什么意思?”

唐浩盯着他“什么意思?梵先生自己做过的事需要我来提醒吗?”

听到门口似乎有争执声,廖欣音走了出来。

“啊,是梵先生。”

“您好。”梵司廷收敛怒气,朝她微微颔首,“我来看望一下忆童,不知道她怎样了。。。。。。”

廖欣音淡淡一笑“谢谢梵先生关心,她情绪还是不太稳定,现在在楼上休息着。”

眼前的女士温柔淡雅,与忆童有七分相似,梵司廷看着她,更想见见忆童,但是既然她休息了,就不能去打扰她。

他欠欠身告辞“那好,我下次再来吧。保重。”

廖欣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问唐浩“他和童童是很好的朋友吗?”

唐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忆童端着一杯牛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了,坐在紫檀木短脚方台旁,两眼失神地望着置在台面上的木棋盘。

“童童,送你一副棋,祝你生辰快乐!”

“童童,我的茶杯里怎么会有几颗棋子?你这个小捣蛋!过来,爸爸要打你的小屁股!”

“棋盘上的战争讲究运筹帷幄,官场、商场也是如此。那太累了,不适合你。不需要有什么大作为,只希望我的童童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爸爸渐渐老了,不再是你的‘超人爸爸’了。等到爸爸老得都走不动的时候,童童还愿意陪爸爸下棋吗?”

剔透的泪珠子一颗一颗地滑下,滴在杯中,溅起乳色小花。忆童哀痛难以自抑,抖着手将杯子凑到唇边,抽泣着喝下牛奶,只觉好苦,好涩。

放下杯子,躺在地上,闭着眼,脑海中尽是爸爸的音容笑貌。在这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能寻到爸爸的痕迹。

不知过了几天了,没有出门,除了妈妈,不见任何人,但是在妈妈面前要强忍着泪,妈妈忍着悲痛忙着爸爸的后事,不能再让她为自己操心了。只是心中痛极时,只好躲起来哭。

地板好冷,爸爸,你冷吗?你在那边见到姐姐了吗?妈妈说姐姐会好好陪着你,是吗?

冷意似乎渗进了骨髓,她抖了抖,撑起身子,茫然地看看四周。她忽然很想见到他,想寻找那怀中的温暖。

忆童按下梵司廷家的门铃,等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来开门。抬手看看表,才想起这个时候他通常还在工作,自己贸然跑来,自然见不着他。

但是徐妈妈也不在吗?忆童四处瞧瞧,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她打开包包,翻找出了他给她的钥匙磁卡,在门口感应板上刷过,想了一会,再按下几个数字,门缓缓向两边滑开。

屋子里果真没人。她呆站在大厅中,觉得很冷清,心中悲意慢慢涌起。她使劲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转身上楼,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快点回来吧,她好想见他。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她蜷缩在沙发的一角,身心疲惫。

梵司廷走进大厅,有些恼怒地扯下领带,重重地坐在沙发上。

华叔跟了进来,看到他阴霾的脸,便想喊徐妈妈倒杯热茶来,喊了几声却不见踪影。

“她有事回家了。”梵司廷提醒道。

华叔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少爷,我明白你是为了凌小姐,但是这事也是急不来的。SNT经过了那么缜密的安排,要一下子找出证据来未免困难些。而且这其中也牵扯到我们,我们受制于此,不得不更小心。。。。。。”

“华叔说得对。”门外传来的梵易天的声音,他走进,扬了扬手机“我们那父亲大人待会要来。他刚刚要我告诉你,调查这件事不能明着来,我们要做的是维持‘置身局外,与我无关’的姿态。还有,务必看好何盛树,不能让他慌了手脚就把我们给卖了。虽然只是个小角色,但他毕竟是跟凌庭儒的死直接相关的人,不能在他那里松了口。”

梵司廷看了他一眼,冷言“何盛树精得很,应该不会露什么马脚,更何况事关他的仕途。”

华叔点头“现在警方掌握的信息是凌庭儒接到匿名消息称是何盛树在财务上作了陷害他的手脚,他气急之下驾车欲去找何盛树问个究竟,不料出了致命车祸,而且那车子是被动了手脚的。这样一来警方首先就会怀疑上何盛树,也必定会深究下去,恐怕。。。。。。”

“怕什么。”梵易天笑了一声,“就算他们知道何盛树与我们有关系又能怎样?我们会傻到留个证据给他们证明是我们陷害了凌庭儒?”

他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懒懒地翘起二郎腿,“我看啊,照我们老爸的意思,何盛树这个人能不能留还要再考虑考虑呢。你说对么,大哥?”

梵司廷面无表情,也不应声。他突然听到楼梯口传来声响,猛然回过头,看到那一抹身影,脑中顿时犹如响雷劈过,每一根神经刹时裂断。

谁能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只是因为他太过思念她才会出现的幻觉。

不然谁来给他一枪也好,让他直接倒下比面对她来得更容易些。

大厅里的三人皆脸色剧变,缓缓站起,眼睛都紧紧盯着那不该出现的人。

梵司廷慢慢走向她,身体冷得麻木,心更是抖得厉害。他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希望她真是幻影,能渐渐消失,又极端害怕她就这样消失,永远也见不着了。

他一步步踏上楼梯,她一步步往后退。

五雷轰顶也不足以形用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黑暗无底的深渊,就要窒息,就要粉身碎骨。

圆圆的大眼里尽是震惊、痛苦和愤怒,甚至还有恐惧,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让他几欲狂乱。

他走上了楼梯口,她已无路可退,背抵在了墙上,手揪紧了前襟,颤抖个不停。

“忆童。。。。。。”他的声音像被碾过一样。

他伸出手握着她的双肩,两人都在微微颤抖。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至极,喊不出来,混乱一片的心中却早已发疯般尖叫起来。

“少爷。。。。。。”满心担忧的华叔迟疑着喊了他一声,他立刻一震。

望着眼前已不知做何反应的人,他一咬牙,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华叔惊讶地不知所措,梵易天心中讶异已褪,微眯起眼,脑中开始思索。

梵司廷将怀里的人在床沿边放下,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在她面前蹲下。

她依然睁着大眼看他,眼中似乎充满繁乱复杂的情绪又似空洞洞的令他害怕。

他抚上她的脸“忆童,我。。。。。。对不起。。。。。。我。。。。。。”

她似乎恢复了知觉,渐渐开始挣扎。

他害怕她这样的抗拒,直起身子倾向她,紧紧吮住她的唇。

她扭动着头躲着他,却被他两手固定着脸,不断地加深亲吻,唇舌纠缠。

她的心就快要爆炸,紧抓着他的手,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几道痕。

他放开她,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像要把她嵌入身体,融入血肉。

“啊!”她终于尖叫出声,使尽所有的力量将他推开,冲出门外。

“忆童!”不顾身后的叫唤,忆童飞奔下楼,楼下的人还没来得及拦阻,她就冲出了大门,接着狠狠地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人,两人都打了个趔趄。

那人身后的保镖立即围上前,当她抬起头时,已有三把手枪对准了她的头部。

忆童惊得说不出话,僵在了原地。

“凌小姐?”黑豹看着她,一丝讶异在眼中闪过,他轻轻一挥手,保镖们立刻收枪退后,“你怎么。。。。。。”

忆童泛着红丝的眼看看他,回头看看屋子里的人和追上前来的梵司廷,一扭身奔了出去。

梵司廷跑上前欲追出去,黑豹一甩眼神,保镖即拦住了他。

他回身,脸上显露着狂怒“你这是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黑豹睨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着,望向梵易天,梵易天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梵司廷握紧了拳,指关节泛着白。

“让开!”他对拦着他的保镖冷道。几个保镖被他的神色微微骇住,但依然没有动。

“让开让你去对一个女人低头认错吗?”黑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还是你打算去自首博她一笑?”

“那是我的事!”

“你的事?”黑豹冷冷一笑,“晕了头的你估计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吧?想用整个梵氏去换一个女人?我不记得我这样教过你。”

他挥挥手,保镖退身,梵司廷看着他不动。

黑豹从一保镖手中拿过枪,“咯噔”上膛,深邃的眼看不出任何情绪“你若要这样做,我今天就先废了你一条腿。”

梵司廷眼中亦无畏惧,缓缓转身。

黑豹举起了枪,华叔惊道“大哥!”

梵司廷向外迈开了步。

一、二、三,三步。

“砰!”枪声响起。

梵司廷一震,单膝跪在地上。

“少爷!”华叔箭步冲上前,扶起梵司廷。血缓缓渗染了他的裤腿,华叔急忙撩起一看,稍稍暗舒一口气,所幸子弹没有射入他的腿,而是擦出深深一道口,伤口不断地往外渗血。

梵司廷一声不吭,眉头也没皱一下,一手推开华叔的搀扶,执意要往外走。

身后响起冰寒的声音“这下一枪,不会手下留情。”

华叔看一眼黑豹怒火隐隐跳跃的眼,心微微一惊,一把拽住梵司廷的手臂,低声道“少爷,你先冷静!不急在这一时!你若伤了,更难见着她了!”

梵司廷步子一顿,闭眼,深吸一口气,握成拳的手崩着青筋,指头深深陷入掌心。

黑豹将手枪抛给保镖,转身走进屋内。梵易天看看梵司廷,转身跟进,唇角几不可察地微微扬起。

忆童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寒风穿透她薄薄的衣裳,沁入心肺,冷彻骨髓。泪眼迷蒙中,看不清过往的行人车辆,接连撞上来去匆匆的路人,脚下打着踉跄,身子摇摇晃晃。被撞的人看到她失神呆滞的样子,便也不骂她,只瞪了她几眼。

木然地走到十字路口,红灯也刺不进她的眼,她没有意识地向前走着。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随即传来男人的骂声“找死啊?!长不长眼啊!”

有人拽着她的手臂,退到斑马线后,拉到一边,开始声色俱厉地对她说着什么。

他说的话忆童完全听不进,但那蓝色的交警制服让她想起了满身是血的爸爸。脆弱的神经砰地断裂,痛彻心扉,她手背半遮着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所有的信任,所有的温情,任由这泪水冲刷,皆成破碎的泡影。

夜幕沉黑如墨,一弯白月隐约可见,迷蒙的光在黑幕中愈发清冷。

忆童抱手在胸,站在窗前,望着无尽的夜,心中已是平静。极度的悲戚,震悼后竟是平静得凄凉。心被挖了一个深洞,空落得刺痛。

蓦地,想起了爸爸的话“童童,要交这个朋友,撇开一切是不可能的,他的背景,他的身份,甚至他的对手,时刻都会影响到你,你。。。。。。有能力去承受吗?”

她曾以为她能够承受,以为爱真能给予人背负起一切的力量。事实证明,她错得如此离谱,所谓的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他对她的爱,并不能阻止他算计她的爸爸,而她对他的爱,也无法让她原谅他。

这可笑、可悲、可怜、可恨的爱啊!

她紧闭上眼,任由痛苦将自己湮没。这痛,这苦,该她受,该她尝。

夜愈深,深到极致时,便是黎明的苏醒。蒙蒙的光穿透灰色的幕布,天欲晓了。

忆童站了一夜,黎明的光拂在身上时也完全无知觉。

叩门声轻响,得不到回应后,门外的人稍稍迟疑,打开门走了进来。

唐浩看到她站在窗前一动不动,脸色白得吓人,空洞的双眼愣愣看着远方,他心里一紧,忙走上前。

“丫头,你怎么了?”他的手才碰着她的衣服,她转过头看向他,嘴微张,还没说出一个字,脚一软,眼前一暗,如凋谢的花,坠落在地。

当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妈妈焦虑不安的脸,她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喉咙火烧火燎般疼,头沉得厉害,身上忽冷忽热的。

廖欣音见她醒了,忙扶着她坐起身子,将水杯和药片递给她“童童,来,吃药。你发烧了,很难受吧?”

忆童无力地接过药,就着温水吞下去,身子软软地靠在床靠上。

廖欣音心疼地抚抚她的发“要是这药不能退烧,咱们就要去打针了。”看到忆童脸稍变色,她握紧她的手“没事的。”

忆童想起梵司廷也曾在她生病的时候这样抚慰她,心里一酸,连忙眨眨眼,将泪意压下。

黄妈妈敲敲门,探头进来说“小姐,有位宁先生找你。”

廖欣音看看忆童“你要休息还是。。。。。。”

忆童摇摇头“我不碍事,让他上来吧。”

宁枫第一次进女孩子的房间,大大咧咧的他竟有些拘谨,端坐在椅子上,关切地看着忆童“你怎样了?”说着手背一抹额头微渗的汗。他打电话听说她病了,飞似地就过来了。

“没事,就是有点发烧。”忆童本想扯出一笑,但心中阴郁,笑不出来。

“忆童,那个。。。。。。”宁枫欲言又止,在安慰人方面他嘴拙,不知该怎么说,“你,不要太伤心了。。。。。。”

他不提还好,这么一说,忆童心中一痛,低着头,强忍着泪。

宁枫走过去,一手握住她发烫的手,一手环过她的细肩,使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想哭就哭吧。”

忆童躲了一下,便也不动了,头抵着他的肩,静静地流泪。他的肩上很快就湿了一片,微微透着凉意。

过了一会,忆童推开他,沉沉地喘着气。这么一哭,太阳穴开始发疼了。

看她不舒服的样子,宁枫便让她躺下,起身告辞“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我会再来看你。”

他刚转身,身后传来她闷闷的声音

“宁枫。。。。。。你跟他们,是一起的吗?”

“呃?”

“跟梵氏。。。。。”

宁枫不解地看着她。

对望的眸中清晰地映着彼此,眸光皆明净透彻。

“没事。”忆童转过身,背对着他。宁枫疑惑地微蹙起眉。

梵司廷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无数次拿起电话拨号,又失望地放下。他低咒一声,握拳重重砸了一下桌面。

为什么无法打通她的电话?!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拧眉叹气。若打通了,他又该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他害她失去了父亲,她恐怕已是避他如蛇蝎了吧?

以前,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他从不畏惧,即使对手的枪狠狠抵上了他的脑袋,他也不寒颤一下。可是,现在,他终于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那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地揣在怀中的幸福似乎一碰就碎,所有他追求的,怜惜的,爱护的,好像都将灰飞烟灭。若真是那样,他该怎么办?

正当他苦闷地哀叹,办公室的门砰地被推开。

来者气势汹汹地走向他。待他看清那是谁,正欲问话,就被他一把揪住衣襟“是谁说过决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的?!你还记得吗?!”

看着宁枫暴怒的脸,梵司廷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他所指。

“亏你还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这话,结果伤她最深的就是你!”自父亲病后,他早已不再过问梵氏的事情,若不是他来这里找雪雅,不经意听到华叔与梵易天的对话,还真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

梵司廷无言反驳,静看着他。

宁枫气极,一记坚硬的拳头挥上了梵司廷的脸。

梵司廷也不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下,身体撞上墙壁。

宁枫跟上,再补一拳,重又拽着他的衣领怒骂“我揍你一千一万拳都不够!”

“那你就揍吧。”梵司廷直视他的眼,缓缓道。

宁枫两眼含火地瞪着他,良久,猛地松开手,“不管是什么理由,你若真够爱她,你就不应该那样做!”

他转身走出去,在门口停下,冷冷道“你想要的,是你自己一手毁了它!”说完,摔门而去。

梵司廷在地板上坐下,重重喘着气。嘴角一阵撕痛,手一抹,流血了。

他呆坐着,脑里尽是宁枫抛下的话,心揪成一团。

桌面上的电话响起,他慢慢站起,拿起听筒。

另一边传来的声音令他的手一抖。

他跑出大厦,腿上隐隐作痛。橙黄路灯下站着的人令他顿时收住步伐。

天下着小雨,忆童打着墨蓝的伞,暗郁的颜色映得她的脸分外冷白,纤细柔弱的身子伫立在雨幕里,风雨飘摇中愈显单薄。他胸口一阵刺痛,定定地望着她躇步不前。

透过雨丝,她看到梵司廷颧下的红肿,唇角的裂口,血缓缓渗着,融着雨水,延至下巴,发梢滴着水,身上濡湿一片。本是那样高挺的男人,此时却只显落魄。

她本以为泪已干涸,但两两相望中,眼眶渐渐泛热,视线也开始模糊。她吸吸鼻子,硬把泪水逼回去。

梵司廷走上前,沉哑地开口“忆童,对不起。。。。。。”

如果这一声“对不起”能换回一条命,她会接受,可是,不能。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这全是我错。。。。。。”

忆童默不作声,让他更加不安,他倒宁愿她骂他,打他,甚至是到警局揭发他,也不愿她这般冷然对他。

“忆童。。。。。。”

“。。。。。。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梵司廷一怔,随即脸色更沉。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瞒她了,只是怕对她和盘托出后会给她带来麻烦。他深谙黑豹的做事风格,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梵氏有威胁的人的,除去一个障碍,就好比捻死一只蚂蚁,何况柔弱如她。

看到他的不情愿,忆童心头更凉“你不愿意告诉我吗?”

他蹙紧了眉头,望着她泪珠滚动的双眼,抿紧了唇。

“那。。。。。。那我那天听到的,全是真的吗?是你帮助何盛树陷害我爸爸?”忆童的心止不住地微颤。

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心中绷得死紧,垂眉遮掩慢慢溢上眼间的痛楚。

似是绝望,似是寒透了心,忆童摇摇头,终将那蓄积已久的泪晃下,刺伤了他的眼“我懂了。。。。。”

她蓦然转身,快步离去。

他伸出手欲抓住她,却僵在了半空。他连乞求她的原谅的资格都没有,还凭什么去挽留她。。。。。。

凌庭儒的身后事已经办完,事故调查也在继续进行中。何盛树自然是被审的头号对象,而梵氏亦遭到明察暗访,至于匿名传真的来源也在调查当中。但是,这三方的势力实在皆强大得不可估量,调查进展缓慢。因凌庭儒已过世,而何盛树身带嫌疑,市长之职暂由肖旭代理。

唐浩虽然心挂着这件案子,但是英国那边的通知已下达,期限已到,他不得不去英国完成培训。

但他对忆童极其放心不下。一是担心她不能承受丧父之痛,二是最近她表现异常,总是将来找她的梵司廷拒之门外。精明如他自然发现不对,曾多次询问她,或者试探她,可她总是欲言又止,让他始终弄不清楚个究竟。

于是他决定先到英国报到,再正式提出延缓培训申请,得到批准后回国继续着手查案。

在送走了唐浩的第三天,廖欣音来到忆童房里,看到她坐在桌旁,望着手中与爸爸的合影发呆。

自己这段时间消瘦憔悴了很多,而她的女儿更甚,身子越来越单薄,终日郁郁寡欢。她的好朋友帛曼来看她,急得直流泪。宁枫也成天往这跑,她不说话,他就默然地陪着她。而那位梵先生,忆童极力躲避着,任由他在屋外等候,常常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

她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这里虽然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但是这也有让她悲痛欲绝的回忆。她应该换个环境,学着淡忘,学会坚强了。

“童童。”廖欣音轻轻唤她。

忆童茫然地回头。

“童童,跟妈妈走,转学到法国,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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