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1 / 1）

斜斜地倚靠着妆台，漫不经心地凝望着莹洁如水的明镜。这样从容不迫的优雅与淡定，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天成。

少女纤细的手，灵巧但柔缓地抚弄着一缕青丝。如初雪般白净的素手，愈发衬托得那缕青丝乌黑润泽，幽长地反映着黑羽的缎光，漫散着一丝冷香。

这少女便是柳府的大小姐，柳纨素。她的贴身侍女琴心，安静地站在她的身侧，不发一语。

琴心深知，大小姐是喜欢清净的，最厌烦的便是聒噪。就这样，纨素静神享受这无人打扰的时光。

“姐姐~~~”清脆而自由的声音跳跃飞奔而来。不用说，定是丽雪，纨素10岁的可爱妹妹，柳府的二小姐。

轻掩着的房门被丽雪的小手一下推开，

“姐姐，姐姐，下雪啦，下雪啦，我们去看嘛，好大呀，真好玩。”说着，丽雪还拉着扯着纨素的袖儿，噘起樱桃般红润的小小嘴巴，身子扭个不停。

瞧着娇撒得，让纨素都不禁莞尔。琴心亦是明白，大小姐最是宠爱这个年幼的妹妹，虽打断了原先的宁静，但绝对是不会怪罪的。

果不所料，纨素怜惜地轻轻揽丽雪入怀。

“哦，下雪了是么？”纨素梦呓般地说道。不经意地望向门边，却看见一张怯生生的小脸。

“三弟，进来吧”纨素曼声说道，可是却没有任何动静，

“这孩子……”牵起丽雪的手，一起来到门边。

“素姐姐…..”他虽是叫了，但脸上的表情，竟是如此的复杂与含混不清。

纨素的心中不由一窒，他才这点年纪，心中难道已是阴郁的了么？回看丽雪，深深为她的单纯与幸福而心醉……门外，是纷纷扬扬的细雪，犹如飘零在风中洁净的柳絮，这场景，如此熟悉又让纨素如此黯然神伤。

“丽雪，又在姐姐那里闹腾了是不是？”父亲沉稳的声音在纨素的身边响起。

“素儿给父亲大人请安。”这样的问候与行礼已然成了习惯。琴心亦是请安。

“琴心，带二小姐和三少爷去玩雪吧。叫上二小姐房里的清音和兰姨娘房里的伊娘，小心着点。”丽雪仿佛不甘心地回头朝纨素喊着

“姐姐，你也要来哦，快点来，雪儿要姐姐一起玩。”三弟倒不怎么言语，只一个深深的回眸，他们渐行渐远…….一时静默，父亲并没有说什么，他向来不说些什么。

是文人的内敛与含蓄，也许……感情，放在心里才更浓烈，而，说出口，却已是淡了。

一切，都在他的眼睛里，纨素，心中了然。纨素的眼里，平静如波澜不起的湖水，心中，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