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 第七章 开学(1 / 1)
新学期的第一天,南陵迷迷煳煳的从温暖的被窝醒来,睡眼惺忪的他根本还不清楚东南西北。
矇眬的睡眼映进一室陌生的摆设,南陵只是抓了抓头,浑身依然疲累的不想多动一根手指。
好不容易有软软的床可睡,而且没有作梦,加上一旁有人,所以南陵难得没有自发的去调息,而身体虽然经过一夜的休息依然还不足够,只是身体的生理时钟却是准确的把她叫醒,让南陵一张开眼就又满脑子空白的想倒头继续呼呼大睡,完全不去理会她怎么会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南陵才想再躺下睡去时,突来的唤声让他一时显得有些迷惘,"陵,今天可是开学的第一天耶,你还不赶快起来。"
一道很熟悉的嗓音噼进她浑沌的脑海,睡意犹存,只是却已经让空白一片的脑子开始有意识的运转。
"陵,你这个懒猪,快起来,我已经帮你把早餐都带来了。"越来越近的耳熟嗓音不断在南陵耳边响起,他试图眨了眨眼,把所有的瞌睡虫一并眨走,还他一片清醒。
"陵,你到底醒了没?有没有听到我在叫你啊?"突然,洛颖的身影出现在南陵还不甚清醒的眼帘。
"是颖吗?"迷濛的瞌睡眼眸一转头恰好望进洛颖清醒的眸中。
对了,这里是洛宿,是他和洛颖的宿舍。
"陵,你该不会想在开学的第一天就迟到吧?"
"开学?迟到?啊......"南陵浑沌的大脑终于清楚接收到洛颖话中的意思,一声尖叫差点吓死毫无心理准备的洛颖。
"陵,你在鬼叫什么啊?"捂着受创的耳膜,洛颖没好气道。
"啊,对不起啦。"顾不得身体上的疲累依然对她叫嚣,南陵连忙翻身下床,急忙道歉,这一声尖叫不只吓到洛颖,连带的也把他满脑的瞌睡虫吓走,突然想到,开学了,那他要到哪上课啊?又要准备什么东西啊?
看南陵一下床,竟然是一脸迷惘的样子,洛颖突然感到一丝好笑,"陵,你该不会真的对洛樊尼雅一点了解都没吧?"
"嘿嘿。"傻笑两声,南陵默认。在图书馆的那几天,他虽然看了许多书,这世界大致的地理位置他知道,但书中内容又没有把这世界每一个城镇的人文风情描写得一清二楚,他怎么会知道那些常识!
笑了笑,"拿着。"洛颖把他一早起来就替南陵准备好的书包及早餐一并交到他手上,"我想,你以后的课干脆和我一起上算了。"洛颖早想到这个可能,所以早就替南陵设想妥当了,不过这也要归功于洛樊尼雅和平常学院不同的制度风气才有可能实现。
"好啊。"南陵可是举双手双脚贊成。
洛樊尼雅没有所谓的年级制度,只有修习级数的开课,所以对洛樊尼雅的学生来说并没有分什么学长学弟制,有的只是在修同一级数的同学,不分进来的年数有多久。
洛樊尼雅是一所极端自由的学院,只要确实把学费缴完,没有人会去管你在洛樊尼雅究竟学了什么,也就是说,在洛樊尼雅没有所谓的点名,一堂级数的开课也无限制学生修习的人数,全部都取决于学生个人的意愿。
当然,要是你想一生浪费在洛樊尼雅打混也无妨,根本没有人会去理你,只要每一学期能准时把学费交到学园长手上就行,因为洛樊尼雅就是一间如此自由,或说是完全放任的学院吶。
或许每个新入学的学生在一开始接触到这种近乎放牛吃草的自由时会不由自主的大声欢呼,高声万岁,只是要是不能察觉在这种自由底下的真实意义的话,或许这一生你都没有可能从洛樊尼雅毕业了。
自由的意义,似乎是无人管束的自主,所以要是任由自己沉溺于这样无限制的自由,而不是运用自己的意识规划出属于自己确切的自由的话,就真的只能放任自己沉沦于这种表面的自由。
看似自由为主的风气,却是另一能测出学生资质的制度啊。
"......也就是说,在洛樊尼雅并无硬性规定要从什么开始修习,除了要遵守从第一级往上修习到最后一级的规定外,其他都取决于学生自己的个人意愿,当然,都不去学习任一门课也是个人的自由啦。"洛颖详细解说有关洛樊尼雅主要上课的重点,顺便也把他待在洛樊尼雅一个学期了解到有关自由的意义说给南陵了解。
"啥?原来在这么自由的表面下还藏有这么深的意义呀?"南陵还是头一次知道有这种学校耶。
"可是你不觉得我们学校这样的做法很卑鄙吗?"南陵突然有此一问。
"卑鄙?为什么?"洛颖倒是头一次听到有人抱持着这种观点,只是他怎么想也想不通卑鄙两字从何而来?
"为什么?你不觉得学校表面打着自由的旗帜,其实实际上却是在吸学生家长的血汗钱吗?
"要是有人一直都猜不出学院表面自由底下表示的意义,那么难道就要无止尽的一直读下去吗?不过要是真有人那么呆的话,也算是他自己自作自受啦,但他想,会搞出这等自由风气的人肯定是那个看起来就是一脸爱钱的学园长。
"血汗钱?"
"呃,就是学费啦。"
"喔,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洛颖听得一楞一楞,似乎找不出理由反驳南陵的话,"可是洛樊尼雅会这样吗?"
"我怎么会知道。"耸了个肩,南陵对自己说的话毫不负责任。
"啥?"洛颖显然跟不上南陵无厘头的说话方式。
"唉,不要说这些了,等下我们到底要上什么课啊?"南陵才不想去管那个爱钱的学园长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只想知道以后在这里的生活。
"宇宙能量初始,也是魔剑士学部的第一级必修课程。"洛颖据实已告,"对了,我是魔法学部的学生,但这堂课是三大学部的共同必修。"只是他少说一句话,就是他已经修过第一级的课,今天纯粹是做伴读的。
"咦,那......"为什么他们两人的学部不同?这句话还来不及问出口,上课铃就已经响起。
"啊,上课了,有事等下再说吧。"拉着南陵依然迷茫的脸,两人找了后边的位子坐下,上课了。
宇宙能量初始的老师是一个看来有些严肃的中年人,一进教室,他看也不看到底有多少人来听这堂课,一照面,就只简单介绍自己的名字,鲁瓦席炖,便埋首在他自己带来的课本中,两小时的时间连头都不曾抬起过。
"能量,可以说这世界上的所有一切有生命的物质都存在着能量,他可能来自我们周遭的自然环境,也可能来自无穷浩瀚的宇宙生命,就如太阳、月亮、星辰、或是随处可见的树木、花朵、杂草......甚至是我们人自己本身,都是带有能量的存在......"鲁瓦席炖的语调是持平没有波动的,才刚开始上课,就可见到有些人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能量是有一定规模的运作形式,这个运作的方式其实也可以气来做说明,例如气在我们人体中的经脉流走,都有其一定的模式和轨迹,不会想流到哪就跑到哪,失去控制......"
碰碰碰,又倒了一片。
"......我们由此可知,气对宇宙而言是一个永恒的宇宙源动力,而相对我们人体的经脉来说,气会循着刚刚所提到的一定模式轨迹顺着人体流走,由气不断在内部经脉的循环就会形成人体的一个能量中心,造成对外能量交流的一个通道......"全班不论是新入学还是还未修过这门初级课程的一大半学生几乎都已经阵亡,趴在桌上,口水满地流,只是鲁瓦席炖老师却丝毫不察他的催眠功力,依然自我的讲得口沫横飞。
南陵看了简直傻眼,虽然说是自由,但也未免放任过头了吧,这个老师当真都不管学生的呀!
逼近下课时间,全班突然蠢蠢欲动,补好眠,这下可有精力应付下一堂课了,只是在上下一堂课时,还是该好好休息一下是吧,所以南陵就亲眼见到班上同学可真光明正大的伸个懒腰,书包拿着就走出门口!
而且一个人也就算了,两个、三个、四个......就像连锁效应般的一个跟着一个,几乎走了要三分之一的人,要不是有的人仍然陷在昏睡状态中,相信走掉的人会更多。
南陵突然转回头看向依然不停讲课的老师,他还是故我的埋在书本,似乎对外界的一切变化充耳不闻。
"颖,这会不会太夸张了?"南陵承认,这个老师讲课的功力实在比一般的催眠大师还厉害,不过课上得这么放任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会呀,其实第一天上课像这样的情形还算好呢。"洛颖倒是见怪不怪。
"这样还算好?"南陵可一点都不敢茍同,走了三分之一的人,倒下的也近有三分之一,剩下的虽然清醒,但真的有在听课的,呵,可能只有寥寥数人吧。像她,也属于不认真的一群。
"对啊,因为今天还是新生的适应期呀。"洛颖笑道,似乎有些戏嚯。
"适应期?你该不会指适应这里的自由风气吧?"南陵显然无力反驳,因为她已经亲眼看到未来。
"呵,陵,够聪明唷,一点就通。"洛颖依然是笑。
"我越来越觉得这个学校想出这个自由制度的人绝对是吸血鬼一族。"南陵突然道。
"吸血鬼?不是呀,洛樊尼雅的创始者可不是吸血鬼,而是像我们一样是普通的人族,而且听说创始大人拥有皇室血脉呢。"洛颖似乎搞错南陵话里的意思。
"颖,我说的吸血鬼不是真的吸血鬼......"南陵才想对洛颖晓以大义,只是突然想到什么的住了口。"颖,你刚刚的话该不会指说这个世界真有吸血鬼的存在吧?"
洛颖只是斜睨了他一眼,而后像是习惯般的呼了口气,虽然认识南陵没多久,但他已经清楚认知到他的没常识。"对呀,圣明大陆以前可是有许多不同的种族呢。"他瞧了南陵一眼,确定他没有多余的疑问后才继续说下去。
"在圣明大陆其实除了我们也就是人族外,还有许多不同的种族存在,像是你刚刚说的吸血鬼一族,或是精灵族、矮人族、巨人族......也都存在,听说在圣王历一百五十年前,就是当时圣王统一整个大陆区块的时代,不分所有种族都是和乐的生活在一起。只是却不知什么原因,圣王的子孙,罗勒杰竟然像是失去理智一样的颁发焚书敛狱的圣令,不仅导致当时的文人死伤千万数,更连共同和平生存的不同种族也都一并赶走消灭,才会到如今,圣明大陆上只剩人族的存在。"轻叹口气,洛颖似是被勾起什么回忆的轻皱眉宇。
听到洛颖的述说,南陵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在老旧图书馆看的历史书籍,只是上头记载的似乎也不是很清楚。
"颖,那那些种族都到哪去了?"南陵问。
"据说这些不同的种族在圣王子孙无理的制令下,都纷纷向大陆的边缘靠集,寻求一处安身立地,更多的听说都是往西方的野蛮大去了......"洛颖无意识的说道。
"野蛮大陆?"南陵也学他皱起眉头,怎么他在图书馆中的世界地图没看到这一陆块?
听到南陵发出疑问,洛颖陡然惊醒,发觉自己竟失言脱口,"啊,什么野蛮大陆?我有提到这个吗?"惊慌的眼神犹存,只是他却硬是扯出一抹无事太平的模样。
"你......没有,你没提到。"南陵看出他的为难,话陡然一转,也学洛颖堆起虚假的微笑,
"老师还在讲课呢,我们就当班上最后的乖宝宝,乖乖上课吧。"
"啊,好呀。"
"......人体内部能量造成的通道就是为了能和外部宇宙的能量做一个交流,让两者之间的能量彼此互通、循环,让宇宙宛如在人体身中,人身也像是直接在宇宙中心......"
低头埋首的老师依然止不住讲课,只是南陵却是充耳不入,怀着疑问看着突然用功起来的洛颖,开学的第一堂课就在这样无言的局面下平安无事的上完了。
原本以为上完课就可以好好休息了,没想到南陵把她的学校生活想得太过美好,事实上,她早就把她的负债生活忘的一干二净了。
谁让南陵身上背负了五龙银的负债,一下课,在厨房负责人,大嗓门桑妈的广播下,南陵连逃都逃不了,为了不让他在开学头一天就成了读霸王书的名人,他唯有认命的走出人群,默默忍受桑妈不时而来的禄山之爪,含着眼泪,一个人乖乖的待在餐厅的厨房中默默的洗碗。
听说在厨房洗碗的不只南陵一人,只是今天请假,所以才会只剩她一人,不过南陵想,说不定那个人根本就是藉请假之名行逃避之实——逃避桑妈的魔爪,不然哪有人在开学第一天就请假的。
就在胡思乱想之下,洗碗工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南陵动了快僵硬的手臂,站起身,扭了扭弯腰过久的痠疼,蹲了三个小时,终于把堆积如山的油腻餐盘都给洗完,差点不把他累死。
"俊小子,洗完啦。"突然桑妈如鬼魅的嗓音突地传来,吓得南陵当场跳起,"是,是呀。
"战战兢兢地,南陵对看似和蔼可亲的桑妈可是十足防备。
"唉唷,你不要那么紧张嘛。"桑妈笑得花枝招展,摆明对南陵戒慎的神情感到捉弄的乐趣,"来,这是你今天的工钱。"
"谢谢桑妈,那我可以走了吗?"小心翼翼的接过桑妈手中的工钱,南陵依然不敢放松。
"可以。"
"我知道了,桑妈再见。"话说完,南陵人也一溜烟的跑了。等离开桑妈的餐厅地盘后,南陵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天呀,吓死我了。"南陵喃喃抱怨,突然兴起,摊开手中的工钱,"三个龙币?会不会太少了?"这样他要赚到什么时候才能还得了五龙银呀?
南陵垮着张脸,如果一个星期工作五天的话,一天是三龙币,那她要赚到五龙银就必须要工作一百六十七天,也就是要三十四个星期左右,算一算也要六、七个月的时间,拜托,那这学期早就过完啦......
想到他一辈子都要窝在桑妈的厨房洗碗,南陵脸都绿了。
"老天爷,你不会这么整我吧?"不过想到自从来到这的遭遇,南陵根本一点信心都没。
正当南陵满脑子都是灰暗的未来时,不远处传来的吵杂声倒是先吸引了她的注意。
南陵放轻脚步,鬼头鬼脑的藏在浓密的草丛之中,只露出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盯着发出声音的来源。
"小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们可是诚心诚意的邀请你耶,我们都已经够低声下气了,你连吭都不吭一声,是在耍什么大牌呀?"四个人,都是穿着洛樊尼雅的学生制服。只是三个人的制服是纯白服饰,在肩边及腰饰绣上亮晃的金线,左胸口还别上贵族专属的"金鹰"别饰,这三个人也是自称低声下气的邀请者。
另一个人,身上的学生制服是浅蓝色调,肩边及腰际是银线绣饰,简单朴素,和贵族的纯白做出区别的比较,就和此时正在偷窥的凌南倩身上所穿的制服相同;差只差在在他的腰侧带有一把剑,只是剑身全让白色绷带给缠住,看不出是何种剑型。
他有着一头俐落的暗红色短发,脸蛋不是俊美,却是阳刚的性烈模样,结实却不过于发达的体魄,看起来就很令人有安全感,紧抿的嘴唇显示他的不耐,但他却只是从头到尾不吭一句。
"小子,不管你答不答应,你就只能跟我们走。"说话的傲慢小子是索隆尼,他是一个留有灿烂金发的人,脸型不错,只是眼中的自视让人对他的第一印象大打折扣。
他的一举一动都尽量符合身为一个贵族该有的优雅礼仪,只是嘴中却和他的外在完全不同,吐出的尽是粗俗话语,两者相差地远的搭配让人感到矛盾的滑稽。
南陵忍着不笑出声,以索隆尼为首的三人似乎也对暗处多了一个人无所知觉,只有满脸寒霜的酷哥在眼底闪过一抹异芒,快得让人抓不清。
虽然是三对一,但南陵总觉得酷哥有能力解决眼前三个像是混混的贵族,只是他虽然想走却迟迟不起身,眼中却是多了一丝无奈。没办法,谁叫他们选的好地点恰好是他回洛宿必经的路径呢,会躲在这偷看,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哪。
"小子,走吧。"索隆尼优雅的伸手抓人,只是抓是抓住了,人却是波纹不动。
"你......你们还发什么呆,还不快来帮忙。"索隆尼使尽吃奶的力气,却拉不动站在原地毫不抵抗的酷哥,只是酷哥表面看似不抵抗,眼底却出现猛烈的杀机,但却仅是一闪而过。
让原本已经无聊到要打瞌睡的南陵差点吓醒,疑神疑鬼的南陵还以为是他的神经过敏,他再偷偷望向满脸不耐的酷哥,竟发觉酷哥的眼睛突然朝她的方向扫来,让他马上把头缩回,不敢再瞧。
`\只是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宝宝,南陵还是偷偷,偷偷的再把眼儿往草丛外看去,更不自觉的集中精神,盯着酷哥瞧。
隐隐约约的,她好像在酷哥周边瞧见什么,又好像没瞧见什么!
奇怪,是我眼花了吗?
他不知道这时他的精神异力因为每天晚上在和小不点的交流上有了长足的增进,加上他身体内有一股不属于他的能量在帮他,让他虽只是无心的想看酷哥,但事实上却把精神异力运用到他的双眼,看透眼前人的身体能量分布状况。
要不是先前他的身体已经超过负荷的界线,透支了太多体力,在他强韧的精神力下,只要休息一下,精神就可以补足,而不会像今早起床,仍觉得累得要命。
只是南陵没注意到他的行为,一分心,就没了。
南陵喃喃自语着,缩回的眼儿又再度探了出来,结果这一瞧,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原以为酷哥有能力解决眼前三个混混贵族老兄,但没想到酷哥竟然一动也不动的任由他们三个人打?
南陵猜他们是恼羞成怒了吧!只是酷哥怎么会毫无抵抗的任人殴打呢?
不管了,从口袋掏出要给小不点的小布巾,蒙住口鼻,捡了枝地上的枯枝,"我行,我一定行的......"南陵闭上眼,想着伊偌克给她的七天地狱训练,在心底给自己打气,随即睁开沉静的眸子,跳了出去。
"住手。"冷冷的斥喝出自南陵的口,颇有英雄救美的倾向,只是这个英雄和美人的性别似乎都颠倒了。
"你是谁?"想都想不到会突然有其他人出现,索隆尼想都不用想就直接出声恐吓,"小子,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你的下场可能会比他还惨。"他冷冷一笑,指向看似奄奄一息的酷哥。
"如果说我就是要管闲事呢。"南陵原本的胆怯全让性格中潜藏的正义感掩过,"你们以多欺寡,未免欺人太甚。"甚至在确定蒙上布巾的他不会让人认出,无形中,安分守己,不喜出风头的南陵也像换了个人,冷静,自信,至少表面带给人形象的就是如此。
南陵身处在极端竞争的模特儿界,每当他开始扮演"南陵"时,他总会在心底替自己打气,而后把心底胆怯的一面深深埋住,展现出属于红模特儿——南陵的自信魅力。
"小子,看来你真的赶着投胎吶。"索隆尼睥睨的轻啐,好像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蚂蚁。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学他勾起冷容,南陵让自己的心神澄静,试图回想那七天硬记在脑海的所有一切。魔法、剑势一一掠过,在还未决定要用哪种方法救人时,熟练的剑招已经带起身体的自我反应,成为身体的一部份。
轻垂在地的枯枝,一晃化身为最锐利的剑尖,以手肘为径画圆,配合轻巧的步伐前进,明明人还在刚刚窜出的原地,却在一眨眼,似乎已来到他们三人的每一人面前。
"幻梦虚影之......雷闪。"枯枝的圆弧陡然逼近扩大,转动的疾速宛若成了圆盘盾甲,间约夹杂不名的白光,或是疾速带转的光亮,或是月光流泄的透光,总之在让人眼花撩乱的同时,进攻。
以索隆尼为首的三人皆有锋芒划过颈上动脉的错觉,吓得生出一身冷汗,唯有在注意到南陵站在倒下酷哥面前,收放剑招时,才惊觉这全是他们的错感,他们依然活得好好的。
但要是把南陵手上的枯枝换成真正的利剑呢......
这一想,三人突然像被浸到冰冻的冷水,浑身发寒。
"小子,你有种,哼,我们走。"索隆尼就算认输也是一副趾高气昂,只是从他们一转身就跑得不见踪影来看,他们真的被吓到了。
"呼,没事了。"看他们走了,南陵拿下脸上的矇布,放下心中的大石,没想到那死老头教的东西还真的对她有帮助耶。
不过别想光这一点小小的帮助南陵就会感激他。南陵转身看向陷入昏迷的酷哥,他该怎么办呢?南陵瞪着他,这下又是个问题了。
没有刺眼的阳光,没有吵杂的打呼声,仅有的声音就只有床上细微的呼噜声,但不知为何,躺在地上该是昏迷的男人却醒了过来。
"噢。"动了动手脚,有种被拆解四肢的酸疼蔓延,让雷力忍不出呻吟出声。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雷力想着,一时间倒是忽略了他现在所处之地。
右手无意识的摸向系在腰上,此刻剑身缠满绷带的"冰碎牙",脸上不免浮起一抹自嘲。
他是家族不受重视的私生子,他们也很光明正大,从不避讳在他面前窃语鄙夷,或许他们是想藉此表达他们的高人一等吧,在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面前。
因为如此,他比家族的其他所谓正统的小孩更加努力,而他从小展现出的实力更是让他们感到害怕,或许是怕他有天会突然造反,夺下家族族长的位置吧!毕竟他这个被人冷眼看待瞧不起的私生子可是比下一任族长的大哥更来得厉害。
所以在他十二岁那年他们就把他打包送人,送给一个素有"阴魔"之称的魔剑士去学习武艺。
一个人会被称为魔必有他一定的缘由,而阴魔呢,就是源于他的偏差性格。他的高强实力在大陆上造了太多孽、染了太多无辜的鲜血而来,至于他会那么幸运的被点召到到他的身边拜师学艺,只因为阴魔上门的一句话。
"抓出泼他水的小子或是献出一个人当他徒弟。"多狂妄的语气却偏偏有足够的资格叫嚣。
因为一个无聊的恶作剧,却不意惹到最凶狠的恶煞,只是像阴魔这样一个实力高超的魔剑士,扬声要找人当徒弟,怎么想这份好运似乎都不该落在他这个私生子的身上,可偏偏事实恰好完全相反。
阴魔的恶狠出名,不只是血染大陆各地,就连自身的徒弟都是他剑下的冤魂,只要......你惹怒了他......
所以推来推去,就只有他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才有这等荣幸被挑选上啰。
只是......他终究还是活下来了......
抚摸着缠满绷带的冰碎牙,想到待在他身边的种种,他只能说传言没有夸大;几次死里逃生的经历到现在想来都不免捏了把冷汗,只是他却不曾怨过。
相反的,他却是盛满感激,因为这些生死的经历才会让他的实力顿时突飞猛进;不过感激的并非纯指实力的增加,而是他偶有的关怀。
是的,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关怀,不过对他而言这一点点流露的关心就已足够,至少比起那些他所谓的家人来的真诚。
对他,他心中最敬重的师父,他是盛满感激的,即使他从头到尾都不承认他是他的师父,让他有时都很怀疑一开始他到底为什么要说他要一个徒弟?
冰碎牙是他临走前转赠给他的,那天是他唯一一次见过脸色阴狠的师父神情是别扭的,记得他口气犹自恶狠。"我告诉你,你不是我的徒弟,只是我一个无聊打发时间用的小厮......"
他的厉声警告历历在目,原本他一直搞不懂为什么,直到以后的某一天,他才知道当时师父对他的用心良苦,不过这已经是很后面的事了。
想到师父,雷力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只是转眼想到师父离开,而他又回到家族中时发生的事,他的一双眼又成黯淡。
他闭上眼,试着找寻体内的能量真气,只是不论他怎么做,体内却依然空荡一片,宛如一个从未修练过的平常人。
懊恼的神色蒙上双眼,明知道家族的人对他都是不怀好意,他还不知道警惕,才会傻傻得被人偷袭,导致一身的功力全消。
只是体内的内能并非真的消去,而是被人不知用何种方式封住,让所有的真气都出不来,就像一个拥有庞大财产的人,却偏偏忘记锁住财产的保险柜的密码,只能空看而不能实用。
不明白他们的用意到底为何,大费周章的封住他的功力,却只是把他丢进落樊尼雅,一个在卡达克斯最出名的贵族学院?落樊尼雅是众多学子渴望进入的学院之一,因为只要获得落樊尼雅的学位证明,甚至只是一个见习生的证明,都是各国招揽的人才,怎么想,这等好运都不该落在他这个私生子的头上,偏偏事实就是如此。
只是进入落樊尼雅后,所有的疑问他已经不想管也不想理,就连"无"的事他也几乎不再过问,不管他们到底有何阴谋,他只是想安稳的度过学校的生活,但谁知,却偏偏又惹上一身尘埃。
想到这,他才突然想起在他陷入昏迷前似乎有人替他打抱不平耶。
一双晶亮的大眼突地浮现,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