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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这位微胖的男子,我认识他吗?三十岁上下的样子,穿着普通的毛衣与大衣,普通的发式,普通的眼镜,那张普通的脸,似乎,好像是有些面熟。不过普通的人不都长得差不多吗?
“我是秦荫啊!”他兴奋的说。
“秦,秦荫!”我张大嘴,吃惊的说。如果这时候,他说自己是克林顿也比说是秦荫靠谱。
我在他的脸上仔细的寻找着属于秦荫的印记。要很费力气,我才能将这个微胖的人与那坐在校园树下向我微笑的纤细白净的少年郎相印合。这,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我试着问:“**高中的那个秦荫?”
他甚至笑了起来,说:“反正,我有个初恋女友叫米源。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我真是对着他无语,怎么会这样!低下头,正好看见那漂亮小女孩正巴眨着大眼看着我,我问:“你女儿吗?好漂亮。”
他颇有些自豪的说:“是啊。就是有点淘气。啊,对了,不如一起吃顿饭吧,这次回来,本来就说要搞个同学会的,结果人也凑不齐。”
“啊,不了。”我倒不全是客气,而是真的要把他是秦荫的这个消息给消化一下才行。
“啊呀,老同学了,还客气什么呀,走吧,走吧。”他热情地拖着我走。
她女儿一听到吃好吃的,也高兴的拉住我,说:“姐姐一起,一起。”
“是阿姨!”秦荫纠正她。
这时候我再说不去,就不礼貌了。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一起就一起吧。
坐到一家茶餐厅,随便点了些什么。秦荫就兴奋的不停说着近况,说着以前的同学。
我托着腮,看着他一开一合的嘴,有一下没一下的听着。真的是很震憾。他以前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总是喜欢微笑着听别人讲话。别人问他问题,他总是很有耐心的细细讲来,有时,给不开窍的同学搞的烦了,最多叹口气说:“哎,不是这样的。”然后又重头讲一遍。
他真的是那个让我心心念念惦记了5年,对我影响有10年之久的那个男生吗?是什么让一切都发生了变化?是什么让一个纤细白净、温和友善、干净透明如水晶一般的男孩,变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微胖中年男子?那一分通透都到了哪里去了?
看我一直盯住他瞧,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听说,后来你有打听过我的消息?”
“啊,什么?噢,那个。嗯,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回过神,有些支吾的说。
他有些汗颜的说:“其实,我那时到了美国后,有向同学打听过你,但是没人知道你转到了什么学校。再后来,学习压力又大,还要适应新的环境,就没有精力再多想什么了。不过,这次回来,我又想起了一些当年的事。前几天,还带着家人坐车路过你们以前的那个小区,心想,不知是否能再见到你。”
我笑笑说:“还真是巧,这不遇到了吗?喔,我们现在还是在那个小区住着。说不定,还真是错过了呢。”
“你,还是单身?”他问。
我点点头,又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看着芊芊吃东西,真是有趣。那么小的红红的嘴巴,用小小的手一点一点往里送。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就那么一会儿盯着我们看,一会儿又看着点心。
“是,因为我吗?”他几乎是有些小心的问。
我看他一眼,笑了:“曾经有一点,后来只是没遇到合适的。”是啊,曾经是因为那透明发光的少年,却绝不是为了现在的他。
他的脸上有种难过的表情,摸摸芊芊的头发说:“我和孩子妈是同学,在最困难的时候一起互相鼓励打气,后来就走到了一起。说真的,到现在,我有时还会梦到你,梦到你在树下向我笑,那么美,那么好。有时,梦见又回到学校考试,感觉好紧张,坐了一屋子的同学,老师准备发卷子了,我却大脑一片空白,手抖到不能自已。这时,你回过头,朝我一笑,只是那一笑,我便心定了下来,不再害怕。”
看他在孩子面前,说得有些过了,不禁急急叉开话题,说:“是啊,我也常梦到考试,看住一张卷子,上面写满了字,每个字都认识,却不明白说的什么意思。生生急出一身汗。你看,我现在都当老师了,还做这种梦呢!”
“你当老师?教什么的?”他好奇的问。
我一一告诉了他。他“噢~”一声,说:“真是没想到啊。回来一看,以前的同学,现在真是做哪一行的都有。哎,几年没回来,国内变化也蛮大的,城市也改造的全不一样了,很多地方都不认识了。有次,在家附近还迷了路。哎~!”他长叹一口气。
“是啊。啊,对了,怎么没见到孩子妈妈呢?”我问。
“喔,在刚才那个商场的6楼做头发。逛的时候看着不错的样子,就心血来潮要去弄头发。哎,这国外弄头发贵呀!回来一看,她觉得这也便宜,那也便宜。一会儿会就买了一堆。真没办法!”他叹口气,宠溺的说。
看的出,他们一家还是感情很好的。是啊,共患难相濡以沫的感情才更真更深吧!可是,为什么女人就是要比男人长情呢?男人到了一个地方,换了环境,就迅速地将女人甩在了脑后,而女人,却一直停在原地不停的想想想。
坐在这边,我用勺子无意识的搅着汤,忽然想,看来,古代的小说也未必不真啊。两个人本来爱的好好的,家人让男子去考学,然后,男子一考中了之后,就忘记了家里的女人了。为了前途,为了生存而忙碌。后来有了志同道合的官家女子做了妻子。渐渐地就成了陈世美。成了《一江春水向东流》。
所以,男人就是这样的,古今都是这样。
抬头,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我突然想到霖,一样是30岁左右的样子,怎么会那么不同。不禁又有些庆幸,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