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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退为进。胜可知。而不可为。」
跟着毕非烟周*旋了一圈下来,纪然觉得自己的脸笑得都快要脱妆了。不过,值得。旗氏集团七七八八的高管,她通通混了个脸熟;旗氏之外的各种董、总,姓甚名谁、哪行哪业,在毕非烟的介绍下,也都铭记于心。以后,说不定有用得着他们的时候。
她轻扬手腕,放下喝尽的高脚杯。他们,也是这么想她的吧。枕边风的威力,在时间的洪流中始终屹立不倒。唇角浅浅勾起,她诡谲地笑着,转身朝洗手间走去。可惜的是,他们不知道,她连旗翌晨的枕头都碰不着呢,更甭谈吹什么枕边风了。
站在洗手台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细细地补着脸上略微脱落的妆。
嘎吱一声,洗手间的门开了。接着,是门锁锁上的声音。
长睫微垂了一秒,她微笑着收起手上的粉盒,心里却是止不住地哀哀叫苦。唉!铁定是那个风流种惹下的风流债,现在倒好,全赖在她头上了……
余光察觉到镜中的人正快速朝她身后靠近,纪然若无其事地转身,打算从另一个方向逃走。
旗氏的员工,没胆动总裁的老婆。那就只能是那堆莺莺燕燕的社交名媛或者是富家千金中,不怕死的某位了。
来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火红裙摆下玉腿一伸,便横在她面前,挡住她的逃路。
见自己无路可遁,纪然浅浅一叹,微笑着正欲抬起头来。
左脸,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后,整个身子都失去平衡,她重重地摔到了地板上。手里握着的限量版LV手袋被震得飞了出去,摔到洗手间的门板上之后,又弹回了地面。
啊!她的包包!纪然心里哭得那叫一个山呼海啸,不断地祈祷上苍别让LV摔坏了。不然,她就只能忍痛降价卖了啊……
正当她心痛无比之际,鲜红色的高跟凉鞋伴随着怒吼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说!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勾引翌晨的?!”
扭头一看,看见了十个白底上腾着红色火焰的脚趾甲。纪然立刻支起剧痛的手臂,勉强将自己撑离地面,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根据她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如果此刻不站起来,以她们俩现在的姿势,下一刻,那个女人就该上脚踢她了。
只可惜,她的右脚此刻正不断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感,昭告着它的功能已经废掉,请主人不要再指望它了。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纪然只能勉强坐直身子,抬起手臂。看着手肘上磕红的地方,她嘤嘤噎噎地哭起来。“哇……都红了……待会儿翌晨看见的话……我要怎么解释呐……”不怕旗翌晨知道的话,你就继续打啊~最好是打得青青紫紫,她才好去警局验伤~
闻言,女人脸色微滞,似是在懊悔自己的一时冲动。若真是让旗翌晨知道她打了她,那她辛苦塑造的温婉形象就毁于一旦了。只是,心里的那一股怨气怎么都无法散去。跟翌晨结婚的机会,轮到谁,都不应该轮到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玩意儿啊!
勉强压抑下自己的怒气,女人蹲下*身,捏紧纪然的下巴,将她的脸强硬地拉到眼前。“你听清楚。要是刚才的事有半个字传到翌晨的耳朵里,你就等着好看吧!”
威胁她?纪然在心里白了她一眼。老娘又不是吓大的!脸上却是惊惊怯怯的神情,眼神微颤着不敢直视前方。“我…我…我会说是自己不小心跌倒的…”现在绝对不能跟她叫板,否则吃亏的只有自己。
对于她的软弱,女人满意地笑起来。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顺势抚上她的左脸,抹得鲜红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刮着她红肿的脸颊。“我今天是特地来找你谈一件事。”
“什么事?”纪然伸手擦了擦脸上乱流的眼泪,顺势抹花了自己的深蓝色烟熏眼妆,看上去狼狈极了。还能有什么事?肯定是威胁她让出“旗太太”的宝座呗!
“我要你跟翌晨离婚。”女人厌烦地看了她的大花脸一眼,收回了手。傻子一个。
“离婚?”纪然惴惴不安地看着她。“为什么要离婚?”
“我这是为你好。”女人挑了挑眉,贼笑起来。“因为翌晨根本就不爱你。你又何苦赖着他呢?”
当任何一个小三找上原配,告诉原配其实你的老公并不爱你时,原配脸上所有的表情,此刻都能在纪然脸上找到。吃惊、愤怒、委屈,像炒了一锅的辣子,熏得她双眸通红、眼泪直流。“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骗我…”
“除了旗璃,他不会爱其他任何人。”女人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兔子眼。“你不信的话,尽管去问他好了。”
爱旗璃?纪然只感觉到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投进了一颗□□。她…她…她竟然卷入了乱伦的世界?!
看着兔子眼惊讶的神情和半天都闭不上的嘴,女人疑惑地蹙起眉头。“你…不知道旗璃是养女?”
养女?纪然半信半疑地摇了摇头,眼神还有着些许惊悸。“你…你到底是谁啊…”旗璃是养女的事,外界一直没有传闻。说起来,这不大不小倒还算是个秘密。她是从哪儿知道的?
见她摇头,女人泄气地瞪了她一眼,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碴找错了对象。“拿你的猪脑子给我记好!我父亲是旗氏的大股东苏山。而我,就是旗家未来的女主人,苏晚娴。”
纪然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就她那脑子还敢骂她是猪脑子?!
默默送给她一对白果眼,她故作大吃一惊和万分崇敬状。“原来,你竟然是苏山的女儿!”苏山?哪棵葱啊?不认识!
感受到意料之中的崇拜眼神,苏晚娴的心情似乎好了些,缕了缕秀发,唇角扬起一抹艳笑。“所以识相的就赶快跟翌晨离婚,不要逼我动手。”
“原来…他爱的…竟然是别人…翌晨他…他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嘴角勾起浅浅的黠笑,她垂下眉目,再次逼出两滴清泪,楚楚可怜地哭起来。“他不爱我…我也不愿意待在他的身边…所以…苏…苏…苏小姐…你…你…别再打我了…我…一定会…离开他的…只是…”
斜了一眼垂头哭泣的她,苏晚娴厌烦地哼了一声。“只是什么?!”
“只是…就算我跟翌晨离了婚…他爱的还是旗璃啊…”纪然继续抽泣着,柔弱的肩膀轻轻地颤动。
“哼!旗璃那个死丫头!成天只知道画画装清纯、假清高,惹得一堆男人跟在她屁*股后头转!我迟早要对付她!”苏晚娴突然咬紧了牙,恨恨地说道。“要不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旗翌婕,我早就……”警惕地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抽泣的“旗太太”,她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算了,跟你这个没用的说那么多也无济于事。”
对付旗璃?看来,她对她是积怨已久啊。眼神里隐隐闪过刀锋一样的冷光,纪然的唇弯得像撒旦手里的死亡之镰。“翌婕?听说,翌婕前些日子回美国去了……”你若不是猪脑子,就该懂得趁这个机会下手~
果不其然,苏晚娴的脸上扬起一抹惊喜的笑,狐媚的眼神中开始透露着算计。算计来算计去,末了,化作脸上的一抹诡异,她款摆着蛮腰,扭动着翘臀,万分妖娆地走了出去。
听到洗手间的门“砰”地撞上的声音,纪然微微地舒了一口气,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还好只有右脚崴到,不然真得爬着出去求救了。
一瘸一拐地挪到洗手台前的软垫椅上,她抽出旁边的纸巾,蘸了点水,对着镜子卸起妆来。唇角浅浅勾起,有些想笑。已经很久,没有哭得像今天这么壮观了。
只是以她现在的样子,会场是不能再继续待下去的。失望地叹了口气,将脏了的纸巾揉成一球,让它漂亮地做了一次抛物运动。再艰难地从地上捞起宝贝的限量版LV手袋,她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了。毕非烟,对不起,会场就留给你一个人撑着了!
摁下雕花大门的门铃。不意外地,迎接她的还是那张冷俊的脸。只是,仔细辨认过他的表情之后,发现似乎比平时更冷上几分。
纪然有些惴惴地看着他。难道她做了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错事?
“别告诉我你的脸是摔的。”旗翌晨的目光落在她红肿的左脸,眉峰不自觉地收紧。
嘴角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她跛着脚走过他的身边。“旗少不用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能如何?他会愿意为了她去得罪那个什么苏山吗?
“嫂子,你回来啦!”甜美的声音来自厨房。“有蛋糕吃哦~”
纪然有些意外地顿了顿,眼尾余光瞄了身后之人一眼,随即亲热地招呼起来。“旗璃你在呀~”
旗翌晨站在她的身后,目光锁住本来纤细但此刻却包得像肉粽的右脚踝,眉峰收得更紧。
端着蛋糕走出厨房,旗璃眼尖地看见了纪然脚上的白色胶布。“嫂子你的脚怎么了?”
“不小心摔的。”纪然无所谓地笑着摆摆手。“没事。别担心。”
瞪了纪然身后的木头一眼,旗璃着急地跺了跺脚。“哥哥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赶快扶嫂子坐下啦!”
旗翌晨胶着的视线终于从白色胶布上挪开。只是,他仍静立在原地,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老娘是因为你才被打的耶!扶老娘一下有那么困难吗?!纪然看着眼前正仔细地在茶几上摆着蛋糕和叉子的旗璃,唇角狡邪地勾起。转过身,她笑着和他对望。“老公,我的脚好痛哦~我要你抱我过去嘛~”声音娇滴滴的甜腻死人,神情里却有一丝戏谑。
老公?很痛?旗翌晨皱眉看着她,薄唇紧紧抿起,似是对她的挑衅隐隐有着怒气。眼神里闪过一丝威胁,他冷笑了一下,正要开口拒绝,却意外地被瘸子抢了先。“旗璃,你说翌晨应不应该抱我过去呀?”
旗璃娉婷地站在茶几边,笑道:“哥哥,快抱嫂子过来吃蛋糕吧!嫂子的脚伤了,不适合站太久。”茶几上,放着两块切好的乳酪蛋糕,叉子规规矩矩地以整齐划一的角度被插在蛋糕上。
纪然背对着旗璃,笑得不知死活。故意装作没看见旗翌晨面皮底下的青黑色,她伸出双手娇嗔道:“老公~快一点啦~人家痛死了啦~”
旗翌晨面对着旗璃的方向,满腔寒气是欲喷发而不能,最后只得温柔一笑,快步走到纪然身边,长臂一伸,便将她打横抱起。
纪然的小腿儿挂在他的臂弯上,悠闲快乐地晃着,踢掉了脚上的细跟鞋。小胳膊积极主动地缠上了他的脖子,她靠在他的肩头,得意地看着他冷峻硬朗的侧脸。第一次,除了在做*爱的时候,如此近地看他,近得可以数清他的睫毛。
下巴上,有一点点的淡青色。是新冒出来的胡渣。浅浅一笑,手不自觉地就伸了过去,指尖,触上他的脸。
碰到的那一瞬,感觉到指尖传来他的闪避,却最终没有躲。抬眼看了看他,再扭头看了看旗璃。她,正看着他们。脸上绽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右手扶着他的脸,吻上了他的唇。
骷髅夫人口中的那个她,说的是旗璃吧。Justin说的那个他守了很多年,最后要嫁别人的女人,也是旗璃吧。纪然学着他之前吻她的方式,在他的唇上辗转深入,极尽挑*逗之能事。可是被吻的人,没有半丝回应。
冷冷地勾起唇角,她吻得更加恶意缠绵,小手更是放肆地在他胸前游走。既然她要嫁人,你要放手,那么留着对她的眷恋只会是多余。不如,就由她来替他折了念想吧。
慢慢地,感受到他渐浓的鼻息,略微起伏的胸膛。知他有些把持不住,她满意地笑起来,却不肯放开,像是孩子发现了新玩具一般的恋恋不舍。直到大腿被他握得生疼,她轻蹙起眉头,不甘心地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下,才缓缓退出领地,得胜般地笑着看他。
旗翌晨抿了抿咬痛的薄唇,望着她的温柔眼神深处,暗藏危险的波涛。纪然视而不见地转过脸,朝旗璃看去。
此刻,她正低垂着头,双手有些尴尬地交叉在身前。脸,红到了耳根。哥哥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和女人亲热,而且还是…舌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