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命不能给你（1 / 1）
【新年好~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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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一个灵巧纤细的身影从关雎王府后院的墙上跳下，轻盈地落在地上，拍了拍手，走进卧房，未点着蜡烛，便一个纵身，陷进了柔软温暖的床里。
睡思昏沉，然而四肢百骸里依旧肆意流淌的悸动无法散去，锦书翻了个身，瞅着帐子上头发愣。
太过深邃的黑暗里，一声熟悉的冷哼蓦然响起。
锦书立时坐起身，警惕性大作，脖颈僵硬，脊背一阵发凉，。
这声音，这腔调，这脾性，再熟悉不过。
锦书紧紧抓住手边的泓雪剑，掌心冒出细密的汗。
“你……你……”她拖着颤音，顿了几次，最后阖上眼，壮着胆子道，“别装神弄鬼！”
“三师妹，好久不见了。”暗夜里，那人的声音听来异常阴冷诡谲，如一根尖刺般碰了碰后背，就起了一堆鸡皮疙瘩，那语气里的轻蔑与憎恶之意毫无遮掩。
弹指的瞬间，屋里的蜡烛被点起，发出昏黄的光。
燕无回抱着秋水刀倚在门边，冷清清的面庞上，双眉微蹙，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冷冷看着她。
锦书蓦地抓起剑护在胸前，缩在床榻内侧，苦着脸道：“二……二师兄，你又找我？”
燕无回冷嗤道：“你欠我的，我还没拿回，已经拖了很久，也是时候算清了。”
“我欠你什么？”章台柳里举杯共良辰后的酒劲终于涌了上来，锦书有些昏昏沉沉，“银子？我没有；武林秘笈？我也没有；掌门的位子还在那里放着，也不算是我的，你想要尽管拿去，我就剩光溜溜的命了，但不能给你。”
“若我说，我要的就是你的命呢？”不知何时，燕无回已经来到了床榻前，向前微微倾身，咄咄逼着她。
酒劲上来便一发不可收拾，锦书的头痛得厉害，就像是头皮要被从中间硬生生扯开一般，但索命之意她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对方是燕无回，她知自己若是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就难再见明天的太阳，于是她强忍着痛楚，狠狠地咬住下唇，再松开时，便沾染上了血。
剧痛使得她终于有些清醒，她咬咬牙，一把抽出泓雪剑，剑身在明暗不定里闪过一道银光。她抬起剑，遥遥指向燕无回，吃力地说：“若是银子，我去偷去抢给你；秘笈，我去蒙去骗也成；但蝼蚁的命和皇帝的命是一样的，我的也重得很，无缘无故的，可不能给你。”
“无缘无故？”燕无回的声音在这静夜里显得格外飘渺，他的眼神似是变成了两把削铁如泥的利刃，恨不能把眼前的家伙千刀万剐。
他微微启唇，一字一句，不疾不徐，却似是化成了沉甸甸的石块，欲压在眼前的人身上，好让她也如自己般真切地感受那份凉意，不说清风，莫谈明月，只在这走不出的死胡同里苦痛沉沦。
“你这个妖孽，为何我偏偏要遇上你这样的妖孽？以前仗得师父的宠爱，你小人得志，无法无天，嵯峨山本是净土，却被你搅得乌烟瘴气。我曾说过，你捉弄谁，我都不管，只要不来招我就好。你却总爱在我面前晃荡，”燕无回恨恨地盯着她，声调却是冷冰冰的，“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只要你活在世上，我就会不舒服。所以，你该死！”
“你说得不对，我爱说什么，爱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锦书摇了摇头，眼前模模糊糊的，头痛欲裂，“师父虽宠我，却也有个度，我做了错事，他还是会打我手心的，但他再怎么罚我，我还是好喜欢师父，因为他心底爱我，我是知道的。”
她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含糊不清道，“我的确爱捉弄别人，可我不做让别人难过的事情，因为那样我也不好受。你也一样，我从没想过要让你不舒服，但是想想有点很奇怪，为什么……”
她长长地吸了口气，半咧着嘴道，“为什么你非得放在心上呢？我捉弄完别人，他们气是气的，但也没那么计较，大不了下次离我远远的就是了。可你为什么要记得这么清呢？我也不讨厌你，只有你讨厌我有什么意思？”
锦书微微侧头，一脸无辜迷茫的神情。
燕无回蓦然直起身子，铁青着脸，恨恨地盯着她。只一瞬间，他又恢复了冷漠凛冽的表情。
“妖孽果是满肚子歪理邪说，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你好，好得很！”燕无回冷森森地说道，“你知道吗？我恨极了你那装腔作势的模样，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舒坦些吧！”
纵使头晕目眩，整个人如在云端上漂泊无依，却还是感到了眼前强烈的杀意，她下意识地挺直身板，却腿脚一阵疲软，偏又瘫了下去。
“没用的东西！”燕无回执着秋水刀，冷冷地看着她，“今日便是两清时，山高水长，你我再无纠葛！”
两清也不能拿我的命当祭品吧？锦书张大嘴想要喊，嗓子却涩得要命，怎么也出不了声，耳边秋水刀的清亮啸鸣声近了。
电光火石之间，窗外有人影绰约，轻轻开口道：“这位公子还是请回吧，王府不是您该来的地儿。”
天仙下凡来救我了！锦书的脑子里反应过来时，便是这句。
燕无回身形微颤，神色复杂地看了颜锦书一眼，抿了抿下唇，毫不犹豫地，一刀刺了过去。
锦书抱住头，却没有等到想象中蚀心销骨的疼痛，胆战心惊地睁开眼，发现秋水刀深深刺入了旁边的床柱里。
燕无回抽出刀，再不肯看颜锦书一眼，翻身越过窗台，落在院子里的树上。
是夜，月朗风情，那人在树上，望了锦书一刻，便头也不回地离去。
余悸过后，锦书慢腾腾地挪下床，坐在圆桌前，灌了一大口茶水下去，总算神智清明了许多，抚了抚胸口，感怀活着真好。
阿苍在窗外冷嗖嗖地打断她伤春悲秋的诗情，“颜哥儿，早些就寝吧。”他本想离去，却又折回，张了张嘴，最后攥紧了拳头，还是没再说什么。
风间飘来阿苍喋喋不休的话语：“枉费王爷准备了一桌子的菜，等着为他庆生，他却在青楼风liu快活，果然清客最是无情……”
而身后的颜锦书却早就折返回了床上，没心没肺地抱着枕头，不再想前一秒是否有人欲置她死地，不再想为何会有人前来搭救，也不在想一切的一切，只是在梦里喃喃出声，嘴角微微翘起，“师父，你煮的长寿面真好吃……”
少年不识愁滋味，是福还是忧？这样的问句，总要等千帆过尽后才答得出，每人的答案却也不尽相同。
而颜锦书，终究也脱不了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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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了，很多天没更，因为忙着期末复习，SORRY~泪奔~
谢谢PK时支持我的人们（现在说不会晚吧【很心虚】），还有祝大家新年快乐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