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急着落幕的幸福 6（1 / 1）
和林晓拍电影的女主角ANNIE是林晓公司的新人，说起来也算是林晓的师妹。自从他们俩一起拍戏以来，绯闻就不曾间断，什么“金童玉女”、“戏假情真”、“相见恨晚”、“擦出火花”这样的话每天都出现在娱乐版的头条，从某种程度来说，这样的新闻对这部电影的宣传起到了炒作的作用，也许这也是林晓公司的用意吧。
其实自从和林晓在一起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将会面临着这样的情形，而且也碰到过许多次了。因为我深知林晓对我的感情，所以我从不介意那些流言蜚语，我以为林晓也不介意的，但是我错了，这次真的错了。
林晓生日那天，我提前下班在家里给他做芝士蛋糕，为了这个蛋糕，我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学，就是希望能在林晓生日的时候给他一个惊喜，因为他最喜欢吃芝士蛋糕，我希望他能吃到我亲手做的芝士蛋糕。
“这真的是你做的吗？”林晓不相信地看着我。
“怎么样？”我紧张地看着他。
“嗯……”他故意卖关子。
“到底怎么样？”我心急。
“很好吃！”他说。
“不许骗我！如果你想我进步，就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真的很好吃，以后你可要麻烦了，我爱上你做的这个味道了，别的我吃不惯，你要做给我吃哦。”他开心地说。
“真那么好吃，我就勉为其难为你做好了。”我假装勉强地说。
“你怎么会做这个的？”
“秘密！对了，你今天不用回家吗？林桐会不会等你？”我担心地问。
“不会的，她现在不理我，回去也是冷战。”林晓无奈地说。
“还记得以前的生日怎么都是怎么过的吗？”我不想继续那个话题。
“去年是在日本过的，前年……是在公司，然后等了你一个晚上……”
我想起那次他蹲在我家门前睡了一晚，而我是去天明家照顾喝醉酒的他。已经两年了，真的好快。
“想来真惭愧，我还是第一次给你过生日。”
“没关系，只要以后每个生日你都在我身边就好。”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你的生日呢？有什么特别难忘的事吗？”
“有，就是每年都会收到一份特别的礼物。”
“什么礼物？”
“每年都不同，有时候是玩具，有时候是吊坠。”
“这有什么特别？”他不屑地说。
“特别在于，我从来不知道送礼物的人是谁，但是他已经连续送了九年了。”今年也不例外。我以为是林晓，可是他说不知道。
“这个人有什么企图？”他紧张地问道。
“你别胡说！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记着我，记着我的生日，我觉得很幸福。”
“你觉得幸福吗？”林晓酸溜溜地说。
“嗯。”
“看来，除了我之外，还有人对你心怀不轨，我可要小心了。”
林晓的电话响了。好像是朋友打来说“生日快乐”的。
挂上电话，我看到林晓有点不开心。
“怎么了？电话谁打来的？”
“ANNIE。”
“哦。”
“方晴，明天……我要去上海。”他一脸愁眉。
“是吗？可是……你怎么这副表情？”
“我是……和ANNIE一起去，为一款手表做代言。”
“有什么问题吗？”我还是不明白林晓到底为什么看起来不愿意的样子。
“那个ANNIE……她确实有说喜欢我，还说……不介意跟我……做地下恋人……”林晓紧张地说，“不过，我已经明确拒绝她了……”
“你是怕和她一起去上海会把持不住呢，还是……怕我误会？”我忍不住想逗他。
“我不会的！我怕你误会，那些报纸都是乱说的，我对她没什么的……”林晓忙解释。
一个星期前，剧组提前为林晓庆祝生日。庆生结束后，据说林晓亲自开车送ANNIE回家，而且两人举止暧昧。这些我都是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看到的，报纸上还说，也许林晓已经和ANNIE在玩地下恋情。当时我确实觉得很生气，不是气林晓，而是觉得这种没有根据的话真是不负责任，不过，我不会介意，因为我相信林晓。
“其实你怕什么呢？我不在意的，别人说什么让他们说去吧，只要你没做过就行了。我相信你。”我安慰他。
有趣的是，三天后我在报纸上看到了林晓和ANNIE在上海街头接吻的照片，报纸上说那是在收工后，林晓和ANNIE在街边散步时“情不自禁“被记者逮到的一幕。我确信那不是一张电脑合成的照片。我很震惊，心里乱成一团麻，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理智告诉我，林晓不会这么对我，我想我相信他。
“方晴，我不知道怎么说，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林晓从上海回来那天对我说。
“报纸上说的……不是真的吧？”
“当然不是，我……”
“那就行了，不用说了。”
“你不生气？”
“气什么？你不是就行了！”我笑说。
“你不吃醋？”
“又不是真的，干嘛吃醋？”
“如果是真的呢？”他突然这样说。
“真的……？怎么……会？”我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你不会的……我相信你！”
林晓突然沉默了，他低下头好像在思考什么。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眼神阴郁而冷涩，我感觉到一股寒意。
“方晴，你只会说相信我！够了！我听了太多次了，为什么每次你都是这种态度？为什么看到我和别的女人接吻你也能无动于衷？你就不能表现得像其他的女人一样，吃醋、生气、发脾气？你是真的相信我吗？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不在乎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难道信任一个人也有错？
“每次我有绯闻，你都是无所谓的样子。刚开始我还觉得你大度，以为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相信我，可是方晴，你是女人，你怎么一点反常的迹象都没有？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静？你能不能表现得像一个正常的女人？”
“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想，我以为我给你足够的信任就是对你的支持，我不想让你在我这里还像在记者面前一样辛苦。为那种没有意义的事吃醋，我觉得很无聊。”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气。
“在你看来，很多事情都是无聊的吧？”
我沉默。
“其实……你从来就没爱过我吧？”
我惊讶地看着他。我没想到林晓会以为我不爱他。就像他说的，我是女人，我怎么会无动于衷？他不知道我有多怕成为那样不讲理的女人，我有多怕他因为那样而讨厌我，所以我选择相信他，因为我了解他，了解他那么爱我，我不想让那些无谓的误会影响我们，我不想做那种无理取闹的吃醋女人，可是这在林晓看来竟是我不爱他！那一刻，我的心好像被撕裂了一样痛，眼泪无助地流下来，我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我们会一次又一次的争吵。
“我不明白，那么多人那么多歌迷都喜欢我，为什么我身边的人却没有那么喜欢我？爱你是一件辛苦的事，可是不管多辛苦，只要你爱我我都会觉得值得，可是……”他哀怨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不值得，我早就知道，是你一直坚持……”我自言自语道。
我发现原来我们对爱的理解并不相同。他很依赖我，他要我给他很多很多的爱和呵护，他要我的世界里全都是他，可是我不是那种善于表露感情的人，也许是因为我比他大吧。说来说去，还是年龄的问题，也许这真的是问题。
“我只是不懂，为什么当初你看到我姐和刘天明在一起，你会那么难过？对我却是不冷不热？”
“因为他们在一起是千真万确的事，而你的那些全是绯闻。”我低语，心里有个地方慢慢地裂开。
“对不起方晴……不是绯闻，这次是……是真的。”
“你……说什么？”
“我和ANNIE在一起很开心，她让我觉得自己……被重视，我觉得她需要我，可是……我……跟你一起我感觉不到。”
我哭着看向他，这还是那个说跟踪了我七年的男孩吗？还是那个说会跟我一生一世的人吗？三天前，林晓还说要我今后的每一个生日都陪在他身边，言犹在耳，三天时间，一切都变了。为什么？才三天而已，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们……分手吧！”他沉痛地说。
林晓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痛苦跟不舍，我想是我眼花了吧？我默默地回到房间，关上门，沿着墙滑坐到地上，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下来。林晓说得没错，我真的很冷静，也许我是冷血吧，我竟然能在听到那样的话后还这么从容。
从前我以为我不相信爱情，不相信男人的话，可是当我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也可以这么相信一个人，这么义无反顾。原来以前的不信，是因为自己没有遇上让你相信的人。我爱林晓，也相信林晓爱我，所以我相信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我相信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心里牵挂的都是我，所以我不在乎他的绯闻，可是这样的信任却让他觉得我不爱他。究竟什么是爱？怎样才算爱？
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林晓要的是那种会撒娇、会生气、有脾气的女孩，因为生气有的时候也是一种爱，因为紧张所以生气。而我却什么时候都保持冷静，所以他说感觉不到我需要他。我们在一起太久了吧，他看到了我身上的裂纹和磨损，我们终究经不起近距离的考验。
我比他大四岁，我觉得幼稚的事林晓却乐此不疲，他要的爱，我给不了。这就是年龄的差距。虽然林晓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些，可是他毕竟还是年轻。四岁，多么悬殊！终于知道，原来我真的不是他要找的人。
第二天一整天没有看到林晓，也许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可是我想通了，真的想通了，我是时候放手了。
之前有个同事说有个房子要出租，我叫她带我看房子，我想尽快搬出林晓的家，我已经没有理由再住在那里了。那间房子在旺角，离电台很远，可是因为租金便宜，我什么都没想就和房东办好了手续。
“方晴，你现在在哪里？”天明打电话来。
“砵兰街。”
“正好，我也在这附近，我来找你！”
五分钟后，天明出现在我们约好的茶餐厅。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天明问我。
“看房子。”
“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看房子？”
“不想再住在那里了。”
“可是你家离电台很近啊，搬到这里上班不方便啊。是因为林晓？他给你在这里买了房子？”天明笑着说。
“是因为他，不过不是他给我买，是我自己租。我们……要分开了。”
“你上次就说过这样的话，还不是和好如初？不要意气用事。”
“这次是真的。”
“是因为……报纸上说的那件事？”天明猜测道。
我沉默。
“难道报上说的都是真的？怎么可能？”天明不敢相信。
我也不相信，可是这已经不重要了，不管有没有这件事，结局都是一样的。只是……这样会让我更心痛一点。
天明没再说什么，只说到时候他来帮我搬家。
“你为什么每次都是在我有困难的时候出现呢？难道你是我的守护神？”我开玩笑。
“如果我不出现，你打算找谁？”
“自己啰，我还能找谁？除了你和林桐，我没人可以找，林桐不会再帮我了，我们……唉，算了，我就是这么失败，我好像没有朋友。”
“不是你失败，而是你太封闭自己，不给别人机会了解你，不过，现在开始改正也不晚。”
“以后再说吧。对了，你到旺角做什么？”
“送佳音上班。”
“哦，原来是二十四孝男友。”
“只要你想，随时会有一大批这样的人排在后面的。”天明取笑我。
“这个时候你还笑我！”
“不过说真的，真的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吗？”天明恢复了严肃的面孔。
我摇摇头，“我想明白了，就算这次没事，还会有无数个下一次，我不想到最后吵到连最美好的印象都破坏了，趁现在我们彼此还没有恨的时候，分开比较好。林晓早晚会明白，我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适合他。”
“可是……这是你最怕的结局，你……可以吗？”天明担心地问。
“我记得你说过，万物有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要真心爱过，真正开心过，这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不是吗？你说当我努力了，发现还是不行，再放弃也不迟，到时候也不会这么绝望，因为尽力了。所以我现在没有当初想的那么绝望，也许是我冷血吧，又或许是像林晓说的，我并没有那么爱他。”我可悲地说。
“我知道你有，不过……既然这样，就祝你……早日找到你的下一个如意郎君吧。”
“别吓我了，还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