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四、逾界(1 / 1)
若说这天像是严大少爷的脸说变就变,估计没有人要举手反对。下午时还阳光明媚,傍晚便雷电交加,暴雨倾盆,一众人原是要赶在晚餐之前回去的,结果却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雨阻在孤儿院中直至深夜。
其实若真要回去也不是回不去的,不过就是要撑着伞下得一百多级台阶才可以坐上车子。这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谁也不是精贵得淋不得一点雨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严大少爷他睡着了!
不,或许说昏迷更确切。因为夏晨用尽了手段也叫他不醒,就差灌辣椒水呛他了。而且若不是沈墨廷拦着,我们这位夏小姐也许真打算用这种方法,顺手除去剥削她们女性同胞人身自由的大祸害!
但这人叫不醒却也不是办法,院长急着直问要不要送医院,或者请个医生过来什么的。而沈墨廷却摇头说不用,然而他看严鸩的眼神却是忧心难掩。严鸩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沉,似乎所有的原因他都一清二楚,但却也仍没有办法叫醒他。
无奈之下,沈墨廷只好决定几个人留在孤儿院过夜。由于房间有限,他留下看顾严鸩,而夏晨则与尹静岚去对面的房子休息。
待到严鸩清醒过来,已经是深夜,窗外的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乌云散去,露出朗朗夜空,天上的星好像水洗过一般清澈明亮,一粒粒散播在天幕当中。
环视四下,模糊陌生的空间让他一时间有些糊涂,抬眼瞥见搁在床头柜上的眼镜,拿过来戴上才将屋中的陈设看清明了些,随即也记起自己是在一间叫“安格”的孤儿院里头。
“醒了?”端着宵夜甫进屋来的沈墨廷问道。
醒?哦,之前,自己是“睡着”了吧?严鸩点了点头。
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沈墨廷在另一张床上坐下,“你这毛病……”
“死不了人的!”
“这我知道,可是我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还会犯!”
严鸩顿了一下,是啊,好多年没有像今天这样了!难道这就是情况恶化的先兆么?
“还是找不到治疗的方法吗?”他记得在美国的时候他也看过不少的医生的。
“如果可以治,我就不会回来了!无论用什么药,这个东西只会越来越糟糕,永远也不可能痊愈了!”严鸩朝他无所谓地笑笑,似乎并不将自己的健康当一回事。
“岚呢?”这个保镖也忒不尽责了,这么半天人影也没见!
“她一直站在外面,两眼死死地盯着这间房子,整个人被雨淋了个透,却怎么也不肯进到屋里来。后来还是给夏晨连哄带劝硬给拉走了的。”尹静岚很奇怪,其实他很怀疑,严鸩这个贴身保镖是不是有自闭症,行为怪异得很!
哦,这他倒忘了,她不肯进来怕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他对她说“滚!”,所以她遵从了命令,但却还记得恪尽职守,守在外面。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夏晨倒真是有几分本事的。不论她是哄是骗,她的话可以让岚听进耳朵总是不简单的。
只是,这一认知让他很不爽就对了!
下了床来,严鸩伸了个懒腰,对沈墨廷,“你休息吧,我出去走走。”
“很晚了!”沈墨廷提醒他。毕竟这里是孤儿院,又不是24小时营业的PUB,KTV,深更半夜任他四处游走,吵到小孩子总是不好的。真说不定半夜里出来撒尿的小孩,见他在黑不隆咚的外头走动,就当他是鬼呢!
“你放心,我会注意的!”严鸩举手跟他保证。临出门前又回过头问:“对了,我可爱的保镖在哪个房间?”
将给他开门的夏晨连同她的被子一道扔出门外,而后关门落锁,一连串动作做得干净利落。
“沈说找你有事!”他冲着门随口说道。
不顾门外一头雾水的人愤怒的叫嚷拍打,轻手轻脚地摸到两张床其中的一张——躺着人的那一张。
精致的脸孔,孩童般的睡颜,难得的恬静安然。
漆暗中,完美的唇型勾出漂亮的弧度,水晶镜片掩住的是一双温柔带笑的眼。
抬起手臂,探身抚向熟睡的脸颊……
一股凉陡然袭上颈项,伸出的手顿时停在半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缓缓垂眸,光洁的下颚底下,冰凉锐利的刀刃正抵在咽喉处,映着窗外的繁星,寒光隐隐。
沉睡的眼骤然张开,寒星一般的眸光直射向挨近自己身边的人。
两人维持这样的姿势有半分钟之久,严鸩突然“嗤”地笑了一声,“这回不装睡了,嗯?”
想也是,刚刚门外夏晨叫得那么响,傻子恐怕也不会选择装睡的。
尹静岚没答话,也不动,似乎全身都在戒备。
他又探身,丝毫不理会锋利的刀刃陷入皮肤划出血痕,手指轻捏细嫩的脸颊,“你今天似乎特别防我,下午的表情跑到哪去了?用别的表情面对我有那么难么?”垂头又看了看横在颈项上的利刃,抬手轻轻沿着刀背游划,“你有那么恨我?恨到……想要一刀宰了我的地步?”突然,他手上状似无意地微一用力,刀刃又深划了一分。
一粒血珠沿着刃口滑滚,最终滴落在她的锁骨上,微热的温度让她冰凉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下,握刀的手猛地退后一分。
严鸩顺势俯下身去,直接印上了她的唇。
带着强烈的掠夺意味的吻,暴风骤雨般的激狂,突如其来,毫无道理。强迫而来的唇舌纠缠,一方极尽的辗转纠缠,而另一方则麻木无动于衷。
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她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这一次他吻得特别久,久到一向毫不在意的她也察觉到了不寻常。
濡湿的吻自唇一路下滑,脸颊,耳垂,颈侧,肩头,锁骨……
与此同时,温热的指掌抚上她的小腿,掀挑睡裙底边,缓缓探入……
尹静岚倏地张大眼,惊怒地看着埋首于她胸前的男人。她撑起手肘,挣扎着要起身,然而已然探入她衣内的手掌却牢牢地握住了她的腰身。
“乖乖的,不要乱动!”近乎命令的口吻,略微沙哑的嗓音。
尹静岚摇头,“你……放开我。”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严鸩抬起头,“这是在求我?”
两人沉默对视了许久,尹静岚又将头偏了开去。
严鸩勾唇浅笑,语气半是宠溺地,“宝贝,你总是太固执!”说着,他退开身去,立在床畔。
看着尹静岚明显暗松一口气,严鸩的眉毛斜斜地挑着,抬手摘掉眼镜,一粒粒解去衬衫的纽扣,动作优雅而缓慢,又有些漫不经心,只有微眯起的双眼透着灼烈的□□。
严鸩并不壮硕,甚至有些瘦,逐渐袒露的胸膛只是干净结实而已。也许是从不热衷于户外运动的缘故,他的皮肤几乎要比女人还要白皙细致。他骨架身形修颀匀称,长相也斯文俊秀,若是神情再少几分邪肆,多一点正气,穿上儒衫长袍倒真像是清末民初的文人儒士。
只不过现在莫说是儒袍,他根本就是□□,衬衫长裤早已躺在地板上休息了。
星光为景,夜幕做衣,严鸩泰然自若地立在床畔,将手中最后一件贴身衣物丢落脚边。
这副凡是女人见了都要脸红心跳的图画,尹静岚却只是冷冷地看着,一瞬不瞬,眼神中丝毫不见情绪,只有十二万分的戒备。
□□的身躯重又压覆上来,制住她扭动挣扎的手脚,他瞬也不瞬地盯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如果真的恨我,你可以马上杀了我。刀,就在你手里!”
身下的人微微一震,停下所有动作,瞬间安静了下来。
见她不再挣扎,严鸩也迟疑一一褪去她身上的衣物,垂头再一次吻住她,不似先前的急迫激烈,极尽的温柔轻缓。
灵活的唇舌添吮着她细软的肌肤上一道道深浅长短不一的伤痕,那是她拼尽全力活到这一刻的证明,十年的伤,十年的苦,十年的洗练,全在这上面。
尹静岚没有动,身体却止不住地轻颤着,他手抚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只是不知是出自身体的本能,还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抗拒。她张大着空茫的眼,瞪着漆黑的天花板,脑中是一片空白。只有死死握住刀柄的右手泄漏她沉睡在心底最深处的情绪。
撩情的手分开她的双腿——
寒光隐闪的雪刃高高举起——
炽热气势汹汹的吻袭上她的唇——
凛寒的光带着带着冷风疾速落下——
他沉下身体,一次性进入她,相合相融——
……
刀,仍还握在她手里,却在最后一刻猛然收住了劲道,偏离了方向。
手背掩住双眼,泪,缓缓自旁侧滑落……
最终,她没有下手。
最终,他还是占有了她。
也许,她还不够恨他。
也许,今天以后,她终于可以找到一个拥有情绪的理由——憎恨的理由!
黑暗中,两双光裸的腿相互交叠勾缠在一起,看似满怀无限旖旎□□的画面,画中人却都少了激情过后深情相依的神色,各有各的神思。
男人双手揽着女人纤细的腰际,靠坐在床头上。他眼睫低垂,目光在她泪痕犹在的颊侧流连,眼神复杂难辨。
从他撕裂她身体的某部分开始她便再没有反抗半下,只是不停地落泪,然而却不是在哭。她脸上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眼泪仅仅像是在蓄积了十年以后,猛然间溃闸而出,再也拦截不住。他极尽温柔地抚慰,疼惜地吻去她几乎每一颗滚落的泪珠,缓声细语地在她耳边呢喃,却是直到他退离她身体的那一刻,她的泪水才渐渐歇止。
许久,他一手摩搓着她的手背,视线调到窗外的繁星,缓声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家孤儿院就是你以前住过的地方吧?来到这里,是不是会让你记起很久以前天真烂漫的自己呢?我知道你还记得这里,你看老院长的眼神,有一种微妙。只是他好像已经记不得你了,十年的时间不长,却似乎将你变得太彻底。”
他用下巴磨蹭着她的发顶,无奈地,“带你回来这里究竟是对还是错啊?第一次我对自己的决定产生质疑,毕竟这一次,受影响最深的不是你,反而是我啊!”不顾一切的疯狂,几乎抛下了所以的理智,只因她对外人出乎他意料地专注,他逾界了,混乱了从属关系的界线,也乱了她在自己心中的定位。
“岚,走到今天,你是不是已经恨我入骨了呢?”他长叹一声,“恨吧!恨,无论对你对我都好!在我还可以看见你的时候,至少让我见到你因为我露出任何的表情都可以,哪怕是憎恨!有些时候,憎恨也是一种解脱,总比麻木不仁地过一辈子要好!”
突然他搂紧了她,埋首于她颈间,疲惫喑哑的声音懊恼地,“人可以回去从前多好!如果……我们可以回去从前多好……”低低的音调竟像是在无奈又无助地哭泣。
空茫无神的瞳仁瞬间动了动,随即又沉寂下去,只有眼角的泪珠夹杂着遗漏的心事缓缓垂落……
从孤儿院回来尹静岚就大病了一场。会里的医生说她只是淋雨受了凉,然而小小的感冒却来势汹汹,将她拖在床上近一个星期之久。
这一周期间,严鸩没有观照过她一眼,仿佛那一晚他在她耳边柔声的低诉人从没存在过,他的无力,他的挫败,永远留在孤儿院的小屋里头,没有带回来。
她不在岗位的这段日子,据说白泠葳又被派回了他身边。这样也好,其实经过那一晚,她也并不想要面对他。或许,她的病只是为了逃避。
她不得不承认,白泠葳是敏锐的。尽管她与严鸩之间一如往常,然而她却似乎仍从中发现了什么,不然她俩虽然向来不和,但也不会无聊到无端的跑过来跟她说,老爷子正在给少主物色结婚对象的事情。想来也是,为了更加稳固严家在凌玄会的地位,利益联姻是必不可少的。白泠葳与她说话时是满脸的讥诮,然而眼神中却不难发现有些许落寞,其实真正在乎严鸩的人,一直以来都是白泠葳。
她?不过是个没心的娃娃,别人都这么看,而她自己也深信不疑。
所以一次次听说严鸩听从父亲的安排去相亲,而且竟然没有任何逆反行为,她也完全无动于衷,尽管它们之间多了一层本不该有的肉体关系,尽管他是拿去她清白之躯的的男人,尽管他是她童年唯一清晰的记忆,尽管……这些,她从不在意的……
自从她病好以后,白泠葳便又被派回到任律师那边去了,她看得出白泠葳是千百个不甘愿,但少主的命令,她从不违抗,哪怕是叫她现在就去死,她也不会有半点迟疑。
想想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不然那一晚也不会任他取走了自己的贞操,依她的身手,她简直有太多的机会逃脱!她与白泠葳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白泠葳是从不反抗严鸩,而她则根本早已经不记得什么叫做反抗了。
就好像今天一样,严鸩与影煞帮的三小姐于雁相亲,本来在中介人的引荐下,男女双方彼此认识以后,应该单独相处一段时间来增进了解才正常吧!然而自始至终,小小的包房里面,除了男女主角外,却还多了她这个第三者存在,说不出的别扭。
严大少爷倒是泰然自若,时不时地还会幽一小默。风趣的谈吐,渊博的学识,潇洒的举止,英俊的外表,如果不是有个骇人的黑道背景的话,绝对是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白马王子人选,任哪个青春少女见了不脸红心跳?
更何况对方年纪尚轻,最多不过才二十将出头,涉世未深,识人不明,而且还一副小家碧玉的清纯面孔,一看就知道是自小在闺中被呵护着长大的,甚至有被保护过渡的嫌疑。可能除了地痞打手,这辈子连正儿八经的男人都没见过几个,见了严鸩这等角色,自然惊为天人。
于雁自始至终羞怯赧然地垂头扯弄着窄裙的裙边,半天也吭不出一个字,好在还会时不时地抬头偷瞄一眼,让他不至于错以为她讨厌他。相反地,这位于三小姐应该是对眼前这位帅到没边儿的相亲对象十分中意的,因为严鸩每同她说一句话,她的脸都会红上一分,让人见了几乎要怀疑,再过一会她的脸会不会红得发黑!
而严大少爷为人又可恶得紧,兴致一来十分以逗人发窘为趣,眼看着面前那张水蜜桃般粉嫩的脸蛋渐渐变成樱桃的红色,然后再任由红樱桃变成“烂”樱桃,他玩心大盛,开心得很!
然而他的好心情只维持到手机响起为止。一个人的情绪喜怒可以转变这么快么?答案是可以的,严鸩是最为典型的例子。这一点,尹静岚极是习以为常,只是旁人却不见得有如此之强的适应能力。
只见接过电话的严鸩一扫先前温谦笑颜,满脸的冰寒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的恐怖,吓得隔桌而坐的小白兔险些跳起来抱头逃窜。
面色冷沉了许久,抬眼,这才看见对面微微发抖的女孩子,严鸩不由得暗自好笑,臭气熏天的泥沼里面也开得出纯洁的花么?想着想着,脸上竟然重又挂上笑,看得对方一愣,连颤抖都忘了,大概在疑惑一个人的情绪怎么可以如此反复?
严鸩轻声地笑着,向后靠在椅背上。自西装内袋里取出支烟来点燃,漫不经心地开口,“于三小姐,再装下去可就不像了!”袅袅烟气之后,湛黑的瞳眸格外精厉。
于雁微怔,“严大哥,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声音依旧唯唯诺诺。
“长在黑道家族的孩子没有几个是善茬子,就算再窝囊也总有点狐假虎威的本事。我从不大相信‘出淤泥而不染’的论调,小时候反倒是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学得最快。倒不是说黑社会里出不来纯良的好孩子,而是你记性不好,两年前我们早见过面的!”这女人怕是算准了他这些日子频繁相亲,几乎道上所有类型的女人都见过了,所以故意扮作黑道里少有的纯真少女,打算碰碰运气看对不对他的口味。只是料错了两年前他们曾有一面之缘,有没想到他的记忆力好到惊人,她两年前嚣张跋扈的泼辣模样,他犹记如新。况且就算他们之前没见过,对面坐着的是不是清纯小百合他严鸩还不一眼就看出来,长这么大就真白活了!
于雁顿时一脸难堪,支吾着要辩解,“我、我们什么时候……”
严鸩摆手,“无关紧要的话题不提也罢。本来我想不管怎样,影煞帮好歹也是道上数得上名头的帮派,做了于老的女婿于我也有不少好处。”
于雁眼睛一亮,心想有门。
严鸩又是惑人一笑,话锋一转,“不过我刚刚突然想到,你在于家排行老三,下面又有两个弟弟。论起地位来,你在帮里恐怕还排不上,对我有益恐怕也有限。偏偏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懒惰又没耐性,心里只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其他打算从来就没有。”严鸩起身,“时间宝贵,请恕在下就不陪你慢慢磨了。”
“严鸩!你给我站住!”面子上挂不住,于雁一拍桌子倏地站起,横眉竖目地全没了先前小家碧玉的模样。“你敢出这个门一步,我他妈立马废了你!”
“噢呦,好害怕!”严鸩拍拍胸口,故作惊恐状。随后,他眼角恍若无意地瞟了眼旁边,随即笑了,一副将心放进肚子里的表情,夸张地松了口气,“哎呀,还好我够聪明,记得时刻把保镖带在身边。严鸩的拳脚功夫不行在道上是出了名的,但严鸩身边的‘一尺刀’有多快似乎也同样有名啊!”
于雁这才注意包房中一直被她忽略的角落,黑衣女子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一尺长的利刃,正泛着森森的冷光。顿时,汗水自鬓侧缓缓地流下。
严鸩敛正神情,语调平板无波,“相信你在赴约之前已经做足了功课,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惹不得!”
说完,他转身开门,将一叠钞票扔在正要敲门进来的服务生手中的菜盘子里,迈着潇洒的步子出了门去。尹静岚尾随其后。
待两人离开许久,于雁这才跌坐在椅子上,全身仿佛脱力了一般,不是被气的,更不是被那“一尺刀”吓的。严鸩说得对,她在道上是混了许多年,然而却从没有见过那样的眼神。严鸩的眼神乍看下是漫不经心,然而当你的视线与他相对的时候,却会发现那样的眼神,森冷尖利到足以杀人!
她也许该庆幸,这个男人做不成她的丈夫,尽管他各方面的条件都是如此的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