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1 / 1）
我听这阿香的口气，好像什么《霓裳幽魂舞曲》挺厉害的。不过，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她们再怎么折腾还是鬼呀，我总不会人鬼不分的。
“少爷在观看这《霓裳幽魂舞曲》的时候务必要紧守本元，做到视若无睹……”阿香叮嘱道。
“好了，”阿娇打断了她的话。“官人又不是普通人，以他的功力，就算我们姐妹再怎么魅惑，也不能影响他的心智，你就放心吧。”
“咯咯，两位姐姐又斗嘴了。”阿玲取笑道。“要是主人知道了，恐怕又要生气了。”
她一说主人，阿香和阿娇都变了脸色，停住了不再说话。阿玲看到此情形，娇笑了声：“既然两位姐姐都不说了，我就来给公子介绍吧。《霓裳幽魂舞曲》分为三部分，分别是牵魂、入魄、灭生。每一部分又分为起式、承转和幻灭。如此循环往复。自从创立以来，一般人都是在第二部分入魄的承转部分失去控制，有少数几位，大概不超过五位，到了第三部分灭生的幻灭开头才被控制，只有一位欣赏了完整的舞曲。不过，到最后主人发现他已经自绝了。因此严格地说来他也算不上欣赏完整了。”
阿玲说得轻松，我听得却开始紧张起来。听完这段话，弄得我手心冒汗，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没想到这霓裳鬼舞曲这么厉害，竟然至今没有人能够能完整地听完。不过我已经答应她们了，现在要是反悔的话，不仅自己面子上下不来，就是这些小鬼们恐怕也不会答应。
“咳咳，”我干咳了声。“既然你们已经介绍过了，本少爷也已经知道了。现在你们就开始表演吧。”
三姐妹闻言，行了个万福礼。这时三团小萤光聚在了一起，组成了一团大火苗。“噗嗤”一声，火苗眨了眨，色彩竟然变成了正常的红色，悬停在空中，就像是一盏明灯。场地顿时明亮了许多。三姐妹排成一行站在我的面前。在火苗的照耀下，我只才看得清楚，三人差不多高矮，都穿着绿色的薄薄的轻纱羽衣，肤色洁白似凝脂白玉，均是丰胸细腰，双腿修长，身姿妙曼。不过三人亦各有特点，阿娇丰腴、阿香端庄、阿玲娇憨。
“笃笃”，响起了两声撞击声。场中的三姐妹闻声后神色收敛，高举双臂用长长的水袖遮住了面孔。
“咿——呀——”一声悠扬的吟叹声响起，中间的阿玲双袖摆动，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凌空旋转飞舞，慢慢向上飞升，渐渐地飞越了下面两人的。她羽纱飘动，长袖飘飘，好像飞天一般。这时下面的阿娇和阿香也动了起来，各用一只长长的水袖甩起卷住了阿玲的脚踝，仿佛是怕阿玲飞走似的。她们口中同时呼唤道：“妹妹——”。阿玲的飞势被止住了，底下的阿娇阿香用另一只手的水袖挥动着，仿佛要把阿玲的从上面拽下来，阿玲拼命地挣扎着。
“啊——呀——”阿玲长叹一声。就像是一声号令，黑暗中响起了“嘭嚓”的节奏鼓点。“飞兮逝兮心远去，君不在兮妾意迷，生兮死兮何足惜，愿随君兮长相依。”阿玲吟唱起来，声音婉转，包含着无尽的思念和不舍，想要追随某人的意思。
周围的鼓点猛烈如同雨点，同时和声唱道：“生兮死兮何足惜，愿随君兮长相依……”
“妹妹呀，生生死死天注定，你又何苦为那薄情郎枉费了心血。有道是今生情缘前世定，这世成空缘未尽，且修且炼，待得来世再相亲。”阿娇唱道。
又是一阵急促的鼓点，和声唱道：“且修且炼，待得来世再相亲……”
阿玲被阿香阿娇拽了下来。她站在地面上，脚尖轻点，身姿旋转，长袖飘飘，边舞边唱道：
“生似朝露兮白发生，时不我待兮君已逝，心有属兮意乃坚，莫兮莫兮，空奈何？”
她的歌喉婉转，舞姿飘逸，举手投足之间，有着无尽的愁思。
和声唱道：“莫兮莫兮，空奈何……”
现场顿时仿佛被愁云笼罩，我感觉心情郁闷起来。
“妹呀，”阿香站了出来，唱道：“云开方得太阳见，雨后才有彩虹生，愿妹莫要灰心意，彼客不来有客来。”
阿香拉住了阿玲的手，拉到了我的面前，指着我唱道。
和声唱道：“彼客不来有客来……”
阿玲长袖掩面，看了我一眼，羞涩地摇了摇头。
这时阿娇阿香一左一右架住了阿玲，到了我的身边，把她往我怀里一丢，弄得我手足无措。
我原本抱着看戏的心态在观看她们的表演。她们这下子突然把我也拉入了戏里，就破坏了我旁观者的身份和心态。毕竟这温香软玉般的身体抱在怀里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想到这可能是个“局”，让我钻进出魅惑的“局”，所以我也不敢真抱阿玲，而是屏息静气，就像抱着一块木头一样。我也不好不接着，总不能让她自己坐在地上吧。再说阿玲也不重，轻若无骨。
阿娇和阿香随即围绕着我，跳起了欢快奔放的舞蹈。她们的舞蹈不像阿玲刚才的舞蹈那样飘逸脱俗，而是在激烈的鼓点下，越来越张扬放肆，充满了肉浴的气息。你看那飞扬的羽衣，裙裾飘飘，挺拔的酥xiōng，扭动的臀bu，高高抬起的腿脚，隐约露出白花花的肌肤，无不是极具挑豆性。同时她们的口中发出靡靡之音，饥渴的眼神越来越直白。
我知道她们这是在尽其所能引诱自己，虽然感觉到口干舌燥，但还是努力保持心头的清明，不为所动，就当看了一场不花钱的“艳舞”好了。
慢慢地我觉得自己身子变得发热。不对呀，我自己心头犹自清明，俗话说境由心生，我心没有动，身体怎么会发热呢？原来是怀里的阿玲的缘故，她的身体发热引起了我的感觉。小鬼本来应该是轻灵缥缈，没有实体的感觉么。现在她的身体发热了，表明她受到了影响，轻轻地蠕动着。我也就受到了影响。因此我暗暗地把她往外挪了挪，降低她对我的影响。
阿娇和阿香仍旧在表演。她们已经是气喘吁吁，面色红润，发髻松动，羽衣不整，动作不如当初那样迅捷。
我暗想，这《霓裳幽魂舞曲》也不过如此，说白了和夜总会里的艳舞差别不大，也不知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听不周全。大概老鬼婆找来的都是愣头青或者是卫道士，受不了此等艳舞的诱惑，好在我经历过的事情多，对艳舞有了免疫力。这恐怕是老鬼婆没有想到的。
突兀地，响起了一声“咣当”的铜锣声。中间的火苗眨了眨，变成了绿色，又一声“咣当”，火苗有变回了红色。我奇怪于火苗色彩的变幻，怀里的阿玲却好像被锤击一样，两声“咣当”，让她猛地抽dong了两下。她原本就娇小的身躯蜷缩成一团，神色变得紧张和恐惧。
另外的阿娇和阿香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们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脸上露出了痛苦难耐的模样。
刚才还艳舞迷离，现在却变成了一幅行刑图。伴随着短促有力的“滴答”敲击声，两姐妹从地上爬起来。这时的她们披头散发，面色苍白无色，双目饱含着幽怨、愤恨。阿玲也从我怀里站了起来，缓步走过去和她们站在一起。
“有雀朝凤兮凤来仪，有龙朝天兮天自威，我心悠悠兮为情生，君不见兮莫奈何？”
阿玲凄惨地唱着。阿娇和阿香同时甩动长发，一左一右又架住了阿玲，把她高高地架在头顶上。
“咿——呀——”阿玲凄厉地长叹了声。
同样一声长叹，刚才第一次的长叹让人感觉饱含着思念之情，而这第二次长叹，让人感觉充满了绝望。
阿娇和阿香架着阿玲，靠近了那团火苗。
“咣当”，第三声铜锣响起的时候，好像是一道命令。
阿娇和阿香哆嗦了一下，她们举着阿玲往那团火苗上送。
“嗤嗤”，一阵轻烟冒起，阿玲的长发在火苗下消失了。
这是干什么？我看的莫名其妙。难道小鬼们要把自己给火化了？
就在我思忖的当口，阿玲的头发已经被烧光了。
“慢着”，我不得不开口喝住了她们，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好表演《霓裳幽魂舞曲》吗？你们怎么搞起这种自残的鬼把戏了。”
“公子，妾身们本就是鬼灵，此火乃是幽冥真火，从来都是用来炼化鬼灵的。”阿玲幽幽地说道。
“你们不表演舞曲，却在炼化自己，这是为了什么？”
“因为刚才公子已经经过了舞曲的考验，奴婢们没有完成任务，只得接受这种惩罚。”阿香回应道。
“你们刚才可没说这个，要早知道，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们试的。”我说道。“老鬼婆也太霸道了吧。自己不行，让小鬼来受罪。”
“公子不必多言，这都是奴婢们自愿接受的惩罚。”
“不行呀，”我打断了她的话。“我看不到就算了。我看到了，还在我眼皮底下做这种事情，我无论如何都不答应的。”我扭头大声对着夜空叫道：“老鬼婆，你快出来吧，你的什么破阵对本少爷不起效果，你就自己出面来个了结吧。不要为难这些小鬼了。”
“桀桀，谁说老太婆的阵不起效果的？”鬼太婆怪笑道。
“当然是我啦。”我回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你的小鬼们急得都要自残了。”我得意地说。
“《白骨销魂阵》乃是本门三大阵法之首，多年来从未失手过，今天也不例外。桀桀。”老太婆嘴硬地说。
“你别吹牛了，本少爷我到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刚才小鬼们说了，坚持不了的人中有人精尽而亡，有人精神错乱、神智不清。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