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回头草(1 / 1)
,想起了那一瞬間的抓拍,嘴角上揚浮起了一絲暖笑。
放下啤酒罐,徐一帆看見屏幕上古諺的qq頭像在閃,身在美國的古諺也在關注自己侄子此次參加市裏比賽的事,如果能獲獎,就能入選參加全國的攝影展,到時候徐一帆的作品以及更多《動物之語》的流浪貓狗動物的作品會更多得到與全國觀眾見麵的機會,這是徐一帆一直的夢想。
徐一帆把他準備的參選作品發給了姑姑,沒想到姑姑大讚,連續發了個好幾個流口水的人頭。古諺指出了自己特愛的兩張作品:一張是一群天真的孩子在油菜地裏歡快嬉戲的畫麵,很有童趣和質感,另一張是一個女孩凝神靜望一株油菜花的樣子,意味很悠長。
古諺的鼓勵無疑給了徐一帆一顆定心丸,他堅定了自己的參賽作品,並給作品取了一個名字:油菜花也有春天。
寫下這七個字時,已經淩晨3點了,打了聲洪亮的噴嚏,徐一帆鑽進了被子,心裏念著一個人的名字沉沉地睡去。
參賽作品遞出後,剩下的就是等待,潘一朵聽說其中有一張作品中有自己,心裏即興奮又忐忑。如果成了自己也算幫了徐一帆的忙,如果失敗了自己不就害了別人了,也將傷害到她心中喜愛的油菜花。
等待結果,是一種煎熬,就像高考畢業等待那張a4紙的通知書。
二個星期過去了,潘一朵已經很久沒有聯係徐一帆了,她不知道他怎麽樣了,至從mia口中知道,他現在的那部《鄉村之戀》dv劇快結束了,劇中的那個寧月兒時常會找理由纏著徐一帆吃飯,讓潘一朵小心點。
“我幹嗎小心呀,他又不是我的誰誰!”嘴上說著,心裏卻有點一群螞蟻爬來爬起的別扭。
潘一朵再見徐一帆的時候,正值一場下得正旺的春雨,原以為他會焦躁、不安,才發現自己低估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承受力,站在麵前的徐一帆不僅清俊挺拔,精神抖擻,還是麵帶微笑:“我的作品獲獎了!正想告訴你,還碰上了……”
啊,什麽?
潘一朵大腦放空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你不是說你那些油菜花的作品獲獎了麽?”
“拿了市裏第一名,說展現了新農村建設美好的一麵,真實而美好!”徐一帆盯著潘一朵,雄性的荷爾蒙讓他有種想擁抱的衝動。
雨拚了命的從天空中掉下,碰碰作響,濺起的水泡把潘一朵的褲腳濕了一片,“你咋哭了?傻姑娘,該高興,誰說油菜花沒有春天呢?”徐一帆最終還是自控住了,握傘得手緊了緊,把潘一朵往宿舍門口送:“我剛知道消息,我們社為了慶賀今晚舉辦了一個活動,晚上7點你和mia、畫畫和一一一起來!!”
這要求像是命令,但潘一朵沒有拒絕,她高興就像自己小時候寫作為被老師評上a+當眾表揚一樣。
回到宿舍,潘一朵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舍友們,個個都高興壞了。潘一朵趴在黃花瓷花瓶裏的快要凋謝的油菜花旁,聞了又聞,看了又看,雖說油菜花期慢慢過了,但開在潘一朵心裏的油菜花更旺了。
她要把徐一帆獲獎的作品寄回家裏,讓鄉親們努力開發油菜花節,讓更多人發現這些平凡身影的美麗,以及花叢中那群最可愛純樸善良的鄉親。
比劃了好幾套衣服,潘一朵第一次在意到自己的衣櫃中全是清一色的素色衣服,好不容易挑了一件碎花亮一點的外套,晚上畢竟是徐一帆邀請參與的活動。
活動是一個簡單而溫馨的party,潘一朵一進場就被鎮住了,大大的投影幕布上全是家鄉油菜花的剪影,她的大愛。
主持人是徐一帆的好友,也是潘一朵編輯部的頭頭鮑小坤,吃過甜點和水果後,鮑小坤把手中的遙控筆一按,出現一張“一個女孩在金燦燦的油菜地中凝神靜望一株油菜花的剪影”,然後她聽見主持人說道自己的名字,然後她被一群人起哄推上了舞台中央,然後她聽見“大紅花”。
“這是這次獲獎作品中的女主角,這也是女主角的家鄉,為了感謝她和她美麗的家鄉,活動組將安排我們的攝影天才徐一帆將為其頒發一朵大紅花作為感謝!”鮑小坤意味深長並煽情地說完這段話,然後一個聚焦的圓形燈光逐步向潘一朵緩緩移動,燈光中的徐一帆雙手握著一朵大紅花。
大紅花不是潘一朵想象的幼兒園老師發給孩子們的那種花,而是一朵用紅布手工製作的玫瑰花,火紅火紅的,正如徐一帆正一步步靠近的心。
台下所有人明白了,大讚過癮,七嘴八舌吼道:“原來是這個大紅花喲!”頓時砸開了一鍋粥。
“這不是一般的大紅花!大家說這是什麽?”鮑小坤大聲笑問台下夥伴。
“這是愛!……”三個字被激情四射大聲唱出這一刻,有人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關係
大紅花是假花,但徐一帆的真心卻不假,生平第一次去給一個女孩子獻花,想平日裏花花草草漫天飛舞他都懶得看一眼,今天卻不同他緊張得手掌冒汗冒鹽。
在一步的距離之外,停住,兩隻眼睛相識而對,喧囂的場麵一下變得安靜,卻給人一種絲毫沒有輕鬆的感覺,就像打雷前一秒的蓄勢待發。
潘一朵腦子放空,當她不知道是接過還是不接的時候,徐一帆的一個熊抱把潘一朵緊緊地送進了他的懷裏,粥被砸開,禮花飄飄,雷聲氣勢驚人,所有人頓時鼓掌起哄叫喊,宛如在慶賀一對苦命鴛鴦終於修成了成果。
潘一朵的掙紮,卻帶來徐一帆更緊的擁抱。
節目繼續上演,台下前排的潘一朵坐立不安,手中的大紅花好像帶著刺,拿著總有點刺手,最後趁某人不注意藏於包中,才舒緩了一口氣。
“大紅花呢?”徐一帆扭頭瞧花不見,人不語前後左右四處張望尋其蹤影。
“放心,大紅花已經進了眼,上了心,別人搶不走啦!”潘一朵沒想到自己竟這麽豪爽大膽回話,突然一陣臉紅發燙,轉而又專心致誌盯著舞台正上演的猜字謎。
徐一帆費勁千山萬苦終於感覺到了愛,這個愛正一絲絲從這個俏皮可愛,眨著楚楚動人眼,說著動人話語的女孩身上傳遞到自己的胴體上,包括汗毛,然後恰一股電流從兩隻十指交叉的雙手,一波波向徐一帆的上身和下身襲來,他不得在心裏歎服自己這個絕緣體這次不再絕緣了。
潘一朵看了看這隻緊握自己右手的大手掌,一絲久違的暖流闖入她幹涸的心,然後她看見這股暖流所經過的地方出現了芳草紅花溪水人家。她不曾細想,什麽時候自己的心已悄悄對著窗外的風鈴、幹癟的幸運果和大朵假花發生了化學性的改變。
慶祝晚會結束後,潘一朵給家裏打了電話,告訴了照片獲獎的事情,還說了徐一帆準備把獲獎作品讓渡給家鄉油菜花節作為宣傳照片,潘爸爸和村長知道後高興壞了,感謝說了n遍,信誓旦旦準備聯手好好配合新農村建設大幹一場。
昨天晚上,潘一朵還一個人形單影子回宿舍,而現在她從今起不再孤單了,遠離了家鄉,雖說不辛苦,但偶爾也心苦,而心苦的結果就是偷偷掉淚。
在微風徐徐的校園操場上,深深淺淺留下兩隻平排的腳印。一絲淚水劃出潘一朵的眼,但不是心苦所致,而是甜蜜,這個甜蜜來的太快,讓她覺得有點不真實。
“你掐下我的胳膊,狠狠地掐!”徐一帆停住腳,拉過潘一朵,虎視眈眈。
……
“啊,要命!!!”徐一帆剛說完,在潘一朵手指剛落定在他左胳膊肌肉時就慘叫了起來,疼得一蹦三尺高,呲牙咧嘴像個孫猴。
潘一朵雙手合十捂嘴,嚇了一跳,原來剛一激動,竟忘了輕重了,好險還好不是擰自己。
疼痛過了之後,徐一帆倒無責怪之意,而是一臉討好笑嘻嘻,表情很賊很流氓大喊:“不是夢,是真的,是真的,我有女朋友了!”
“誰是你女朋友?!”
“你!!”
“憑什麽?!”
“你都手被我牽了?!”
“那是你強取豪奪?!”
“那我再奪一下!”說完,一個吻落在了女孩的額頭上,然後隻見兩個黑影在操場上追逐了起來。
童話就是這樣上演了,簡單而溫馨,你相信麽?潘一朵這次算迷惑地相信了,但又忐忑得害怕。
風輕月下玄,兩影對重半,真是很浪漫。
那一晚,徐一帆話特別多,對著潘一朵把二十年的芝麻綠豆大的事說了一遍。
他說著,她靜靜地聽著,倆人圍著操場走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後來潘一朵想想覺得好奇怪那晚就是不頭暈。
鈴聲響了又響。
很晚他們才回去,晚到宿舍關了門熄了燈,然後潘一朵記得被他們叫醒的守門阿姨拿著開大門鑰匙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下徐一帆,然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潘一朵,那眼神分明再告訴她夜深了小心引狼入室。
這段時間,徐一帆對潘一朵可謂形影不離,走那跟那,下了課還來接送,生怕潘一朵周圍的朋友不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雖然多少有些自多多情的意思。
“一朵,交男朋友很帥呀?”同班的同學嗅出了些愛情的味道,紛紛饒有興趣的問道,把潘一朵搞得還沒有回答臉已經紅了一半了。
徐一帆為了搞好關係,隔三差五會給513宿舍的同胞們送些零食瓜果,一點都不拿自己當外人看,不過很受大夥歡迎。
周六是潘一朵雷打不動貼手機膜的日子,徐一帆再三邀請潘一朵歇工去約會下,可是嘴巴都幹了,說到口水都沒有了也沒有撼動潘一朵的意誌,最後隻好乖乖地幫忙,在人前人後張羅生意。
“幫我貼一個10元的手機貼膜吧?”攤前露出一名魁梧的男子身影,潘一朵低著頭忙著手中的活,但一聽這聲音她就知道誰來了。
回頭一看,謝阿牛,一身書生氣,炯炯的眼睛正望向潘一朵。
徐一帆先是愣了一下,回過神趕緊微笑並接到手機:“俺們一朵很忙,我來幫你弄吧!”
“一朵,什麽時候是你的了?”徐一帆拉開了謝阿牛,一聽這話就知道今天來者不善嘛。
“從一開始,一朵就是我的,從前現在以後都一樣,你最好是祝福我們,不然哥們拳頭可沒有長眼!”徐一帆狠狠地警告者,強壓著一股火氣,貌似誰一打火就能點燃似的。
正當兩個男人有點冤家路窄拳打出手的時候,nana走了過來,一把挽住謝阿牛的胳膊,笑眯眯地對這徐一帆打著招呼:“你好呀,潘一朵的男朋友!”
重音落在“男朋友”三個字上麵,她是故意想說給謝阿牛聽的,看了謝阿牛一眼,此刻心裏正嘀咕著名花有主了,你也不要自作多情。
謝阿牛向nana請假後,走近潘一朵說出了自己保研成功的消息後,潘一朵震了震,不過也覺得都在情理之中,從小謝阿牛成就就好,是村裏人口中孩子們的榜樣人物。
簡單的寒暄了一些家長理短,潘一朵越發覺得和謝阿牛沒有了言語,道不是自己在他麵前失去了語言的能力,而是已經沒了話,也沒了傾訴的欲望。
三言兩語已經感覺到了彼此再怎麽熟悉,怎麽兩小無猜,也是枉然,原來人與人熟悉很慢,陌生道是很快。
遠遠地望著倆人遠去的身影,潘一朵有種作別往日雲彩的失落和淡然。
“看我貼的合格不?”抬起頭,徐一帆興高采烈的眼神迎了上來,竟然有種太陽的溫暖,甚至有些熾熱。
看著他,一滴熱淚滴入潘一朵的心窩,她著實聽見了淚水滴落的聲音,滴答!滴答!
夜深露重,天有些微涼,收拾完攤位後,潘一朵請徐一帆吃過一碗溫暖的鴨血粉絲後,很憧憬地回到了宿舍,誰知一進門就當頭一棒,而這一棒竟然是一份輕薄的信,信聽mia說是寧月兒給的,至於寫什麽他們都不知道,隻是寧月兒那表情很讓人後怕。
好像潘一朵搶了她什麽東西。
打開信,讀完,潘一朵有種被上帝開玩笑的愚弄。信上內容很短:
潘一朵:
不要意為你得了個寶,徐一帆沒有跟你說我和他之前的關係吧。想知道麽?
開門七件事,關門一件事。
這就是我們的關係!
……
落款:寧月兒。
難道徐一帆和寧月兒有過戀人關係,他們還做過關門之事,那為什麽她不知道。
???????
一排問一下填滿了潘一朵的腦子,忽然心口很疼,信中的每一個字就像一把移動的刻刀正在潘一朵的心口處雕琢,刻出了一灘血跡。
“一朵,沒事吧?”mia有些害怕,搖著眼淚打轉的潘一朵:“咋臉色這麽白?他們啥關係呀?”
徐一帆的手機很快撥了過來,桌上信的旁邊是潘一朵紅色掉漆的小靈通正無聲地不停地響著。
4月江城的天氣變幻莫測,安靜中暴風雨仿佛就要來臨。
車模的誘惑
要說徐一帆和寧月兒之間的關係,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的,她們到底有沒有關門之事,徐一帆為什麽沒有向潘一朵提起,這之間又有什麽關係?一串疑問就像小魚嘴中吐出的氣泡一樣,向潘一朵腦子不停地冒出。
嗡……嗡……嗡
潘一朵望著不停振動的手機,濃密的睫毛上掛滿了晶瑩的淚珠,她就像一朵早晨掛滿露珠的油菜花,身子彎著透著一種傷感和渺小但讓人愛憐。
幸福來得太快,她很怕去得也快。來去匆匆之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