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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第二十一章 碎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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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宫绮霞殿,纨素笑着起身迎接月仪:“姐姐来了?”月仪笑道:“我还以为你恼我了呢。本是不敢来了,忆秋这妮子倒是比我胆大,说怎么的也得恭贺娘娘晋为宸妃,我呀,才厚着脸皮来的。”

纨素笑道:“姐姐真是难得说这样子的话,倒是令人耳目一新。”月仪浅浅笑了,伸手为纨素正了正发间半褪的簪子,“皇后主子还真是没有辜负了你的信任。”纨素笑了,“你倒是在自家宫里舒服,就这么肯定我没事?”月仪故作无谓:“你就算有事,我也无能为力。”

纨素撒娇似的向月仪偎去,“姐姐真坏呢。怎么能抛下素素不管?”月仪笑着点了点纨素的脸颊:“都多大了,还孩子样的,我不管,圣上可舍不得不管。”纨素红了脸:“姐姐真是的,说什么呢?”月仪狡黠地笑道:“圣上深夜造访冷泉宫,有也没有?”纨素装作叹息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对了,冷泉宫那位,怎么样了?”纨素问道。“她么,不会有性命之忧,除非……”纨素心下明了,是啊,安紫嫣是安家的大小姐,只要不是……就绝对不会危及性命。两人相视而笑。

这时,仁阳宫的常公公却是来了,进殿行礼后,常公公道:“奴才给宸主子请安。圣上有旨,娘娘无辜受冤,定是殿内宫人不妥善,要奴才彻查此事。”琴心道:“不是拂栏么?”吟秋道:“拂栏也定是受了委屈了,那么多明显的证据指向她,她还不承认,那就是真的没做过,无法承认,怎么会是她。”月仪知道,大家都对拂栏那日对纨素的衷心表现很是感慨。

常公公便问道:“谁是与拂栏住一个屋的?一个屋的,拿拂栏的东西也是方便,最有嫌疑。”众人齐齐看向露华。露华白了脸,扑通一声跪下:“娘娘,奴婢什么都没有做过,娘娘对奴婢这么好,奴婢怎么会危害到娘娘?况且奴婢与拂栏交好,怎么会陷害她呢?奴婢……奴婢……”常公公道:“不管怎么样,跟我去掖庭狱走一趟吧。”露华怕得哭了。去了掖庭狱,不死也脱层皮了,怎么去得?

“娘娘,奴婢不要去掖庭狱,娘娘……”纨素看露华哭得可怜,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心念一转,便道:“常公公,事情都过去了,是谁,再揪出来也没什么意思。既然露华靠不住,那就贬她出宫去。也别去掖庭狱了。”常公公愣了下,“宸主子,这……老奴怎么向圣上回禀?”月仪笑道:“常公公,露华是宸主子的人,宸主子要怎么处罚,还是宸主子说了算。你就回是宸主子的意思。”常公公这才道:“奴才遵旨,那请露华姑娘即时出宫,不得延误。”露华哭道:“是。奴婢谢公公了。”常公公这才走了。

露华自去屋子收拾了体己东西,按例,宫里的东西是一概不准拿走的。拿着小包袱的露华,将内人的身份文牒和那支刻着自个儿名字的银簪交到了纨素手里:“主子,奴婢走了,您请保重。主子对奴婢的好,奴婢一辈子也不敢忘。奴婢在外头,也会日日给主子祈福。主子万福金安。”郑重地行了礼后,却是已经泣不成声。

纨素道:“琴心,取些银子给露华,出了宫比不得在宫里衣食无忧,日子是艰难的。”琴心应着取了十个足色的银锞子,交到了露华手里。纨素亦是从发间取下一支錾金簪子,“这个,你收着做个念想。”露华接过,禁不住哭道:“主子,奴婢真的没有……”纨素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怎么会背叛我?我是相信你的。出了宫回到爹娘身边,好好过日子,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嗯?”露华哽咽着点了点头。众人见了,亦是唏嘘,

“时辰不早了,请露华姑娘出宫。”露华跪下,狠狠给纨素磕了几个头:“主子保重。”这才一步三回头、抹着眼泪走了。

冷泉宫,安彩女孤零零地打发着从未如此寂寞的时光。想在宣耀宫的时候,哪日不是车水马龙,想要攀附的答应、彩女们多了去了,成天闹闹哄哄的,自己倒是嫌闹得慌,而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害怕寂寞的人。连呼吸都会有回音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可是,心中尚有未解开的谜团,所以,就算要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么?安彩女苦笑了,哀,实是莫大于心死。

该来的总是会来,这日深夜,荒芜的冷泉宫,太后换了常服带着苏嬷嬷悄悄到来。“孩子……”轻轻唤了这声,太后竟是忍不住想要流泪,真的是自己年老了么,居然如此多愁善感起来?安紫嫣笑得像个孩子般天真,孩子气地叫道:“姑妈……你可来了呀。”

“孩子……”“告诉我,为什么,选了庄宁做皇后而不是我?”安紫嫣抢着问道,这个疑问,在她心里,已经埋了太久。太后的脸上,是如此复杂与含混不清的神色。末了,太后红了眼眶,轻轻回道:“因为他。”

安紫嫣诧异地望着太后:“竟是因为先帝么?”太后点头:“是,因为,因为我答应过他,要好好保护宁儿,不能让别人伤害宁儿。而且,要让宁儿,稳坐后位。”安紫嫣的眼泪瞬间落下:“为什么,安氏家族不是开国功勋么,为什么先帝要这样做,为什么?”太后心疼道:“嫣儿,不要问我为什么。是姑妈对不起你,安氏家族出了三代皇后,姑妈知道你委屈,可是,可是我不能让你伤害到宁儿,否则,我有负先帝所托,来日去往黄泉地府,又有什么颜面去见先帝?”

安紫嫣冷冷说道:“姑妈,他爱的是恪顺婉淑贤皇贵妃,是现在的贤太贵妃,不是你这个正宫。你爱他却爱到不顾家族、不顾一切,姑妈,你真的很傻。后宫,是能讲感情的地方么?”眼泪,终于在太后的脸上滑落。苏嬷嬷瞧着,忙上前道:“紫嫣小姐,不要说了,娘娘经历的,您根本就不知道。请您不要对娘娘的行为妄加评论。”太后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平日里的风度:“够了,暮潇,不要说了。紫嫣,你听着,我不会背叛自己的心。他爱谁都好,而我,是爱他的,这就是我的道理。”

紫嫣微微笑了:“姑妈,其实,我真羡慕你,至少,至少你爱过。爱,该是件很美好的事情罢?”“嫣儿……”太后像母亲般揽紫嫣入怀,紫嫣在太后母亲般的怀抱里,默默流下,伤心的泪。继而,笑着道:“老尚宫,夜深了,请侍候太后娘娘回寝殿歇息。”苏嬷嬷扶起太后,却发现,太后是满脸的泪痕,这样哭泣着的太后,连苏嬷嬷都几乎没见过。年轻时的太后,固然是历经坎坷波折,然而,那件事后,太后,就极少真心流泪了。眼泪,是留给敌人的,不是么?今儿个,紫嫣小姐的话,定是触动了太后心中的隐痛。

“太后娘娘请保重,罪妾恭祝太后娘娘万寿金安,娘娘千岁。”安紫嫣庄重地给太后行了大礼,是难得的端庄稳重,颇具,安氏家族的大家风范,此时此刻的安紫嫣,才是与太后,有了六分的相似。苏嬷嬷扶着太后,终究是,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安紫嫣痴痴地望着静静从深邃的夜空中飘落的细雪,雪,落在发间,落在素服上,再,无法阻止地融化。“下雪了。”安紫嫣梦呓般地说道。当初年幼的自己,因为出身在安氏家族,因为是安家的大小姐,于是,被逼着进行未来皇太子妃以至于未来皇后的专门训练。学着怎样母仪天下,怎样掌控后宫……安家所有的长辈,都带着无限而热切的期望,准备迎接,出身安氏家族的,王朝的第四位皇后。

‘可是,有没有人知道,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呀。我去过宫里见过身为皇后的姑妈,那样禁锢着青春与自由的后宫,让我好害怕。我不要住到这里来,我不要,做金丝笼里的金丝雀,在深深的孤寂里怀念笼外明媚的自由,然后,身不由己地沉沦,沉沦在落寞里……没有玩耍的童年,能叫童年么?我是小小的女孩子呀,整日一板一眼坐在那里学习博弈、学习书法,我好闷啊。

永远不会忘记的,是那天。好动的自己,简直是爱死了小梅,要不是小梅,怎么会知道,后园里有架好玩的秋千。偷偷溜了去,急急爬上了秋千架子,咻咻地飞入云端,好高,能望见老远的地方呢。直到,听见小梅的哭声:“夫人,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母亲怒气冲冲地喝道:“来人,先把紫嫣小姐接下来。”自己那样小心翼翼地下来,平时温言软语的母亲,这次二话不说便是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秋千好玩吗?记住,你是未来的皇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来人,给我把这秋千拆了。小梅这死丫头,带坏了我们家的皇太子妃,给我打她四十板子,再撵了出去。”小梅哭着被拖了下去,只留下,满是泪痕的自己……

从此,家里的侍女们哪里还敢靠近自己,只会说:“小姐有吩咐么?小姐,要回夫人去么?小姐,不可以那样子……”实在是烦透了。

成了皇太子嫔的时候,母亲是气得了不得:“那梁家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比得过我们安氏家族。紫嫣你记住,你还没有输,进宫去了,要好好讨皇太子的欢心,说不准,到那时就立为皇后了。”太子妃、太子嫔,皇后、妃子,我什么都不懂啊,讨人欢心,是多么没有意思的事情。

当他掀起我的红盖头,我才清晰地看见了,皇太子,未来的皇帝。他,也不过跟我一样,还是个孩子。“你叫什么?”“回皇太子的话,臣妾,安紫嫣。”他笑了,很好看:“哦,你是从母后娘娘的本家来的呀?”才没说了几句,外头的尚宫就催促道:“夜深了,请皇太子殿下与皇太子嫔娘娘早些就寝。”就这样,懵懵懂懂地,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东宫皇太子嫔娘娘。’

想到这里,安紫嫣苦笑了,曾经以为,自己对圣上,多少还是有点真心的,可是事实上,除了圣上,自己有其他的选择么?早就被安排好的命运,注定自己要成为这个男子的妃子,自己连接触其他男子的机会都没有。没有选择的选择,于是,只能选择,紧紧依附这个唯一的男子,力博上位,直到,狠狠地从高处摔下,才蓦然明白,自己想要的,是爱,是倾心的相爱啊,可是,得不到呀。

“娘娘,夜深了,请就寝罢。”思秋、念秋小声劝道。“好,好,你们也睡吧。”看见安紫嫣躺下睡熟了,思秋、念秋才各自歇息。然而,她们不知道,安紫嫣亦是在观察她们。待得思秋、念秋睡沉了,安紫嫣悄悄起身。

拿出藏起的衣裳簪饰、胭脂水粉,安紫嫣褪下陈旧的素衣,这样的死人色,才不要呢,拿起珍爱的洋莲紫苏绣百花盛放锦缎宫制上裳、浅粉紫银缕软缎宫裙、金黄百蝶飞舞披帛细心穿戴整齐。自己挽起最爱的临仙髻,依旧是那只孔雀,事到如今,仍然没有资格簪上凤簪,安紫嫣自嘲地笑了。紫英宫花,在鬓边再次盛开怒放,然而星星点点闪亮的宝石粉,这次却像极了,谁未干的泪痕。

匀罢紫粉,打开小小的镂花银盒子,娇媚的桃花口脂,润泽香甜,安紫嫣用小指轻轻挑了丁点,抹在唇上、再慢慢匀开。登时,朱唇一点桃花殷,正是美人梳妆时。握着螺黛的纤手,稳稳地,描画出自己早就想画的鸳鸯眉,好久,没有自己画眉了,宫人画出来的,毕竟不是自己想要的。一抹璀璨的金黄色在额间,直映衬得安紫嫣神采奕奕。紫嫣无声的笑了,回去不了,原来那个天真娇俏的小小女孩子,早已死去,现在的我,只能是清高傲慢、奢侈华美的后宫宫眷。

尚未分明的天色,依旧朦朦胧胧,是后宫的清晨。早起洒扫的宫女,远远望见,冷泉殿上,似是有个身影,连忙回禀了。

当众人陆续赶来的时候,盛妆华服的安紫嫣,只是静静站在冷泉殿上,出神地凝望,远处的仁阳宫与弘辉宫。在那一瞬间,皇后仿佛穿越时空,依稀看见了当年那个小小的安紫嫣,没错,是那个会依偎到自己怀里来撒娇的紫嫣,是那个天真懵懂的紫嫣。“紫嫣……”皇后失控似的高声道。“宁儿,我把皇长子,托付给你了。”紫嫣笑道。“紫嫣,不要,紫嫣。”皇后泪流满面。安紫嫣闭上了眼睛,该想清楚的,昨晚已经都想得很清楚了,这令人厌恶的俗世啊,下辈子,我再不要做安家的女儿了,我要,在经历了轮回以后,去寻找自己的真爱。冷泉宫,真是后宫最可怕的地方,但愿,我会遗忘,永远不再记起。

几个身手敏捷的太监依着月仪的吩咐悄悄爬上冷泉殿,可是,才刚刚站稳了脚,伴随着飘零的落雪,安紫嫣已是纵身跃下,留在匆匆赶来的翊祁眼里的最后一幕,是他曾经的皇太子嫔、原先的靖安容贵妃、而今的安彩女,在夹杂着细雪的风中飘落,最终化作,雪地里一株怒放的红梅,鲜红地灼伤了眼睛,刺痛了心。

仿佛是感应到了这一切,在坤宁殿育婴室里安静睡着的皇长子,兀的就哇哇大哭了起来,尚宫嬷嬷们、内人们怎么哄都哄不住。皇后带着满脸泪痕进殿,从尚宫嬷嬷手里接过皇长子,将那小小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慢慢哄着他,眼泪,却又是掉了下来,‘为什么,紫嫣,为什么你要这么傻?我们怎么会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啊,我的心里,还是有当年那个纯善的小紫嫣,我只不过恨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只不过想毁掉你苦心经营的地位与一切,我们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你死我活?”

皇长子慢慢安静了下来,用手去抓那晶莹的泪珠儿,剪秋劝道:“娘娘……您也别太难过了,安彩女只是罪有应得罢了。”皇后并不言语,只轻轻抚着皇长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皇长子抓着抓着,竟是“咯咯”笑了起来,那孩子稚嫩的笑声,一下一下打在皇后心里。

保姆尚宫将帝姬抱了过来,“皇后娘娘,是给帝姬哺乳的时候了。”皇后似是没有听见,只紧紧抱着皇长子。保姆尚宫又提醒了几次,皇后才如梦初醒,将皇长子交给尚宫,皇长子别着头,挣向皇后的方向,口中咿咿呀呀、含含混混似乎是叫着:“娘。”皇后深深望着他,心里的感触,奔涌而出:“嫣儿,你放心,皇长子我会视如己出。”

内室,杜嬷嬷行将下跪,女子将她扶起:“杜嬷嬷不用多礼。”杜嬷嬷叹道:“老奴真是没有想到,紫嫣小姐会这么沉不住气。”女子满是自信地说道:“那是自然。母亲最担心的不过是自己的孩子。她会为自己的孩子铲除一切可能的障碍。”怜秋与杜嬷嬷道:“娘娘真是妙算。”一丝冷笑浮上女子的脸庞:“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做到无懈可击,所以,只要抓住弱点、因势利导,就会自乱阵脚、一败涂地,我不怕任何人,谁也阻止不了我前进的脚步……”

慈庆宫,太后的伤心难以言说,纨素、月仪、纤蕙等陪着太后,月仪依旧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只是眼圈微微泛红,以示悲伤。纤蕙却是哽咽地说不出话来。翊祁亦是红着眼睛进殿来请罪:“儿臣没能留意好紫嫣,是儿臣错了,请母后娘娘不要伤心了。”太后闻言,却是哭得更凶。

至于安紫嫣的后事,众人意见不一,一般来说,被贬的罪妃应按死时的位分办理丧事,然而,亦是有人搬出安氏家族,要求厚葬安紫嫣。此时,皇后红着眼睛进殿,跪下后,从容说来:“臣妾以为,紫嫣自知自明、以死谢罪,其悔改之心,人皆见之。还是以妃礼葬罢。”此语一出,众人皆是为皇后的宽阔心胸而感慨。太后泪眼婆娑地点了头,翊祁便下了旨:“彩女安氏紫嫣,原为靖安容贵妃,后应故避居冷泉宫,不料青春早逝,朕心怜之,特许以原妃位葬入皇陵。”

众人散去后,太后步履蹒跚走进寝间,一阵晕眩,竟是要跌倒。有人及时扶住,太后抬头,竟是贤太贵妃。“姐姐小心。”太后勉强笑道:“我没事,你来这里有事么?”贤太贵妃满面愧色:“没事……姐姐,香浮知道您为了宁儿做了太多的事,香浮这辈子都报答不了您。我……”太后凄然笑道:“你别这么说,我答应了的事情,是一定会做到的。你回自己宫中去罢,我想一个人静静。”贤太贵妃只得说道:“香浮告退。”

太后一个人静静坐着,暗自神伤:‘为什么,竟似如此难过?是因为,自己身上流着安氏家族的血,所以,血脉相连而心痛么?高处不胜寒,嫣儿不明白我的心,香浮也是不明白。

事实上,我虽然答应了他要保护宁儿。可是,嫣儿,你的孩子是皇长子啊,我之所以将他送给宁儿抚养,是因为宁儿是皇后,那全是为了你们。要你们母子分离,是很残酷,可是只有这样,宁儿才能全心全意将他视作己出,那么他便会是未来的皇太子、皇帝。将来他继了位,你是他的生母,他定是会将你与宁儿一起尊称为太后。安氏家族的地位就不会被动摇。

嫣儿,你真是不明白我的心,我是安氏家族的人,绝对不会做危害家族利益的事情。就算我有多爱他,我不会忘记,我姓安。如果因为宁儿怀了皇嗣就把皇长子还给你抚养的话,一切都会前功尽弃。在这种时候,只有宁儿依旧天天看见皇长子、照顾皇长子,才不至于忽略了他,以宁儿的心性,感情日积月累,是决放不下他的,这对皇长子的将来极有好处。嫣儿,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呢?你真是不明白姑妈的苦心。

没错,先帝是我挚爱的良人,只是,嫣儿,你别把我当做那等痴情的女子,在后宫生活了近三十年、历经波折的我,怎么可能会不明白,后宫,是最残酷无情的地方。我那么爱他,他却把自己的心全部给了香浮,皇贵妃是么?太贵妃是么?虽然无法逾越我正宫皇后与太后的地位,可是我输了,在感情上,我一直都是失败者。翊禛,我不会原谅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恩爱空掷,你怎么对得起我?我不要只是你尊敬的正宫,你心里唯一的玉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上官香浮。翊禛,你辜负了我的深情与痴心,我恨你。’

想到这里,太后痛哭失声,‘爱之深则恨之切,那么恨你,是因为,我是那么那么地爱你。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翊禛,翊禛,我好累,我好想你。这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纵使相逢应不识,现在的我,人老了,心也老了,一定是的,要不然,我怎么会觉得这么累?翊禛,好想,闭上眼睛在你的怀里安睡,什么都不用管。无论外面的风雨如何猛烈,你的怀抱,始终是我最温暖的归宿。现在的我,孤零零的,害怕彷徨的时候,再没有了你的怀抱可以投奔。’

此时此刻的太后,只是个伤逝、无助、深深思念亡夫的女子罢了。原来,都是一样的,人非圣贤、孰能无情,高高在上的地位下,隐藏的,依旧是一颗伤春悲秋,多愁善感的多情女儿心。

‘祁儿,嫣儿薨了,怕安氏家族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我的孩子,你要支持住,娘会尽力帮你。’太后深深叹了口气,准备应付,安氏家族的质问。做为保护孩子的母亲,太后一下子又有了莫大的勇气,毕竟,翊祁是自己与心爱的翊禛唯一的儿子。

好孩子,有娘在,什么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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