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巧制三少(1 / 1)
日子一天天溜得好快,月儿被夫君快要宠成小呆瓜啦!
一大早,陈家大小姐便在夫君的热切监督下,练了一遍他独创的月儿花拳绣腿拳,这套拳脚,云鹏说,是可以舒筋活血,对孕妇极好。月儿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算来,宝宝在自己肚子里已两个多月了,这些日子,云鹏一直陪着她,偶尔,想换换口味儿,两人就去秀月饭庄。不过,自从五哥和卢婶儿几个知道她有了身孕,再也不允许她这位陈子月六少爷在饭庄忙里忙外啦,闲哪!
白云山早就以一千二百两的价格全部买下,现已从秀月抽出五千两银子,让陈亮和陈福老总管带人去修路,五哥还雇佣了一些人手趁天冷先挖好树坑,计划明年春天就开始种上梅子树,不出五年,白云山就会满是梅林。自董超和莫柳回到乡下,陈亮他们暂住的那个小宅子已经卖掉,地道也封啦!陈亮开始在秀月饭庄长住,最让月儿高兴的是,陈亮和小莲的感情越来越好,五哥说等明年秋天就给两人完婚。自从五哥独自支撑大局以来,是越来越干练,现如今,大有大哥陈子杭的风范,他们兄妹几人中,恐怕最有商业头脑的就是大哥、五哥,而且两人一样做事果断。她呀,除了偶尔出些点子之外,很少插手一些具体的事宜,这聪明才智到如今还没有用武之地!
这些日子李伯、李妈早就乐得合不拢嘴,看到二少爷小心伺候二少奶奶的样子,李妈心里早就有了底儿,偷偷跟老伴儿讲,老两口对二少奶奶有了身孕的事儿心照不宣,只是暂时瞒着福儿、小桃两个丫头,深怕万一这俩丫头在其他几位太太面前说漏了嘴,给二少爷和少奶奶招来麻烦,府里总有人设计二少爷,这老两口最清楚不过!时常叮嘱小桃、福儿不要让二少奶奶下厨,变着花样给二少爷和少奶奶做饭菜,让他们吃得高兴,在少奶奶名师指导下,现如今,两个丫头的厨艺大进,尤其是小桃!
小桃、福儿两个丫头也知趣地给他们小夫妻创造独处的机会,乐得偷懒。
月儿两眼盯着房梁,一言不发,现在好闷哪,那一包包以往对她极有诱惑力的酸梅、蜜枣,红枣、核桃以及秀月饭庄的各种小点心都失去了诱惑力。
“娘子,怎么啦?又想吃啥?我去买。”路云鹏这个准父亲现在极有耐心,每日的工作就是保证娘子吃好,睡好,心情好。
“我想去钓鱼!”月儿懒懒地说。
天寒地冻,哪里有鱼可钓?忽然想起来,花园鱼塘中应该还有一些放生鱼。凿开上面薄薄的一层冰,大约能钓到鱼。老婆大人发话,路云鹏哪有不尽力想辙的道理。
看到夫君半晌无语,月儿想自己也太无理啦,北方现在的天气,确实不好找到一些大冷天能傻乎乎等她去钓的鱼,不禁有些失望。
没想到自己的夫君展开俊颜,笑着说:“月儿,多穿些衣服,我带你去钓鱼!”
说完去准备钓鱼用的东西,月儿望着他忙碌的身影,开心地笑了。云鹏总能想出办法满足她的各种无理要求,亲了亲相公的脸颊以示鼓励,月儿看到自己浑身上下快要成一个胖熊了,觉得很是好笑。钓鱼吗,既然要等鱼儿上钩,一定要有耐心,再傻的鱼儿也不会见到钩儿争抢来咬,这可是儿时整日跟二哥钓鱼、吃鱼的经验。
月儿刚收拾妥当,福儿挑开门帘,进来问道: “少奶奶,还要把这盘鱼子酱给老爷和大太太送过去吗?”
“送过去,顺便在给老爷带上一坛糯米酒!”月儿开心地吩咐。自从那次知道大太太的阴险恶毒之后,月儿很少去大太太那边,她不愿和一个害过她婆母的女人有来往,可云鹏一再叮嘱她,一切如常,所以月儿仍不时让福儿和小桃两人送些东西过去。
福儿有些不情愿地走了,自从上次大太太稍示惩戒,虽说小桃让二少奶奶费了几匹上等丝绸给要了回来,可扣除的他们这一房的月银,一直没给管家发话再给,这些日子都是花的二少奶奶的私房钱。二少奶奶太没心眼了,还常给大太太送东西过去,讨好她有什么用!
注意到福儿一脸的不乐意,月儿怎会猜不透这小丫头是何等心思,无奈地摇摇头,这个福儿就是实心眼。
“娘子,准备好了吗?”
一双手环上了她的柳腰,她靠入相公温暖的怀中。
“看我,是不是很臃肿?”月儿不好意思地问。
满意地看看怀中穿的严严实实的月儿,路云鹏说:“外面那么冷,不穿厚点,你会冻得受不了的!怎能和我一个练武之人相比,冬天不会很怕冷!”
低头啄了一下娇妻嫣红的芳唇,他希望日子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些日子他总有些不安的感觉,可又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何处?也许是太平静了,所以不愿离开小妻子半步,生怕有意外发生。还是尽快办完那两件事,没有任何牵绊地带她离开路府,去白云山陪外公、外婆,那日子虽简朴了些,可心里踏实。
“相公啊,今儿不用李妈去街上买菜喽,告诉小桃,让她等我们的鱼下锅!”笃定会有傻鱼上钩,可以省去一顿菜钱,月儿做什么事总觉得会顺理成章。
牵住妻子的小手,怀里抱着一堆必需品,什么棉垫、渔具,还有一包酸梅,免得一会儿月儿想吃东西了,还要往回跑。路云鹏知道福儿和小桃俩丫头,只要二少奶奶不吩咐她们,绝不打扰他们夫妻,他是既当相公,又当跟班儿。
原来是在自家鱼池钓鱼,还以为要去什么湖,什么河呢!月儿少了一些兴奋,不过转念一想,自家池子里那些被人捉来又放掉的放生鱼更呆些,更容易上钩,想到此,又高兴起来。
四周一片寂静,这里夏天开满荷花,仆妇、家人还来回走动,到了冬天,便鲜有人至。鱼塘边还有些残雪,路云鹏找到一处雪已融化的高地,把两个蒲团放到地上,凿开一处薄冰,招呼兴致盎然的小妻子坐下。
月儿靠在相公怀里,和夫君一人一个钓竿,就差一个斗笠啦,不然真是大有独钓寒江雪的潇洒!只是越来越觉得冷,使劲儿往夫君怀里缩,可一双手还是被冻得红红的。云鹏放下钓竿,替老婆暖暖冻红的小手,瞅了她一眼,大冷天钓鱼,自找罪受,月儿一眼就明白相公眼里的含义,抽了抽冻红的鼻子,轻声说:“这塘里的鱼是不是被人钓怕啦!怎么还不上钩?还是咱凿的冰窟窿不够大?”
“这些鱼呀,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傻,它怕冷,肯定是缩到水底下洞里去啦!”路云鹏扬眉轻笑,用力亲亲老婆冻红的鼻尖。
“不管,傻就傻,我一定要钓到鱼才回去!”月儿知道自己大冬天钓鱼,绝非明智之举,可既然是自己提出来的,一定要钓上一条来,否则一定给云鹏留下笑柄。
“月儿,我回去给你拿个手炉,不然一会儿我会抱个冰人回去!”看看四周,一片寂然,连个家丁、仆役都没有,有些不放心。
“别担心,快去快回,免得鱼儿被你吵跑啦!”月儿用手捶了捶他结实的胸脯,一副很敬业的样子。
月儿聚精会神地坐在那里,哈哈!鱼竿动了一下,哇!终于有傻鱼上钩啦,果然是一条大鱼,够吃两天了,可是懒得动手把鱼拿下来,太冷了,干脆把还在蹦跳的大鱼一甩,扔到岸上,等云鹏回来再拿。月儿换了换位子,坐到刚才云鹏的蒲团上,看看一会儿就冻得不再蹦的鱼,呵呵冻红的双手,把身上的银狐披风拉了拉,专注于另一个鱼竿。
只觉身后一个身影,以为是夫君拿手炉回来了,头也不回,嚷嚷着:“相公,我很厉害吧,刚刚一条大鱼上钩了!”
“你很厉害,月儿!”一个身子扑了过来。
声音不对,月儿机灵地一闪身,回头看见三少爷路恒玉一脸的无赖,心想,这个混蛋怎么还不死心,看来不给他点厉害,这小子会不知道自己陈大小姐的厉害,可转念一想,自己只会一些花拳绣腿,哪里是一身武功的路恒玉对手!云鹏应该快回来了吧?先稳住这匹色狼。
“是三少爷,你好悠闲呀,怎么大冷天也到这鱼塘来了?路上有没有碰到我家相公?”月儿说的相当客气,顺便提醒他,云鹏就要回来,不要放肆。
“哈哈!我那二哥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啦,刚才爹找他有事要问,去了前厅,不如我来陪陪你这大美人如何!”毫不顾忌,满嘴地无赖。好不容易找到月儿这么个独处的机会,又耍了个滑头,本来老爹要派他明天去给孙尚书贺寿,今日商议送贺礼,兴儿报告他路云鹏夫妇的动向,他推说身体不适,还好意劝爹派二哥去,然后派兴儿喊走了拿着手炉往这里赶来的路云鹏,他没有任何可顾虑的。
月儿看看周围依然没有半个人影,心中暗暗着急,拖,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瞎扯,问他比云鹏好在哪里。
看着月儿在有意拖延时间,这小子感觉有些上当,嬉笑着说:“月儿,你快要让我想死了,难道那个背着你整天嫖妓的路云鹏让你那么死心塌地!我今天一定要让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说完,向月儿扑来。
“我美吗?我让你着迷是不是?”月儿巧笑嫣然。
路恒玉失神于月儿那甜美的笑靥,一时呆了。
月儿轻巧地抡起手中鱼竿,向他抽去,路恒玉回过神来,呵呵一笑,鱼竿反而落入他的手中,真是色胆包天,张开双手一把抱住月儿,低头向那朝思暮想的红唇吻去。
月儿抬脚向他面门踢去,几块泥巴夹带着一粒石子击向路恒玉。路恒玉一脸铁青,放开月儿,一手捂住了下巴,另一只手却疼得抬不起来。
呵,自己什么时候武功变得这么厉害,只跟五哥学了几手,能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壮汉而已,怎么今日如此神勇!月儿心中纳罕。不管怎样,先教训路恒玉这个混蛋,敢欺负陈月儿,真是胆子不小!
又是一脸甜美的笑,路恒玉一时以为刚才月儿是在跟他开玩笑,想必这位小美人武功超群,故意在勾引自己,路恒玉努力换上一个自命潇洒的笑脸,说道:“月儿,你怎么舍得给我开这么大玩笑!”
那张巧笑嫣然的红唇太诱人啦,路恒玉一定要美人在抱,欺身向月儿,可一条臂膀疼得却抬不起来。
月儿看在眼里,露出狐狸般的微笑,抬起小手,一个嘴巴子掴上了路恒玉自命风流的俊脸,嘴里还说着: “我长得再美,也不是你小子看的,我让你风流!我今日就让你迷个够!” 又一个耳刮子抡上他的脸,“告诉你,路恒玉,想让本小姐看上你,下辈子也轮不到!惹上我,陈月儿,该你小子倒霉!”说完,看也不看又羞又怒的路恒玉,飞起一脚,路三少爷乖乖掉进冰窟窿中!
路三公子,旱鸭子,根本不会游泳,月儿看到冰水中起伏的路恒玉,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觉得差不多是时候啦,于是高声大喊:“来人哪,三少爷落水啦!三少爷落水啦!”
急切的叫声惊起树上的鸟雀,喊来一群仆人。
当众仆人救起已冻得快成冰块的三少爷,从已吓得花容失色的二少奶奶口中得知,三少爷看到她钓到大鱼,也想找条傻鱼来钓,结果一着急,就跑到池中去抓,掉到养鱼池里上不来。二少奶奶还非常大度地把自己钓到的那条已被众人踩的乱七八糟的鱼送给三少爷,让仆人拿回去给他熬鱼汤。
当一场鱼池救人的闹剧结束后,路云鹏这位慢郎中才捧着手炉来找他娘子。看到月儿一脸得意的样子,他微微一笑,把手炉递到娘子手中,收拾起地上的渔具,飞起一脚,把两个被踩的很惨的蒲团踢到鱼池中,搂过小妻子,离开这个刚刚乱糟糟、闹哄哄的地方。
回到小院,月儿兴冲冲吩咐小桃、福儿,中午吃熬小虾米豆腐白菜。
拉着相公的手回到屋中,关上房门,倒在床上哈哈大笑,看到笑得泪花闪烁的妻子,路云鹏一脸的无奈,若非他及时赶到,月儿岂不受了老三的侮辱。他实在不放心独自在鱼池边的月儿,飞速去前厅拜见了父亲,听父亲说完前往孙尚书府中拜寿事宜,马上赶往府中鱼池边,看到月儿被老三搂住,本想爆揍他一顿,可转念一想,还是让月儿自己教训老三合适,这样他就再也不敢对月儿放肆,于是扬手射出几粒泥巴、石子。
“太开心啦,我今天太厉害啦!”月儿笑够了,从床上坐起来,开始讲述自己刚才的那场三公子养鱼池抓鱼的精彩片段,边说边比划,“相公,刚才,你是没看见,我今天飞起一脚,踢起地上的石子,击中老三那个混蛋的下巴,没想到本大小姐武功这么高,我才跟着五哥学了一个月的功夫啊!可能我武学天赋太高,要是肯花精力学呀,说不定当今武林又出一个高手呢!”
说着,飞起一脚,想踢起从养鱼池带回来的泥巴,结果没踢起,又一踢,泥巴飞起来,没击中桌子上那个小花瓶,反而四散开来,落到地上。月儿感到奇怪,自己的功力难道在危机关头才能发挥威力。
路云鹏把妻子搂回床上,让她坐好,“娘子,先坐好,今日你太累了,小心动了胎气,一会儿我再给你拿一颗安胎丸!”自从知道月儿怕吃汤药后,他为老婆配了整整一罐安胎丸,不苦,有一股淡淡的话梅味儿,月儿很容易吃下。轻揉着月儿的双腿,怕月儿刚才几记飞脚,太累。
月儿兴奋地回味今天自己的壮举,忽然想起了什么,狡黠地看着夫君,问道:“云鹏,刚才你就在附近,怪不得对我一点都不担心,也不奇怪我说的话,哼哼,你早就到了,一切看到,那些泥巴和石块还是你射出来的,你好坏!”
“其实也慢了一步,要不是老三故意让爹派兴儿喊我去前厅议事,耽误了些时间,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惊吓,给恒玉可乘之机!”路云鹏依然有些心有余悸,说着,看了一眼兴冲冲的妻子,一脸坏笑,逗她道:“不过,还是有机会让你做一下女侠吗!”
“不错,我们夫妻合作地也蛮不错呀!想想我那两个嘴巴子就特过瘾。小女子陈月儿狠揍宫廷侍卫统领驸马爷,打了他,还让他不敢声张。今天午饭我要吃两碗米饭,一盆白菜豆腐熬虾米!”好个了不起的女侠,让路家三少爷尝够做风流男人的滋味儿,哪有不胃口大开之理!
整个三少爷落水捞鱼事件在路府传的沸沸扬扬,据驸马府里的仆人讲,七公主心疼驸马爷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整整让三少爷喝了十天的鱼汤,现如今三少爷一听鱼汤就脸发绿。不过,自养鱼池事件后,路家三少爷对七公主更是又敬又爱,夫妻二人每日出双入对,就连七公主去秀月饭庄都由驸马爷陪同,真是一对恩爱的美眷!
月儿知道,这些天,那个驸马爷也不会再搞出什么名堂,及时让夫君带着陈亮去杭州看了一趟她的父母,让他去采买一些她爱吃的杭州特产。
整了路恒玉之后,月儿不再吐了,吃东西也不再挑三拣四,心道原来是让那个坏蛋气的,果然出了口恶气,舒服得不得了。每日快快乐乐地做一遍夫君创的月儿花拳绣腿拳,拿着笔涂几幅月儿大作,倒也悠闲自在! 外面天寒地冻,月儿也懒得出去,听着北风呼呼地刮,心里有些害怕,都十六天过去了,云鹏也该回来了。
借着床头那颗夜明珠发出的淡黄微弱的光,月儿数着手指头,虽然李妈和小桃、福儿总是陪着她,可还是觉得一个人有些闷。也不知道事情进展的怎样?那个有蝴蝶疤痕的人会交出证据吗?夫君不会有危险吧?希望一切顺利,让云鹏这六年的心血没有白费。“问世间,情为何物?”也许就是这样痴痴地盼,痴痴地等,才分开十六天,就如此思念他,渴望他温暖的怀抱,渴望见到他沉静自若又让她迷恋不已的俊颜。云鹏,云鹏,心中默默念着这个不知喊了多少遍的名字,拥紧了一床棉被,沉沉睡去,睡梦中,兀自轻轻唤着夫君的名字。
风声,遮掩了轻轻落地的声音,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形带着一团冷气从墙头落下,轻轻拨开房门,把门关上,看着月儿沉睡的脸。夜明珠,本来是价值不菲的珠宝,可月儿却不肯把它藏起来,每晚拿出置于床头暂充微弱的烛光,什么样的价值观念,有时几钱几两银子都算的很清,能省则省,不知道这颗珠子极易被偷儿盗去,那可抵得上万两白银,可她却说,珠子是死物,不能当饭吃,如果不是董超、莫柳送的礼物,她早就换了银子,好提前再办一个秀月,那可以再养活一批大厨、伙计。
“云鹏——”睡梦中依然喊着他的名字,从长长的睫毛上滚落几颗泪珠,原来自己也占据着她的梦。轻轻用手指擦去月儿腮边的泪珠,整天像个快乐仙子的小妻子,原来梦中也有痛苦,心疼地看着她紧缩的双眉。
欢乐聚,离别苦,世间总有痴儿女。
这些日子他和陈亮依计来到北方边塞那个荒蛮、贫困的北方小镇,那个蝴蝶疤痕已算是少有的富人,能有一个宅院,一妻两妾,还有几个仆妇佣人,生活倒也安逸,矮胖的身材已非他记忆中那般瘦小,可那猥琐的神态和五官,分明就是当年报讯人之一。
陈亮一身黑衣,脸上罩着黑布,只露出两个眼睛,手持钢刀凶神恶煞般出现在那人面前,声称是当日的故人路家大太太秋氏派来的,还没问话,那人已吓得趴在地上,举起钢刀要砍吓得跪在地上的一妻两妾,还有两个儿子,他,路云鹏及时出现了,打跑了那个蒙面杀手,并且让那家人清清楚楚看到飞起一剑,结果了逃命杀手的性命。
当路云鹏告诉他,当年他那个同伙,六年前已被秋氏害死,蝴蝶疤痕颤抖着一双肥手捧出一张纸,是他珍藏多年用来保命的,就是大太太当年的密信,从那发黄的纸业,娟秀的笔记,他看到了一个蛇蝎女人的心。跪在他面前的蝴蝶疤痕说:他当初鬼迷心窍,为了五百两的赏银办了一件让他一直后悔、自责的蠢事,他也没想到那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会自杀。事成之后向大夫人复命,那个胖女人听后异常兴奋。
蝴蝶疤痕又拿出一把用布层层包裹的匕首,继续说:一年之后,胖胖的路夫人又找到他,让他用这把喂了剧毒的匕首,神不知鬼不觉地去杀掉那个跳崖自尽女人身边的男孩儿,先给他二百两订金,等事成之后再给他八百两,他害怕极了,他怕精明强悍的路益虎查处此事,卷起七百两银子,带着老婆逃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隐姓埋名。
看到蝴蝶疤痕一家人吓得要死的样子,路云鹏扔下一张银票,告诉他们设法离开此地,拿起所有证据和远处装死的陈亮日夜往回赶。
太担心独自在家的月儿,担心那只魔抓会伸向她和她腹中的胎儿,日夜兼程,回到京城后和陈亮分手。陈亮回秀月饭庄,让五哥陈子淮准备一些杭州特产。他先回府看看月儿,天亮后他再由带着那些杭州特产回路府,这样就不会引起人们的疑心,他知道这些年,那个面慈心狠的胖女人,虽已经没有多少疑心,可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月儿,月儿!”轻声唤醒沉睡中的小美人。
一双美目眨呀眨,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那张风尘仆仆的脸,惊喜道:“夫君,我好想你!”一双手臂,用力搂着他的颈项,怕他再消失了。
体贴地用棉被裹好月儿,抱在怀中,印上那嫣红的芳唇,好想念那甜美的味道。四目相视,无言中诉说着相思之苦。
“云鹏,我刚才梦见你浑身是血,我快要吓死啦!”月儿想想刚才的噩梦就害怕。
“傻月儿,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完好无损,你呀,整日胡思乱想,晚上就会做噩梦。”路云鹏轻轻啄着妻子柔嫩的肌肤,安慰她。
“事情办的如何?”月儿小声问。
“一切顺利!”云鹏在他耳边低语,小声把这些天的情况大略说给她听,看着她越来越激动的目光,小声说:“孕妇不宜动怒,我和陈亮已经想出一条计策,等明年娘的忌日,我会让她付出代价。这些年她过得太得意,太快活了,她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虽然我不会杀她,也不会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天地良心。”
“娘子,天快要亮啦,你再多睡会儿!等你还没从睡梦中醒来,我就会带着那些杭州特产大摇大摆从大门进来。”匆匆啄了一下没反应过来的月儿,轻轻带上房门,完成他杭州为老婆买特产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