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勿忘身份(1 / 1)
邵翎夜,她的总裁,已经有接近三周的时间没叫她去暖床了。
事实上,从那次她煮咖啡起,他们之间单独相处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分钟,见面只是纯粹工作上的事。
这段日子里他似乎都有忙不完的工作开不完的会议,好几次她送材料张秘书都说总裁出去了。之后她也不多问,交东西直接搁秘书室就是。
这个游戏他已经厌倦了,邵翎夜,他的一千万还真廉价就准备这么放过她,离透支还差得远啊。
这样的她,感觉就像一只送进屠宰场的猪,本做好准备心甘情愿挨宰,不料最后杀猪人竟弃了权。她心里有些憋。
李云清开始想他,偶尔做梦都是与他床上缠绵。
越界吃了天鹅肉的她,其实早已不满足于只远观那美丽的洁白,它再也忘不了吃肉时的甘美。
这时她的内心才真正开始慌乱,无法再把他当偶像当神邸崇拜供养,他是活生生的人,他冷冽的戏谑的的神情,他优雅的从容的器宇,伏在她颈间的低哑叹息,不可能再消失。
可这样的亲密,她却得时时提醒自己必须承认,他只是她的老板,她的债主。
不是她的情人。
桌上对话筒里的轻响,传来总裁大人沉稳的声音,如酒即醇且厚,听起来真舒服。
“把昨天让你审核的那叠人事材料拿过来。”她已经有一阵子没从话筒中听到他的声音了。
习惯地把东西交秘书室回了办公室,才坐下,桌上又响起他沉沉的声音:“我要你送表的你怎么没送来?”语气里有十分质问。
她愕然:“我刚刚已经交给秘书室了。”
“我是叫你自己送过来……算了,你现在过来一下。”
她敲门进去,很意外地发现他并没如往常坐在那张气派的办公桌前,身体斜斜靠在那张沙发上望着窗外。
见她进来他指了指桌上:“帮我把桌上那堆东西整理分一下类,我有点累了。”
她是助理帮他做这些是理所当然,可是在轮到她尽忠效力前外面不是还有个秘书吗?
“张莉有事。”他似乎有读心术。
“哦。”秘书有事她没事。
她开始站在桌旁认认真真地将那大堆散乱纸张归类。他大概真的累了,一直靠在沙发上没动声息都弱得很。她把桌面上清理干净,忍不住朝他那边望过去,果真头低着,但那浓密的睫毛偶尔大幅度的扇动,他并没睡着。
“总裁,都整理好了。”随时随地叫总裁,便让她能用属于下属的心境来对他。
“帮我泡杯咖啡来。”
“好。”她转身走进里面的茶水间。
“别煮久了,上次的煮糊了点。”
他在背后说。
端着咖啡从里面出来时,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成了茶水服务小姐,这些都是秘书职责范围啊。
这次他倒没睡着,坐在沙发上睁着眼,精神奕奕。
一口气把她煮的那杯黑糊糊的东西喝了,然后扬起眸对她说:“今天晚上到我那儿去。”
她一直苦等的话,就在她毫无心里准备之下被他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她以为这几个字再也不会从他嘴中说出。
她欣喜若狂。
大概真是忙得他没时间照顾自己身体的需求,他和以往比起来些微不同,一向惯于带着玩味冷静自持的眼神染上了几许深沉之色,引得人发狂。之后,他喘着气挪开身体。
“李云清,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我的?”
不知怎么,他就忽然这么问她,突兀的开口让她吃了一惊,一般缠绵之后他都很少说话。
她并没在他面前承认自己是喜欢他的,但他显然已经把她当成是。也是,有哪个女人会在不喜欢的男人身下情难抑制、欲仙欲死。
他的这个问题却让她想笑。
怎么发现自己喜欢他的?不就是你一而再的招惹她的吗。
就是你啊。从刚开始的五万一夜,再到现在。
李云清转头看他,那舒发后似满足似回味的表情像烙铁一样灼痛了她,霎时她体内岩浆奔流,不可抑制,再也忍不住转过身体斜压在他身上。
他刚过激情有些慵懒,只道她缠绵之后余韵未歇,只稍稍把头偏离,并未拒绝。
她吻他那美丽的额角,那富于冷厉而感性的薄唇,轻咬他的喉结,一时只觉整个人脑里心中都只有这个叫邵翎夜的人了。
各种思想如大海般猛烈而来,侵袭了每和他缠绵时她痛苦压抑的理智,如抚慰般的细吻变得激烈粗鲁起来,他皱着眉想甩开她,她不知哪里来的蛮力,他始料未及竟一时被她压在身下。
她像只冲破牢笼掠夺成性的野兽,看着身下的猎物红了眼。
“翎夜……邵翎夜……”她叫着心中叫了无数遍却从未真正一次叫出口的名字,胡乱在他身上狂吻。
是你啊,你让我变成了如此这般,患得患失。
手指渐渐伸向他的后背,粗鲁的带着怨气狠狠的划着痕印,指甲与肉体接触的地方开始有湿润的触感,似乎是血冒了出来。
李云清感觉身下的身体轻震,下一刻,她就被摔到了床下,头嘭嗵一声撞到床柱上,眼冒金星。
接触那冰凉的地板,她顿时从头到脚全身凉沁。李云清,你瞧你干了些什么!
他走下床来,在她面前站定,脸色铁青高高在上地俯视蜷曲在地的她,身不着片缕,却高贵冷傲一如审判罪臣的君王,那双总光芒灿耀的眼此刻如利剑般把她钉在原地。
“李云清,你是疯了吧。”他的语声能将地上的她瞬间冻结。
她怔怔地看着他,额角有什么热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红红的。
像只一击不中全盘皆输的野兽,无力地瘫痪在地,等待着致命的裁决。
她怎么就忘了,这个男人是高傲的王,怎么能让她这只蛤蟆在他身上随便撒野,痴心妄想!
他凉凉地自上方凝视她很久,嘴角忽然露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可她知道他那看着她的眼眸的幽深之处,是多么地鄙夷不屑弃之如履。
“你忘了自己的分寸吧,李云清?”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此刻听了她自己都想笑。
他深邃的眼角旖旎上扬,喉间泄出几缕短促的笑声。
在进浴室之前他头也不回,语声没有温度:“滚出去。”
她迈着迟钝的双腿在夜晚十点的街上飘荡。
她笑,仰着头看天笑。
李云清,你真是个天下最大最蠢的蠢蛋。
你是他的谁?他怎么可能会在乎你,他怎么可能会任你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