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横生枝节(1 / 1)
又是一个炎热的下午,路旁茶摊的草棚下躲满不愿在烈日下赶路行人。茶摊的主人虽然已年过半百,手脚却十分麻利。一边忙,一边高兴的想:生意这么好,晚上可以找村东的老钱喝上几口。他正想的开心,一个清脆的声音便插了进来:“伙计,来一壶茶!”
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个年青男子。你还别说,这男子虽身材矮小却长得眉目清秀,很讨人喜欢。那青年似没想到伙计竟是个老人,不禁有些赫然,口气也柔和起来 :“老伯,请您给我沏一壶茶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这一柔声有礼马上令茶棚中的人大起好感。那摊主就更是喜形于色,笑道:“小哥不是本地人吧,快请坐。你想喝什么茶?清茶好不好?大热天的,喝清茶败火。”
“好,随您老好了。只是请快些,我还要赶路 。”他满心的忧虑,对于旁人的关心实在有些无力回应。摊主很快就端出了一壶茶,有些得意的说 :“这可是真正的雨前龙井,若不是我看对眼的人,我还不卖呢 。”带着点炫耀的心情倒了一杯请那男子品尝。
那青年笑了笑,接了过来。茶一入口,眉头不禁微微一皱,抬眼却正对上老人渴望赞赏的目光。他有些不忍说出那茶并非雨前龙井。沉吟中忽听棚外传来一个声音 :“喂,这茶我能不能喝?”
两人回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年青乞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老人有些不屑的道 :“这可是上好的茶叶,你一个叫花子有口凉水就该偷笑了,哪里还懂得茶叶的好坏。”那乞丐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 :“我不是叫花子,只不过这两天手头紧,把好衣服拿去当掉了。”老人还想说话,被那青年抬手止住,笑道 :“这位兄台,若是不嫌弃就请用吧。”
乞丐到不客气,也不用杯子,拿过茶壶,对着壶嘴就一气灌下。几口就喝了个精光。老人看了,着实有些心疼。不免埋怨道 :“小哥你也太好说话了,一壶好茶都让他喝完了。瞧他饮驴似的架势,真糟蹋了我的好茶。”
那乞丐笑咪咪的瞅着老汉道 :“你真以为这茶是雨前龙井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汉一把揪住乞丐的领口,一付要揍人的模样。
乞丐斜眼看了看那青年,笑道 :“别冲动,你干嘛不去问问他?”
此刻那青年也满脸的讶异,这两种茶之间只有细微的差别,价格却差了很多。一般人根本无法分辨。更何况雨前龙井虽算不得上品,也勉强称得上是好茶,市价自然不菲。没想到这个乞丐牛饮一番竟也能辨出精粗。他当真是乞丐吗?虽然是满腹的疑问,年青人却似乎无法拒绝乞丐温和的笑脸。
“老伯,这茶是龙井没错啦 。”青年有些为难的开口。“但雨前龙井形如旗枪,入喉后只余甘润却无燥气。这茶是谷雨时所采,却是茶尖之下的一小片。您要硬说是雨前龙井也……未尝不可 。”话没说完就看见老汉吃惊失望的表情,连忙改口 :“当然,我说的也作不得准,我只是个丫……下人罢了,也没什么见识,您老不必当真。天色不早,我还要赶路,告辞了 。”说罢,留下茶钱就急忙离开了。茶摊的人也逐渐散去,只留下那个乞丐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青年的背影,听老汉大声咒骂卖龙井的钱三不得好死。
那青年离开后不禁暗中吐舌。差一点就说漏了自己本是女子的真像。自打离开了纪子弥和小姐后,她就闹尽了笑话,还差点让人卖入青楼。她这才想起改扮男装,果然方便不少。她可是在纪子弥面前打了包票的,若不能把消息带回展家,她树根的威信不就扫地了。
没错,这个俊俏的青年就是自告奋勇传信回家的树根。展眉儿的伤势不容耽搁,纪子弥要带她赶往苗疆,以期能遇到常在那儿出没的生死道人。树根知道自己武功太差,为了不影响他们的脚程就提议带信回家,请老爷想办法。开始纪子弥不肯答应。正因为她武功太差才不能独自行动。要知道百花教的门人遍布天下,以树根的武功是有多少死多少。这丫头和蝴蝶早以情逾姐妹,他又怎能看她送死。情急之下,树根只有以死相逼,才迫得纪子弥点头。他们约定四十七日后在苗疆奇秀峰下的茅屋中相会。如果到时还找不到生死道人,展眉儿就死定了,到时展眉儿会希望家人在她身边。树根当然明白他的用意,更从他坚定而平静的目光中读出那份深沉的情感和生死相随的决心。她知道自己无法为他们分担什么,只有尽力赶路而已。
没走出多远,树根就进入一片小树林中。毒辣的日光在树叶的遮挡下变得柔和又温暖。树下长满了野花和矮小的灌木,散发着浓郁的香气。树根深深的吸了一口,叹道 :“这些野花真香,为什么我以前没发现呢。等等!野花不可能这么香!那这香气……”她暗叫不好,一股酸麻的感觉瞬间蔓延全身,几乎令她站立不住。
树根努力稳住身体,叫道 :“是哪个不要脸的敢下毒暗算你家姑……小爷!”嘴里叫得响亮,心中却在祈祷 :千万别出来,千万别出来……她也清楚,那个不要脸的若真出来,恐怕自己想要脸都难。可惜玉皇大帝他老人家好象有些耳背,一阵难听的怪笑后,两个灰衣人从树上跃了下来。其中一人长得还算眉清目秀,只可惜眼中的阴狠破坏了树根对他的好感。另一个则根本是只鸭子。矮矮的个子,小脑袋大屁股,连声音都嗄嗄的难听。两人唯一相同的就是衣襟上都绣了朵红花。
“小丫头,少给大爷玩花样。别以为换上男装我就认不出你了。说!纪子弥和那姓林的女人去什么地方了?”那只鸭子恶狠狠的说道。
树根一阵的心慌,没想到百花教竟然真的是无孔不入。别说眼前这两人太阳穴高凸,显见都是高手。自己那两手混吃蒙喝的功夫根本不够看。就算他们没有武功,以她现在的状况也只配喊救命。更可悲的是她想喊大声些都办不到。眼见是玩完了,树根不由脑羞成怒,索性大骂一场,还可能求个速死。她故作轻蔑的撇了鸭子一眼,哼道:“你怪叫什么?没人说过你的声音很难听吗?顺便问一句,你妈怎么把你生成这付德行?错误既然没法挽回,你到是听话点躲在家里忏悔,以期下辈子能长个人模样,谁知你还敢出来现世。你难道不知道这付尊容实在对不起人民大众,有损害人类尊严的嫌疑吗?”骂完了,树根自己也呆掉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些刻薄的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这番话却说得那人脸色发青,几乎昏厥。他虽然长像奇特却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几时受过这种辱骂。气急之下也顾不得要问口供,一掌就劈了过去。面临死亡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树根不禁闭上了眼睛。满脑子都是壮烈牺牲后风光大葬的情景。正绝望中,竟不知从何处打来一块石头,不偏不倚的打在那灰衣人的虎口上。他只觉得虎口一阵剧痛,浑身的力道已无法发出。
灰衣人大吃一惊,喝道 :“谁?”随手拔出长剑指在树根的咽喉。
“不才,在下,区区,小生,我 !”一条人影在一堆废话中翩然走出。
定睛一看,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正嘻皮笑脸的站在他身前。若不是那块石头蕴含的劲道非凡,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标准的纨绔子弟竟有如此不凡的身手。树根忽然觉得这个人相当的面善,又说什么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莫名的情绪令她不自觉的向前一步。然而她的动作对于灰衣人来说却嫌太大了,他一把拽过树根,用剑紧贴着她的颈部。剑身冰寒的气息惊醒了树根,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处境堪虞。
那公子哥几乎被她吓出一身冷汗。这女人是白痴吗?剑压脖子也能魂游天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被她惊惧的目光引出一种近似怜惜的情绪。还是师傅说的对,女人都是麻烦,而她无疑是个大麻烦。
“你是什么人?”灰衣人威胁性的压了压剑身,锋利的剑刃把树根的脖子压出一道血痕 。“这丫头是你什么人?”
灰衣人试图忽略公子哥身上骤然涌出的杀气,然而第二句问话却有些怯意。好久没有感受到如此凌厉的杀气了,过于安逸的生活令灰衣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变胆小了。
“迷魂使者水尤吉.秦连志!你们俩还不配问我的姓名,我跟这丫头也素不相识。我来是为了你们新研制的‘九窍移魂丹’。”他的脸色转为凝重,那道血痕几乎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嘴上却不露出对她丝毫的关注。
水尤吉闻言一愣,另一人也跃上前来,道 :“你怎么知道九窍移魂丹?”
“这个不劳阁下动问,你们只要交出迷药和解药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他冷冷的说完就掏出一把金针在手中灵活的把玩。
秦连志奇怪的问 :“这么说,你不是为这丫头来的?”
“不错,本来她的死活都与我无关。但这丫头到也挺对我胃口,不如你把她也一并留下,我保证不伤你们毫发 。”公子哥淡淡的回答。
秦连志考虑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请问这位仁兄,我能不能用这丫头要挟你?”话一出口,水尤吉就急了,哪有人这么问的。虽说他自认脑筋不如秦连志,遇事大都听他的安排,但这也太离谱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被秦连志用眼神止住,只得站在一边猛喘粗气。
公子哥也被这问题问得一愣,不由轻笑道 :“不能!但你若伤了她破坏了我的兴致,我保证你的子孙一定会记住今天是什么日子!”
树根实在不想做什么女中豪杰,但这三个人却简直没把她当人看。一肚子的怒火被“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句话压得越烧越旺,眼看就要涌上满是哀求的脸庞。
公子哥有些好笑的看着树根冒火的双眼,他相当肯定如果她不在水尤吉的剑下,早就破口大骂了。他从来不喜欢管闲事,却不由自主的想救这个心地善良又泼辣单纯的丫头。她实在蛮可爱,尤其是她还懂得识实务的抑制自己的怒气。
秦连志可不在乎树根的反应,他又认真的考虑了半晌,突然点了树根的穴道,把她象包袱一样“堆”在地上,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放在树根身旁。双手摊开道 :“你要的都在这儿了,这丫头的穴道两个时辰后自解。我们兄弟也不想与你为敌,希望阁下能信守诺言。”
“你疯了吗 ?”水尤吉难以置信的看着秦连志,“我们为什么要给他药丸,还要把那丫头交给他。我就不信他能把我们怎么样。如果你不敢出手我来 !”说罢就要动手。没想到秦连志竟一把抓住了他的脉门,将水尤吉拖了回来。不理会他惊讶愤怒的叫声,不自然的对那公子哥笑了笑。态度竟有几分恭敬。
那公子哥稍稍收敛了一下唇边的冷笑,赞许道 :“江湖人称秦连志心思灵巧,见闻广博,看来所言非虚 。”从怀中拿出两个药丸扔了过去。
“过奖 !”秦连志接过药丸,连忙服下。暗中调息,只觉刚才胸部的郁闷不复存在,这才塞了一丸在水尤吉口中。随即留下两句:青山不改之类的场面话,拉着一头雾水的水尤吉迅速离去。
等他俩走远后,那公子哥一脸窃笑的走到树根身边。先把九窍移魂丹收好,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树根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快爆发的脸。
一定要忍、忍,至少等他把穴道解开,至少等体内的迷药失效……树根拼命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勉强挤出一抹笑容道 :“多谢这位少侠救命之恩,但不知可否帮忙解开穴道,好让小女子能拜谢您的大恩大德 !”这些“上道”的话是临走前纪子弥教她的,应该没什么不妥才对。且不论他单教这种话的居心,起码用上了。只是那家伙干嘛一脸古怪的笑容?莫不是她记错了?树根有些疑惑的盯着他瞧,根本没注意到她还躺在地上。而那满面笑容的家伙正毫不避讳的坐在她身边。
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这丫头好象没意识到他的举动不合时宜。面对他这么英俊的男人,起码也该红个脸什么的吧。虽然很讨厌那些女人总缠着他,但真有个对他视而不见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我叫郑剑清,你呢?”他丝毫没有解穴的意思。
“树根!”要忍,要忍!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念着。
“大树的那个树根吗?”郑剑清讶异的笑道。
“没错,我只是个下人,有名字就不错了 。”要忍,要忍……忍不住了!树根突然大叫起来 :“姓郑的,你有完没完?想聊天等我能动了再聊不行吗?该不是你根本不会解穴吧,你老实说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 。”她实在不该如此嚣张的。毕竟自己还动弹不得,毕竟他是个说两句话就吓跑两个高手的大男人。可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令人熟悉的脸庞,让树根十分相信他的人品。
郑剑清早就看出她的恼火,只是没想到她爆发的这么快,而且还这么--呃,有看头。
“你真的想我给你解穴吗?”他依旧是那张满不在乎的笑脸。但是不知怎的,树根竟然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她有些犹豫的回答 :“当然,谁愿意躺在地上象只死狗一样动弹不得。”
“好!这可是你说的 !”话音刚落,郑剑清就一把拉过树根的身体,伸手向她大腿摸去。
“住手!你干什么?”树根的杏核眼立刻瞪起。
“解穴呀,不然你以为干什么?”郑剑清一脸无辜的看着树根终于变得通红的脸。谁叫自己难得当回君子她还不领情的。秦连志的点穴手法可是出了名的难缠,根本不是随便插两根金针就能解开的。本想在这儿陪着她等她穴道自解的,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心急,非给自己一亲芳泽的机会不可。现在后悔?晚了!
“喂,姓郑的!不,郑大侠,你非得这么解穴吗?”树根努力用商量的语气问道,眼睛紧盯着那用超慢动作逼近的大手。
“那你叫我怎么办?”郑剑清故作无奈的问。也不是真的想占便宜,凭他“玉面金针”的名号,到哪里都有成堆的女人等着讨好他。只不过逗她实在是件有趣的事情,光看她逗趣的表情和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作风就不枉他破例管这档闲事了。
“要解你的穴道须在大腿和后腰等处按摩才行。你还坚持要我解穴吗?我是不怎么在乎啦,只要你不会占了我的便宜就缠住我不放就行了。”郑剑清一脸邪恶的扭曲事实。
“谁占谁便宜?”树根实在无法相信有如此不要脸的花痴男人。她拼命的喘几口粗气以防被他气得英年早逝。
“当然是你占我便宜!”他得意洋洋的宣布。“想我郑剑清英俊潇洒、倜傥风流,有多少美女佳人想一亲芳泽却苦于无处下手,谁知你以江湖道义为枷锁,令我无法拒绝。难道这不是你占我便宜吗?”
“你去死!你这个有自恋狂的花痴!你以为是女人就会迷上你,偏偏又没人把你当回事,我看你是在极度的自卑下发了疯,所以陷入了自我幻想中无法自拔。今天我心情好,就把真相告诉你。如果有女人说你英俊,你可千万别相信。省得被骗得人财两失,到时候叫你哭都找不着庙门。我会想占你的便宜?做梦去吧!”讲对骂?她树根什么时候输过人。来呀,谁怕谁!
哇!这丫头真不是盖的,他“独孤求败”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对手了。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直盼望此生能遇上一个豪爽洒脱,心地善良,不拘俗礼的女子与他为伴。他相信他找到了。虽然她不是国色天香,也没有优雅的举止,但就那么自然的吸引他的视线。郑剑清看着树根赌气闭上的双眸不由笑出一抹柔情。他轻轻托起树根的娇躯,解下她反背的宝剑。
树根吃惊于他的举动,怒道 :“你干什么?古人云:非礼勿动!你没念过书吗?我都说不用你解穴了 。”怒气之中夹带着羞涩。接触到他温热的胸膛,树根不禁暗想:这浪荡公子似的男人竟有如此温暖而令人安心的怀抱。
“丫头,别乱说话。什么非礼勿动?古人还说过非礼勿言呢,你叫我去死算是哪门子的礼?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事实,就是我虽然武功盖世也还没学会隔空解穴 。”郑剑清淡笑回应。用金针刺入树根被封的穴道,然后倒转剑柄,运功为她按摩。
树根这才知道他并非有意轻薄,不免有些赫然。待穴道解开,她立刻爬起身上前施礼 :“对不起,我不……”话没说完树根就觉得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其实也不能怪她,迷药未解本就使不出力道,何况她还要做施礼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不晕才怪。
树根是在郑剑清的床上醒来的。她有些迷糊的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男人,低声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面对她如此信任的反应,郑剑清心喜之余也不禁想逗她一下:“你在客栈中--我的床上。”他对树根的尖叫还真有几分期待。岂料她只是随便哼了一声,就起身去倒茶喝了。
迷药的滋味真不好受。树根暗暗咒骂。到现在她还浑身无力,实在没心情理会身边那个嘴张得老大的白痴男人。
“喂,你躺在我床上就没什么感觉吗?”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郑剑清有些不死心。
“什么感觉?”树根莫名其妙的回头观察那张床。很普通啊?每间客栈的床都差不多的 。“莫非你说这床不够好?没关系,我不挑剔的。”她自以为很宽宏大量的出言安慰。
在她终于注意到郑剑清不可思异的表情后才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怪我占了你的床?可我已经把床让回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你希望我对你感激涕泠?”说到最后,她的表情就转成防备了。她可还没忘记小姐是怎么在获救后以身相许的。现在的情景和当时实在很象,只不过男主角变成这个花痴罢了。想到这儿,她不禁一阵冷战。如果要她嫁给这个花痴,不如杀了她还快些。但你别说,这花痴出色的五官加上挺拔的身躯,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除了他有一点邪,有一点坏,有一点自恋,有一点自大无耻外也算是个美男子,就是不知与纪子弥相比谁更出色些。
郑剑清可不知道她的心思早已飞出老远了。他还在为她纯……不!蠢成这副样子而担心。从骨骼经脉看,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奇怪的是她对男人竟然毫无戒心,这也太危险了。
“丫头,你不怕我对你动邪念吗?”郑剑清干脆豁出去问个清楚。
“邪念?”树根一愣,心头一片茫然。自己这是怎么了,与他相处了这么久才想到男女有别的问题 。“你会吗?”树根也不知如何回答,随口反问道。
“会 !”郑剑清暗暗佩服自己的镇定。从没想过会遇到如此对话,自己竟然能对答如流,可见定力又增进不少。
“为什么 ?”原本是随口追问,树根却为此后悔不已。听到这种答案,识相的就该立刻逃跑,自己竟然还刨根问底,简直是自掘坟墓。
“因为我是男人!”郑剑清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膛。
“这消息真出人意料 。”树根小心的向她的长剑靠去,试图将它抄在手里。
“这消息当然出……丫头!你该不会想说我不是男人吧?”郑剑清猛然醒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随即发现了她的意图,身形一晃就把长剑抄在手中。
“嗄!你想干什么?”树根终于感到惊慌了,声音有点不稳。
这丫头就象张白纸似的,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郑剑清不禁叹息道 :“你放心,我对小丫头没兴趣。有邪念不代表我会欺负你。抢你的剑是不想你伤到自己 。”他有些无奈的解释。老实说,他本不想吓她的,但面对她一身的坦荡竟然无法说谎。是!他对她的确有种渴望,一种在并非两相情愿的时候被称为邪念的渴望。真的没兴趣吗?才怪!他不会欺负她到是真的。
听到他的保证,树根立即安下心来。其实也蛮奇怪的,这个不象好人的男人却有令她信赖的特质。她吁了口气,道:“那就好,虽然对我来说是种污辱,但我会原谅你不识货。”学着展眉儿的样子耸耸肩,树根又大方的喝她的茶去了。
郑剑清呆呆的看着悠闲的树根,忍不住问道 :“你是在自我推销,鼓励我侵犯你吗?”
树根顿时窘迫不已,“当然不是!”她慌忙否认。准是和展眉儿在一起太久了,连说话都象她一样不经大脑。见她拒绝的如此彻底,郑剑清不禁有几分失望。他拿出一粒药丸道:“你把这药丸服下。”
树根也不多问,接过便一口吞下。全然的信任使郑剑清的担心又冒出头来。
“丫头,你对什么人都这样信任吗?”忧虑中隐含着一丝酸涩,郑剑清并不想与人分享这份信任。
“我想不是。”树根认真的考虑后回答。“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相信你。也许因为你很面熟吧。我们以前见过吗?”
“你确实见过我 。”树根的回答令他满腹的愉悦,一时激动,将内情合盘托出。
“我奉师命取九窍移魂丹,以备研究之用。谁知这迷魂使者行踪诡密,我一直都寻他们不着。不久前才从专门贩卖消息的‘夜蝶’那里得知他们的下落。救你只是凑巧罢了。我们在茶摊见过,还记得吗?”他斜眼看着树根微笑道。
这略带邪气的慵懒笑容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着树根的目光。“你是那个乞丐!”树根惊讶的低呼,随即问道 :“你为什么装乞丐骗人?”
“我说过我不是乞丐,所以不算骗人 。”郑剑清狡黠的笑着。
“骗人!你说你手头紧,把好衣服当掉了。可你一转身就穿得这么……华丽,难不成你路上捡到宝了?”本想骂他穿得恶心,好在她还懂得“人在屋檐下”的道理。这男人虽然穿着比女人还精致,气势却着实不弱,她还是闷声发大财的好。
“捡到宝?有可能呦。”他不在意的耸耸肩。“这件衣服是我从‘夜蝶’张雷强那里抢来的。怎么,不好吗?女人不是都喜欢潇洒多金的公子哥吗?难道时代不同了?”郑剑清调皮的向树根眨了眨眼睛,像在暗示什么。
树根不屑的撇撇嘴,道 :“潇洒多金的公子哥是很受欢迎没错,但自命风流的老头子就令人作呕了。”
“你说我是自命风流的老头子?”郑剑清的脸当时就垮了下来。他气极败坏的申辩道 :“我--郑剑清,身材高大挺拔、剑眉星目,俊俏中不失气魄,伟岸中不失优雅。更何况我武功高绝又懂奇门八卦,琴棋书画精通又颇擅歧黄之术。正是一个十全十美、笑傲江湖的一代奇侠。不不,一代美男子!”一串话告一段落,他摆出戏台上亮相的架势拼命喘气。好不容易把气顺过来,又不甘心的补上一句 :“我今年才二十六岁!”
静寂半晌之后,郑剑清怒瞪着眼前这个狂笑得毫无气质形象可言的女人:“你笑够了吗?”
树根勉强抑制住笑声,认真的说 :“此话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这真是一段惊天地、泣鬼神、举世无双的超级--梦话!”她又是一阵狂笑:“你,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耻……”
“我拒绝污辱性的评价 。”郑剑清无奈的嘟囔。面对树根如此强大的破坏力,他不知道对自己的信心还能撑多久,但却他知道树根不合礼数的狂笑使她如夏日的骄阳般灿烂耀眼,充满了生机与活力。那股暖暖的感觉缓缓的渗入心底,且不断的堆积……
树根终于注意到他炽热的眼神。收起那副痞赖嘴脸的他竟也是那么英挺俊秀。树根只觉胸口一紧,笑声渐渐低了下去。两人的视线纠缠在一起,那火好象借着交织的目光烧了过来。瞬间,她的脸被烧出了一片红霞。
郑剑清情不自禁的□□出声。这丫头简直想诱人犯罪。一双朦胧的黑色眸子就象两汪深深的潭水,叫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一张满是红晕的笑脸激起了难以抑制的渴望。他不禁上前两步,作势轻抚她的脸颊,哑声道:“我想……”
“嗄!”树根的心中早如乱麻一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张了张嘴,却只轻哼了一声。然而这不大的声音在郑剑清耳朵里却像是响了一记炸雷。他猛的收回伸出的手掌,退开一步。激荡的心情还未平复,郑剑清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树根的心中竟然有些失望,她不知该说谢谢还是直接踹他一脚。“你想什么?”她没好气的问道。
郑剑清猛然抬头,他相信自己听到了失望的声音。瞬间升起的喜悦终于弥补了他破碎的自尊,那坏坏的表情又浮上他的唇边。
“喂!我问你话呢,你老盯着我干嘛?”树根狐疑的看着他,直觉这白痴男人没安好心。
“丫头,别急。我只是想说:我想,你穿女装会比较好看。”郑剑清顺口胡诌。
“呃!”
“好了好了,你身体还没康复,不能太过劳累。你就在这儿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养好精神明天你才好赶路。我也有事要做,到时也就该分手了。”
“呃!”
不等树根反应过来,他突然欺近,在她耳畔低声道 :“丫头,晚安了。”他转身出去并为她关好了房门。树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弄得不知所措。这男人似乎说了什么。是什么呢?从他欺近身畔时起,她所能听到的就只有自己变得亢奋的心跳声。老天!这是怎么了,只记得他说明早要分手就难过得像是要哭出来。树根坐在桌旁,呆呆的望着窗子上斑驳的树影,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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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铃评论:《你终究还是我的》打分:2发表时间:2005-08-30 18:56:37所评章节:9 [投诉]
让女主更风光些吧
亲爱的铃,对不起,女主现处于昏迷状态。可能要先让配角出来串一下场了。不过我保证让女主风光到底。
网友:橘子评论:《你终究还是我的》打分:2发表时间:2005-08-30 16:55:58所评章节:9 [投诉]
来吧来吧~~来个更新吧~~嘟嘴正好亲下去滴说~
我会努力的,亲亲!