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节(1 / 1)
写到这一节的时候,心里好难过。
明明许依恬就那么爱卓立,卓立也那么爱她,可是,却偏偏要吵架,要闹情绪。
卫细细也很难呢,她就这样默默成全了他们吗?
还是,后面会有什么样的峰回路转呢?告别了卫细细的卓立,头也没回地走掉了。
假如,他稍微停顿一下,回头,发现卫细细崩溃的眼泪,他也许就会飞奔去她身边。
可是,他却毫不犹豫地走了。
刚回到酒店便接到许依恬的电话,她在电话那头儿亲昵地问:“你有没有想我?”
“你说想没想?你老是喜欢问我这种需要回答得很肉麻的问题。”
他微皱着眉头,但却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喜欢听一些甜言蜜语的吗?我就喜欢听你说,你若是每次都主动说了,我就不用这么辛苦地问了。”
她搬出一套自己的爱情理论来,让他无从抗议。
“我想你了。一直在想你。”
他弃械投降。
“那,你刚才去哪里了?我之前打过好几个电话你,怎么都没接呢?”
“嗯,刚才跟同事应酬去了。不方便接。”
他随口胡诌了个理由,想来,应该是刚才手机调了震动,又和卫细细在一起,才没有注意到许依恬的来电。
他不打算告诉她,关于遇见卫细细的事情。
他只是不想她又东想西想的,前几天的争端,至今仍然让他有阴影。他想要维持现在稳定的感情,决意不提。
北京的秋天悄无声息地来了。
天气转凉,但偶尔又回归几日酷热,仿佛是夏天在垂死挣扎一般。
“许依恬,你又差点儿迟到!”
陆露见许依恬顶着一头乱发冲进办公室,便大叫一声。
“你小声点儿行不行?你是不是想我待会儿又被MV骂?”
许依恬一脸的郁闷。
“好,好,好。我小声说。你昨晚干嘛去了?”
陆露的八卦劲头又上来了。
“去朋友开的酒吧玩了。喝多了点儿。”
许依恬心不在焉地回答,她忙着整理一会儿开会要用的资料。
“都是些什么样的朋友啊?有没有什么优良品种,给我介绍几个呀!”
“我要是有那种长得好看又有钱的朋友呀,还轮得到你?”
“哎,真没劲儿。你说,这年头优质男人到底都去了哪里?”
“他们都成了别人的对象了,你呀,就别叹息了,赶紧发奋工作吧!等咱们成了富婆,要多少小白脸就有多少!”
“没劲儿。”
陆露怪叫一声,立刻闪开。
进入GD翻译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许依恬逐渐了解到原来整间公司的部门分工非常细致。自己所在的部门,一般都是处理关于文学文件和个人资料的case。
所有的case都会严格按照公司制定的翻译项目SOP来执行。
通常的流程会有四步:
第一步,翻译项目评估;这一部基本上由陆露负责,她需要接收公司内部网上传输来的case,然后进行初步的评估,比如,时间,专业领域等。
她整理好的case将会传去黄玉婵那里,由她接手第二个步骤:执行。
她将会和客户签订翻译合同,然后制定出项目的进度计划表,再交给石致信,梅森来进行下一步。
她们二人都要和客户保持紧密的联系,以随时确保客户的要求得到满足。
第三步,就是质量控制了。
这一部包含了具体的翻译,许依恬,梅森,主要负责这一部分。他们俩将翻译出来的初稿交给石致信或者MV进行审核,修改。
最后一步就是预提交以及后期制作。接收客户的反馈意见,再将成形的case交给公司的制作部门去完成。
这样就算大功告成了。
虽然部门里的人不多,但是,大家都很团结。MV虽然很凶悍,但其实大家还是很崇敬他,在他的领导下,工作总是能够获得嘉奖。
中午,石致信和许依恬一起吃饭。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说:“真没想到能和你一起工作,这种感觉还真奇妙。”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他问。
“我们大学的时候好像都没有一起做过什么事儿吧。”
“你再想想。”
“有吗?大学的时候?”
“你什么记性呀?你忘了,有一次英文歌曲大奖赛,我们还合唱过。”
“啊!我想起来了。”
“真的想起来了?”
“Last Christmas/ I gave you my heart/but the very next day you gave it away……”
她当真就唱了起来那首歌。
“This year to save me from tears/ I’ll give it to someone special……”
他接着唱了两句,意识周遭有人因此而看他们俩时,他才立刻停了下来。
“那次咱们俩最后得了名次没有呀?”
她一脸兴奋地问他。
“得了跟没得是一个级别的。”
“啊?”
“得了个安慰奖。你还愤愤不平地说,再也不要和我一起参加唱歌比赛了。”
“对,对,对。那是因为班主任骂我了,我那会儿觉得都是你拖累我。”
“明明就是你自己跑调了。”
他们俩饶有兴致地斗嘴,她忽然觉得轻松无比。
没想到,和他在一起,竟然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们大学毕竟是同班同学,进入社会后,这种同窗的情谊便更深刻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许依恬忽然觉得寂寞。
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卓立的存在,好像生活变得不完整。
她躺在床上,突然很想给卫细细打电话。
偶尔那么一瞬间,她会觉得愧对于卫细细。她占据了原本属于卫细细的一切,现在还自私地对卓立刻意隐瞒了她回来的消息。
她犹豫着拨号,又迅速地挂断。
房间里的沉寂让她的心情更为压抑。
她和卫细细曾经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如今,真的过不去了吗?
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她差点儿又想挂断。
“喂?”
卫细细的声音却幽幽地传了过来。
“是我。”
她喃喃两个字。
“我知道。”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而已。”
“哦,那你等一下,我用座机给你打过去吧,我在外地。”
原来,当她莫名开始想念卫细细的时候,她却已经不在北京了。
“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
卫细细换了个座机打来。
“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想起你。”
许依恬有点儿不好意思。
“谢谢。”
“谢什么?”
“谢谢你突然想起我。能被别人想起,是一件好事。”
“呵呵。你怎么去外地了?在老家?”
“没有,在上海,看望一个朋友。”
上海?许依恬的心忽然一沉。
偏偏就这么巧,卓立也在上海!
“哦,是我认识的朋友吗?”
她的声音明显黯淡了,还充满了试探。
“不是,是我学法语时认识的一个朋友。”
“哦。”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相信这个理由。
她隐隐地猜想,该不会卫细细是知道卓立去上海出差,所以故意跟去的吧?
放下了卫细细的电话,她便打给卓立。
那一头异常地安静,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问:“今天晚上没有应酬?”
“哪儿能天天都有应酬?我在酒店看电视。”
“你在上海有没有去探望一下认识的朋友?”
她试探地问。
“没有,我在上海哪里有什么认识的朋友?”
“真的?”
“你怎么了你?大晚上打电话给我说些有的没的,我已经说了没有了,干嘛还要问我?”
他有点儿莫名其妙。
“你发什么火?我看,是被我说中了吧?”
她也不甘示弱。
“我不是要冲你发火。我承认自己的脾气有些暴躁。可是,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突然间觉得她很无理取闹。
“说你爱我,说你需要我,说你只爱我一个人!”
她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喊着。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明白她到底发什么神经。
见他用沉默敷衍自己,她的火气更大了,口口声声地质问:“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已经不爱我了,对不对?”
“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儿!”
他顿了顿,却只说出了这个。
“我不成熟!我就是不成熟!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不成熟!怎么?现在嫌我太幼稚了,对吧?”
他不想跟她吵架,只说:“你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等我回了北京再说。”
她听着电话里“嘟嘟”声,用力将手机砸向了墙壁。
她弄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原本以为自己隐瞒了他,还很内疚,现在想来,最好笑最白痴的人,就是自己了!他说不定在上海已经见过卫细细了,却只字不提。
他那模糊不清的态度,仿佛在说:他还是会回到卫细细身边的!
她在这一瞬间疯狂地恨他。
感情让人变得盲目,而他的态度让她变得越来越歇斯底里。
隔天上班的时候,许依恬顶着那哭肿的眼睛,在茶水间里冲咖啡。
“昨天哭了?”
石致信诧异地问她。
她低着头,用头发挡住眼睛,回答:“没有。被蚊子咬了眼睛。肿了。”
他当然知道她是在撒谎。
他抢过她手里的杯子,说:“你拿冰块敷一下眼睛周围。待会儿被MV看到,又要训你了。”
“可是……”
“别可是了。敷一下冰会消肿的。”
他一边说,一边从冰箱里取出一盒子冰块来,又从自己的衣袋里掏出一个棉质加厚的手帕,小心翼翼地包好冰块,递给她。
“谢谢,你怎么会随身带这么厚的手帕?”
“习惯了,就好比女人总是爱穿高跟鞋一样。我喜欢准备手帕,如果哪一天我出门的时候发现没有这块手帕,就会觉得很不安。”
他帮她冲咖啡,手法比她娴熟得多。
“其实你没必要每天都帮大家冲咖啡,你又不是端茶递水的打杂小妹,何必这样?”
他看着她,心里有些疼惜,却不愿表露出来。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我没想那么多。”
他哑然。
这个女子,总让他觉得有点儿特别,却又说不出来是哪一点特别。
看得出来她前一晚哭得很惨,而他的心就在这一瞬间,乱了。
下班以后,许依恬拿着昨天被自己砸烂的手机去中关村。
打听了修理费之后,她不禁失语,要修的话还不如买一支新的手机了。
是啊,现在3C产品的换代是日新月异,每个月都有更好的新品出来,之前的型号又会继续降价。
忽然之间,她很固执地想修好这支用了好几年的手机,就像她迫切地坚持要修复好自己和卓立的感情一样。
在这个世界上,喜欢新产品的人固然很多,但也有人因为念一份情,而舍不得丢弃曾经用过的东西。
爱情也是一样。
有人愿意尝试新鲜的恋情,也有人不肯喜新厌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