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眯眼(1 / 1)
这一眯眼,冷暖就沉睡了像是一年多那么久。
这一年来,可以发生了很多事,而这些事完全可以随风淡掉。不过,最最关切到冷暖的一件事,是她怀孕了。肚子早鼓出来了,简为墨这次成了第一个被告知的人,在手拿着化验单的那刻,一晚在床上辗转难眠,觉得怎么抱着冷暖睡都不对,从背后抱吧,怕自己环上的手压着了孩子;两人面对面抱吧,他又怕自己晚上翻身或是什么手打着了孩子;但又若是不抱在自己怀里吧,自己又睡不着。反正就这么折腾,最终是被冷暖娇嗔了句,才捏着冷暖的手睡着。心想,这还是大冬天哪,等来年夏天热得正旺的时候,暖暖个大孕妇身边儿躺着个他这个超强的散热体,那个时候别说是抱了,可能两人压根儿不能同床。
不知是不是冷暖有了孩子的缘故,以前没想到的问题,现在都慢慢浮出水面了。在得知自己有孩子的第二天,冷暖给了为墨一个电话,让他晚上来报社接自己一起上宅子去,报喜。那晚,他俩就睡在宅子家里。冷暖睡在床上,捏着为墨的脸笑,说,“你说你妈会不会因此就彻底接受我了?”为墨就贴了贴她的嘴,等过段时间孕妇撑着大肚子了,那时的香可就不是那么好偷了!大冬天里,让冷暖把两手心放在自己腋窝下,最暖和的地方,笑道,“你以为呢?”冷暖像是得了健忘症似的,亮眸眨呀眨,“那你说雾儿呢?她能吗?”简为墨那臭脸又拉长了,眼珠子在她这么近距离处狡猾地转了转,手扑上她胸脯,不怀好意,“只要你别太霸占他哥,我估计是没问题...”
“去你的。”一巴掌打上他乱爬的手,恰巧大小手掌紧紧地贴在双峰之间的□□处,为墨倒抽口气,眸子转灰蒙,手心贴着女人的深壑,手背挨着她微汗的手心,唇不自觉地咧开挑逗,呢喃,手指勾勾丝薄睡衣里的肌肤,感受到里面的惊颤,“宝贝儿,你越来越大胆了,看来宝宝还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
冷暖明知是被识破了,脸飞上肝红,赶紧松开手,也不说话,扭过去背向着男人。
简为墨哪能放过,手指就像弹钢琴般,一根一根地探进衣服里,没了文胸的阻拦,一路从背脊弹到胸前,被小手一把逮住,紧紧的,不肯放。男人也不忙,轻轻拉正她胸朝天花板,自己小心地趴在她的身上,炽热嘴唇拂过耳垂边,习惯地吻了吻脸颊的两颗小痣,气喘频率越来越高,冷暖感觉两人心跳都是合为一体。
“暖暖...接下来会有很长段时间我们不能亲热了...”
“我会小心的,宝贝儿,给我——来,给我,暖暖...”
“恩...”
像是得到应允,随着双唇的张开,两腿的张开,简为墨从未有过的满足,将自己轻轻地停驻在她的身体里面,双手撑住自己全身,被她紧紧相拥,简为墨几乎看到了幸福长着什么形状,他爱她,爱这个像猫一样软绵绵的女人,爱她的聪颖,爱她不计前嫌,还将给他们生个漂亮的小宝贝儿。他期待那天的降临,等她醒来,他抱着孩子,他们一家相聚,他成了家庭、事业、女人、孩子并举拥有的男人,光是想想,和自己心爱女人的孩子,心中都是按捺不了的蠢蠢欲动。
一晃而过。
冷暖在G城最好的医院产下一子,取名叫简有暖,这名自然是简为墨取的,说是妈还专程请了个师父帮忙看了看八字,最终选定的这个名儿好。有暖,有暖,孩子一出生就受到关注,不仅是家里人,连商业界、媒体也逐渐打询孩子的近况。冷暖还躺在病床上听见这事儿后,也不知是刚产后哪来的那么大气,对着简为墨就是连续几天的直接不理。任由简为墨在旁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硬是狠下心什么也看不到。
“暖暖,来喝点粥,这是妈在家专门熬的——”这不,又来了。
冷暖头一歪,看向窗帘。是大热天,病房内空调尽是充斥着医药水味儿,想着孩子一生下来便面临无尽的媒体,冷暖说什么也没想着有这遭,这下,她也算是全曝光了,换了的报社也明白了她的伟大老公是谁!这两天挤在门口的媒体也是不少,还好医院当时主治的医师是熟人,找着的病房基本是全封闭的,要不哪说得上半夜会不会有个闪光灯在窗口卡擦?!
简为墨好脾气地绕过病床,大热天哪,他下班后就马不停蹄赶到医院来陪她,上身淡绿色映花白衬衣,现在后背、胸前处都是汗湿。他心爱的暖暖,又不是不了解他有多怕热!于是乎又来到冷暖脸向的这边,还在坐月子哪,脾气跟牛劲一样地倔!气他不告诉她孩子公开的事儿是吧?可身子骨虚弱还是要补吧,生气干嘛拿身子来抵挡呢?念起妈刚走那会儿还吩咐他说,“现在你老婆正在气头上啊,墨儿,你就给我多忍耐着点儿,有气呀有怨有苦说不出啊这些都给我憋着,等媳妇儿觉得心头宽些了,你再惩罚惩罚她啊!!现在啊,是千万也别跟她吵,这女人一旦生了孩子坐月子这段时期呀,是最脆弱的,想想好端端的细腰突然变成个水桶腰,是个女人都难受...恰巧你跟你爸把暖儿曝光了这事儿你们也没跟媳妇儿商量,你说她能不气吗?!说到底,这次我是完全地占媳妇儿这边儿,你就给我老实点儿,别跟着闹!!”
不知是谁在闹呢,以前?!嘴角不由自主地牵扯着笑,把汤勺放在嘴边儿轻轻吹了吹,“来,暖暖,尝点妈亲手熬的粥啊...”
冷暖盯了他一记,这次张开嘴抿进去,没吱声。简为墨趁着这势头,又是舀了勺,就像是喂自己女儿般,又哄又骗的。吃了会儿,冷暖摸着胸口,好像有点反胃,像是不想喝了,就闭上嘴,简为墨默契地从床头柜边抽张纸送过去,擦了后又接过扔进垃圾桶里。把饭盒盖上,放在床头上,进房内洗手间洗了洗手,回来又用毛巾擦干,才又坐回到床边,手握紧冷暖的,扯唇傻笑,她不看他也没关系。
“暖暖,我不是不跟你商量,而是暖儿出生后,不知是哪儿走漏的风声,一大批记者拥挤在医院门口,当时你又刚动完手术,身子正虚,接下来两天人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我就和爸商量了下,也和你爸妈说了说,他们都觉得成才抱出去的...”见她好像有点疲惫,正准备说要不躺下休息,清灵的眸子流过他的眼间,“为墨,孩子出生后,是不是很小就要送到国外去接受教育?”
听得简为墨一头心软,是啊,他还在小时候就陪着父亲创事业,那时,简氏酒店还是充其量是个不大的饭店,在G城数不上名列,那时的他都是咬着金钥匙出生,出生后便是接受高等教育,从小就被迫接受看经济书籍,管理书籍,心理书籍这些繁杂的,所幸他还没多少叛逆心理,待坐上饭店总经理这位置还算是顺利,继续朝前发展便是。而现在,他的儿子,面临的是他背后不断朝外开拓的市场,是不是他的儿子,从小也要被迫接受那些复杂的书籍,被送往留学?
然而,这就是出生名家的命?
简为墨拉过冷暖的头,抱进怀里,“会慢慢适应的,暖暖,相信我...”
“可我们的生活可能已经完全变样了...”
手指切实抚摸着肌肤,顿了顿,“可是,我们有了暖儿,不是吗?暖暖,会好的,相信我,宝贝儿,会好的——”
事实证明,冷暖的担忧确实是空穴来风。在她出院的那天,简为墨直接把她接回了宅子,让她先在宅子里住段时间,有妈和李妈照顾着,他工作也更放心。冷暖现在就天天被孩子哭声闹醒,醒后就把哭的孩子抱在自己身边喂奶,喂了会儿孩子又睡着,她也就接着睡会儿。可能是精力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她人变得特别嗜睡。整个人变得不太敢去照镜子,怕见着镜中逐渐腰围成了一水桶的自己有些控制不了。肤色也不好,笑也不经常,成天担忧这担忧那,就怕做不好称职的母亲,闲着慌,忙着了也累,脾气也就暴躁。在宅子里住着,就偶尔走出来去看看儿子,其余时间基本都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着,什么也不干,就发愣,什么也不想,一片空白。晚上为墨回来了,他人也累,她就还是放水给他冲澡,上床了也还是抱着她睡,可她心底就是不踏实,异常空虚,像是场什么空前战争要发生,她制止不了自己不往坏方向想。
那天,是冷暖出院后心情可能最好的一天,是小姨和之瀚来宅里看她了。冷暖听了张妈上来告诉她这消息,特地在房间里挑了件宽松些的裙子,踩着拖鞋跑下楼,见着之瀚好像消瘦了的背影站在客厅中间,小姨一脸笑意地坐在皮沙发上同他爸闲聊。
“小姨!之瀚——”冷暖感觉好久都没释放地笑了,手扶着栏从楼梯上小跑下来,生孩子后的脸更圆了,亲切地蹦在之瀚面前,猛力一拍,很久没见他,太想念了,激动得立马抱住了他,这才是她从小到大的至亲哪!那种像在房里天天憋着,等着饭菜送来的日子,说难听了,就跟坐牢一样让人难受。
“哎哟,羞不羞哪你,都是孩子的妈了还像个孩子一蹦一跳的——”
小姨从沙发上起来,丝毫不给任何面子,说得当场连同他爸妈也乐呵呵的笑,简父像是感叹句,“冷暖很久没这么开心的笑了呐,张妈,你也去把暖儿抱下来给亲家小姨子看看——”
之瀚抚摸从后抱紧自己的双手,满是肉肉的感觉,扭过头笑言,“你现在自己也不去称称几百斤了?快让我看看你变得有多肥?!”
“再肥又不要你晚上抱着,你凑个什么劲?”
说得众人又是一阵笑,柳之瀚连忙哈腰,“是,是,我这不是为姐夫不值嘛!姐夫可是一表人才哪!!”
“这下你是知道你姐夫好了?”冷暖拍着他沾了些胡渣的脸,抱怨道,“这么大孩子了,胡渣也不剃剃...”手指碰在胡渣上,冷暖又有点儿感伤,还是她怀起的时候了,有晚为墨回来喝了些酒,进门就抱着她说,暖暖,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后来,之瀚来过电话,她才回过神来,原来他俩去喝了场,之瀚让她放心,他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也让她自己好好养胎,生个胖侄儿。
“妈,我来抱吧...”冷暖走上去从妈手里接过暖儿,小宝贝儿正打哈欠呢。
“刚还在睡呢,我跟张妈硬是把她摇醒了,说是小姨子来了...让她下来看看呢...”
冷暖把暖儿放进小姨手里,之瀚跟在后面挤眉弄眼的,孩子就一个劲打自己哈欠,看来是真没睡醒。“哎呀,这双漂亮的眼睛幸好没像泠泠啊!要是像泠泠了,就是个单眼皮儿了!!”
哈哈哈哈!简父在一旁笑得乐呵呵,简母也走过来逗小暖儿。
“小姨,你看宝宝脸上什么最像我?!!”
“我看看...”冷涵仔细观察孩子没睡醒似的脸,小嘴唇微张,看见粉舌,口水就沿着唇角一骨溜就流在小姨手上。“唉!小家伙,就这么礼待自己的姨婆?”简母也闻声叫笑,“没礼貌的孩子,该打!!”
说着状似要抽孩儿,暖儿也不知是真感应到了还是怎样,莫名地咧嘴无牙笑得开心,之瀚低下头,凑近冷暖耳边,“我看这酒窝最像你...其余的地方,你都沾不着边儿!!”
哈哈哈哈,冷暖被洗刷得一无是处,抬脸不争气地说道,“那又怎样,像他暖儿长大更帅,更讨女人欢心!”
“那是,那是!”
冷暖站起就是追着之瀚打,绕过沙发,跑出玻璃拉门,追到门外花园里去,明白是之瀚故意让她抓到,两人找到擦干的铁椅上坐下。
“现在的日子舒服了吧?有了小暖儿,连他母亲的欢心都讨到了!”
冷暖笑,抬头面向天空,绷直了两腿,无比放松,“是啊!日子天天这么平淡过去就好了...”
“切——就你那点儿小要求,容易办到!昨天,简雾还跟我讲,她真想要个像暖儿一样的小孩儿...”
扬起头看进之瀚笑眸里,“你和雾儿如何了,现在?”
柳之瀚倒抽口气,吊儿郎当地语气,抖抖肩头,“能如何?她走她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
“之瀚,不是我不允许你们在一起,而是进,进他们家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我明白——”
“明白就好...”
“那你和他怎样?”
“什么怎样?!老夫老妻了,你说还能怎样?”冷暖逃过之瀚紧追的眼神,除了为墨和她心照不宣外,没第三个人听说到她撞上的那幕。是丢脸吧!她脸薄,与谁也没说过。她现在也没亲口问过为墨,突如其来的孩子好像让那些有的没的变得不重要。对她现在而言,孩子是中心。
“哦,那就好...”之瀚捏着她的肉肉的手,点点头。
“对了,你现在工作如何?”
耍宝作神秘似的瞟了瞟她关切眸子,“升了职,加了薪,有空了我还得再请姐夫出来聊聊...”
“给我说说那晚你们聊了些什么?”
那怎么可能?!“这个,秘密...”
简雾进门见着他母亲出现在宅子里,热情上前打了声招呼,便被告知他也来了,该死的坏蛋!!今天下午居然跳班?该死的,被她逮到了还不把他活剥了层皮!顺着妈指着的后花园,简雾一脸兴奋地找出来,从玻璃门这边过来,便瞧见他俩在花丛中的铁椅上肩并肩靠着,望着天没有说话。
是要来看她了,觉得她跟着会妨碍他们二人是吗?所以躲着她?!
简雾一直站在他们的背后,远远的望着,她还是没能走到之瀚的心里,他当她是哥们儿,他们可以在彼此心情不好时陪着喝酒直到不醉不归,他们可以一起蹦迪,他们可以拔刀相助,显尽哥们儿情节,但就是不能相爱拥抱。她问过,在他酒醉后,她说过,在他酒醉后,她甚至想主动奉献上去,在他酒醉后,可就是怕他醒来还是不要她,更是疯狂地躲她甩她!
咳。深吸口气,被他甩惯了,也就自然慢慢学乖了。自己转身回身走进屋里。
农历七月十八这天,是暖儿满一个月,简家在简氏酒店大办了一场。那天,简为墨携着自己妻儿,冷暖身着专门找人设计的款式深紫长裙,在腰附近做了特别的修饰,让她的腰看起来没那么抢眼。为墨自是一股风姿,身着黑色带着点休闲款式的西服,一手搂着孩子,一手牵着冷暖拍照。简家大当家自是在旁笑得合不拢嘴,前来庆贺的世家不少,把孩子交到奶妈手里,为墨带着冷暖开始游走在宴席间。
感谢完上一桌,冷暖刚转过身便对上将敬的这桌里女人的眼,当然认得出来,正是林家千金,林琳。旁边正坐着好像是为墨从小玩儿到大的世家弟,是叫阿文?
“恭喜哪!为墨,你还走在我们这发兄弟的前面了...”
简为墨回头恰好迎上冷暖送来的温柔眸子,心头一阵满足,特别在这发儿时的世家兄弟面前,“你们也慢慢快了——”
“那不一定啊,墨哥!”阿文端着杯子和为墨一碰,再轻轻碰了碰冷暖的,朝她眨眨眼,“你以为像嫂子这样优秀的女人,哪儿都抓得到?”
冷暖抿唇一笑,决定慢慢干下这杯红酒。
是呀是呀,众人跟着起哄。为墨又揽揽自己的女人的肩,回顾席间只笑没言。
桌间尽是站起的个个优秀男人快要淹没女人的风光,林琳盯准他们各自饮酒的片刻安静空间,略微提高了嗓音,要使之听起来不刺耳但又不甘心就这么让她得意洋洋!“阿文说得没错呀,墨,好好珍惜你的宝贝儿妻子——!别让她又跟...”
“那阿文你也加把劲啊!没有你逮捕不了的猎物...”话中有话地扫过端着杯,愣在一旁脸色惨白的女人,扬了扬杯,神色犀利,转眸飘上柔和流离在宴间,“感谢大家的捧场啊,这杯为墨先干为敬!”
话落,满座也是自觉杯中滴酒不剩。转身继续前走,为墨牵过冷暖的手,凑近她耳边,咬咬粉嫩小耳垂,“别在意。”
他在担心她误会,呵,表示了解地回握了下他手,两人又相伴朝其他桌走。来到冷家这边桌上,冷暖已喝得有点醉醺醺,脸颊泛上了红晕,为墨看在眼里,让她少喝点就是,实在喝不下还有他。还有他。冷暖念在心头,满是暖流拂过。还是撑着站在他的旁边,既然她有他,那么他当然也要有她才行。
“泠泠,你和为墨可得以后多照顾着家庭了啊,别两人成天忙事业——”阮母算是今天最开心的几人之一了,刚刚也上台拍了合照,还有阮父,连着简家站在一起,拍了张儿孙满堂。
“妈,我会看着她的,你放心...”为墨笑着抢先回答,碰了碰冷家人的杯子,一口干下自己这杯,眨眼间,又夺下冷暖手里的杯酒,捏在手里,歉意地对着冷家长辈,“暖暖有点儿醉了,这杯我就代她干了,还望爸妈,长辈们包涵...”
“你小心着胃啊你——”
心头一热,有着这话,不就够了?再喝十杯也没问题。喝完冷家便是一阵赞许,冷暖捏捏他的手,专程走到父亲面前,低下头跟父亲说,“爸,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妈还是和好吧,日后暖儿也不想爷爷奶奶不开心哪...”盯着父亲日益冒出的白发,感慨万千。瞄了眼正盯着为墨侧影笑的妈,“妈,过两天抱着暖儿过来住两天,您这当奶奶的现在还愿意不?”
“恢!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当着为墨的面儿,说自个儿妈不爱自己的孙子哪?!”全席咯咯地笑,为墨搂着她的背,“那我们先过去,就请长辈们就慢慢享用——”
冷暖扫遍全场,没瞧见鄢凌,正纳闷,为墨也问起这问题,“你姐好像没见着...?”
“是呐,我也没瞧见,二舅脸色也不太好...”
“你姐夫没再来电话了?”
“可能吧,我也没怎么听说...”
“恩,那走吧,接下的你就别喝了,我让他们给你倒白开水——”
“你要不也掺点儿假?”冷暖逗趣地揶揄。
“我儿子的酒宴,不多喝两杯怎么行?再说你老公酒量没那么差,不用担心。”
手心摸着他胃,“别把胃喝坏了。”
一把逮住,握在手心里,多好的温度。“喝坏了你喂我吃药,然后给我按按...”
“恩,好。”
鄢凌没去。没去参加冷暖儿子的满月酒。呆在狭小空房间里,泪都流尽了,家人没了,男人没了,月光照进房间,突然觉得尽是一片惨淡的白。她爸明明白白告诉过他,谢宽不见得是个适合她的男人,她当时笑他老人家人老眼花,气得父亲直接把她扫出家门。今晚冷暖儿子满月酒,她没去,若是去了,她有多难受,她比冷暖还要先结婚,可冷暖现在连儿都有了,她连婚姻都玩掉了。
徒劳无尽伤悲。守着一空房子,望着那扇不会再启开的门,鄢凌突然连他最后离去的什么模样都想不起来。是不是人真要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在他踏出那扇门的刹那间,她仿佛清晰看见一年多前自己决绝的背影,拉着一箱子衣服踏出家门,当时想着是奔赴着爱的前程,多么伟大,美好。她是宁愿抛弃珍馐,鄙弃无爱婚姻的逞强女人,她有着她的莫大骄傲,她曾宣称不为柴米油盐折腰,她,她...
顿时觉得长一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相当于男人的十年,这一年的风花雪月,让她付尽了代价。飞蛾扑火,换来的是他一句奉告,鄢凌,你太骄傲,这骄傲使得你不肯低头,看不清对方的好,我们就这样了吧。
就这样了吧。还能怎样呢?难道能去把过去的时光弥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