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向岚请客(1 / 1)
“展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众朝臣纷纷散去,泰安候独自踱到展伊面前。
“侯爷吩咐,不敢不从!”
“别这么说,展姑娘不介意的话,叫我向岚好了!……这盒子里的石头究竟是怎么变出来的?”
与蔡相这些个老腐朽相比,这个泰安候平易近人的多,展伊对她也生出几分好感。
“说穿了也没什么……你看!”展伊笑着打开盒子,原来这盒中竖了层夹层,看上去便空无一物,只要倾斜盒子,挪动石头碰倒了夹层,石头就会显现出来.
“原来如此!”向岚笑着点点头:“只是刚才你为何不说破?”
“这种简单的把戏一旦说破便没多大意思!大王又怎么会想看其它的戏法呢?”一旦观众知道被这么简单的道理欺骗,便不会再有好奇,展伊自然也没有机会进宫:“说起来,刚才多亏向姐姐出言相助,按理小妹本该做个东道,奈何身上竟是一两银子也没有!”
不是她展伊小气,实在是她的VISA卡在这确实刷不了啊。
“哈哈,展妹果然快人快语,若不嫌弃,就让姐姐做个东道!”
“那就却之不恭了!”
展伊跟着一位宫人进宫领了身份牌办理完手续便随向岚来到京都最好的酒楼——醉仙居。这个泰安候出手阔绰,用度不凡,光是袖口上镶的猫眼石看起来就价值不菲。乘坐的马车也是富丽堂皇,八匹欺霜赛雪的名驹更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向岚包下醉仙居最好的雅间,两人喝着最好的陈酿,又叫了楼里几个姿色上乘的男子作陪。向岚每人打赏了一只翠绿的翡翠镯子,男子们千恩万谢,伺候的更加卖力。
“展妹,向某敬你一杯!”
“向姐姐为何敬我?”
“敬你刚才在朝堂之上为……连祭祀仗义执言的胆色!”
众朝臣对连斐易的明枪暗箭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始终没有勇气挺身而出为他挡风遮雨,要不是受了展伊的鼓舞,她今天也不会帮她说话。
“向姐姐不要自谦,只不过是向姐姐太过在乎,才会缚住了手脚。”
展伊一饮而尽。这个向岚看来真有些呆气,明明对连斐易有意却又不敢表白,跟她套近乎原来是为了他。
向岚神情苦涩地说:“只是谁都看得出来大王……对连祭祀宠爱有加……连祭祀少年立志终身不嫁……向某此生注定无望!”向岚长叹了口气,神情萎顿,借酒浇愁。
“若不得心中那人灵犀一笑,纵有江山如画,美人如云,也是此生长恨。”展伊颇有感触地说。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展妹啊!”
“只是小妹很好奇连大人之母为何要自刎边城?”
听顾相的说法,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向岚此时已是把展伊当成知己看待,屏退了左右,才附在展伊耳边小声说:“当年丰王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荣王得她岳母蔡相暗中支持不明不白得了这王位,荣王和蔡相要剪除异己,丰王自是首当其冲!”
“那连斐易为何能够独自保全?”
“此事说来话长,连……”向岚始终不敢直呼其名,仿佛怕亵渎了心中的仙子一般,“祭祀的祖母以前也是朝中重臣,手握兵权,老太君为保连祭祀一命,自愿卸甲归田。”
“十多年来,荣王对外只说丰王兵败,自刎谢罪,始终不让她葬入皇陵,众人心里自是将丰王视作乱臣贼子。可怜连祭祀一介弱质,却要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中独自支撑,也真是难为他了!”
向岚唏嘘感慨,心痛不已。
正在说话间,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吵杂之声,展伊寻声望去,只见一名形容潦倒的女子正苦苦纠缠着一名男子。男子背对着展伊,背影看上去媚骨天成,就不知道正面是不是也是“郑成功”。
“我什么都答应你,只求你跟我回去吧……”
女子低声下气地哀求。在这女子为尊的世界里,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展伊十分好奇。
“回去?你家那只夜叉在,岂能容我立足!”
男子声音中的冷淡又似慵懒又似敷衍。
“我这就休了他!”
那女子说着起身就要回去“休夫”。却又听那男子悠悠道:
“世间女子果然个个喜新厌旧!有了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听那男子这么一说,那女子只好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急得左右为难,一头是汗。
“你我总算相识一场,撕破脸日后倒不好见了,不如好聚好散!”
男子说完抬腿就要走。
“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女子满脸泪痕,神情绝望。忽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愤然道:“今日你若不跟我回去,我便死在你面前!”
“唉,最讨厌的就是纠缠不清的女子!……既然你觉得活着无趣,那就去死吧。”
男子说完话,自顾自走了。这女人万念俱灰,握着匕首就朝自己的咽喉刺去。
展伊一向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他人的死活与她何干?!看那男子,分明是个郎心似铁的薄情汉,哪有半分情意可言?她倒是好奇这女人最后有没有勇气自裁。
向岚仿佛认识这女子,正要起身阻拦,展伊冲她摇摇头,要她静观其变。果然,这女子抓着匕首在咽喉间犹豫了半天,再看一眼,那还有那人的影子,又见众人幸灾乐祸的表情,像跟自己赌气似的,扔了匕首,灰头土脸的走出酒楼。
“想不到,一向清高自傲的罗音也会为个男子闹这么大的笑话!……”
向岚看着那女子感慨道,“只是不知那男子是谁,竟有如此大的魅力!”
“罗音?又是何许人?”
“展妹有所不知,这罗音出身名门望族,又颇得大王宠信,目中无人地利害!——只是展妹刚才为何拦着我?我跟罗音起码也有同朝之谊,若她真的想不开,姐姐岂不是坏了她的性命?”
“你刚才没看到她拿刀的手抖个不停,生怕划伤脖子,又怎么会有勇气真割下去!再看她衣着考究,生于大富之家,家中宠妾无数,不会做出傻事的!”
“展妹——姐姐真不知道该说你是睿智还是冷血啊!”向岚开玩笑似地叹口气道。
“姐姐这样随和的性格,倒跟朝中那般臣工不同!”
“那是自然……我家原本世代从商,对官场是一窍不通。怎奈家母一心想在朝中谋个出身,这才花了几千万两的银子捐来个虚职。……哎,有时想想自己这出身,越发觉得连祭祀这样谪仙一般的人物,高不可攀。”
“哈哈,向姐姐何必如此自谦!我看你倒是比朝中那帮官宦平易近人的多!”
“难得展妹不嫌弃,从今后向某便将展妹当亲妹妹一般对待,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向岚又恢复爽朗之色,与展伊觥筹交错,对饮至深夜。向岚酒风豪迈,到后来已是醉得不醒人事,展伊也隐隐觉得头晕口燥,吩咐向岚的家丁将向岚送了回去,自己则晕乎乎的骑马回丰王府。
展伊一路上吹了些风受了些凉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又不好意思惊动府里的小厮,只好自己强撑着走回银叶轩。走到半路已经吐了两次,迷迷糊糊中有个人扶起了自己,展伊靠在他身上,觉得柔柔软软的,煞是舒服。
“子,子安,这么晚,还没睡啊……”
展伊醉意醺醺,感觉自己被扶进了暖阁内,放在床上。蒙胧中展伊感觉子安帮自己脱了鞋袜,又用温热的湿巾帮自己擦了脸和手,展伊含糊地道了声谢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