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心疼(1 / 1)
陈罕海留下来和警方商量处理善后事宜。
李云清和邵翎夜一前一后走向他停在不远处的车子。
他一声不响地拉开后门坐进去,砰地又关上。她只好认命地坐进驾驶座。这么高档漂亮的方向盘,让她这个新手来握,比让他那双情绪不稳的手来握恐怕好不了多少。
她打起十二分注意力开车,直到他的寓所她都没开口。开了口她也没空去理。
“把中指和食指再张开点。”
他的手顺从地放在桌上让李云清包扎。
她却有些心疼,本是双漂亮优雅号令众人的手,现在可怜兮兮地在手掌和指间交错着深浅长短不一地血纹。
她边拿东西挑出里面的碎玻璃和泥土边拿眼偷瞅,他闭着眼斜靠在沙发上表情松弛,显然在休息。
之前一进门她便主动交待那时候她去了医院,他咬牙问她电话又为什么打不通,她把手机拿给他看,说昨晚忘记充电了。
他倏地一声把她手机甩到对面茶几底下,便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不动了。
“好了。”她轻轻拍下他那被她裹成粽子似的手。
他举到眼前睁眼看看,评价:“真难看。”
她笑着说:“就这水平,将就将就。”说着就与他眼光对上,突然就没音了。
她知道她有很多话待问他,可她无法开口。
眼前的人是条深海鱼,仿佛一时大意被搁在浅滩,让她窥见它闪闪发亮动人心弦的美丽鳞鳍,然后尾巴几摆几摆,拼着命又潜回了他自个儿的深海汪洋。
于是她又只能无措地望着那汪洋深处,晃动着的一个模糊,而不再清晰的巨影。
“我要睡会儿。”他起身走进卧室。
听他语气不像在逐客,但也没有留她的意思。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坐在客厅喝着,喝到茶杯见了底还没人来下逐客令。
她省了敲门的环节,直接推门走进卧室。
他已睡,睡熟了。
白粽子似的手搁在被外。
她知道他是由于之前情绪过于激动紧张而觉得精神疲累。
执起那裹得难看的手在层层纱布上轻轻地吻,忽而也觉得睡意上来,便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揭开被子又不至弄醒他地钻了进去。
正要闭目睡去,某次掉下床的不好经历让她又睁开眼,看了看身边睡得正熟的人,慢慢地侧身、贴近,只手抱住他的腰,另只手搂住他的头。
然后极其小心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上,他的心跳很平缓结实,一下一下地都经过她脸部的神经传过来,无比真实无比贴近。她安心睡了。
醒来时,她还在床上,并没如她睡之前料想的那样在床下或其他什么地方。
他也醒了,双眼望着上方漂亮的琉璃灯饰,长长的睫毛不时眨那么一两下,见她醒来,只晃了眼并不说话。
她轻轻拍了拍他那只搁在她肚皮上的白粽子,那琉璃般的眼珠子望向了她。
“你那时担心死了吧?”
“什么?”他装聋作哑。
李云清把他那粽子手举高,一翻身整个身体悬在他上方,双手撑在他头两侧,直视他双眼。
“你那时以为我死了吧。”
他不出声。
她头低下一点:“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你还没死。”
“设想一下。”她头再低下。只要再一下她就可以触到他的唇了。
“我的脑袋不是用来设想这些的。”他明显不耐地别过头。把她企图低下一寸就能碰触他的唇晾在了半空。
正要打算退却,整个头就被他拉下。触到他凉意渐淡的唇,她便不客气,他们开始激烈地舌尖纠缠,较劲。
她当然不是他对手,他吻过很多人,她只和他一个人接吻。
李云清越发吻得用力,不分头脸地乱吻,他把她扯开,皱眉抗议:“你到底会不会接吻?不会就不要这么激烈。”
她在心里羞耻了一下,嘴里却不松口:“我怎么不会接吻!”
他眯着眼看她气喘心跳了好一会儿,忽然道:“趴下去。”
望着他,她没反应。
“你不趴我怎么做。”他一脸理所当然,她突然就不那么乐意了。
“为什么就非要我趴下?”
盯着他随意敞开的睡衣处露出的那片景致极好的锁骨,她咽着口水。
他张大眼,满是惊讶。
那种像是冬天烤火、夏天吃冰,暖洋洋又凉冰冰的,融着些许天真的不可思议的神情,让她心痒痒得厉害。
她撑在他头两侧的双臂一松,整个身体作垂体运动,直压在他身上。
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乘人之危欺他右手壮烈负伤,才会如此色胆大如牛的小人之举。
她手脚麻利地将他单手压在头顶,避开他另外那只受伤的手,开始她的色狼行径。
她觉得她已经很深刻地体会到了“平等”这一词的含义。
下床,他是她上司,上床,她和他都是人。
想着那时工地乍一见他时的表情,她欲潮涌动,一发不可收拾。
她以为她会得手的。她占尽优势。
他根本就是妖魔一族。
除了避开他那根粽子手,她真的几乎已尽了全力。
“李云清,你不仅胆大,还够卑鄙。”
他用他那只看似凄惨的粽子手,毫不留情地把她翻转过来。
她无话可说。她已经尽力了,两只小兽般拼命厮打,结果就是这样。
邵翎夜用他那粽子手解开他的领带。
她大叫:“邵翎夜,我不喜欢SM!”
他眼神既邪气又坏水,脸上还漫着一汪冷笑:“谁要SM你。”
把她绑好,他用他那只没受伤的手再加上那只粽子手,在她脸上脖子上开始又拧又咬……
当晚,她不仅被他打成了猪头,更被他做成了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