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1）
“恩。”
知道大叔没有生命危险，整个人也轻松了很多。转眼又过了两个月，已到四月。我的腿伤已经好了，大叔后背的伤也好了很多，当然这都是大夫说的。此刻我正被大叔搂在怀里，无聊地玩着他的手指。
“明天我会率兵出征。”
“身体才好，怎么又要出征？”
“喀尔喀贝勒背弃盟约，我必须去讨伐。”
“那就带着我去。”
“我会很快回来的，你就不要去了。这次我会带上阿济格，让他历练一下。”
“那你要答应我，不能受伤，好好照顾自己。”
“恩。”
没想到这次出征非常顺利，大叔很快就回来了，虽有疲态但却没有受伤，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地。为庆祝胜利，十里长棚，大摆宴席。大叔却没有参加，只是在屋里陪着我，问他为何不去，他只回说想陪着我。五月二十一日，蒙古科尔沁部奥巴台吉来访，大叔亲自出城迎接，但酒宴刚开始不久，他就回来了，理由也和上次一样。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是粘着我，很多大的活动都没有参加，全权交给代善处理。
七月二十三日，早上刚醒来，就被大叔抱住。
“怎么了？”我不解地看向他。
“今天我会出发去清河，你乖乖在家等我。”
“又要去打仗吗？”
“不是，是去打探敌情。”
他没说什么，只是动情地吻着我的唇，不知为何，那唇上传来的是淡淡的伤感，还有一些我无法体会的感觉。总之，就是感觉怪怪的。
八月九日，我躺在炕上忽然有种心慌慌地感觉，右眼皮不停地跳。会不会是大叔出事了？怎么去了这么多天也没有回来？
“姐姐，大叔走了几天？”
“大概八天了吧，有什么事儿吗？”
“我忽然感觉心慌，不知是不是他出事儿了？”
“这……”她没有说话，我却看到她一脸的为难。
“怎么了，是不是大叔出事了？”我扑上去抓住她的手臂。
“妹妹，我，我不知道。”她紧张地看向我。
“你会不知道，你一定知道的。”我大吼着，紧抓住她的手。
“我，我……”她还是只说那个我字。
“姐姐，告诉我好吗？”我压抑着心中传来的疼痛，慢慢松开她的手。
“汗王，汗王，背伤复发了。”她磕磕巴巴说出这句话。
“什么时候的事？”听到大叔背伤复发的消息，我的心仿佛掉入了冰河之中，整个人也仿佛冻僵了。
“去清河之前。”东哲哀伤地看着我。
“什么？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去打探军情？”
“打探军情？汗王不是去温泉疗伤吗？”
“疗伤？”我怒吼着，喊出那令我心痛的谎言。
什么去打探军情，他都是骗我的。我也可笑，竟会相信他如此拙劣的谎言，一个堂堂的帝王怎么会亲自去打探军情，派人去不就可以了。我为什么会相信，为什么？我不要他死，不要。
“姐姐，帮我准备一匹马，我要去清河。”
“去清河还是乘船比较快，我马上让人去准备船。”
八月十日，一夜为眠，站在船头，心急如焚，只希望船可以快一点，让我可以马上见到大叔。忽然，看到远处有船驶来，当船驶近并停在我面前时，有个人跪在船头向我请安。
“大福晋，臣已恭候多时，汗王在船舱等您。”
顾不得那么多，抬腿便跨到那条船上，向船舱走去，心里祈祷着，一切平安无事。可当我走进船舱看到地上跪着的那些正在哭泣的人，只感觉一阵眩晕，就要倒在地上。
“阿巴亥，是你来了吗？”听着他那虚弱的声音，让我的心一阵揪痛，人也清醒过来。
“恩。”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坐在床边，紧握住他的手。
“你们都出去。”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无力。
“是，臣等告退。”一群人迅速退到舱外。
“阿巴亥，终于等到你了。”他苍白的脸上挂着微笑。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哭着扑倒在他的身上。
“不哭，再哭就不漂亮了。”他轻拍着我的背。
“你答应不骗我的，你答应我会陪我到老的。”
“这是最后一次了，原谅我好吗？”
“不。”我边哭边说。
“我走后，会将汗位传给多铎，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我的心好痛，不想听他的遗言。
“乖，听我说完。”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将我带入怀中躺好，“有你在身边，真的很开心。初见你时，忍不住将你抱在怀里，没想到你却伸手摸我的脸，当时只觉得怀里的小人真是色胆包天，呵呵。”
他停顿了一会儿，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我只乖乖躺在他的怀里，用力吸着他身上那熟悉的气息。
“第一次见你便喜欢上你，不，是爱上你。这二十六年你让我体验了太多以前从未有过的心情。嫉妒、彷徨、失措、心痛，这些都是在遇见你之前所没有体会过的。”
“不要再说了好吗，那些不开心的事就忘掉吧，从今以后，我会让你快乐的。答应我，你要活着？”我拭掉眼角的泪，慢慢地说。
“恩。你也要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有你，我就不用自己照顾自己。”
“你呀，我想再听一次那三个字。”他深情地看着我。
“我爱你。”眼里的泪再次流下。
“我也爱你。”
他吻住我的唇，难道这就是诀别的吻吗？他吻的那么仔细，毫无情欲，充满的是不舍与伤感。泪在流，心在滴血，我始终无法改变他的命运。他为我而受伤，难道是老天在惩罚我妄图改变历史？最终还是我害了他。
“不要再哭了，照顾好儿子和自己，我已经通知代善，让他保护你们母子。”
“我不要，我只要你保护我。”
“我怕……”我慌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就要你保护，你不会有事的。”
“唉！”他深深叹了口气，“路上累了吧，先睡一会儿。”
“不要。”
“乖乖睡一会儿，我保证，你醒来时我会在你身边。”
“真的吗？”
“恩，睡吧。”
“努尔哈赤，我爱你。”抬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
“阿巴亥，我也爱你。”
他吻住我，这次不在是那么小心翼翼，而是深吻，直到有些喘不上气来，才发觉有些怪异。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他不舍和痛苦的眼神。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沈阳。大叔呢，他明明说当我醒来时，他会在我身边，他明明说不会再骗我，为什么？我跌跌撞撞的下了炕，冲到门口，却看到很多人站在门外。
“妹妹，姐姐扶你回屋。”东哲走向前将呆楞的我拉回屋子。
“大叔，是不是走了？”在沉默了许久以后，我才鼓足勇气问出这个问题。
“恩。”
明知道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可心里还是会很痛，而泪已干，再也哭不出来。
“额娘，阿玛走了，真的走了。”多铎扑到我的怀里，大哭起来。
“铎宝宝乖，不哭。”我拉起他，擦掉他眼角的泪。
“额娘。”多尔衮和阿济格也走进来，坐到我的身边，我握住他们的手。
“禀大福晋，四贝勒求见。”
“让他进来吧。”
只见皇太极进来后，请了安就站在那里，什么也没说，但眼里充满杀气。
“四贝勒有事儿？”
“没什么，只是过来传父汗的口谕。”
“是吗，那你说吧。”
“吾终，必令……”
“等等，既是传令给我，其他人也不用在这里听着。”我赶紧拦住他的话，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假传大叔的话，让我殉葬，可我不想让儿子和东哲听到。
“额娘！”阿济格担心地看向我。
“宝宝不用担心，带他们出去吧。”
看着他们离开，转头看向皇太极。
“继续。”我面无表情地说。
“殉之。”他的表情可以说很开心，也可以说很阴狠，总之就是很恶心。
“我有个条件。”
“说说看。”
“放过阿济格他们。”
“你认为我回留下他们吗，你也听过斩草要除根吧。”他恶狠狠地说。
“汗王让我殉葬这件事，是真是假，你我都应该很清楚。你有口谕，那不能算什么，而我却有手谕。”我赌他相信我说的话，为了儿子们我必须搏一次。
“真的吗？我可没听说父汗写过什么。”他有些轻蔑地看向我。
“没听说并不表示没有，依我看，汗王会就这么丢下我们母子不管？”我挑衅地看着他。
“那到是，当年即使你和代善有染，父汗到最后都把你接了回来，看来是很喜欢你。”
“说到那次的事，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与代善是否真的有染？”
其实，当我回到赫图阿拉的时候，我就已经想明白了一切。德因泽她们根本没有那么聪明，她们背后的主谋，无非也就是出在四大贝勒之中，因为他们是汗位的最有力竞争者。首先，代善被排除掉，总不会有人往自己身上揽事。其次，阿敏也被排除，因他不是大叔的儿子。最后只剩皇太极和莽古尔泰，德因泽的供词中书哦四贝勒未接受饭食，明显在鼓吹四贝勒的“高尚”，可见这一切的主谋非皇太极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