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38陈睿廷千里寻父(上)(1 / 1)
陈睿廷发现娘亲百合自从去了一趟中原之后心事重重,常常以手支颐,在灯下呆呆出神。也不再跟他提起爹爹陈子淮,自己追问了几次,娘都支支吾吾,含糊其辞,真没意思,自己这个娘据说作战之时,冲锋陷阵,如同一个天神一样勇猛,还号称红狐,真是难以想象,难道没有仗可打就这样堕落么?哎,看来这个没志气的娘自己是指望不上了,自己的爹,自己找!于是暗下决心,寻找时机,到中原寻父。
令百合感到吃惊的是,儿子睿廷愈来愈懂事,不用催促,那三十几招云魔剑法自己天天去练,而且还有一件事,据那位程继忠先生讲,睿廷学习愈来愈刻苦,什么天文地理,中原事物都极感兴趣,都要问,都要听,百合知道这对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来说,不容易,也许是这孩子自小懂事就早的缘故。可也有了一些恶习,就是变得贪财起来,和一般大臣的子弟同堂读书,他总是要赌上一些什么,比如打猎,谁先射到猎物,谁赢银子,谁先背过书,谁得银子,还有,他还出主意,组织各种比赛,诸如赛马,射箭,比武,得胜者有奖,就是大家每人输给得胜者五两银子,可这种种比赛,最后得胜的都是陈睿廷。这一点是遗传的谁?宫里又不需要银子花!莫不是遗传自他那个经商有道的爹。更有甚者,他有一次跟大哥柴祯比赛骑马射箭,竟然赢了大哥十粒金豆子,真是敛财有道!这孩子还把赢来的钱自己偷偷藏起来。
这一日,百合的贴身侍女菊花寻遍整个皇宫都不见睿廷少爷,急得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因为百合公主去拜月山看望母亲程媚儿,本来要带着小少爷去,可小少爷执意说跟几个好友要比试箭法,没有随行,可谁知百合公主前脚刚走,这睿廷少爷后脚就来了个失踪。如若让公主知道还不急死!菊花没有办法,只好向柴祯大王禀告。
柴祯赶到,看到睿廷在书房之中留有的一封信,才明白,这孩子一人去了中原的京城,说去找他父亲陈子淮,还在信中言明,除非他找到爹,否则他就再也不回来,而且说不要派人跟保护他,他已经是男子汉了!
柴祯看完信沉思片刻,决定还是让睿廷去闯一闯,这孩子天资聪颖,胆大心细,机智过人,他去找亲生父亲陈子淮,也许是一件好事,也许这孩子是弥补自己当年过失的唯一机会。
不过,他还是谨慎起见,修书一封给陈子淮,原原本本说明当年之事,派了武艺高强手下的亲信郭敬明前去,一来暗地里保护睿廷,二来向陈子淮讲明当年之事,试图挽回妹妹百合跟陈子淮的遗憾。
官道之上,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赶路,驾车的是一个年迈的老者。马车之内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只见他长得是眉清目秀,粉雕玉琢,而且气质非凡,车帘挑起,他不时四处望望,看看前面景色。他就是只身寻父的陈睿廷。
这时,天色已晚,赶车老汉说道:“陈小爷,咱们该找一个打尖儿歇脚了!”
小男孩儿抬头看了看天,然后掏出怀中地图,看了看,说:“徐老爹,前面再有五里路程就是凤凰镇了,我们在那里找一家客栈歇脚!”
赶车老汉心中暗自佩服:这孩子小小年纪,却办事沉稳,如同大人,前几日,骑着一匹马到了他们的村子,看到正在驾着马车拉柴草的他,就向他讨口水喝,他看这孩子孤身一人,不忍让孩子喝冷水,就让他跟自己回家,让老伴儿给他烧了一壶热水,这孩子喝完水,然后和他们攀谈,从地里的收成,谈到家里的人口,最后这孩子提出,给他一百两银子,然后把马匹留在他家,让老伴每日给他的马喂一些草料。并提出他如果能驾着他的马车送他到京城,就让在京城经商的爹爹再奖赏他五百两银子。这么多银子可以置办好几十亩不错的田地,这客商极大的诱惑,于是老汉满口应承,把马车布置了一番,成了这位陈小爷的车夫。
忽然,一阵北风,带着丝丝细雨飘入车内,打在了脸上,霎时间,乌云弥空,夜幕未合,已然朦胧在片,大雨如注。
天有不则风云,这一阵暴风雨来的好快。
陈睿廷从马车内探出头来,喊道:“老爹,你也躲进车来,不然,淋湿了,就容易生病!”
“小爷,我还要看着路,您就自己坐在车内吧!”
“不用,这天气,马也不会走了,我看我们先找一个地方避一避雨吧!”陈睿廷把老汉拉近车内,借着闪电看看周围有没有避雨的地方,忽然,看见路边一个破旧的茶肆,虽然已废弃,但可以暂时避雨。
一个小小的茅草屋子,屋内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陈睿廷跟在徐老爹身后,徐老爹叮嘱他小心地下,然后从怀中取出火石铁镰,准备燃起带在身边的蜡烛。
黑暗中,忽然一阵劲风,从地上跃起一个黑衣人,猛地扑向徐老爹,耳际间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道:“狗贼,我已经逃到这里,你们还要紧追不舍……”寒芒一闪,带着金铁冷森的刀芒,已逼上了徐老爹的咽喉,
徐老爹本不会武功,自然吓得浑身发抖,蹲了下去,抱头大喊:“好汉饶命!”
那人觉得不对劲,急问道:“你是谁?”
“过路避雨的!”陈睿廷答道。
那人一听是个小孩子便放下心来。
陈睿廷是个小孩子,身材弱小。
那人没太注意他,看到徐老爹没有危害,抛下手中短剑,一头栽倒在地。
陈睿廷刚想拿起手中握得小钢刀迎敌,可看到那人铺到在地,就收住刀子。拾起徐老爹扔到地上的火镰,仔细一看,只见突地上躺着一人少年,胳膊上、腿上缠着白布绷带,头上还在流血,形状可怖。他只吓得“啊”的一声大叫。
徐老爹急忙把地上的蜡烛捡起,房中太黑,等烛光亮起来才渐渐看清,那受伤少年已然昏迷!手中仍握着短剑。
睿廷心想:“这人头上、身上受了重伤,站都站不起来,还受人追杀,必定是和别人有深仇大恨!”
他吩咐站在一旁的徐老爹:“徐老爹,你扶起那少年,我们看他还有没有救?”
徐老爹忙应道:“是!”慢慢走到那少年跟前,黑暗中只闻到一阵阵的血腥气。那少年人道:“你……你……”一句话未说完,忽然身子一侧,又晕了过去。
陈睿廷伸出小手,忙抢上扶住,仔细打量,只见一脸泥污与血迹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奋力将他扶正,将他脸上血污擦了擦。
那少年幽幽转醒,隔了一会,低声道:“对不起,我刚才把你们当……当成追杀我的强盗……我力气未复,又身受重伤……只好先下手……”伸手撑起身子,似是又碰到了痛处,大哼了一声。
“徐老爹,你再去马车拿些烛火,我这里有些疗伤之药,我们救救他!”陈睿廷经常帮娘帮受伤的鹿包扎,自然知道一些,而且临出门还从宫里御医那里讨了一些外伤药。
徐老爹飞快的从外面马车里拿来蜡烛和一壶水酒,点燃几只蜡烛,陈睿廷让徐老爹用水酒给那少年擦洗头上的伤,这才发现少年头上的伤并不太严重,他用小手很笨拙地给他敷上生肌活血的药物,然后把他腿上和胳膊上的绷带解开,也细细帮他擦洗,敷药,包扎,忙了大约个把时辰,终于包扎妥善,然后起身,轻轻松了一口气。
那少年道:“多谢啦!小兄弟!”拾起地下短刀,撑起身子,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子不住摇晃。可见刚才他是拼了全身力气,才发出那一击。
“你还没吃过东西吧?”陈睿廷问。
“没有,已经整整三天水米没进了!”那少年坦言。
“哈哈,恰好,我带了好多吃的,徐老爹,我们去拿吃的,正好一起吃!”徐老爹和陈睿廷从车上搬过来他们一路上买的水果,点心和牛肉,大饼之类。
那少年也不推辞,便大嚼起来。几张大饼和几块牛肉吃下去,那少年恢复了体力,接过陈睿廷递过来的梨子,咬了一口,说:“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今日活命之恩定当答谢!”
“谢不谢的倒不用,不过,可以交个朋友,我叫陈睿廷!去京城找我爹!”
那少年人道:“我姓云名雷,家境还算不错,父亲开馆授徒,教了几个小孩子读书,家里有寂寞薄地,母亲操持家务。没想到五年前我们那里来了一个高官,他看上了我家母亲,便要抢进府去,纳为小妾,母亲抵死不从,父亲拼命阻拦,被他的家丁随从活活打死,母亲被他抢入府去,不堪受辱,投井自尽。那时,我十岁。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找他报仇!”那少年脸上竟然显出一丝笑容,他继续说:“第一次,杀了他家一条恶狗,被另一条恶狗咬伤。第二次,我烧了他家厨房,被他们的家丁打了个半死,后来我就不再莽撞,看见有功夫的人,就跟他学两招,觉得自己学会了不少武功,第三次,又去找他报仇,虽然我砍了他一刀,可我受了重伤,并没有杀死他,反被他的兵丁追杀,逃,我躲到这里,刚才以为你们是那个恶霸狗官的人。小兄弟,多谢了,他日定当以性命相报!”
陈睿廷听那少年身世可怜,而且性格倔强,就有心交这个朋友,从小便听舅舅说,多一个朋友,多一个兄弟,多一个帮手,于是道:“咱们好朋友讲义气,不必这样,我看你武功不是太好!来,我试你一下!”
说完,用力握住了那少年的手腕。
那少年但觉手腕一紧,似是忽然被带上了一道铁箍,顿觉骨疼如裂,气力全失,不禁一呆。
陈睿廷马上放下手,笑着说:“你没有内力,因而就使不出武功,你的功夫是怎么学的?”
“到处流浪,看到谁会功夫就学几招,大把式卖艺的,跑江湖的,都学!我还想到嵩山少林寺去,听说那里武功天下第一,陈兄弟,你能教我几招吗?我伤好了,还要去给我娘报仇!”
陈睿廷想了想,微微一笑,轻轻握住他手,说:“我的功夫差多啦!只不过从小服用珍贵草药,外婆又教娘用药水给我泡澡,养得一身内功,云雷兄弟你要学武功,那好办,跟我去京城找我爹爹,我爹爹功夫了得,他可以教你,那时你便可以去报仇。”
云雷听罢哈哈大笑,笑声中夹着连连咳嗽,笑道:“多谢,只不过陈兄弟,我现如今还被仇人追杀,如果与你同行,恐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陈睿廷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微微一笑道:“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等雨停了,你跟我一同上路!”
陈睿廷得了一位兄弟,自然万分高兴,等风雨一停,便招呼徐老爹扶着云雷一同上了马车,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