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不要让我恨你(1 / 1)
锦夜撤销了对皇宫的围禁,朝堂上又回复了平静,但是那平静只是表面上的,实则暗潮涌动,一触即发。长风一回来就投入无尽无休的朝政之中,比出征前更加繁忙操劳,我知道他是想加快进程,尽快结束跟锦夜的赌局,一则是可以不让我再留着锦夜身边,二则是为了打败这个锦夜,让以前的阿业回来。
经此一役,长风声望更高,朝中势力已成锦夜和长风二人鼎立之势,互相掣肘,不分高下。
为了防止我再见到长风,锦夜不再让我出门,更不让我再去议政厅,只让我呆在府里养花斗鸟。我记得西门庆华说过,龟息丹不能长久保存,时间长了药效会不稳定,因而每次使用都是即时炼制。因为所需的药种繁多,制作过程又繁复,所以一般需要一个月左右的炼制时间。我计算着,离我与长风的两个月的约定还有一个多月,我得抓紧啊!
我试探了锦夜几次,理由分别是:我要进宫、我真的要进宫、我好久没见太皇太后了、我要见皇后娘娘、我还没看见过小皇子,我甚至都说我想江映容那丫头了,锦夜还是不应允我出门。眼见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急得我百爪挠心,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
几日后宫中为长风得胜凯旋举办了庆功宴。锦夜没让我去,将我留在府中,让我气闷了一整天。
庆功宴当晚,锦夜推门进了锦珠阁的寝室,也没搭理我,草草洗漱后自顾自地脱掉外衣,躺到床上,在床中间闭目侧卧。昏黄的灯光下,他白皙如玉的脸颊微微红润,竟如染了胭脂一般。空气中除了他身上那股醉人的花香外,还有一股清凛的酒香,想来是他宫宴上推脱不过喝多了。
我睡不着,托着下颌坐在窗前,看着屋外的明月发呆。只觉得如水的月华都化作长风波光粼粼的眼眸,对他的思念似澎湃的江河。自当日城门外的惊鸿一瞥,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虽不过数日,却觉得已然有几个世纪那么长,心中对他的思念与日俱增。我将窗棂打开一道缝,清风袭来,吹到身上像他对我的爱意拂过我的身体,让我想起那晚的缠绵,不禁面带微笑地脸红起来。
床上的锦夜翻了一个身,好像睡得很不安稳,似乎有什么事儿让他颇为烦躁。他忽然压低声音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安寝?”声音不大,却带着压抑的隐忍。
我可不敢等他老人家下床来揪我,再说我身上只穿着一件水蓝色的寝衣,薄薄的丝绸也耐不住夜晚的寒凉。我赶紧关上了窗户,又吹熄了蜡烛。
屋里并不很黑,月光从窗棱中透进屋里,照得一地的银辉。我衣上银白色的刺绣在月光中闪着光芒,似月夜中波光粼粼的一汪清泉,裙摆扫着□□的脚踝,发出极轻的“沙沙”的响声。我蹭到床边,小心翼翼地躺在锦夜身旁,悄无声息地拉起脚下的锦被盖在身上。
身旁的锦夜呼出的气息于芬芳的花香中带着酒香。我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气息有些纷乱。也许是醉酒的缘故吧,不似平日里的平稳幽绵。
我往外挪了挪身子,只占据了床沿一角。干躺了一会儿,渐渐困意上来,朦胧中翻了个身,差点儿掉下床去,我一下子吓醒了,发现锦夜的一只手臂已经勾住了我的腰。
我一惊,人也醒透了,与他同床共枕了这么久,一直相安无事,我已经惯性地将他划归为被子、枕头一类的床上寝具。可是今天这个寝具感觉很不一样,他的手臂没有丝毫拿下来的意思。
我困意顿消,这可不是无意间的触碰,我感到他火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寝衣摩挲着我的腰肢,力道渐重,轻抚改为揉捻,且范围也有扩张的趋势。我想都没想,“啪”的一声打落他的手,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声音非常清脆,甚至带上回声,可见我羞愤之下使了多大的力气。
打完他,我也有些害怕,正想着赶紧溜走,他已经扳着我的肩膀将我扳过来,让我仰面躺着。我直愣愣地看着他漆黑的瞳仁,一时不知所措。他也这样看着我,倾倒众生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只有一双寒冰样的眼眸,在与我的对视中仿佛渐渐融化,融成一江春水,随即竟然向我俯下头来。
我大惊失色,用手臂撑住他精壮的肩膀,他顿在我的上方,凤目中满是受伤和哀凉,醉意让他不管不顾地说出他从不曾说出口的话,“你的心中只有他吗?难道不能留给我哪怕一个小小的角落?这么多年,我孤身一人,我曾以为我会一个人孤单的死去,可我遇见了你,你让我感到我不再是孤魂野鬼,感到我终于又有了一个家。”说到最后,他的呼吸炙热了起来,搂住我腰肢的手臂也骤然收紧,差不多是在恳求我,喃喃低语:“忘了他吧,好不好!”
我震惊于他如此直白的表白,虽然感动,却无法接受他的情意。在我的认知里,我不苛求一生只爱一个人,但是至少我要做到不在同一时期内脚踩两只船,这是个原则问题。我奋力推开他,“锦夜,你疯了吗?快放开我!”
我的反抗更加刺激了他,他仿佛失去了耐心,呼吸也更加粗重,伸出没有搂着我的那只手将我的双臂拉到我的头顶上方,以一只手掌固定住。他一向对我颇为守礼,即便睡在一张床上,也是井水不犯河水。而此刻的他,让我感到陌生而害怕。
我的手被按住了,但腿还能动,我疯了一样地去踢他,他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床上地方小,毕竟他还没有对我下狠手,所以一时也无法再继续下去。
挣扎中我见他伸手扯过系床账用的绳子,一阵恐惧划过心底,这要是被绳子绑上,我就彻底完了。我差不多是哭着求他,“别……锦夜……别……”
他的眼中漫过一抹猩红,对我的哭求充耳不闻,利落地用绳子将我的手腕捆在床栏上。这才空出手来对付我乱踢乱踹的两条腿。
我不要命一样的挣扎,手腕被绳子磨破了,鲜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身上也在扭打中现出几块淤青,可我却觉不出疼痛。我不要,不要他碰我,不光是为长风守节,更是因为心中有了那个温暖的影子,我不能容忍别的男人触碰。
我的衣襟已经在挣扎中咧开,皮肤□□在微寒的空气中,在如水的月光下现出莹白一片。他闷哼了一声,俯下头啃咬我的锁骨,我全身都被他禁锢住,绝望地放弃挣扎,只是抖成一团,语不成声道:“锦夜……不要……让我……恨你……”
他一下子愣住,从我的胸口处抬起头来,呆呆看着衣衫半敞,一身狼狈的我,目光痛楚而茫然。我在他的注视下瑟瑟发抖,泪流满面。空寂的屋子里只听见我压抑的抽泣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默不作声地伸手将我的手腕从床栏上解了下来,我的腕间一片猩红,温热的液体,粘在他的手上。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似负伤的野兽般,跌跌撞撞地翻身下了床。
随着“啪”的一声关门的声音,我才如梦初醒,哆哆嗦嗦地抓过身旁的锦被将自己裹住,忍不住失声痛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