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吹灯且拉账(1 / 1)
.
肖寒铭这一睡就是一天两夜,除了时不时的喘咳几声,像是完全断了生气。柳襄蓉陪伴在侧,几度悄悄落泪,担心得无以附加。
而与她一般焦急如麻的还有那王爷身边的小厮。他却见张太医熬了许久的草药,喂下去少之又少,却都给吐了去,人也不见好,却只躺在床上好像死了一般,心想,自己脖子上这颗脑袋恐怕也不久矣。
这已经是第二日,张太医一如往常来到王爷府替肖寒铭诊治,走到一半就给那小厮拉了去。
“张太医,您老给我说实话,这瘫子今日可是会醒?若醒不过来,你我二人赶紧跑路要紧。”
张太医一听,朝小厮一瞪。
“你走你的,我救人要紧。”
这就朝肖寒铭厢房而去。而那小厮见张太医冥顽不灵,盘算着还是要脚底抹油为妙,便偷摸跑回自己的房里去收拾行李。
肖寒铭此时已然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他已经几日粒米未尽,若再不醒来,恐怕这病没要了他的命,倒是先把自己给饿死了。
柳襄蓉心里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抱着肖寒铭,有一口没一口的喂着稀粥,却是吃的没有吐的多。几番折腾下来,肖寒铭和柳襄蓉的衣襟上都是湿了大半。
张太医一走进来就看见这光景,放下药箱叹了叹。
“他脾胃虚弱至极,又寒病深入,你现在喂什么,他都吃大不进。”
柳襄蓉一听,眼眶泛红。
“这样下去,我怕他熬不过。张太医,您快想想法子吧。”
张太医捻须上前,一如往常般把脉探病,动作间像是并不十分着急。柳襄蓉看着张太医慢条斯理,把脉下针,直把肖寒铭浑身扎成了刺猬。只可惜床上之人依然遁入梦中,却是浑然不知。
时间慢慢蹉跎,日落转黄昏,柳襄蓉眼见肖寒铭像是一副死骨,心下难忍,便拂面去了。
走出厢房没几步,柳襄蓉便瞧见小柳树在隔壁厢房门前不住朝她挥手,那神情居然十分焦急而惶恐。柳襄蓉知小柳树年岁虽小,却心细细腻不弱成人,便快步走了过去。
她前脚刚踏入房中,后脚就给柳树关了房门。
“娘,你看这是谁?”
还没等柳襄蓉反应过来,便见厢房深处走出一个女人来。那女人身材矮小,肤白杏花眼,竟是多日不见的肖寒女。柳襄蓉一瞧见肖寒女那张小脸便激动不已,走上前拉着她的双手说道。
“寒儿妹妹,你怎么来了。你可有救治肖公子的法子,肖公子他……”
话说一半,柳襄蓉就哽咽了。她极少在人前落泪,竟也禁不住红了眼眶。
肖寒铭见状连忙劝。
“柳姐姐,你别着急。事情我都听柳树说了。我今天给哥哥带了一副药,你等下四碗水熬成一小碗,怎么也要想法子给他喝了。喝好给他多盖几层杯子,若是能捂出一身汗来最好。若今晚再不醒,我明日再来。”
“好,寒儿妹妹,我依你。”
柳襄蓉忙接了药包朝肖寒女点头。就见肖寒女紧握柳襄蓉双手恳求道。
“柳姐姐,我孩儿太还小,只易哥一人在外照料,他眼睛又不方便,我不能在此久留。我哥哥他……柳姐姐,只能拜托给你了。”
柳襄蓉郑重的朝肖寒女点头,便见她闪身飘去,那轻功真是十分了得。
肖寒女走后,柳襄蓉就立刻去厨房偷偷熬了药,又做了些饭菜,一并端入肖寒铭房中。
此时的张太医也已在肖寒铭身旁,忙碌了整整一天。他一日为停,三餐未尽。张太医年过六旬,这一番折腾下来,辛苦得紧。
柳襄蓉端了饭菜进来,忙把张太医请到案子旁。
“张太医,快些喝口热茶,吃些东西吧。”
张太医坐在案子旁,长长的舒了一口长气出来,却未动筷子。只疲惫不堪的指了指床上的肖寒铭。
“寒气去除了多少,老朽没太大把握,就看今夜了。今夜若再不醒,老朽只能赔上一颗不中用的脑袋了。”
说完,便摇了摇头,拎着药箱往屋外走去。
柳襄蓉想劝他多少吃点东西,也被他拒绝了。
柳襄蓉回头望向仍深陷睡梦中的肖寒铭也叹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便紧闭门窗,将汤碗里的药汁端了过来。
肖寒女嘱咐之音仍在耳边,怎么着也要把这碗药汁给喂进去。柳襄蓉取来一柄细勺,稍微舀了一点,送在肖寒铭嘴边。
“肖公子……怀书,喝药吧。喝了,病就好了。”
说完,柳襄蓉便扶着肖寒铭的颈项,将药汁几乎是硬塞入他口中。岂料才进去一半,又顺着他嘴角流出一半。
柳襄蓉一看,急在心里,秀眉紧蹙,把心一横,便就着汤碗自己先喝了一口。头一低,便将含着药汁的朱唇对上了肖寒铭那苍白而毫无血色的薄唇。
她含住一口药汁,轻启贝齿,小蛇裹着药汁洞出,轻轻巧巧便撬开面前的大门。一钻进去便带入那苦涩却温暖的药汁。这下,总算是喝了一口下去。
柳襄蓉见肖寒铭喉结微动,知他已将药汁吞入腹内,心下立时大喜,连忙继续如法炮制,直至整碗药汁全部送入肖寒铭口中。这才抹了抹小嘴,望着肖寒铭那一张好看到仿若不似人间之人的俊脸微笑开来。
她怕他脾胃太弱,又会把刚喝进去的药汁给吐出来,就没敢立即扶肖寒铭躺平。自己则轻扶他腰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替他顺气。希望能那药汁立刻发挥功效,最好现下肖寒铭便能醒来。
就这样,一抱一顺间,已经过去了良久。
柳襄蓉就这样抱着肖寒铭,倚在幔帐内,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当她转醒时,才发现已经是深夜。她心里一惊,怎么自己会如此懈怠。许是这几天,连夜照看肖寒铭,都没合眼的缘故。
她暗自骂了自己一顿,然后伸出手探了探怀中人的额头。
不探还好,一探之下大骇。
这哪里是人的额头,分明是一砖千年寒冰,且上面冷汗涔涔,竟像是寒冰乍遇烈火而化似的。而那寒冰是他肖寒铭,那烈火便是她柳襄蓉。
柳襄蓉心里着慌,连忙点了灯举过来仔细查看,却见肖寒铭已经浑身冷汗,俊眉紧蹙,竟像是堕入更深的浑沌当中,隐隐间好似还在说着胡话。
柳襄蓉将耳朵凑上前聆听,就听肖寒铭虚弱的唤着。
“蓉蓉——蓉蓉——”
那是她亡妻的名字,柳襄蓉怎会不知,他已经多日未曾在犯这痴心疯,如今又梦中呢喃而出,难道已经病入膏肓?柳襄蓉胸中骇怕异常,她回头仔细想。不会是肖寒女给出的药汁和张太医的诊治有所抵触。原本应该喝了药汁浑身发热的人,如今怎会好如被寒冰包裹?
柳襄蓉心底大骂自己太不小心,连忙把厢房里所有被褥都翻了出来,甚至连仅有的几件衣服都翻出来覆于肖寒铭身上。可只见肖寒铭一个劲儿的战栗,额头豆大的冷汗滑落,身上却是寒冰一样冻人,确实一低汗液都没有。
柳襄蓉看他这模样痛苦万分,又听那一声声轻唤,越来越响,身下人居然在不自觉中抓紧了她的小手,柳襄蓉忽然心底里某一处寂静的深潭被人砸下一枚石子,涟漪阵阵的同时,叫她也下定了决心。
“怀书,你就当我是你的蓉蓉吧。蓉蓉此刻就在你的身边,从此就一刻也不离开你。你抓紧蓉蓉的手,叫蓉蓉拉着你,拽着你,让你哪里也不要去,哪里也去不了,只留在这人世间,陪着蓉蓉,可好?”
柳襄蓉伏在肖寒铭耳边轻轻的说着,肖寒铭也不知是否听见了,手上的力道却一刻也没有松懈,紧紧的抓着柳襄蓉的小手,始终没有放开。
柳襄蓉紧紧的抱着肖寒铭一把病骨,却见肖寒铭的脸色愈加苍白,甚至渗出骇人的铁青。先前肖寒铭交代的那些话,还犹在耳边。
“若是能出一身汗则是最好。”
而张太医则更是说。
“若过了今晚还不醒,恐怕……”
柳襄蓉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不能在坐以待毙,否则这就要“恐怕……”。她不想有任何的“恐怕……”,她的一颗心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交给了这个满身残病的男人。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犹豫?
柳襄蓉小嘴一抿,便把那只未被肖寒铭握在手中的小手伸出来,迅速将衣带解开,转瞬间她的身上已经不着一物。
柳襄蓉轻轻托着肖寒铭的颈项,将自己那曲线玲珑的身体一并塞入被衾之中。那被衾之中哪里是人类的身体,即便是千年寒冰也不过如是。柳襄蓉被肖寒铭的身体冻得一阵战栗,却咬着牙,把他抱的更紧。
她将一双嫩白纤细的长腿,交互盘旋在肖寒铭那一双形如枯槁的废腿上。柳襄蓉有些难过,这一双腿恐怕是一点也感觉不到了吧。
她将一双优美嫩滑的臂膀,缠绕在肖寒铭那筋瘦的胸前,那里有若隐似无的股股肌肉。想他肖寒铭下.身萎顿多年,只能靠上身的力量支撑,若没半点肌肉,怎么在这人心险恶的江湖立足?
她将自己的酥润粉白的小脸,紧贴在肖寒铭那修长的颈项间,那里冰冷刺骨,脉搏虚弱。她隐隐的听到头顶上,肖寒铭那惨白的薄唇轻轻吐出。
“蓉蓉,冷——”
“不冷了,马上就不冷了。蓉蓉在你身边。”
柳襄蓉在他耳边轻轻安慰着,将自己的玲珑的娇躯更贴紧他。她平坦的小腹,她细嫩的腰肢,她浑圆柔软的胸部,全部伏在他冰冷的身体上。她要用她身上最原始的能量,唤醒他。
“怀书,醒醒吧。不会再冷了,蓉蓉就在你身边。”
柳襄蓉浑身赤果的缠绕在肖寒铭身上,竟有些迷乱了。她不断的在肖寒铭耳边低低呢喃,不知不觉间她的唇已经从他的耳边滑过,来到他的鼻梁下。
那是多么好看的人啊!他躺在那里静静的,却像是圣仙下凡;他双脚不着世间尘埃,却洞悉世;他一身残病,却才华绝伦。
他依然在轻轻的唤着。
“蓉蓉——”
“嗯。”
柳襄蓉禁不住嘤嘤作答。
她莫名的心跳,莫名的脸红,她伸出手,不自觉的搂紧了肖寒铭的颈项,一探头,将眼前这好看的薄唇含入口中。
那双薄唇是异常冰凉的,却也是沁人心脾的。柳襄蓉沉醉其间,她那柔软温润的小蛇灵巧的开启他的贝齿,钻进去游走在这寂静的回廊间。
他深深的昏迷着,他不知道柳襄蓉的吻,可是柳襄蓉还是深陷其中。她深深的吻着他,好像他正回应着,她禁不住去挑.逗他沉睡的小蛇。她轻轻撩拨,小心翼翼的勾引。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那条沉睡良久的小蛇,打破冬眠,幽幽转醒。却在转醒的一刹那,与她的缠斗在一起,纠结在一起。
肖寒铭的一双大手在黑暗中,轻轻攀了上来,搂住了柳襄蓉那玲珑的腰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