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节(1 / 1)
女主的原名本来是“林菁甜”,后来觉得这个名字不大好记,还是决定改成“许依恬”。
这大概是和原先那个版本最大的不一样吧,不过,由此可见,改写以后的很多东西都变化了。
我当然更喜欢改写过后的,文笔更熟练些,人物应该也更鲜明了些吧?
PS.许依恬这个名字是和一个老友在高中的时候初谋小说时想的,但后来一直没用过。
如今,恰巧拿来一用,也以此感谢我的那位老友——酸酸。卫细细对于许依恬来说,是一个不定时却永远存在的地雷,且威力难以估摸。
许依恬躺在卓立的身边,听着房间里的空调呼啦啦地吹着,看着窗外微醺的夜色。
卓立似乎已经睡熟了,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呼吸声。
可是,她却辗转难眠。
想起那个侧影模糊的女子来,心中便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堵得慌。
自从卫细细当年不告而别,至今已有六年时光了。
而北京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如果上天注定了要让她再和卫细细见面,那也没有办法,只能说是“在劫难逃”。
只是,她却拿不准卓立会有怎样的反应,她所有的担心都系在他身上。
毕竟那是一个曾经让他爱得死去活来的女子。
想起他们当年的恋情,许依恬就忍不住扼腕叹息。
可她偏偏又亲眼见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偏偏又太过明了他们各自的心情。
而且,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一开始认识卫细细,并且与之成为朋友的人,是她自己。
许依恬初识卫细细是在四年前的夏末。
开学报到那日,许依恬拖着硕大的行李箱,跟着她的表姐李晓昕走在陌生新鲜的大学校园里。
李晓昕那时候在北京开了一家服装店,日子过得紧绷绷的,尚未结婚。
许依恬刚进了她那新的宿舍,便看见一个头发短短,眼睛明亮,身材瘦小的女孩子,被一个中年女人拽着,也进来了。
这伶俐女孩便是卫细细。
而拽她进来的那个女人,高且瘦,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穿仔裤,显得很年轻。
卫细细却开口叫着:“妈,你慢点儿。”
她妈妈冲着许依恬和李晓昕笑了一笑,指着里面靠墙的一个床位,对卫细细说:“细细,你睡这张床。”
“为什么啊?”
卫细细不明所以地问。
“通风好,靠暖气,离厕所远,你怎么什么都不懂?没脑子!”
她妈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然后利索地爬到上铺给她铺床。
李晓昕见这情形,低声对身边的许依恬说:“你看看现在的小孩,娇生惯养的,你可千万别学啊!床,我就不帮你铺了,自己动手,有点儿魄力。”
许依恬翻个白眼,回嘴:“自个儿铺床就叫有魄力?放心啦,我自己搞定。”
李晓昕满意地笑了,接着说:“那你自己收拾吧,我先走了啊。店里不能没人看着,有事给我打手机。”
“赶紧忙你的去,免得以后怪我耽误你赚钱!”
许依恬自个儿爬上了床,有模有样地铺了起来。
等到家长们都走了,卫细细突然凑了过来,一脸羡慕地看着许依恬,说:“你真厉害了。怎么这么会铺床?”
“这有什么呀?我从初中就开始住校了,这种事儿啊,小菜一碟。”
许依恬自豪地回答。
“我真羡慕你。”
卫细细扬着她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说。
就这样,许依恬和卫细细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朋友。
她们住同一个宿舍,又是同班同学,白天都形影不离,晚上还促膝长谈。
那时候卫细细有一个在厦门大学念书的男朋友,她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给许依恬看他们的合照。
那上面,是梳着两条辫子的卫细细和一个笑容干净的男孩子。他们站在一棵白桦树下,那男孩的衣领被风吹开来,漂亮的锁骨便露了出来。
照片上的卫细细笑得很甜,眼睛亮亮的。
许依恬被这张照片给迷住了,看了又看,忍不住问:“你们俩怎么看上去这么般配啊?”
卫细细便露出羞涩的笑容来,甜滋滋地回答:“我也觉得我们俩很配呢,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那时的许依恬莫名地羡慕卫细细的爱情。
其实,她自己当时也有交往的对象。他叫方颜。
方颜是那种性格内敛的男生,沉默的嘴角,深邃的眼神,总是一副谦和有礼的样子。
他为了和许依恬在一起,甚至放弃了家乡的名牌大学而跟着她来了北京这么个二流院校。
他们之间的情深意重,从高一开始,直到大一,足足四年。
许依恬有时候都怀疑他们之间丝毫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因为彼此已经熟悉到几乎可以脱口而出对方的详细档案来。
他们太清楚彼此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方颜义无反顾地忽略了他们之间那相差将近一百分的高考成绩,选择了一个自己丝毫不喜欢的学校,却从没埋怨过许依恬什么。
这也许就是许依恬最喜欢他的地方,默默付出,不求回报,而且不骄不躁。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她喜欢上了卓立的话,应该就会顺利地嫁给方颜吧。连她妈妈都认为,方颜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她的人。
只可惜,故事往往事与愿违。
当幸福已经习以为常的时候,她遇到了那个改变自己的人。
不仅仅只是许依恬在羡慕卫细细的感情而已,卫细细其实也在羡慕许依恬。
“距离绝对是恋爱的最大阻碍。说实话啊,我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
有一次,卫细细无限感伤地对许依恬说。
“哎呀,别想那么多,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许依恬想不到更好的安慰说辞来,只好搬出这金玉良言。
“这句话是那姓秦的家伙自个儿胡诌出来的!你想想,若是在寂寞时候,得不到恋人的拥抱;在悲伤时候,没有一个依靠;在欢喜时候,他无法第一时间分享喜悦……总之,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和你相隔天涯,连见一面都难。这样的恋爱,你想要吗?”
卫细细的一番言说,让她愣住了。
或许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距离恋爱”吧,又或许是因为那个时候还太年轻了。
许依恬总是愿意相信,相爱就可以解决一切难题。
那也是她第一次发现,卫细细其实是个很会为自己打算的姑娘,说白一点儿,就是挺现实的。
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也许正因为如此,没过多久,她就和那个远在厦门的小伙儿分手了。
“你发什么呆呢?”
卓立突然扬手拍打在许依恬的脑袋上,吓得她一哆嗦,差点儿没从马桶上摔下去。
“我说,你能不能不在我大便的时候进来吓我啊?你不嫌臭吗你?”
许依恬翻了个白眼,意识到自己是在大便的时候,便嚷嚷起来。
“谁想看你大便了?我赶着洗脸刷牙去公司加班。你进来都快二十分钟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能不进来看看吗?”
卓立一边挤牙膏准备刷牙,一边说。
许依恬赶紧拉扯他,说:“你去厨房刷牙行不行!我要擦屁股了,你赶紧给我走开!”
卓立只得端着杯子,捏着牙刷,伴随着一脸无奈的表情出去了。
等许依恬大摇大摆地走出厕所的时候,卓立带着一脸恨不得掐死她的表情冲了进去,还大声说:“我今天要是迟到被扣钱,你这个月的海底捞就没得吃了!”
许依恬才不怕他呢,嘿嘿一笑:“我不怕!这个月林澄澄欠我一顿,反正不用自个儿掏腰包。”
“你这个罪魁祸首,也只能祸害我和林澄澄了!”
卓立探出头来,假装恶狠狠地说。
“去你的!”
一只拖鞋优雅地飞上了他的衬衣。
又到周末,许依恬随意套了件中性的格子衬衣,扎了个马尾,穿着脏兮兮的牛仔裤就去和林澄澄吃饭了。
人声鼎沸的海底捞,要不是因为林澄澄有个相熟的阿姨是老板,还不知道要排多久队才能坐下来呢。
林澄澄一脸得意地走过那些焦急等待的人们,挽着许依恬,走进了预留好的雅间。
“我说姐们,你能不在关键时刻给我丢脸吗?”
林澄澄鄙夷地打量着许依恬,抱怨。
“怎么了这是?哎,我穿这样就是给你丢脸了?你也太势利眼了吧?真不善良。”
许依恬不满地嘟囔。
“哎哟,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今晚有神秘嘉宾呀!你也真是,活活把我的品位跟着拉低了。”
林澄澄正故作神秘呢,就有人敲响了包厢的门。
“这不,肯定是他来了。”
这女人坏笑着拉开了门。
“嗨。大家好。”
来者是一个和她们年纪相仿的男子,穿得挺正式,可是笑起来有点儿贼贼的。
“装什么装,哪儿来的大家啊,我们就两个人。别逗了。”
林澄澄怪叫一声,示意让他坐下。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最好的姐们——许依恬,这位呢,是我新交往的男朋友,叫郝亚伦。”
那位郝亚伦同学立刻向许依恬伸出了手,笑着说:“你好,你好。”
许依恬有点儿尴尬,不晓得该伸手握他,还是无动于衷,便只好口口声声地回应:“你也好,你也好。”
林澄澄一把掐在郝亚伦的大腿上,疼得他差点儿没跳起来,这才悻悻地收回了手。
“咱们赶紧开吃吧,我都快饿死了。”
许依恬忙打圆场,抓起筷子就在锅里搅和起来。
这顿饭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终于吃得两个姑娘肚皮滚圆。
走在凉风习习的北京夜色里,林澄澄一手挽着许依恬,一手牵着郝亚伦,她感觉特别满足。
“许小姐啊,现在在哪儿高就?”
郝亚伦无视林澄澄那一脸的幸福模样,却突然开口莫名其妙地问许依恬。
“嗯,苏州街一家广告公司。”
许依恬看了看林澄澄的脸色,漫不经心地回答。
林澄澄斜眼瞟了瞟郝亚伦,似乎早已看透他心里那点儿小九九了。
果然,他接着就说:“哎哟,广告公司,不错呀。刚好我们公司最近想找广告公司合作呢,要不,咱们交换个电话号码吧!”
许依恬这才反应过来,捏了捏林澄澄的手心,使了个眼色。
“亚伦呀,你以后想找依恬的话,就打给我,只要我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呀,我肯定就和她在一起呢!”
林澄澄一边说一边给郝亚伦使了个恶狠狠的眼色。
郝亚伦只得闭嘴。
分开的时候,林澄澄在许依恬耳边轻声说:“我回去就好好收拾这见异思迁的贱人!”
许依恬笑得差点儿快岔气了,点点头,挥手:“拜拜。”
郝亚伦不明所以,还一脸喜色地跟着挥手呢。
许依恬也不明白,自己打扮得这么邋遢,怎么郝亚伦还会问自己要电话号码。
林澄澄心知肚明,自己阅人无数,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郝亚伦的那点儿花花肠子?
可惜的是,自己尚未看清此人的真面目,便带去见自己的好朋友,实在是抹黑了自己的眼光。
想想看,林澄澄有点儿心有不甘,原本以为世间的男子大抵都是倾慕自己这样花枝招展的女人,如今看来,还真有人跟卓立似的,口味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