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何去何从（1 / 1）
转过花园，珑儿还没有走近，便看见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总觉得那身影透着些落寞。“唉”叹了口气，心想，刚想绕过去的，却还是遇见了。
“你们两个在那边等我吧！”
“是。”两人听话的应了声，往前面走去。
见两人走远，珑儿便迈脚往凉亭走去，这说远不远的路，珑儿似乎觉得走了很久，久到自己也想不清楚到底要和他说些什么，在离凉亭还有大概十步左右的时候，珑儿停下了脚步。
“路过？”没有回身，皇上提笔，在砚台上沾上墨，动笔写了起来。
珑儿点点头，轻应了一声。
“回中宫？”
“恩。”
“还好吗？”
“还好。”
“天气不错！”
“恩。”
……
“我下去了。”
“好。”
珑儿转身离开凉亭，没有贪望一眼，似乎心里有着许多东西，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说，看着皇上的身影，那颗心，总有些莫名其妙的触动，是恨，是爱，还是怜？似乎自己都分不清楚，只要想到这些，自己的心就会茫然，找不到方向。就像那失去方向的鸟儿，只能胡乱的飞着。
没有抬头，皇上依旧握着手里的笔，可是当笔落下时，掩不住的心乱都落在那一个没有开始的笔尖上。决绝还是放任？舍弃还是留下？都在这一笔下犹豫，只字片语，都闪躲着。
我该怎么办？皇上扪心自问。
回到中宫，清凌和兰欣知道珑儿心里堵着，便开口说要去准备点心，然后留下珑儿一人坐在房间。
虽说还没有到盛夏，但是热气渐渐的变得有些袭人，不到午时，太阳已经变得有些辣辣的。偶尔吹过的微风，稍稍的缓解了一些。脱去外衣，丝质的薄纱如羽般贴合着珑儿手臂，无状的脸，有些歪，半闭的眼朦朦的闪着些泪光。到底怎样才能够让自己的心得到一丝的宽慰，知道那秘密的人都相继的离去，自己是否也要离去？离去的话，自己如何离去？这似乎都成了一个无法跨越的难题。
绕过这拐弯处，便是一个小小的水池，清凌和兰欣无奈的坐在边栏上，手中的蚕豆有一搭没一搭的扔着，落进水池里，圈出一圈圈涟漪，随着波心化成一个圆，然后荡开。两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兰欣，你说，我们会怎样？”清凌没有转头，依旧看着那水面，双眼变得有些恍惚。
听到清凌的问话，兰欣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也许和他们一样，消失不见了。你后悔吗？”
“后悔？”看着兰欣，清凌有些奇怪，那时候自己虽然是被沐夫人买下，虽然给了小姐做了丫头，可是自己却从来不是丫头的命，夫人小姐从来就没有当自己是个丫头。过年了，夫人总是在给小姐做新衣服的时候，给自己也做新衣服，做的点心，有小姐的，也有自己的。夫人总会记着自己爱吃兰花糕。小时候，哪怕就是买糖葫芦，也会给自己一份。说出去，这哪里像是丫头？
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可是现在小姐的事情，夫人走了，少爷没了手臂，自己却都无能为力。
手上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心就想被什么东西在一小口一小口的蚕食着，拨开后，才发现里面的千疮百孔。
“我不后悔，哪怕就是要自此随了小姐去了，我也不后悔。”
从清凌手里捻起一粒蚕豆，兰欣扬手扔进了水池：“是呀，我也不后悔。”
“只怕小姐想不开……”
颐秀宫，宫女和公公们都退在了靠门三尺之外。
涓素瑟瑟的抖着肩膀，跪在太后跟前。而太后则侧坐在椅子上，一首搭在扶手上，一手紧握着丝帕捂着胸口，头上的金钗吊坠摇晃着。满脸的是怒气，是犹豫，是不忍，是心痛。
“太后，你打涓素吧，不要气着自己。”涓素跪着的脚往前挪了挪。脸上有些复杂的急切，手也不听话的往前伸了伸，却又无奈的放下。
泪水痕迹依旧有些醒目，红红的眼睛映得涓素那梨花似泪的脸颊有些白。其实自从自己进了宫，到后来跟了太后，太后对不像其他人一样，纵然太后有千般不对，但是终究对自己很好。但是终究主仆有别，就算不忍，照样要为了小姐赴汤蹈火。那一地的黑色，那一晚的亮光，依旧历历在目，夫人临终嘱咐依旧响在耳边：“找到小姐。”
“你要我如何是好？”太后哽咽着声音：“自从你跟了我，我就没有亏待过你，为何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太后。”涓素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多少自己还是做错了，虽然没有违背太后，但是自己的小姐却想着要致太后于死地。可是自己也犹豫过，太后于现在，是自己的主子，小姐于之前，是自己的主子，这个如何去选择？也是矛盾。
过了很久很久，太后重重的呼了口气，无奈却也无语，只能说了句：“你去后院闭门思过吧。”
涓素听到，便咚的一声，额头磕在了地上，抽涕着，含糊连续的说着：“谢太后，谢太后。”
说完后，站起身来，脚却不由自主的扑通又跪在了地上。
见状，太后脸色一紧，这丫头跟着自己这么多年，衣食起居一直都是她照顾着，这么跪了老半天，脚都跪的有些麻木了，一个心酸，眼有些红。便起身问道：“怎么了？腿木了？”
涓素揉着膝盖，点了点头，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愧疚却很温馨。
“来人了，扶涓素回去吧！”
“是。”听到叫唤，宫女们进了门。
——————————————————————
“小姐，下轿吧！”清凌轻声的在停下的轿子边说道。
一边揽开轿帘，珑儿下了轿。
“娘娘千岁！”明一方丈合手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