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晦暗不明（1 / 1）
这章貌似有些短，争取今天再更新一章·~·（某人今早5点才睡，回去补觉）
结束了行围，回宫中之后便开始忙碌。宜妃一门心思扑在胤祺的婚礼上，我自然而然的也就帮着宜妃上下打点着婚礼的事宜。
宜妃摩挲着刚刚送来的喜服：“梓歆，再过几年你也要穿上这喜服了。到时候，姑姑就更孤单了。”
我一愣，回身看向宜妃。“格格，格格。”明荷小声的唤着我。
“噢，你们按着这张单子去张罗吧。”我说着将礼单塞给明荷，便走到宜妃的榻前。安慰宜妃：“姑姑待梓歆亲如母女，梓歆也舍不得姑姑。”
宜妃抬头看我，拉着我坐到她身边。“有一个可以不离开姑姑的方法，你愿意吗？”她的表情变得晦暗不明，笑容里夹杂着很多值得玩味的东西。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浅笑着说：“姑姑请讲。”
“皇上跟我提过，说想再等几年，等你到了选秀的年纪就让你进宫服侍皇上，你愿意吗？”宜妃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生怕漏了我一个表情。
我以为她会跟我提胤禟的事情，没想到说的竟是皇上。我呆呆的不说话，关键是我不能说话，在不知道宜妃的心意之前，说一句都是错的。
宜妃握着我的手，轻轻地拍着，一下下仿佛打在我的心头。“姑姑知道你跟胤禟从小玩到大，熟络些。可是有些事情不能事事如愿。你回去好好想想，反正此事不急。”
宜妃语气淡然，只是如果真的不急又何必这么迫不及待的告诉我。是在警告我吗？想到这儿我不由苦笑，警告我不要再和他的儿子纠缠不清。
我低垂着头坐着，宜妃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行了，这些天你忙里忙外的，快回去歇歇吧。”宜妃下了逐客令，我起身请了个安，就退出了宜妃的寝宫。
想必这事儿她已经同胤禟提过。记得有一次，胤禟从宜妃的帐中，我看见他时他满脸的愤怒。应该就是那次吧，之后他对我说话多了很多的欲言又止，看我的表情夹杂着太多我看不懂的神色。
“格格，这些书放哪儿？”
我醒过神儿看向藤香，顺着她的眼神看到新送来的书。满心的无奈最终化作一丝苦笑：“你看着办吧。”说着回房思忖着前天的事。
康熙召我去南书房陪他下棋，没想到我到时他正同几个年长的阿哥们议事。请过安之后我便随魏珠在暖阁内静等。
隐隐约约听个大概，先是商讨朝鲜入贡的事宜，而后又说到蒙古各部。蒙古各部虽向朝廷称臣，但是依旧是各个部落有着其各自的首领，部落之间也时常有摩擦。正所谓天高皇帝远，面上都是对朝廷俯首称臣，实际上每个王爷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如今康熙想对葛尔丹用兵，就势必要拉拢这些蒙古王爷。
康熙并未多言，只是取了几个奏章让阿哥们传看。我听了个大概，是肃州总兵奏报葛尔丹属下回子五百人阑入三岔河汛界之事。
这些阿哥们一个个都是人精，早已听出康熙的弦外之音，纷纷请旨对葛尔丹用兵，其中以太子和大阿哥最积极。反倒是胤禩，他虽赞同出兵，但又却劝说康熙时机不宜。言今年灾祸频至，理应让百姓休养生息，以待兵强马壮方可用兵。
之后就只听到太子大声的数落胤禩的声音，无非是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之类的话。我起先听着心里不满，而后便想笑。只见太子在康熙面前据理力争，恳请出征征讨葛尔丹，装出一副不畏生死的模样。
好好的议事，眼看就要演变成吵架了。我静静的看着，党派之争俨然已经有了雏形，太子和胤祉可以说是一个鼻孔出气，而大阿哥也有意让众人明白胤禩同他政见一致。放眼整个书房，只有胤禛和胤祺显得不偏不驳，就事论事。
我真是被胤禔气死了！也不知道他是想帮胤禩还是想害他，一个劲儿的和太子对着干，摆明了就怕康熙和太子看不出他和胤禩是同一战线。
康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似是已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不过他倒也没发怒，只是起身信步在外室踱步。
脚步声渐近，我慌张的低头，头顶上响起康熙的声音：“若真是征战，怕吗？”
这显然是问我的，我抬头看向康熙，他的眼眸深谙如海，我不懂他的意思。他半眯着眼睛看我：“兴兵征讨，可是这些妇孺百姓心中所念？”
我知道我该谨言慎行，可是实在瞧不惯太子骄纵的模样。我道：“葛尔丹滋扰边境，亵渎大清国威。梓歆想百姓心中也一定认为，犯我大清者，虽远必征！”
“格格说得好！”我一惊，看向太子，他已笑着望向康熙：“皇阿玛，像梓歆格格这般养在深宫中的格格都能说出此等豪言，这天下的百姓就更是期望朝廷能够出兵征讨，已彰显我大清国威！”他说完似笑非笑的看了胤禩一样，眼神中似有嘲讽。
没料到康熙竟笑了：“朕也没想到梓歆能说出这么一番话，倒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太子笑着附和，声音里的得意较之前更甚。我微微蹙眉，康熙问：“夸你呢，怎么皱眉？”
我垂头答话：“回皇上，太子曲解了梓歆的意思，梓歆并未说完。”
“哦？你还想说什么？”
我低头答：“回皇上，梓歆这些日子翻看古书，刚刚想起苏轼留侯论里的一句话，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康熙细细的看我：“哪句话？说来听听。”
听康熙的声音心情似乎不坏，我深呼一口气，开口道：“是苏轼对黄石公授书张良的那段的评论。梓歆隐约记得，书中有句话是：忍小忿而就大谋。”
整个书房瞬时静了，我的心也开始七上八下。刚刚的话无异于妄议朝政，可是我实在看不惯太子盛气凌人的样子。
一声朗笑之后，我才透过气儿来。康熙笑着看我：“好一个，忍小忿而就大谋。好一个，犯我大清者，虽远必征！来人，召明珠、高士奇、马齐觐见。”说完笑着摆手：“你们都退下吧。”继而又看向我：“梓歆，咱们的棋过几天再下。既然你这般喜欢读书，朕便赐你典籍，回去好好看吧！”
我连忙躬身谢恩，起身之后便随着太子他们出了南书房。刚出书房太子便停下，笑着看我：“格格果然不凡。不只扶了一手好筝，想不到这大道理也懂的不少啊！这五羖大夫之名真是当之无愧啊。”
我笑：“太子过讲了，梓歆才疏学浅，看书也不过是想学学做人的道理。”
太子的脸瞬间变色，瞪了我一眼便甩手便走。别的阿哥也都走了，只有胤祺和胤禩立在我身旁。我试着抬眼去看胤禩，他不高兴，甚至眼里还有担忧。
胤祺笑着看我：“走吧，正好要去给额娘请安，顺道儿送你回去。”
胤禩也开口：“有些日子没给娘娘请安了，眼看快重阳了，想着随五哥一起去给娘娘问个安。”胤祺笑着答应着。
路上我随意的和胤祺攀谈着，多是说他婚礼的事宜。我已将绣品交给他，他笑着谢我，之后两个人便山南海北的聊天了。没人再提起那晚的对话，一切都过去了。
他们去给宜妃请安，我便回房。过了片刻胤禩来了，满眼担忧的望着我，良久之后开口：“宫中险恶，我原来担心你太单纯，现在反倒担心你不懂得收敛锋芒，给自己找来不必要的麻烦。”
锋芒太露，刚刚我可算在康熙面前露脸了，这对我们来说无疑是阻力。
笑着安慰他：“你放心，我只是爱耍小聪明。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不会了。”
他缓缓的笑，眼里的担忧淡了几分，却始终没有散去。
摩挲着手边的书，回味着胤禩的神色，思量着宜妃的话。眼前的局势还真是扑朔迷离，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