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爱情（1 / 1）
晚上，季楚风和向如雨没去电影院看电影，他们买了一大袋食物在家里开伙。吃饱喝足之后，各忙各的。几次开伙下来，他们已经达成共识：季楚风做饭，向如雨洗碗。做饭的确是季楚风的技术高出很多，向如雨已经没有信心在他面前班门弄斧。洗碗虽然缺乏技术含量，机械死板，可是每回她都吃撑，所以她也乐得在饭后活动活动，有助消化。季楚风当然没有意见，因为她对美食的抵抗力为零，并且狼吞虎咽的吃相似乎很难改掉，吃撑的机率十之八九。
整理完厨房，向如雨优哉游哉地踱到客厅，照旧看到季楚风坐在沙发上看书。她肚子里还有积食，不适合马上就坐，就绕到纱发后面看他在读什么。果然，还是那一期的《瑞金》，他在重温对他的那篇报道。
“你到底是在看我写的文章，还是海伦给你拍的照片？”
“你说呢？”他眼不离书地反问。
“海伦说你是360度无死角，你不会是看着她拍的照片在自恋吧？”她觉得不排除这种可能性，骄傲的男人往往自恋。
“哼，自恋有什么好处？”他的表情告诉她他不屑如此，他的骄傲里不包括自恋。“丫头，你写得文章是给我看的，她拍的照片是给你看的。”
她也学他冷哼一声，“谁要看啊？大活人就在眼前还看照片，我有病啊？”
“那就我不在的时候看。”
“不看，搞得我好像看不到你就活不下去了，我才不学那些猥琐男人拿着美女图想入非非。”她的头脑里迅速生成一幅算得上限制级的画面。
季楚风回过头，轻拍她一下，“想什么呢你？”顺势拉下她的手，让她的头靠在他肩上。“不看也行，记在脑子里就成。”
向如雨柔柔地绽开笑容，“早就记住了。”
季楚风满意地扭头亲她一下，“你不会比我记得更清楚。”
她两手交握搂着他的脖子，笑开了花。她觉得从季楚风嘴里说出的甜言蜜语听起来特别甜。
“想不想看电影？”他突然问。
“嗯？……你想看？”
“嗯，没Wayne说得那么夸张，好的电影我也会看，只不过太忙没时间。我们不去电影院，在网上看也是一样的。”其实是他察觉到她情绪低落，不想带她去电影院这么鱼龙混杂的地方，要不然他不会改变计划。
“小屏幕和大屏幕能一样吗？你可真会省钱。”向如雨嘀嘀咕咕。话虽如此，她还是乐颠颠地跑开了。
向如雨拿出手提电脑，找到一部网上评分很高的电影《三傻大闹宝莱坞》。她扯开下午买的零食，沏好茶水，备好纸巾，一切准备就绪。季楚风把她抱在腿上，按下播放键，开始他已有多年未曾体验的电影之旅。
这是一部印度喜剧电影，除去片名的傻气外，却是一部彻头彻尾的好片，在嬉笑怒骂中痛快地抨击了印度的教育体制和社会现象。
向如雨手持零食窝在季楚风的怀里，两腿悠闲地晃荡晃荡，不时喷笑出来，伤心处也落泪，看到激动处还不停拍打季楚风的身体。
季楚风也觉得这是部好电影，可他的观看仅限于欣赏，很少轻易动容，这是他一贯的态度。
比起电影，他觉得怀里的人更好看，她肆无忌惮的哭笑让他觉得特别真实、温暖，他不时亲亲她的脸，抱着她内心像是有一团幸福的火在燃烧。
看完电影，她还赖在他怀里，意犹未尽， “我们中国为什么拍不出这么好的电影？其实这种社会现象在中国也很常见。”
季楚风听着她一部片拍死所有中国人的评论，笑不接口，女人的感性打击面很广，却也是无可争辩的。只要她不再伤感，高兴就好。
手机铃响。
看着来电显示，向如雨的兴奋暂时被终止，她接起电话。
“爸，……”
挂了电话，她悠悠开口，“那女人跟我爸说了，我爸让我带你回家，他想见你。”
季楚风抚着她的脸，“你决定。只要你准备好了，我随时待命。”
她放下手机，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
“季楚风。”她柔柔叫着。
“嗯。”
“你为什么不问我那个女人的事？”
“为什么要问？你连看都不想看到她，提起她你会更难过，不喜欢她就不要讲。”
“我讨厌她，憎恨她，希望她从我的生命中彻底消失。可是她是我爸爸的妻子，我这样对她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时常处在这个矛盾中，除了方海伦她从没告诉别人，今天她却很想倾诉。
“雨，你知道你有多么可爱豁达吗？如果有一个人让你恨得咬牙切齿，我相信你肯定有恨她的理由。而且我看得出来，她在演戏，她不爱你。”季楚风揉着她的头发低语。
向如雨闻言惊呆了，她撑起身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为什么眼前的男人能一眼看穿那个女人，而曾经和她朝夕相处的父亲和诸赫同却总是选择相信她？她一直以为是她演技太好，她永远都无法在外人面前揭穿她，而在她不抱希望后，季楚风却轻易道破了。这是多么神奇！
向如雨的鼻子袭来一阵强烈的酸楚，眼泪驻满眼眶。她真的被他魅惑了，他是第一个爱她、了解她并且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的男人，她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暖流汹涌澎湃。
她不自禁地贴近他，吻上他的唇。她明白这不是感激的一吻，也不是冲动的一吻，这是爱情对她的催促。
季楚风呆愣片刻，马上回过神，托着她的头细细品味，他们唇齿纠缠，相濡以沫，久久不能分开，直到他们都感觉排山倒海的情潮快将他们淹没。
分开几许，季楚风还在不断啄吻她，吻她的额头、鼻子、脸颊和嘴巴，无限温柔，无限宠爱。
“宝贝，你第一次主动就这么热情，我快被你融化了。”他看着她娇喘连连，揶揄她。
她有点害羞，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处，闷声说：“不许笑。”
季楚风搂紧她，轻哄道：“没有笑你，我太开心了。”
“雨，不想讲就不要讲，可是也不要憋在肚子里，如果你觉得说出来会好过些，我就在这里。”季楚风也不清楚现在算不算让她放开的最佳时机。
于是这个浓情蜜意的晚上，向如雨第一次讲述了她和诸赫同、秋美心以及林舒美的故事。
季楚风静静地听着，不时地伸手安抚她。向如雨奇迹般地发现她越讲越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旁观者，在平静地回忆一段往事，回忆里没有她想象中的伤春悲秋，也没有她想象中对秋美心的恨之入骨。
讲到最后，她似乎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和心理的变化。她原本揪紧的心逐渐舒缓，原本阴霾的表情豁然开朗，一直被自己认定为悲伤的往事却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她，似乎解脱了。
她星光满目地望着季楚风，笑容勾勒在她的唇边。
季楚风也笑着回望她，“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难过？”
“我也没想到对着你讲出来会这么轻松。”她同样地难以置信。
方海伦说得对：他真的是她的灵丹妙药，药到病除。
季楚风定定地看着她许久，眼里放着光芒，“雨，你……爱上我了。”
她也觉得从未像此刻这般肯定过，“不好吗？”
他轻叹一声，亲亲她，“没有比现在更好了，原来被你爱上会让我这么……开心。”除了“开心”他似乎一时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词形容此刻犹如充气般饱足的心情。
热情的一吻过后，他陷入片刻的沉默，似在思考，然后像是发现了她故事里的蛛丝马迹，恍然大悟道，“看来那个人对你很好。原来你喜欢的是那种类型，难怪一开始就看我不对眼。”
向如雨马上弹出他的怀抱，“喂，季楚风，说反了吧？一开始是谁对谁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宝贝儿，你忘了，我对你的爱就是从挑剔开始的。”
“哼，你还真另类。”
“雨，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季楚风诱哄道，男人也需要得到爱人的认同，尤其是在刚刚得知她曾经喜欢的人和他截然相反时，这个答案他更在乎。
“嗯，让我想想。”她蹙眉作沉思状，“喜欢你什么呢？肯定不是霸道、冷酷，……喜欢你……我喜欢你对别人冷冰冰，对我热乎乎；喜欢你的疼爱只为我；喜欢你不言不语却总站在我身边；喜欢你一眼就能看懂我；喜欢你从不勉强我；喜欢你委屈自己陪我看电影；喜欢你做饭的……”她飞快地说着，思维跳跃，零乱，但具体。每一个喜欢都连接了“他”和“她”。
虽然没有听到期待中对他的夸赞，他还是欣喜若狂，情不自禁堵住她一张一合的小嘴。
许久，放开她，“原来我的爱你都知道。”
她得意地噘着嘴，“不知道的是傻瓜。”
两个心满意足被爱情包围的人相偎在一起。
“雨，既然你的心结已打开，就不要再去敌视她，因为她对你的放弃，我才拥有了你。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要接受你，我们都要以幸福的姿态去感谢她。为了你爸爸，我们也不该再计较。”
向如雨内心柔情满溢，这些话也是她想告诉自己的。她像个孩子在仰视心目中的英雄，“季楚风，你真棒，你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