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家人(1 / 1)
终于见到季楚风全家是在一个周六的下午,他们约在一家网球俱乐部。向如雨也见到了他们家的宝贝,陈周周小朋友。
向如雨为生日酒会的事情向他们做了诚恳的道歉,还补送了一份礼物,季汉邦笑着接过礼物,忙说“没关系,工作要紧”。她侧头看一眼季楚风,送上无声的感激。
季楚乔催促儿子要叫人。陈周周说:“我是要叫姐姐、阿姨还是舅妈?”
向如雨立马红了脸,她对这声“舅妈”哪敢承受,刚想说“叫阿姨吧”。
季汉邦开心地逗着外孙,“你说呢?你来决定吧。”
陈周周思考了一下,“还是叫舅妈吧,这样舅舅高兴,会买礼物给我。”
于是,她就变成了陈周周口中的“舅妈”。
换好运动服,他们准备上场打球,季汉邦和何欣,季楚乔和陈云,季楚风和向如雨,刚好两两一组双打,不上场的一组照顾小周周。
临上场时,向如雨拉着季楚风的手说:“我不会打网球。”
季楚风一愣,“你不是说你最喜欢网球?”
其他人也是一愣,他们可是听说她喜欢网球才选得这个地方。
她嗫嚅道:“我是喜欢网球,可是我是喜欢看网球,不是打网球,我还没拿过球拍呢。”
季楚风叹口气,“我就说平时没看你怎么运动,怎么会打网球?”
她马上狡辩,“谁说我没有运动,我们当记者的经常跑来跑去,运动量很大的。”
他捏一下她的脸,笑道:“好,运动量很大。那除了工作,你平时还有什么活动?”
她想了想,平时除了和方海伦逛街,就是——“跳棋、军棋、五子棋。”
有人忍不住喷笑出来。小周周还大声嚷嚷,“舅妈,这些我也会。”
她立马窘了。季楚风揉揉周周的头,又揉揉她的头,“你可真给我长脸。”
她不服气地冲周周宣布,“我还会跑步。”
周周小朋友毫不示弱,“这个谁不会?”
“我会跳高、跳远、跳绳。”
“我都会。”
“我会呼啦圈。”
“我也会。”
最后,争辩演变成:“我会玩电脑。”“我会。”“我会斗地主。”“我会。”“我会折飞机。”“我会。”……
突然,周周抢先说“我会弹钢琴。”
“……”她不会。
她羞愤到想找地洞,瞬间觉得比周周白白多活了二十几年。
一家人兴趣浓浓地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地斗嘴,等着分出胜负,直到向如雨败下阵来,他们才终于笑得直不起腰。
何欣擦掉笑出的眼泪,“这下好了,家里有了两个宝贝,可热闹了。”
季楚风也笑得厉害,搂过还杵在那发窘的向如雨,帮腔道,“周周,舅妈会做饭,你会吗?会写文章,你会吗?以后会生小宝宝,你会吗?”
陈周周眨眨眼睛,突然转过身去躲进爸爸的怀里,还不忘控诉,“不理舅舅了,舅舅最坏,帮舅妈不帮周周。”
全家人又笑翻了。
向如雨可耻地发现她居然有种赢得胜利的喜悦。
季楚风拉着她上场,手把手地教她,半个小时后,她已基本掌握动作要领。其实她领悟力强,身体耐力好,到后来越打越好,越打越有劲,来了兴致居然不想下场。
季楚风硬拉着她下场休息,这么拼命运动明天能下床才怪。喝了水,擦了汗,又交待她甩甩胳膊抖抖腿,放松全身肌肉。
向如雨看到坐在旁边一直盯着他们的陈周周,玩心又起,“周周,我现在会打网球,你会吗?”
周周小朋友也不恼,微一思索,不按牌理出牌地和她继续过招,“舅妈,我可以晚上抱着舅舅睡,你可以吗?”
一招毙命,如雨小朋友当场晕厥。
傍晚,全家人在一家高级会所用餐。
席间,季汉邦逗着外孙,“周周,你觉得是妈妈漂亮,还是舅妈漂亮?”
小家伙不卑不亢,“这还用说吗?爸爸觉得妈妈最漂亮,舅舅觉得舅妈最漂亮。”
季汉邦不死心地追问:“那你觉得呢?”
周周看看妈妈,又看看舅妈,思考了一下,回道:“外公先说谁漂亮,我再告诉你我觉得谁漂亮。”
一桌人全乐了,小家伙这么精明,还知道不得罪人。
周周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知道,外公觉得外婆最漂亮。”
季汉邦开心得眉飞色舞,拉过外孙抱在怀里,左亲一下,右亲一下。
向如雨也逗他,“周周,你觉得爸爸和舅舅,谁比较帅?”
周周满是不屑地看她,“舅妈,你眼神不好,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我最帅。”
向如雨被雷击了。
晚上,如雨同学极度兴奋。坐在车上,口沫横飞,手舞足蹈地评价他的家人,尤其是可爱的陈周周小朋友。车到家了,她还停不下来。
季楚风伸手拨弄她的头发,“我觉得最可爱的是你,你怎么这么招人爱?我们全家都被你迷得七荤八素,连最难搞的周周都被你轻易俘获。”
她开心得眉眼弯弯。出门前,季汉邦夫妇让她一定要经常去他们家玩,周周还抱着她不撒手,不答应来看他还不让她回家。
“你们全家人都这么好。”她觉得受宠若惊。
“那是因为你好。”
他拉过她吻她。先是唇瓣轻轻地摩擦,后来越来越激烈,吻得难分难舍,直到他觉得他要控制不住做坏事了才放开她。
向如雨也觉得车内温度偏高,再待下去要坏事,她慌忙打开车门下车,催着他赶紧走。
看着他的车驶出小区,她才转身进入楼道。
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她吓得差点尖叫出来,仔细辨认后,才发现是……诸赫同。
面对他,她始终无法坦然,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她愕然发现他的脸上满是伤痛,可是她无法判断这伤痛背后的原因,只有默默地看着他。
诸赫同带着压抑的声音开口,“雨儿,原来没有我你可以过得这么好。”
向如雨觉得她无法解释,无法向他解释她有过的伤痛,更无法解释她现在的快乐。他们对视了很久,他终于转身离开。
她的心酸涩无比。
三年,推动了不长不短的生命年轮,不曾相守,也不曾遗忘,谁偷窃了他们的快乐与悲伤,徒留哀叹和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