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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月,连华捧着玉玺举行了登基大典,册封八王为护国元帅,蔡相依然官任原职,只是新立了一向与蔡相不对盘,庶族出身的陈达为左丞相.以往蔡家一支独大,如今变成了三足鼎力互相牵制.连华登基后,追封夕老太君为忠正侯,丰王夫妇恢复原来的封号,连斐易的心事终于了了.
“公子,这回可多亏了展姐姐!”子安给连斐易梳着头发,一边看着镜中连斐易的表情.
“公子,展姐姐说她下一步的打算你知道?”
“她是这么说的?”连斐易身体耗损过度,脸色依然苍白,听见子安这么说忍不住看了镜中的子安一眼:“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公子知道她的计划,公子何去何从全凭自己做主!”
“自己做主?”连斐易神色迷离,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发呆.
“公子,展姐姐到底有什么计划?”子安都快被他俩憋疯了.
“她要去寻找墨圭!”
“那公子跟不跟她去呢?”
“就知道胡说!我有什么立场跟着她?”连斐易难为情地责怪子安.
“公子不喜欢展姐姐吗?”
“你……越说越不象话了,这么……难以启齿的话你也说的出口!”连斐易羞地无地自容,可偏偏子安还是问个不停.
“有什么不像话?老主人过世的早,我不替公子操这份心,谁替公子张罗?公子你若愿意便点个头,我去跟展姐姐说!”
“你别管闲事!”连斐易急忙转过身不让子安看见他发烫的脸.
“那好,既然公子不愿意,我就去跟展姐姐说,让她后天出发不用管我们了!”子安作势就要告诉展伊,被连斐易一把拉住神色焦急地问:“她……她后天要走了吗?”
“是啊,这几天展姐姐正准备粮食和马车呢!如果公子不愿意,我去告诉展姐姐别准备我们那份了!”子安见连斐易慌忙的样子,心里窃喜.
“别……让我再想想!”
多亏了向岚的帮忙,展伊才能在物资奇缺的时候搞到足够的粮食,药材和马匹.方奇回家看了看顺便捎了些粮食和药材,又到丰王府跟展伊一起胡混.
连斐易身体逐渐康复,为大伙准备晚饭的任务便落在子安身上.说起来,方奇算是连斐易的表姨母,连斐易曾经听她母亲说过,方奇的母亲跟他的外婆是亲姐妹,方奇本来也姓连,只是因为她母亲忤逆当时的大王自愿贬为庶民.因为有这层关系,连斐易也并不避讳方奇,六个人都凑在一桌吃饭.
“你今天去蝶舞轩了?”阿离坐在展伊左手,凑着鼻子在她身上闻了闻.
“你怎么知道?”莫非阿离的灵胎是猎狗?
“哼,蝶舞轩点得香料是锦国的迷蝶香,我一闻就能闻出来!”
“迷蝶香?我听说这种香料是锦国的国宝!每年初春时节,选数名体有异香且貌美如花的处子置于百花花髓之中,浸泡一天,之后将处子周身包裹上极纯净的棉布置于温室,热蒸一天,然后用这些吸收了处子体香和花香的棉布制成香,便是迷蝶香!这种香产量极少,在锦国也只有王室才用的起!”方奇激动地描述着制香的过程,仿佛看见处子们诱人的胴体.
“算你有点见识!”
“可是你为何要去那里?难道又去做那种事?”阿轲无辜地眨着眼睛,展伊正在喝水,差点没被呛死.
“没有,没有!”展伊头摆的像拨浪鼓,失足一次已经够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呛死活该!”展伊不停的咳嗽,阿离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帮她轻轻拍着背.
“我,我只是去喝茶,谁知阿采不在!” 今天路过蝶舞轩,展伊忽然十分怀念阿采烹的茶,跟方奇进去却扑了个空.花老板说阿采家里办丧事,他人不在.她们只好扫兴而归.
“烹茶我家公子也很拿手呢,展姐姐不知道,我家公子不仅会烹茶,琴技也十分了得……”子安连忙献宝似的说.
“是吗?”展伊感兴趣地望了连斐易一眼,连斐易专心吃着碗里的饭一言不发.展伊讨了个没趣,吃完饭匆匆离了席.
“公子,你到底决定了没有?”子安见连斐易独自站在院子里望月,不知道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我……我不能跟她去!”
“为什么?”明明公子就是喜欢展姐姐的,为什么不跟她在一起?
“她身边已经有了阿离和阿轲,我跟在她身边算什么呢?”月色下,公子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美丽而孤单,难道他要永远这样寂寞下去?子安越看越觉得揪心.
“那公子有什么打算?”
“我想落发修行,为死去的亲人祈福!”他还能做什么呢?他的心早已不是他自己的,与其余生都在□□里煎熬,不如早早脱了苦海,剪断相思.
“公子……”子安万万没想到公子会做出这么个决定.
“子安,你若真不想见我受苦就别劝我!情爱本来就不是我擅长的事情,不如就让我忘了她……平静度完此生!”月光洒在连斐易静谧的脸上,连哀伤也蒙上一层诗意.公子是这样无暇的一个人,怎么忍心让他被□□折磨的支离破碎.
“公子,无论你去哪,我总跟着你的!”
第二天,三辆大马车从丰王府出发了.连斐易和子安一辆,只不过他们是去边城,那里有一座寺庙供奉着丰王的长生牌,连斐易决定在那里舍身.阿离和阿轲一辆车,阿轲灵气虚弱不能长时间化成人形,变成小白的样子缩在阿离怀里.剩下一辆大车全是物资.展伊和向岚骑马,展伊听说了连斐易的决定,独自闷闷不乐.队伍偶尔停下来休息时,她远远望见连斐易无波无澜的吃着干粮,更是闷地厉害.
“连斐易竟有这般气节!”方奇呷了口酒悠悠道.
“什么气节?”展伊莫名其妙,他就算不喜欢她也不用出家这么绝吧?!
“你们这些粗人还真是不了解男儿家的心事!连斐易自然是不愿意跟阿离哥俩争风吃醋才会这么做!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一个人,脾气比阿离还倔!”方奇自言自语.
“人家根本对我没那个意思,你少自作聪明了!”连斐易对她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怎么可能会喜欢她?最可恨的是她还总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人家还不领情.想到这,展伊越发气恼.
“哼,你还真是根木头,连斐易若是不喜欢你,就算你跪在他门前把头磕破,他也不会看你一眼!”方奇白了展伊一眼,拿起肉干有滋有味地吃着.
“对了,连华怎么肯放你走的?”展伊被连斐易冰冷的态度搞得心烦意乱,随便转移个话题.
“我们知道她这么多秘密,她恨不得将我们千刀万剐,可惜中了‘守诺丸’!又怎么会不放我走呢?”
一行人走走停停来到城外的李家庄,展伊忽然想起那个叫李大栓的女人曾托她带钱给家人.展伊赶着车进了李家庄,庄子十分破败,展伊几经打听才找到了李大栓的家.低矮的茅草屋里,一个男人正佝偻着背照看几个月大的婴儿.男子瘦骨嶙峋,不停咳嗽.展伊将钱交给他,他的眼泪华华流下来,连斐易给他抓了几副药,让他按方法煎着喝.男子虽然悲痛,却还是含泪将他们送出村口.此时一位老妪正牵着牛回来,迎面望见展伊当即吓得魂不附体,随即又拿起镰刀要跟她拼命.
“畜牲,我跟你拼了!”老人满头白发,一脸褶子,沾满泥浆的衣裤上缀满了补丁,一看便知生活十分艰辛.
“你认错人了吧?!”展伊左闪右躲,连声解释.
“你这个畜牲,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顾不殇,对!你这个丧尽天良的畜牲就叫顾不殇,20年前,你屠杀了我们李氏一门几百条性命,想不到我们余下的几口人迁徙到这里,你也不放过,我跟你拼了!”老人神情激愤,展伊真怕她一个脑溢血翘了辫子,赶忙赶着大车逃离出来.
方奇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干嘛?”她脸上又没刻字.
“顾不殇原来就长你这样啊?”
“顾不殇是谁?”
“你连她都不认识?”又来了,展伊翻了个白眼,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怪自己多嘴.
“20多年前, 顾不殇的大名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可以不知道武林盟主是谁,可以没听过最炙手可热的花魁,但绝对不能没听说过顾不殇这号人.她是幽炅教的教主,拥有至高无上的法力,只是她的性格亦正亦邪.听说她长得绝美,但很少有人真正见过她!她简直就是20年前的传奇.”方奇滔滔不绝:“对了,当时还有这么一首歌谣:
顾不殇,逍遥游, 幽炅堪抵万户侯;花无芳,月无容,佳期难觅顾惊鸿!”
“这上半句就是说顾不殇行踪飘忽,一个幽炅教富可敌国,下半句自然就是说顾不殇绝色无双,花也不如她芳香,月也不如她美貌,是众男子理想的对象!……不过她要是长成你这样……”方奇咧咧嘴,“看来传言有误!”
展伊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她跟那个顾不殇长得很像吗?老人家老眼昏花也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